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卧的床上被褥淩亂,舒雲展身上還穿着昨晚的睡衣,衣領歪斜,露出了鎖骨,慵懶而性感,而何沫言呢,眼底依然有些發紅,脖頸上有幾個無法掩飾的吻痕。

杜如言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梭巡,臉色鐵青,胸口急劇地起伏着,忽然便大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沖着舒雲展便一拳揮了過去,惡狠狠地說:“你這個禽獸!你什麽時候才能放過小言!”

舒雲展敏捷地将頭一偏,那一拳擦着臉頰而過,他則一擡手,揮拳砸在杜如言的胸口,杜如言一聲悶哼,卻不退反進,另一拳從下而上,打在他的嘴角,頓時,舒雲展原本就被何沫言咬破的嘴角裂開了,一股鮮血流了下來。

舒雲展一抹嘴角,那鮮血染了開來,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他冷笑了一聲:“杜如言,你才是禽獸,居然把自己的情人送到別人的床上,有你這樣無恥的人嗎!”

一瞬間,兩個人就厮打在了一起,這些年來對對方的怨氣仿佛都随着拳頭爆發了出來。

何沫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的身影,半晌才回過神來,徒勞無功地想要分開他們,卻發現她根本近不了身。

“住手!大言你別打了,他就是來借住一個晚上,他說他很快就走了,不會來打擾我了!雲展,雲展你瘋了,快住手!”何沫言的聲音都變了調。

沒人理她,只有一聲聲骨節打在肌肉上的悶擊聲,何沫言尖叫了一聲,不假思索,随手操起梳妝臺上放的一個水晶瓶摔在了地上。

“匡啷”一聲巨響,水晶瓶碎片四濺,終于,兩個肉搏的人停了下來,舒雲展看着那些尖銳的玻璃渣,情急地叫道:“沫言,你別動!”

杜如言趁勢勾了一下舒雲展的腳,舒雲展一個不防,倒在床上,杜如言趁機走到何沫言身旁,狠狠地擦拭着她脖子上的紅痕,好像要擦掉她的一層皮似的。“你給我收拾一下,搬到我家去。”

舒雲展慢慢地坐了起來,冷冷地看着他們倆個:“何沫言,你敢搬搬試試!”

何沫言咬緊了唇,忽然便拉着杜如言往外走去,舒雲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倆走進了主卧,忍不住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或者,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勉強在這裏保持表面上的鎮定。

不一會兒,門開了,杜如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路過客卧的時候,往裏面瞟了一眼,不知道何沫言和他說了什麽,他沒有再沖進來,只是臉色陰沉,壓低了聲音從齒縫裏吐出幾個字:“姓舒的,你走着瞧!”

随即他再也沒有停留,一直走出了大門。

何沫言從卧室裏慢慢地走了出來,走到舒雲展身旁,小心翼翼地遞上了一張餐巾紙:“你擦擦,嘴角流血了。”

舒雲展沒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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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沫言無奈,只得匆匆地在上面按了一會兒,又到藥箱取出了創可貼,“啪”的一下貼在了他的嘴角。“你自己去洗把臉,別這樣出去讓人打110了。”

在這一剎那,舒雲展的手仿佛不受控制地擡了起來,輕撫着她的臉頰,低聲說:“別和杜如言在一起了,我們倆和好吧,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計較了……”

何沫言瑟縮了一下,目光閃躲,舒雲展不容分說地用雙掌定住了她的臉龐,強迫她和自己對視,這一剎那,他分明看到了她眼底濃濃的眷戀和愛意。“

“你明明還喜歡我,我感受的到。”舒雲展低聲說,“你欠了杜如言很多錢?還是他在威脅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何沫言打了個顫,飛快地說:“沒有,雲展。以後不要做打架這麽幼稚的事情了。我要去上班了,你走的時候記得鎖門。”

她像逃一樣地走了,只剩下滿地的玻璃碎渣和舒雲展。

舒雲展頂着嘴角的創可貼到了公司,淩雲文學的楊總經理正好拿了公司這個月的報表找他彙報。

“網頁點擊率攀升幅度較大,VIP收入卻和上月持平,廣告收益有所下降,其他同期的出版、編劇業務有所下降,特別要提到的是,人工成本大幅攀升,寫手的簽約數也不盡人意,舒總,和悅品的這場仗,打得不輕松啊。”

舒雲展看了一會兒,随口問了幾句話,淡淡地說:“放心,他們比我們撐得更辛苦。”

“可是,舒總,我們這樣做是為什麽?”楊經理困惑地問。

“收購悅品。”舒雲展簡潔地說,他随手打開了電腦,關注了一下杜如言的主業天音集團,這兩年他把這個家族企業經營得不錯,進出口額攀升到幾億美金,一下子倒是找不到什麽切入口。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舒雲展一看,是商品軒,楊經理一見他有客人,便識趣地告辭了。

商品軒一眼就看見了他嘴角的那個創可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雲展,昨晚和哪個小野貓戰鬥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舒雲展抹了抹嘴角,忍不住嘶了一聲:“你還好意思嘲笑我,你上次被女人潑了一身紅酒的糗事忘記了?”

“別提那些事情了,我打算從今後金盆洗手,再也不流連花叢了。”商品軒一本正經地說。

“好家夥,這是我認識的商品軒嗎?”舒雲展驚詫地打量着他,“是哪個女人讓你收心了?趕緊帶出來給哥幾個瞧瞧。”

“還沒追上呢,小丫頭比較難纏,心裏有人了。”商品軒說着,便神秘地笑了笑,“說到底,到時候還要請你幫個忙呢。”

“我?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舒雲展笑着說,“只是,哪家姑娘這麽倒黴讓你盯上了?”

商品軒笑着捶了他一拳:“保密,省得到時候你也看上了,那我就慘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了一陣子,商品軒終于言歸正傳:“雲展,晚上我約了個朋友吃飯,你也過來一起捧捧場。”

舒雲展正心情煩悶,點頭答應了:“好,好久沒一起聚一聚了,要是祺文也在就好了。”

“這個沒良心的都快兩個月沒出現了,”商品軒悻悻然說,“聽說他家旗下有個經紀人出事了,你說經紀人出事了,他一個總裁去湊什麽熱鬧?”

“他做事情向來我行我素,你又不是不知道。”舒雲展正說着,忽然,他的電腦上響起了滴滴聲。

商品軒有些意外:“你還在用那個QQ?現在是個人都玩微薄了,我的那個號都好久沒上了。”

“可能我念舊吧,總惦記着挂着。”

舒雲展也有些奇怪,他對網絡上的東西并不是太熱衷,大學時玩過網游,滿級了就再也沒興趣了;有一陣子流行過YY,他玩了兩次,嫌煩就删了;博客紅遍天的時候,他注冊了一個號,卻一篇也沒法删了;微薄現在正流行,他玩了兩次,就把號交給了助理操作了。

唯有這個QQ,他一直挂在上面,可能就像他說的那樣,在這虛拟的網絡中,有了幾分真實的牽絆吧。

商品軒告辭走了,他回到電腦前一瞧,很奇怪,這次不是唠叨的河私聊他,而是群裏的披荊斬棘找他。

披荊斬棘:小雲在嗎?

披荊斬棘:最近有沒有看到過小河?

披荊斬棘:我們發現這一陣子她的情緒很糟糕,都很擔心她。

趣游部落每天都很熱鬧,舒雲展有時候在工作的時候,喜歡把群屏蔽了,以免受到幹擾。不過披荊斬棘這麽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唠叨的河自從那天打了滿屏的“對不起”以後,就再也沒有騷擾過他了。

雲裏霧裏:我也好幾天沒有看到她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披荊斬棘好一會兒才發過來一個瀑布汗的表情。

披荊斬棘:你這個人啊,怎麽說你呢,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

披荊斬棘:我們都認識快三年了吧?

披荊斬棘:從來沒見你主動在群裏說一句話,也從來沒見你主動和人私聊過。

披荊斬棘:你的心可真難捂熱。

雲裏霧裏:你這話怎麽聽起來很怪,我不習慣聊天而已。

披荊斬棘: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點擔心小河。

披荊斬棘:她看起來很沮喪,可能只有你能安慰她了。

雲裏霧裏:我安慰她有用嗎?

披荊斬棘: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小河喜歡你,傻瓜都看得出來。

舒雲展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面前這一行字是自己的幻覺,他在對話框裏删删減減,好半天才回了一句:網絡裏說喜歡不喜歡太虛幻了。

披荊斬棘:我知道,但是,你不至于連一句安慰都這麽吝啬吧?

披荊斬棘:好歹我們也應該算是朋友了,難道你覺得這也是虛幻的?

披荊斬棘:不好意思,有點交淺言深了,我先遁了。

舒雲展反複上下拉動着對話框,把對話看了好幾遍,猶豫了半天,終于從好友欄裏找出了唠叨的河,斟酌着打了兩個字:在嗎?

幾乎是在同時,她的頭像迅速地亮了起來。

唠叨的河:天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天上要下紅雨了嗎?

舒雲展有些不能接受她跳躍的思維:怎麽了?

唠叨的河: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主動敲我呢!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

雲裏霧裏:有人說你心情不好?發生什麽事情了?

唠叨的河:原來是這樣,害我空歡喜一場。

唠叨的河:沒事啦,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就是牽連了那麽多人。

雲裏霧裏:說出來說不定我也能幫你。

唠叨的河:你有沒有很愛很愛的女孩子?

雲裏霧裏:為什麽問這個?

唠叨的河:告訴我她是個怎麽樣的人,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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