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節
第74章節
弓卻收不了勢。
笙歌就耐心的聽着她念，念叨到最後許是她自己也沒力氣了，有些頹然的深深嘆了一口氣。
尹昕的性格其實和尹修格外的想象，是個樂觀到幾乎脫線的姑娘，這一聲嘆息就讓笙歌聽出了端倪。
“你是不是和程醫生出現了什麽問題？”
她搖搖頭，又是一聲嘆息。
“還能有什麽問題，我和他之間翻來覆去不就這麽點破事兒。”
笙歌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從不習慣安慰，仿佛那些在別人口中輕易就可以說出口的話在她舌尖繞個圈出來就格外的難。
外婆總是說她心善嘴卻不甜，說她這麽個性子以後得吃大虧。
大虧到還沒吃過，只是被人誤解還真不少。那些所謂清高所謂孤傲，她都可以一笑而過，懂她的人自然會懂，不懂又何苦強求。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事兒了，一說就煩，晚上一起吃飯吧。”尹昕拍了拍笙歌的肩膀，又忙了一句“你請！”
笙歌笑起來，點點頭。
“哎哎哎，誰請客吃飯來着？聽者有份啊！”小章湊過來，她的大嗓門一張羅，身後的同事都在起哄，嚷嚷着讓笙歌請客。
“請，大家一起！”笙歌也爽快，她其實早就想這麽做了，這次地震，讓太多的人給她擔驚受怕。
一衆小護士在旁邊拍手叫好，轉身就在讨論要去吃什麽菜，什麽法國牛排、韓國料理……
不知道是誰弱弱的問了一句“這樣會不會太讓葉醫生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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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耳邊就是一大片的數落聲。
“葉醫生會在乎這點小錢嗎？”
“你不知道葉醫生的老公是誰嗎，你這麽問就是在跌宋華楠的面子知道嗎？”
“這幾個錢宋華楠眨眨眼就有了……”
笙歌站在一旁忍俊不禁，這都把宋華楠當成什麽了。還眨眨眼就有了？那不是比自動取款機來的更先進麽？
可是笙歌知道的，宋華楠的所有錢，都是他努力工作得來的。
他的确富甲一方，可是他付出的呢？他付出的也許遠比他得到的多。
就像昨天，他還整夜的在公司加班加點。那些輝煌背後的黑暗，究竟又有誰可以看見。笙歌想着就覺得心疼，這個笨蛋一大早回家不知道往卧室跑，還在廚房折騰那麽久。
“這是想華楠了？”尹昕用胳膊捅了捅笙歌。
笙歌笑而不語。
“哎，真羨慕你，我現在是想見都見不着，他都躲我好多天了。”
尹昕洩恨一般伸手捏了捏笙歌的臉頰，更無奈的嘆氣。
這世間，不是所有愛情開始的時候都是一帆風順的，亦不是所有愛情，都會以完滿的方式畫上句號。
最後地點定在城北一家環境幽靜裝潢又精致的餐館。
尹昕帶的路，笙歌開車載着小章他們在車後跟着。笙歌開着開着就覺得這路這麽眼熟呢，一擡頭，華源巨大的招牌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個尹昕，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小章在副駕駛座格外的興奮，笙歌一眼就瞧出這個主意一定是有她的份。
怕是吃飯不是目的，見宋華楠才是他們的終極目标！
笙歌有些無奈的揚了揚嘴角，她們該要失望了，這宋華楠昨兒個一夜通宵，這會兒定是在家裏睡覺呢。他的時差倒的很正常人不一樣。
一下車小章她們就一窩蜂的跑進去，尹昕一個人還在車邊張望着。笙歌知道她是在等程家明。
她是特地跑去請程家明的，程家明推脫了很久，笙歌知道他是不想搞特殊和一大群女孩子一起吃飯，這會兒他和尹昕正在風口浪尖上，再惹出什麽花邊新聞可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可是笙歌一說尹昕也會去他就猶豫了。笙歌聽尹昕說，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碰上面了。他不知道是鬧什麽別扭呢，也許是前院長又給他施加什麽壓力了。
尹昕說起自己那個老頑固的父親就一肚子的氣，整個尹家都被他壓得大氣不敢出，倒是尹修敢和他對着幹，可是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弟弟是自顧不暇的，沈茜茜也沒有多招那個老頑固的待見，尹修哪兒還有餘力來幫她呀。
笙歌最後說“她不過是想見你了。”
程家明沉默了很久，也沒答應來，也沒有拒絕她，只是說“我再看吧。”
笙歌拽了拽尹昕的手，“先進去吧。該來的總會來的，他若不來，你望斷脖子也不頂用。”
尹昕嘻嘻哈哈的，立刻收斂了剛剛那失落的表情。
“我這是看宋華楠呢，今天那一群小狐貍精可是都沖着宋華楠來的，你可得看緊咯！”她一路說着各種前不搭邊後不着調的話，笙歌知道她還是失望了。
包廂沒有門，一個人屏風一卷門簾就隔開了一個足以容納十幾人的大包廂。
小姑娘們叽叽喳喳的，像是給這個餐館帶來了一股子生機。
笙歌把菜單遞給大家，招呼大家盡管點千萬別和她客氣。
“跟你客氣我們就不來，知道我們為什麽選這兒嗎？”小章揚着音調。
笙歌聳聳肩，心中已經摸到幾分，但卻還是靜待着她的下文。
“在這兒把你吃窮了也沒關系，出門左轉那幢大樓都是你家宋先生的，誰會不賣老板娘的帳啊？”
小章把一桌子的人都給逗樂了。
“所以姐妹們放開肚子吃，咱上面有人。”尹昕也跟着瞎參和。
氣氛很好，笙歌嘴角一直都彎彎上揚着。宋華楠這會兒這麽頻繁的被提起，怕是睡着了都該被噴嚏打醒。
不知道是誰提議喝酒的。笙歌剛想攔着，尹昕就鼓掌支持。笙歌知道她心情不痛快，也就由着她。
啤酒一下子被端上來兩箱，笙歌因為要開車沒有加入。
一屋子的女人再沾染一些酒精，話題一下子就圍繞感情的問題延伸開去，尹昕喝的格外的多，罵罵咧咧又哭哭笑笑的。
笙歌無奈，正想着怎麽把她和她的車都給弄回去，一擡頭卻看到簾子外那個熟悉的身影。
笙歌站了起來。
時光還在持續倒帶，這些年不變的是你的姿态【萬字更】
他終究是來了。舒蝤鴵裻
——程家明。
笙歌繞過一衆喝的七葷八素的姑娘，掀起了門簾。
程家明見到她出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進來坐吧程醫生。”笙歌将簾子拉的更大。尹昕背着身子正招呼着對面的小章喝酒，并沒有注意到這兒有人來人了澹。
“我就過來看看，她還挺能鬧騰的，沒事就好。”程家明擺了擺手，又往後退了一步，他似乎不想讓尹昕看到自己。
笙歌往屋裏看了一眼，這是能鬧騰，那是能鬧騰啊，都恨不能拆屋頂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簾子，遮擋住這并不雅觀的一室女人，與程家明一起退到走廊邊上。
“她一直在等你。”笙歌輕聲的說季。
“我知道。”程家明點頭。
“你知道？”笙歌頓時就提高了音調“你知道還任由她這樣受折磨？你知道她愛你你還顧忌什麽？這還不夠嗎？”
“夠不夠不是你我還有她說了算，得現實說了算。”程家明聲音還是低低的，帶着一種類似麻木的絕望。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老院長說的對，我能給昕兒的除了一顆心，什麽都沒有。”
“也許一顆心對她而言，就足夠了。”笙歌轉身望着程家明的滿是憂傷的眸子“我們女人要的不多，不過就是一個自己愛又愛自己的人。什麽錦衣玉食都抵不過一顆風雨同舟的心。”
程家明沒有馬上答話，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葉醫生，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這葉笙歌向來低調，可是最近關于她的消息一度在皇家掀起一陣軒然大波。葉氏的千金小姐，華源未來的一品夫人，這樣的家世背景，所有與錢有關的問題在她的眼裏自然就算不上是任何的問題了。
可是他不一樣，出身貧寒，工資除了正常的生活開銷還要補貼家裏兩老的醫藥費。就像是尹昕父親所說的“昕兒嫁給你，難道讓她跟着你去喝西北風嗎？”
有情飲水飽不過是說說而已的。
沒有面包的愛情究竟能撐多久呢？他連想象都不敢。
笙歌一時語塞。的确，在物質方面，她的确不曾遇到過什麽困難，即使是跟外婆住在鄉下那段時間，葉雲天也從不曾虧待過她。
“我不是不愛她，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程家明揚起頭看了看笙歌“葉醫生與宋先生是門當戶對，自然不會懂這樣的揪心。”
笙歌點了點頭，又搖頭，也許關于這個，她真的沒有立場說什麽，但是關于愛一個人，她只想勸他不要輕易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