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人要害你們

第18章有人要害你們

雲天很上道,果然提了滿滿一壺茶過來,還用心地在雲大力身前擺上果盤。

雲大力臉抽抽,忍住捶他的想法,在閨女催促的眼神下接着道:“還不是老爺,怕你娘小姑娘臉兒薄出了這事想不開,叫我護送她回家,結果一路走來順順當當,直到看見她村口的那條小河,我正準備告辭轉身走人。我去,你娘那個瘋婆子,竟然扯開了腿,趁我不備就往河裏跳!”

“你說這人是我負責送回來,早不跳晚不跳,就要當着我的面跳,這要出了人命不是賴上我了嗎。當下來不及多想,我就跟着紮進河裏撈人了。”

“那會兒是秋天,兩日裏下雨漲水,我在河裏撈了半天才把你娘救上來。爬上岸的時候一擡頭,我的乖乖,岸上站滿了人,都是她們村的。個個指着我壞了人姑娘的聲譽,摸了她的身子就要負責到底,整個村的人指着我噴口水,我想跑都沒路跑。”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娘嫁給你和你生下我的由來。”雲追月和雲天一齊點點頭。

可是,原身娘如此烈性女子,地痞一家由縣老爺懲治再也禍害不了她,再無人敢傷她了,她怎麽還是想不開要尋死?

雲追月仿佛聞到一池子蓮花味道。

果然,雲大力真相來了。

“對,那婆娘好手段啊!”

這會兒不用雲追月來問哪個手段,雲大力自己一拍桌子大聲怒道:“成親半年後,有一回我和她吵架摔碗,她諷笑一聲,說什麽當初真是瞎了眼,左挑右選,挑了個窩囊廢。”

雲追月眼睛瞪大,“所以,她跳河那次尋死是假,賴上你是真?”

“對,月兒你敢信嗎,當時你娘才十四歲,只比你大一丢丢,你信嗎,她能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雲大力胸.脯氣地忽上忽下。

好一朵狠厲的小白蓮呦。

雲追月伸手輕輕拍在雲大力胸口,幫他順氣,小嘴一張冷不丁道:“賴上你咋的,娘還拿小剪刀閹過人呢。”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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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氣往裏鑽,雲大力趕忙夾.緊兩腿,“她就是心狠手段太厲害,沒人再敢要,所以才找上我。這之後我跟你娘在老爺的見證下定成親事,過了兩年她就嫁過來了。”

“之後沒過幾天舒服日子,天天嫌七嫌八,催着我出去掙錢給她買頭花。直到生完你八個月,咱縣城來了個官老爺,威風凜凜騎大馬,她天天扔下你一個奶娃娃在家,往外跑。”

“過了幾日我做工回家,門都沒進,隔壁長青他媳婦抱着你就跑上來,說你娘昨天把你放她家,就再也沒回來。”

“你餓的哇哇哭,給我心疼的啊,抱着你在縣周邊找你娘,找了好幾天都沒消息,最後就是那個接生婆悄悄找到我。”

“說瞧見你娘上了那官老爺的馬車。我一想她平日裏心比天高看不上我雲家這土屋院牆,霎時心灰意冷,還有啥不明白的呢,我就當她死了。”

“現在她倒好,還有臉叫人送錢,要是被我逮到,我鐵定要罵死她,問問她當初咋那麽狠心,才八個月啊,就把你扔了。”

“爹喝口茶吧,你放心,我是爹一手拉扯帶大,她就算給再多的錢,打再多的金老虎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以後,咱們還是一樣過咱們的好日子,她愛送錢咱照收就是,剩下的就不幹咱的事了。”

“哎哎,月兒說的對。”

雲追月算是明白了,雲大力和原身那個娘兩人之間根本就沒啥感情可言,雲大力言語間恨得不行也只是因為原身娘抛他可以,但抛棄掉才八月大的女兒那就萬萬不行。

他就怕女兒可憐受欺負,別人有娘她沒有,所以這些年才加倍的疼愛女兒,對她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疼。

這之後,雲大力在家歇了兩日,楊漢文那邊終于想出主意來了。

“如何,人已經走了?”

縣衙後院,楊漢文的屋子裏燒了暖暖的幾盆碳,他躺在榻上,兩只腿高高翹起,正在問話。

絡腮胡子站在他不遠處,笑的十足醜,“走了,一早就出了城門。”

又奉承道:“大人真是才智過人,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近來周邊幾個村子受雪災影響好些房子都倒了,您把雲大力叫上,讓他帶隊去處理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既是在懲罰他之前的目中無人,更是故意把他支走,好讓那對姐弟乖乖送上門來不是。”

“大人果真是妙啊。”

“哼,本大人妙不妙要你多嘴。”楊漢文坐起身朝他招了招手。

絡腮胡子一愣,趕忙蹲下身體湊過去。

“本大人就這般吩咐你,那日你這樣……再這樣一次,最後那樣那樣就行。”

“聽明白了?”

絡腮胡子拍胸脯保證,“屬下聽的明明白白的。”

“好,你出去吧。”

絡腮胡子退下,出去之後門小心關上,這才嘿嘿嘿摸着下巴離開了。

他走之後,屋子轉角的一扇窗戶後面走出來一人,便是楊漢文養在身邊名喚陸昭的少年。

很巧,剛才楊漢文主仆在裏面講的話,除了後面的這樣那樣他沒聽全,剩下的他都聽到了。

“原來他近段時間放過我是因為尋到了其他人。”

陸昭見過雲大力,雲大力是衙門裏唯一一個不曾對他避之不及、看他的眼神中從未帶有輕視嫌惡的人。

現在他聽到楊漢文那個畜生要害他兒女,他受過那樣的傷害,不僅疼的不想活,還覺得髒,誰看他都髒。

“該如何是好。”

“阿姐,院子裏的雪都清掃完了,我去門口看看。”

這日上午好不容易停了雪出來太陽了,雲天扛着掃帚和屋子裏的阿姐說上一聲,準備再清理一下堆在院門口的積雪。

門一開,卻見一個人站在那。

陸昭昨日想了許久,終究一早避過楊漢文的人悄悄從後門出來,問了幾家村戶才找到雲家來。

“你可是雲大力的兒子?”

陸昭看向臉紅撲撲,額上還有兩滴汗的小孩。

雲天放下肩上的掃帚,拿在手裏擋在門口,“是我,你有什麽事?”

雲天當然還記得這個人,只是他一大早為何出現在他家門口?

面前只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卻被那豬狗不如的人看中。陸昭雖頓生百感,但他出來的急,不敢再多耽誤下去。

“你姐姐可在?先放我進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姐姐講。”

雲天更是狐疑,他每日跟前跟後陪着阿姐,怎麽不知道阿姐和他有上門的交情?

正要再質問幾句,裏頭雲追月聽到聲音過來了。

“小天你在和誰講話?”

一把清甜的嗓音突然從院子裏飄過來,陸昭失神,心裏止不住地想那是雲大力的女兒?一把聲音生的美好,人會是哪般模樣?

下一刻,眼前大亮,呼吸收緊。怪不得怪不得楊漢文要打她主意。

“呦,原來是你。”

雲追月見他看着自己目光發直,有些不耐煩了,“哎,說你呢,有什麽事?”

“哦,我,能讓我先進去說話嗎?”陸昭醒過神來,一張雌雄莫辯的臉被雲追月看的分外漲紅。

雲追月見他頻頻往身後看,有些急色,眼裏又沒有什麽惡意,便沒有多為難人,下巴一點叫雲天讓開。

雲天退開,手裏的掃帚還緊緊握着。陸昭掃一眼這對站在一起的姐弟倆,這才道:“日照縣的縣令楊漢文,他想對你們行不軌之事。”

“什麽?”

不軌之事?他知道這個成語是什麽意思嗎?

陸昭見雲追月姐弟倆不信他,忙道:“總之就是,就是楊漢文要害你們,你爹離開縣城也是他們的計劃。”

“楊漢文想趁你爹不在偷偷把你們騙到衙門行一些不好的事情。”說完,看向雲追月,“你,你聽懂了嗎?”

懂,懂的不得了。可是,為什麽楊漢文連她也不放過,他不是只喜歡男人嗎?

雲追月這般想,便去看弟弟,待雲天孩童的臉,孩童的手和腳,孩童的身體落入她眼睛裏時,她忽然就憤怒了,憤怒到惡心發寒。

楊漢文那屎一樣的垃圾居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早上還亮起來的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飄滿了渾濁不堪的黑雲,一片片雪撒下來,鑽到他們脖子裏,可雲天和陸昭都沒說話,就連呼吸都收緊。

小院很安靜,空氣凝成一團,雲追月的臉布滿冰寒。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信你。”

雲追月身上的寒氣未散,她牽上雲天凍紅的小手,對上陸昭道:“謝謝你給我們送信,這條巷子往左轉,穿過一條老街後巷,再有一座廢棄的土屋,百來米後就能看到府衙後院的小門,那裏沒人會發現你。”

雲天擡頭,心中生起疑惑:那是我去給爹送飯抄的近路,阿姐怎麽知道?

陸昭擡手一拜,“我這就走,雲姑娘你們記住,這兩日千萬不要出門。”

陸昭走後,雲天上前關好院門,想了想又從牆下抱了一根圓木頭抵在門上。

雲追月此刻心情恢複了些,見雲天小臉崩的像塊板子,便故意放松聲音打趣道:“你這是作什麽,一根棍子能抵啥用?”

雲天回頭,看看懷裏用盡全身力氣才抱起得有他粗的木頭,嘴巴一扁,“這不是棍子。”

“在我眼裏它就是一根棍子。”雲追月說完走到牆邊,指着底下一塊該有百來斤重的大石頭,“你要防賊,用這個不是更好?”

說完,就在雲天驚傻了的目光裏,身子一蹲,雙手一抱,輕輕松松百來斤的石頭離地了。

“阿姐,你你你……”

“你你你什麽你,閃開。”

身子一拐把雲天頂開,雲追月手裏的大石頭落地,結結實實地堵在院門上。

随後拍拍手,輕松一笑,“好了,瞧見阿姐的本事了,那什麽楊犢子阿姐不會讓他接近小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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