第22章 命運4

紀嚴哲和池璐到畫展的時候,其實人并不多,大概也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天的緣故吧。

遠處有一個年輕女人穿着得體的黑色長裙,和幾個學生一起聊天,說說笑笑的,很熱鬧。

“她就是徐潔。”池璐悄悄指了指那個女人,對紀嚴哲說道。

紀嚴哲點點頭,又看着池璐只笑不說話。

他們之前一直是在電話裏跟徐潔取得的聯系,一直想見面談談的,但是徐潔一直推脫,不得已,他們只好拜托池璐,走了後門。

也不是說不能找喻慎,但是想到畢竟是一個圈子裏得,辦起事來總是要比喻謙更方便一些。

池璐被紀嚴哲看到發毛,這人就這樣,一有事求她幫忙,就盯着她看,不說話。

“行行行,我怕你了,我去找她好吧。”池璐無語。

紀嚴哲笑着點點頭。池璐一邊走一邊想,她是不是就不該答應幫忙的?

最近的幾出命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池璐偏偏又卷進了這些命案裏面,沒多久爆出她是池家的小女兒,一時間也算的上是最近的風雲人物。

當她朝着徐潔那邊方向去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雖然被這麽多人看着,卻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徐潔的身邊。

同池路一樣,徐潔也備受關注,主要是受警察的關注,她看到池璐過來,對周圍還在上大學的學生說了幾句話,主動朝池璐走去。

“終于見面了。”徐潔說道。

池璐微微有些詫異,雖然她也知道徐潔,但是也直停留在知道這個層面上,沒有想過跟對方見個面什麽的。

“有人想跟你聊聊。”池璐沒打算跟徐潔繼續這個見不見的問題。

徐潔偏頭看了不遠處的紀嚴哲,朝他點了下頭,又對池璐說道:“但我想先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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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聊聊?池璐并不覺得兩個人有什麽好聊的。他們兩個都是走後門的,難道是在一起聊聊誰的後門走得更方便嗎?

“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麽好聊的吧。”池璐拒絕。

雖然這條路,她也靠着家裏的關系,走得更順遂些,但是她從不認為自己不努力就行了。徐潔的情況,她大概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從紀嚴哲哪裏她才知道,徐潔跟陳教授是有關系的。

一個是聲望極高的教授,一個是貌美年輕的女學生。兩個人能有什麽關系,池璐還是能想明白的。

“我之前跟陳教授的時候,他有時候會帶我出國去看你的畫展,他總是誇你,說你是很有靈氣的畫家,以後成就定然不凡。”徐潔不在意池璐的拒絕和冷淡,自顧自的說着。

池璐看着徐潔沒說話。眼前的這個女人,并不因為自己跟過一個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而覺得羞愧。

徐潔像是陷入了一段回憶中,她微微有些出神。

池璐聲音微冷:“跟我有什麽關系?”

徐潔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的确沒什麽關系。他每次誇你的時候都是真心實意,而不是帶着一些目的,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池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能讓這樣的老畜生這麽誇你。”

池璐嘴角微微一抽,在自己的畫展上,還敢這麽說,她也是厲害。

“我不覺得我這條路走得不好,我和陳教授之間就是各取所需罷了,我要名利,他要人,他要的,我有;我要的,他有。”頓了頓,她打量了一下池璐,“而且,我覺得我們兩個沒有什麽區別。”

畫展裏的畫,大都是徐潔在大學時的作品,近些年,她已經很少畫畫了,在圈子裏也不像以前以前那麽有名了。

“我們不一樣。”池璐搖搖頭,她指了一圈周圍的畫,看着徐潔,“這些畫大都是你大學時候的畫,很有靈性,但是最近幾年,你畫了幾幅?”

說完,她笑了笑,“我是池家的女兒,能給我的,就是讓我在這條道上走得幹淨些。所以,你說我們有區別嗎?”

徐潔愣了下,轉而一笑:“是,這樣看來我們的确不同。你的畫到現在都是幹淨純粹的,而我,因為這條路充滿了名利,所以就畫不出幹淨的一面。可是,池璐,要是沒有池家,你和我還有什麽不同?”

這個問題讓池璐一怔,她說道:“但事實是,我就是池家的女兒,我們之間就是不同。”

“高中我參加的是藝考,選的就是繪畫,最後考試的時候,因為畫得太好,被人換走了,我沒能去我想考的首都美院,反而去了師範大學。我遇到陳教授的時候,我大二,當時他給美院新生做演講,我就在最後聽,等他下臺的時候,我找到了他,和他聊了聊。”徐潔笑了笑。

當時她很年輕,總是相信自己只要努力,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她要走的路現在看來會很曲折,但是未來是好的。

紀嚴哲沒有打斷徐潔的回憶,等她繼續說。

“當時他是一個風趣幽默的老師,為人紳士,知道我的情況以後,對我噓寒問暖,甚至還給了我一些知名比賽的名額,讓我去參加。我以為我遇到了恩人。”徐潔喝了一口紅酒,說道:“我的家庭很不好,家裏還有弟弟妹妹要養,高中以後,我在沒有拿過家裏一分錢,我自己供自己上了大學。所以,當他一直對我這麽好的時候,我很感激,她讓我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可笑的,我以為他是惜才,可他只想睡我。”

“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和那些同樣經歷的女生一樣,想過反抗,但是,你知道的,他跟文學院的馬主任關系很好,馬主任是校長的小姨子,哦,對了,馬主任是陳教授的情人,我們這些人的存在,馬主任都知道。所以,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用功,更有人因為反抗直接被開除。”徐潔說道。

這些事情是那些研究生諱莫如深的話題,他們不敢說。這條利益鏈不會因為死了一個陳教授就斷了。

“你不怕嗎?”紀嚴哲問道。

徐潔冷笑一聲,“人都死了,我還怕什麽,反正這是我最後一次畫展了,辦完了,我就退出這個圈子,他們還能拿我怎麽辦?”

這也是徐潔敢說這些事情的底氣。

“就你所知,陳教授跟誰積怨很深?”

徐潔想了想,說道:“那可就太多了,被他們欺壓過的研究生,還有競争對手,這些人都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

紀嚴哲:“你呢?”

“一樣啊,只是有人已經做了我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沒什麽好怨恨的了。”徐潔坦然的說道。

紀嚴哲又問了一些問題,就離開了畫展,徐潔送他和池璐離開的時候,她說道:“你們應該找過陶偉了吧,有時間,你們在多跟他聊聊。”

之前李子明找過陶偉,這個人也隐隐約約透露過一些消息,所以紀嚴哲也才能找到學校的一些關系網情況。現在徐潔這麽說,就知道這個人還知道更多的消息。

徐潔看向池璐,池璐只是對她點了下頭,就走向了自己的車。

“死了三個人了,你說這件事怎麽辦?繼續查下來,我們都要完蛋。”煙霧缭繞的房間裏,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其中一個抽了口煙,呼出去,“我記得陳東在警局有關系,讓他想辦法。”

被叫做陳東的男人,是個土肥圓,他聽到有人叫他叫他去走關系,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這種事情你怎麽不來?說到底,還不是你們學校的事情,你是校長,卻要我走關系,出了事你擔責任?”

剛才說的是師大的校長:“別以為這些事情,你就沒有得到好處,出了事你不想出力,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我得好處?狗東西,你當老子不知道,你已經拿走了大頭,剩下的你打發要飯的呢。”陳東氣得摔了個杯子在地上。

師大校長脾氣也來了,朝着陳東吐了口唾沫,陳東猛地起身,臉上的肥肉一顫顫的。兩個人眼見就要鬧起來了,其他人也不動,坐着繼續抽煙,仿佛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一樣。

兩個人是又打又罵的,坐在角落的女人,抓起手邊的煙灰缸朝兩個人扔去。

“這個時候你們兩個在這裏鬧內讧,腦子呢?想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才是重點!”女人是師大校長的老婆,馬主任的親姐姐,馬秀蘭。

校長是個妻管嚴,這個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看到老婆都氣到扔煙灰缸了,也不敢在惹老婆生氣,因為沒還手,反而被陳東揍了幾拳。

他既想還手,又怕老婆生氣,只能自己在一旁瞪陳東。

“蠢貨。”馬秀蘭罵了一句校長,抓起酒瓶趁陳東沒注意就往他腦袋上招呼。

馬秀蘭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幾個人合謀搞事情的事情,她怕自己男人被坑連帶害了家裏,就私下把幾個人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所以,陳東挨了這麽一下,也不敢還手,就怕馬秀蘭把東西往上交,他這條路就走到盡頭了。

“陳東,警察那邊你去走一趟,周鵬,其他人你給我警告好了,誰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你懂的。”馬秀蘭對兩個人做了安排。

其他人都是跟着馬秀蘭進來的,畢竟把柄也在她的手裏,只能她說什麽他們做什麽。但是,心裏又極度希望,那個兇手下一個就是要殺他,這樣他們就安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前兩天手機壞了,一直在修,然後也沒好,晚上回家又晚,電腦卡,只能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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