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妒婦沒想到太子妃這樣蠻橫無理,表哥……
第32章.妒婦沒想到太子妃這樣蠻橫無理,表哥……
見到傅淼剎那, 傅焱眼中有些躲閃。
顯然這主意并非兩人商議好的。但,他畢竟是為她好,他想她應該能理解。
一直以來, 兩人都未戳破那層窗戶紙, 即便是親妹,他也不忍見她身陷囹圄。進太子後院固然也不算很好的選擇, 至少能解燃眉之急——殿下的脾氣他最清楚,即便給不了阿淼寵愛, 也會保她一世衣食無憂。
哪怕她從此将是別人的妻子,可只要她安寧幸福, 傅焱便于願足矣。
傅淼望着阿兄的眼睛,對方明明白白在向她訴說這些。
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麽?
一縷苦澀的笑意從唇邊漫過, 傅淼緩緩開口,“阿兄, 我有話要說。”
傅焱知道她想說什麽, 左不過表明心志,吐露願為傅家犧牲的決心,于是急急說道:“長兄如父,你的婚事自有殿下與我替你做主, 你一個女兒家, 哪有你置喙的餘地,還不回屋去!”
他一向對家人溫言細語,對幼妹更是愛護有加, 此刻卻這般疾言厲色,甚至不耐煩見她。哪怕明知對方有苦衷,傅淼仍是蹙着眉心, 感到一陣牽痛。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以往她事事聽從傅焱的意見,但這回卻注定要令他失望了。
傅淼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哪知後方一個冷峻的聲音忽然響起,“本宮也是女人,難道大公子也要将本宮一并攆走麽?”
但見何苗身着淺紫披帛,袅袅婷婷地從寝殿出來,随着她的腳步,鬓上的金步搖也随之晃動,如同蝶翅般振振欲飛。
那張傅粉施朱的俊俏臉孔上含着盛怒,“我竟不知傅家家教這般!長兄如父,我還長嫂如母呢,自我進門到現在,大公子對我可有半分尊崇?”
傅淼意不自安,急急想幫忙辯解,何苗卻隔着衣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廂又走到太子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太子用眼色報以詢問,何苗同樣留給他一個放松的笑容——拼演技,自己這輩子還沒怕過誰,何況面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小子。
傅焱方才所出的計謀,看似不錯,但也把太子置入兩難的境地——他若不答應,便是漠視親情,毫無兄弟之義;可若答應了,又将如何面對敬獻帝與傅皇後?明知道傅家在跟二皇子議親,他倒搶先一步把人給收房了,豈不明擺着橫刀奪愛?同樣也成了罔顧弟兄之人。
原本敬獻帝就對長子頗有微詞,這廂還上趕着添堵,生怕太子之位坐得太穩?
何苗正因看出李天吉的麻煩,才主動跳出來,她又不姓傅,跟眼前幾位毫無血緣,太子不方便說的話,由她代言是最好的。
好在傅焱閱歷尚淺,情迷心竅也看不出這些。他自己也覺着适才那話有些冒犯,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遂還是堅定地道:“太子妃願意聽聽也好,阿淼入東宮,總得問問你的意思,至于該給何位份,我想殿下總不會虧待她。”
李天吉毫無波動。
何苗則冷笑道:“說得真輕巧,殿下想納妃便納妃啊?你傅家的閨女沒地兒要了,偷着只往東宮送,以為東宮是菜市口麽?”
傅焱哪成想這位表嫂如此粗鄙,看來真是缺師少教的,下意識去看太子的臉色,然而太子卻一臉的愛莫能助。
傅焱只能咬牙道:“表嫂這樣悍妒,就不怕犯七出之條?”
以為她因嫉妒才不許東宮添新人。
何苗樂得見他誤會,愈發高聲嚷嚷,“大不了,你可以往大理寺報官,讓殿下休了我,我倒想看他們敢不敢受理!”
傅焱處事多年,從未見過這樣胡攪蠻纏的人物,他又不可能真去報官——太子妃不要臉,他和表哥還要臉呢。
正無計可施間,何苗一把抱住李天吉的胳膊,嬌聲道:“殿下,我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李天吉面露難色,“還得着仆役将廂房收拾出來……”
何苗翻了個白眼,“讓他們住驿館去!東宮才多大點地方,哪招呼得了許多閑人。”
此言一出,傅焱幾乎氣炸了肺。沒想到太子妃這樣蠻橫無理,表哥也是個懼內的,縱容妻室胡鬧。
人家連逐客令都下了,他當然也沒臉留下,越性抓起傅淼的手,“妹妹,咱們走。”
傅淼從方才起便沒有發言的空檔,不過哪怕遭受如此對待,她卻沒有半點憤怒,反而抽空向何苗投來感激的一瞥——她當然知道表嫂此舉不過色厲內荏,真實目的是為了将表哥從困局解救出來。
但,這樣也好,她本就沒打算成為太子的妃妾,尤其還是傅焱親自将她送去。
住驿館也不錯,至少在正式賜婚之前,讓她與阿兄有一段單獨相處的時光罷,今後餘生裏,這或許是她唯一的懷念。
原本喧嚷的庭院變得雅雀無聲,太子斜睨着何苗——她正噸噸噸狂喝着茶水,顯然演戲既費體力,她又說了那麽些話,唾沫星子都幹了。
太子不露聲色地将袖中手絹遞過去,“多謝了。”
何苗可當不起這一聲謝,尤其那手帕上還繡着夔紋,她更不敢擅用,只胡亂拿橋香的擦了擦,打着哈哈道:“應該的,應該的。”
太子挺佩服她機變,但對于她執意趕走那兩人有些費解,連地主之誼都不盡,會否太過分了點?
何苗覺得這人大概是讀書讀傻了,光有智商而無情商,“殿下既不打算将傅姑娘收房,您覺得大公子接下來會如何做?”
傅焱這樣烈火般的脾氣,必不會眼睜睜看傅淼嫁給李天瑞受盡磋磨。
太子恍然,“你是說,他二人可能會私奔?”
何苗點頭,“不論如何,留個心眼總是不錯,如今他倆住在驿館,便真有什麽,也礙不着殿下的事,可若将人接進來,來日若是不翼而飛,那殿下就免不了要受責備了。”
當然,傅淼是個拎得清的人,她對責任的重視更甚于愛情,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傅焱将她勸動了呢,再不然來個先斬後奏,暴力英雄救美——他若真敢如此,何苗反倒佩服他。
太子輕輕嘆道:“為了父皇一句無心之言,京中風波疊起,孤亦不知該如何兩全其美……”
何苗甚少見他這樣苦惱,下意識地柔聲,“殿下無須自責,人非聖賢,您也不可能庇護得了所有,但求無愧于心便好。”
他這樣責任心強的人,若當了皇帝,必将天下升平,敬獻帝縱使再昏聩,又能昏聩得幾年——忍得一時委屈,終能撥開雲霧見天日。
本是拾人牙慧之論,哪知太子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倒讓何苗有些心虛,太子不會誤以為她有驚天智慧,想找她做狗頭軍師吧?
滿打滿算她也只配當個狗腿子,為他搖旗吶喊,順便解決點不痛不癢的小麻煩。
何苗讪讪道:“殿下要用膳麽?妾命廚房準備。”
太子沉吟片刻,擡手道:“罷了,孤去你房裏,酒菜也一并擺到東苑。”
何苗啊了聲,以前李天吉雖也會在東苑歇宿,但多數是入夜之後去點個卯,十分潦草,如今當着衆仆婦的面這樣說,倒好像兩人膩得化不開般。
何苗莫名有種白晝宣淫的錯覺,還未等她想出拒絕的理由,太子已親昵攬上她的腰,“不是說吃醋?孤陪陪你還不好,今兒都聽你的,要多久便多久。”
目光落定在何苗鮮豔潤澤的紅唇上——顯然他也沒忘記那一吻。
眼看話題越來越不可描述,衆仆婦都極力忍着笑,何苗只得深吸口氣,乖乖遵命,“是。”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然也怪這人忘恩負義,明明得她相助,卻還反咬她一口——早知道就不把那兩兄妹趕走了,當着客人的面,她就不信李天吉還能耍流氓。
還說什麽要多久便多久……真會吹牛,據她所知,童男子大多都是銀樣镴槍頭,哪怕喝十碗枸杞羊腰湯,也未必能堅持五秒呢。
這一晚東苑早早上燈,仆婦們也機伶地支起耳朵,以便裏頭要水時,她們好及時接應。
何苗覺得不發出點聲音簡直對不起這些熱情的聽衆,于是當太子埋頭攻書時,她刻意打了幾個滾,好讓床板制造些吱呀吱呀的動靜。
她卻忽視了太子也是聽衆的一員,但見他驀然回頭,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何苗抱着棉被,臉頰因運動有些潮紅,此時便讪讪道:“您有事嗎?”
太子放下狼毫筆,擡腳向床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