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容遲

“太後娘娘,這只貓如何處置?”小德子将籠子放下了之後,滿臉為難的表情。若是普通的寶物,收歸國庫便是了,可這是一只貓。養着吧,太後不喜,殺了吧,又實在太過可惜。

姜雁回豎起了耳朵,全身瑟瑟發抖着。

傅蘭君朝她望了過來,淡淡道:“聽聞昨兒個容遲又遇刺了,就送去攝政王府吧。”

就這樣,姜雁回連同關住她的那只木籠子一道被送進了攝政王府。

小德子宣完太後的懿旨後,身後走出來一名小太監,小太監懷中抱着木籠子,籠子上面蓋着紅綢。

眼前投下來一片天光,原來是小德子将紅綢掀開了,他打開籠子,将姜雁回抱出來,遞了出去。

“王爺,您收好。”小德子笑眯眯道。

一雙手伸了出來,将姜雁回抱入了懷中。極淡的香氣撲面而來,接着便聽見一把好聽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來人,送德公公。”

姜雁回努力的擡起腦袋,想要看一看這位傳說中兇名在外的攝政王,偏偏她如何努力,也只能看到一個形狀優美的下巴。

“王爺,我來吧。”一雙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将姜雁回抱了過去。

抱姜雁回的應該是個武者,因為他的手指和虎口處長着厚厚的繭子,腰間還挂了一把黑沉的刀。

姜雁回轉頭,朝着攝政王望過去,這次總算如願看清了容遲的相貌。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發黑如墨,眉峰似劍,鼻梁高挺,眼尾狹長,臉龐光潔白皙卻棱角分明,透着一絲冷峻。

他着了一件紫色的長袍,衣擺和袖口之處用金線滾邊,繡着雲紋的紫色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愈發顯得身材挺拔。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那個暴虐無度、殺人如麻的攝政王啊……

姜雁回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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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斷了她和林公子的好姻緣。

要不是他說什麽姜相之女當為六宮之主,也不至于斷送了她的好姻緣。

姜雁回龇牙咧嘴,發生兇惡的聲音,嗷嗷張着嘴,想要将容遲咬死在口中。

楊爍不知道她發了什麽瘋,連忙将她抱好了。

姜雁回瘋狂地掙紮着。她要咬死這個容遲!

容遲冷目猛地掃了過來,明明只是一道目光罷了,姜雁回卻覺得那目光猶如一柄利劍,帶着三分殺氣、七分寒意,生生将将她吓得閉上了嘴巴,連身體都僵住了,慫成了一小團,恨不得鑽進楊爍的袖子裏。

這個容遲……

好兇哇!!!

姜雁回暗暗的抹淚,算了,下回再咬死他好了。

楊爍抱着懷中的姜雁回,猶豫道:“王爺,這貓真的能分辨毒物?”

容遲冷漠地看了一眼,道:“用鶴頂紅試試。”

姜雁回:“……”

過了一會兒,一名侍者走了進來,手裏捧了個木制托盤,托盤上放了個精美的盤子,盤子中放着一塊鮮美的肉。

楊爍将姜雁回放在地上,取出盤子,放在她面前。

姜雁回默默的扭過了頭,并且伸出爪子,将盤子推遠了一點。

當她是傻的嗎!放了鶴頂紅的肉,她才不吃。

楊爍驚訝:“王爺,它果然……”

容遲面色不變,也不知道信了沒有,道:“送去後廚。”

楊爍喚了一個人進來,将姜雁回交予了他。不過片刻的時間,姜雁回連同那只木籠子一齊被送到了王府的後廚。

廚娘和火夫圍着姜雁回看了半天,兩人眼中俱是疑惑之色。

廚娘道:“你說,這王爺到底是何意?”

火夫張大頭搖了搖腦袋,伸手戳了一下姜雁回的腦袋,感嘆道:“這只貓兒可真漂亮,你看看,它眼睛是藍色的。”

“別亂動,這可是太後賜下來的貓,碰壞了要掉腦袋的!”廚娘今年四十多歲,家中有一兒一女,也在王府裏當差,因此後廚裏的夥計都喊她顧嬸。她揮舞着手裏的菜刀,每揮舞一下,刀刃上折射出來的光,刺得姜雁回眼睛疼。

張大頭看着籠子裏的姜雁回,滿臉擔憂之色:“它一副蔫蔫的樣子,會不會死啊?到時候不會怪罪到我們的頭上吧?”

“聽說它是從西宛國過來的,興許是旅途奔波,累的。”顧嬸道。

姜雁回悶悶不樂地趴在籠子裏,很想告訴他們,她這是傷心的,奈何她一開口就只有喵喵聲。

“既然是太後賜下來的,可得好好照顧着。”張大頭起身,“我去給它弄點兒水喝。”

過了一會兒,張大頭去而複返,懷裏樂颠颠地抱着一盆水。他打開了籠子,将這盆水放在了姜雁回的面前,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小貓啊小貓,快點喝吧。”

姜雁回蔫蔫地垂眸,水盆出映出一個影子。一只乳白色的小貓,正隔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與她對視着。

姜雁回只覺得胸腔湧上來一團氣血,剎那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她不要當貓!

她趁着張大頭不備,箭一般地射出了籠子,沒跑幾步,忽然“砰”的一聲撞在了柱子上。

腦袋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伴随着這陣劇痛的,還有陣陣暈眩感。一道熱流順着腦袋流淌下來,流進了眼睛裏,将她的眼前染得一片血紅。

姜雁回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一頭栽倒在血泊裏。

張大頭與顧嬸慌張的跑過來,口中驚呼着。兩人的叫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過了一會兒周圍便圍滿了人,俱是王府裏的丫鬟和小厮。

“糟了糟了,這可是太後禦賜之物,要是讓太後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快去請大夫,不,獸醫!快去!”

“別碰它,一碰血流得更多了。我去弄點鍋底灰,先給它止個血。”

衆人七嘴八舌手忙腳亂的,正亂成一團糟時,忽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如驚雷般自不遠處響起:“吵什麽呢!”

衆人回頭,只見一名佩刀的黑衣青年立于院口,神色冷峻地掃了他們一眼,正是王爺近身侍衛楊爍。

楊爍出現在這裏,豈不是說明王爺也……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名相貌俊美的紫衣男子從院外走了進來。

男人出現的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跪下來行禮:“參見王爺!”

容遲踏進了院內,淡淡掃了所有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血泊裏的姜雁回身上。

“發生何事了?”容遲問。

“回、回禀王爺的話,方才這只貓慌不擇路,不小心撞在柱子上了。”張大頭瑟瑟發抖的回道。

“不,不,它并非不小心,而是故意撞上那根柱子的,它、它是在自殺!”顧嬸道。她方才看得明明白白,這只貓的一開始就是朝着那根柱子撞過去的。

“哦?”容遲來了興趣,“貓也會自殺?”

“胡說,貓哪裏懂得自殺,分明就是不小心撞上去的。”張大頭反駁。

“它就是自殺。”

“貓就是貓,怎麽可能自殺……”

姜雁回暈暈乎乎中,聽見張大頭與顧嬸争執不休,只覺得腦袋中如同有幾十只蒼蠅同時在嗡嗡叫着,叫得她心煩意亂。她用僅剩的力氣,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然後朝着容遲走去。

就算是死,她也要先咬死這個壞她姻緣的可惡男人。

可是她的力氣所剩無幾,腦袋又太暈,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便吧唧一下,倒在了地上,任她無論如何掙紮,怎麽也站不起來。

雖然腦袋沉重的擡不起來,可自始至終都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涼飕飕的。

“快讓開,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一人小跑着過來,扒開了人群,卻看見容遲負手站在正中央,吓了一跳,連忙跪下來行禮。

容遲問道:“大夫呢?”

“在這裏!”年輕的大夫抹了抹滿頭的熱汗,拎着藥箱從人群的後方走了出來,朝着容遲施了一禮,“草民見過王爺。”

“免禮。”

大夫起了身,問:“請問病人在何處?”

容遲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了他的身後,大夫回身,看見血泊裏躺着一只貓。

大夫瞪圓了眼睛。

“發什麽呆呢,救貓要緊!”有人推了他一下。

大夫:“……”

雖然他不是獸醫,但既然是攝政王的貓,那這只貓它跟其他貓就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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