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狼崽子

第10章小狼崽子

眼看雲大力父子就要過來,馬婆子忙交代一句,“閨女,你爹不喜旁人和你提起你親娘,今天這事千萬不要和他說,要想知道你娘的事情,盡管來西巷找我,報我馬婆子大名就行。”

話落,不待雲追月說什麽,便踮着小腳往後頭溜了。

“那人誰?鞋拔子臉鬼鬼祟祟。”雲大力喜滋滋地把兩個疊滿魚的大筐子往雲追月面前一放,還不忘問上一句剛剛在與女兒講話的婆子是哪個。

雲追月歡喜地抓起一只大螃蟹,聞言随意道:“同兒子媳婦過來撈魚的一個老婆婆,說我生的好看,拉着我講故事。”

雲大力咧嘴,“老太婆長得磕碜,眼睛還沒壞,要我說整個日照縣沒有誰家的閨女比得上我家月兒。”

“爹,你快小聲點吧.”雲追月無語。

“咋啦,爹說的一個字都沒錯,哈哈哈,月兒害羞了。”轉頭又去問雲天,“小子,你覺得你姐生的好不好?”

螃蟹大鉗子可兇可厲害,趁雲追月不注意,雲天從她手裏搶過那只張牙舞爪的大公蟹,卸了它兩只鉗子後扔回筐子,這會兒正從口袋裏掏出巾子給阿姐擦手。

立馬接話道:“嗯,阿姐是縣裏一枝花,還是獨一無二的那種。”

“哈哈哈,小子嘴巴越來越會說,中午多給你蒸幾只大公蟹。”

雲追月抽回手,翹着小嘴,纖長的食指往雲天養起些肉肉的臉頰戳了兩下,“這麽能說那以後多說點。”

三人高高興興的回家,雲大力說到做到,晌午開飯的時候,果然給雲天挑了兩只肥肥的大公蟹,當然,雲追月也沒少。

待洗了碗,歇過午覺,雲大力便提着魚蟹給縣太爺送去,雲追月姐弟倆随後也出了門。

夫子不愛吃蟹,就挑了些鮮嫩少刺的魚蝦上西坊街去,順便再溫習一遍上次學習的那些藥草知識。

西邊紅彤彤的太陽落在大槐樹的枝桠上,從夫子家複習完功課回去的路上,雲追月問,雲天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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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前功效為何?”

“白前降氣化痰,止咳,性微溫,外感內傷,新嗽久咳均可用之。”

“徐長卿?”雲追月問。

“徐長卿可祛風止痛,活血解毒,腰身疼,牙疼,跌打損傷皆可用藥。”

雲天說完,興奮地擡頭去看身旁的雲追月,“夫子還說,被蛇咬了不用怕,服用适劑量的徐長卿就好了。”

“嗯,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當初夫子上課,雲天跟着在一邊聽,字不曉得認,毛筆都不會拿,如今半年下來,不僅學會了好幾百個大字,連醫書都能啃下來。

不錯不錯,這份毅力和聰慧,不愧是她一手撿回來的小弟弟。

雲追月倍感欣慰,一路走,一路考問,路過一個巷子時,突然從樹下蹿出來三個半大小子。

那三人跑出來的第一時間,雲天便眼神警惕地拉住雲追月,單薄只及她胸口的小身體攔在她身前,瞪着那些人。

“你們攔路要幹什麽?”

三人走在最前頭,個頭也是最高的一個開口,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站在夕陽下的雲追月,瞬間,目光發亮,眼睛都直了。

太太太……太他奶奶的好看了。

雲家妹子是仙女啊,太陽照在她身上,跟穿了件發着光的金衣服一樣。怪不得王生對她着了迷,想她想的飯都吃不下,專程在這裏等她。

“這,這個.那個,雲天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熊其啊,在衙門和你耍過棒子。是,是王生,他看上你阿姐,想讨你阿姐當小媳婦。”

這個叫熊其的,他爹也在衙門當班,歸雲大力管,雲追月沒印象,但是雲天認識。

可他還是一副護犢子的小狼狗模樣,果不其然,這三人行為鬼祟,眼神不對,原來真就是奔着他阿姐來的。

當下,他眼睛都紅了,撒開腿跳上去,“混蛋,不許欺負我姐,不許打我姐的壞主意,滾遠點!”

雲天這一言不合就上去開打的兇狠勁兒,一時讓立在原地的雲追月原本一臉期待的表情瞬間裂開。

“雲天,回來。”

半路被人攔下,雲追月那是半分都不慌的,之前那群流兒的事情整個日照縣的人沒一個不知道的,關進牢裏黴運大發死的死傻的傻,誰還敢來欺負她。

不就是遇上個當街表白嗎?那個叫王生的是吧?雲追月還想聽聽他是想拿什麽把她娶回家呢。

誰知,她不動,雲天動了。

“雲小天,住手。”

可惜,這一回雲追月喊不動人了。

前方,高高壯壯的熊其被跳起來的雲天撓了一臉花子,疼地張嘴一嚎。

“啊啊我去,雲天你又撓我,我比你大四歲,俺爹不許我打你,上次在衙門訓練場上我就讓你,你這次還來打我……”

“啊啊我不幹了,我要還回去。”

“話真多,你打不過我。”話才完,雲天借助他輕盈的小身板往熊其背後一躍,反手又是一個耳刮子,直接啪叽一聲蓋在他嚎叫的嘴巴子上。

熊其這下是真哭了,竟是扭身往雲追月方向跑去,哭道:“雲家妹妹救命,你弟打人太疼了。”

又回頭朝不知何時躲回樹下的那兩人怒道:“王生,王朗你倆兄弟還不快出來幫我。都怪你們我才挨打!”

躲在樹下準備一肚子花式表白的王生其實在第一眼看見雲追月走過來的時候他就腦子嗡嗡響,震驚極了。

他今年十五,在縣裏學堂念書,去年替老夫子趕驢車有幸去過隔壁更大更熱鬧,比他們這地方繁華多了的鄰縣,自覺是看過更多風景,見過不少男男女女,見識頗足的人。

都是一個縣的,以前也見過好幾次雲家妹子,便發了春.心,沒想到今日再見,她不僅身上鍍了層金光,那臉蛋更是長開了不只一丁點。

翹翹的蠢飽滿紅豔,挺秀的鼻梁精致可愛,盛着水光的眼眸粼粼發光,還有那雙眉,彎又細,蹙眉時微微挑起,直入他心澗。

尤其配得白潔光滑的皮子,仿佛是撒了雪做成的,不像縣裏這種窮僻地方的女兒,都能比的京都數一數二的貴女。

雖然王生沒見過,但他能想象的到。

他更能想象到,雲家妹妹今年不過十三,再過幾年會是何種絕色。

王生是要臉的,書沒白念,尚有自知之明,見到雲追月比花要嬌的這般顏色,羞愧極了。

他前些日子居然和家裏人說出要娶她這樣的話來,還被熊其聽到,拉着他來堵她。

他給雲家妹子提鞋都排不上隊,拿什麽娶,還是趁着天沒黑透趕緊拉着堂弟回家多讀點書吧。

這樣想,他便拉着呆住的堂弟從樹下出來,隔着好幾步遠的距離,學作書裏的學子拱拱手,紅着臉不敢看雲追月的眼睛,“雲家妹妹,對,對不住,是我們吓到你了。”

“熊其是個憨性子,他,他耳朵不好,聽岔了。我,我是覺得雲家妹妹人好,不敢亂說話毀壞你名聲。你別怕,剛才他那話不會再叫人亂說起。”

說罷,最後飛快地看了眼張口想要說上一句“沒事,表白嘛,來呀!”的雲追月,上前拉過捂住發紅的嘴巴子的熊其,一手一個弟弟,瘋狗在後面追似地轉眼就不見人。

雲追月:……

其實,表白真的沒啥,她這個老姐姐真的愛聽啊。

啧,雲追月可惜地搖搖頭,随後猛地回頭,眼神一冷,盯着輕手輕腳挪到她身邊的小狼狗子。

“雲天,你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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