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乎舒雲展的意料，何沫言看了他好一會兒，居然點了點頭，倒讓他反而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己要花一番功夫才能讓她同意呢。
“這兩個月我可以陪在你身邊，為你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作為對兩年前的補償。”
“你不能幹涉我的自由，也不能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雙休日我都會有事情，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請提前和我打招呼。”
“我希望我們互相尊重隐私。”
“如果你有新歡，我不介意你提前解除約定，但如果你沒有解約，請你潔身自好。”
……
“等一等，我潔身自好，你呢？”舒雲展聽得有些發暈，顯而易見，何沫言有備而來，估計昨晚和那個心理醫生商量了一個通宵。
“我？我向來……我當然也會做到。”
“杜如言肯？”舒雲展有些不信，顯然，杜如言非常在乎她。
“我和他好好地談過了，他答應了。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何沫言盯着他的眼睛，神态認真。
這樣的承諾讓舒雲展心裏泛起了一股甜意，不過，這樣詭異的條件她也肯答應，難道她還瞞着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情不成？他心裏狐疑，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說：“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就當他一廂情願單戀你吧。”
“那你今天在這裏發誓，兩個月後，我們兩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誰說謊，就讓誰……以後永遠找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單身一輩子！”何沫言說。
“好。”舒雲展應了一聲，卻見何沫言依然固執地看着他。
“發誓啊。”
“我都答應了啊。”舒雲展狡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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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照我說的話說一遍。”
“你怎麽這麽啰嗦。”舒雲展有些不耐煩。
“我就是這樣啰嗦，你嫌我煩就別自己找罪受。”何沫言賭氣說。
舒雲展靈機一動，嘴裏默念了幾句，又随手拿起了筷子，在手中轉了兩圈，敲了敲兩個人面前的碗，笑嘻嘻地說：“兩個月以後，你和我兩不相幹，誰說謊誰就單身一輩子。”
何沫言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卻沒發現，舒雲展買單以後特意讓老板把那兩個碗包了起來，随手丢進了車子的後背箱裏，讓它們兩個月以後兩不相幹或是單身一輩子去吧。
回到何沫言的小公寓裏，舒雲展心情愉悅，甚至都想打個電話去嘲弄一下杜如言，最後還是忍住了。
何沫言一進家門便打開了音響，抽出了原來許美靜的碟片，打開了一張時下流行的流行音樂，頓時，激烈的鼓點充斥了整個客廳，讓舒雲展聽了都頭暈了起來。
“你怎麽聽這個？以前你不是喜歡古典音樂嗎？”舒雲展不可思議地問，只是他的聲音淹沒在音樂中，問了好幾遍，何沫言才從衛生間裏探出頭來。
“那不都是裝的嘛，為了讨好你裝的，這是我喜歡的歌星，你多聽聽就會習慣了。”
舒雲展凝神聽了片刻，那歌星叽叽呱呱的在那裏說唱，完全聽不清楚他在叨唠些什麽。
不一會兒，何沫言便從裏面走了出來，換上了一件寬大的全棉睡衣套裝，頭發高高地紮了起來，光着腳，故意在他面前來回走了兩圈。
“你看，這是我新買的睡衣，看，有兩只黃色的小鴨，你覺得怎麽樣？”
“挺好，挺可愛。”舒雲展靠在沙發上，打量着她，“不過，你不覺得不穿會更好嗎？”
何沫言的耳根發紅了起來，想要逃回卧室，卻又不甘心地坐在了沙發上，随手拿了一本小說看了起來。
舒雲展關掉音響，打開了電視機，這個時間段正是他喜歡的紀錄片播放的時候，他剛想換臺，何沫言忽然叫了起來：“別動！就這個，我喜歡看這個！”
舒雲展一看，正是一部時下流行的宮廷穿越劇，說話繞嘴饒舌的，裏面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他皺了皺眉頭：“這有什麽好看的。”
“我覺得挺好看的，又熱鬧又長知識，以後別人害你你也知道該怎樣狠狠地報複回去。”何沫言說着說着，便朝着他略帶激動地側過身來，“你瞧，女主角快一統後宮了，皇帝也快要給她氣挂了！”
舒雲展怔了一下，這樣聒噪的何沫言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人。
“你平時是不是不太看電視？你這樣少了很多樂趣啊，其實看電視不是看它有多好，你可以看它有多差、多傻。”何沫言見他皺着眉頭，心裏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該難過，不過，她還是指着屏幕硬着頭皮往下說，“你瞧那個女主，表情是不是很死板？一天到晚都苦着一張臉，連笑起來都是苦的，壓根兒沒演技嘛，還有那個皇帝，這麽老了還好意思來演言情劇……”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側臉一看，舒雲展正興致勃勃地看着她：“繼續往下說啊。”
“說完了。”她吶吶地坐回了沙發上，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
“很有見解，我覺得我以前沒有發現這種樂趣簡直都白活了。”舒雲展一本正經地說着，翹起了二郎腿，看起電視來。
何沫言從來沒發現舒雲展會這麽毒舌，整個電視劇從編劇到監制，從主演到龍套，從舞美到字幕，被他從頭到腳貶低了一番，最後主題曲響起的時候，何沫言簡直覺得，看這種電視劇的自己，和白癡差不了多少。
“明天繼續看。”舒雲展伸了個懶腰，到客卧睡覺去了，何沫言看着他的背影，實在忍不住偷偷給晏梓發了條短信：晏子，我們商量的法子靈不靈啊？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樂在其中啊？
沒過一會兒，手機就滴滴地響了起來：我覺得沒問題，既然你以前裝的那模樣能讓他喜歡，現在的模樣一定能讓他讨厭，顫抖吧，舒雲展！
“你還不睡嗎？明天可別起不來。”舒雲展的在客卧裏喊道。
“我喜歡熬夜，你別管我了。”何沫言一邊硬着頭皮說着，一邊聽着裏面的動靜，她知道，舒雲展最煩有人睡覺的時候吵他，為了這個，他不喜歡回老宅睡覺，也從來不在公寓裏請傭人。
客卧裏好一陣子沒有聲息，何沫言蹑手蹑腳地走過去一瞧，他蓋着薄毯半趴着身子已經睡着了，那張俊美的臉龐被擠成一堆，看起來很醜。
她看了一會兒，到底沒忍心再弄出點聲響來折騰他，而是悄悄地幫他掩上了門。
淩雲終于停止了和悅品相殘的行為，讓等着看好戲的同行們大失所望，舒雲展這兩天的心情也很不錯，讓淩雲的上上下下都跟着舒暢起來。
貼身秘書小舟更是高興，老板的心情直接影響着她的工作環境，看着舒雲展嘴角時不時露出的微笑，她忍不住大着膽子問：“舒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舒雲展怔了一下：“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舒總你笑起來和以前都不一樣了，以前都好像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現在好像……好像很溫暖。”小舟笑嘻嘻地說。
舒雲展摸了摸嘴角，笑道：“這也能看得出來？”
“是啊，你剛才一定是想到你女朋友了，舒總你假公濟私，我也要和我男朋友煲電話粥！”小舟沖着他做了個鬼臉，像兔子一樣地溜走了。
舒雲展被這小妮子一說，再也無心工作，拿起電話就撥了何沫言的號碼。
“在幹嗎呢？”這聲音帶着幾分粘膩，連他自己都聽着肉麻。
“在和美工談封面設計。”何沫言的聲音卻很簡潔。
“讓他們自己先去動動腦筋，過一個小時再來和老板商讨。”舒雲展不想挂電話。
“你別這樣，現在是工作時間。”何沫言壓低了聲音。
“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不許說謊，說謊鼻子會長。”舒雲展義正辭嚴地說。
“你說什麽？什麽？哎呀，信號不太好聽不清楚，喂，喂……”何沫言在電話裏自言自語了一番，“啪”的一聲，挂了。
舒雲展目瞪口呆地看着聽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女人挂了電話。
氣憤之餘，他讓小舟整理了一下資料，氣勢洶洶地開車朝悅品出發了。
這是他第一次到這個對頭的公司，公司裝修得簡潔大方，三到六樓一共四層，何沫言所在的出版部門在三樓。
剛從電梯出來，舒雲展便碰上了兩個小姑娘，看起來剛剛大學畢業，一見到他便一愣，忽然其中一個尖叫一聲就往裏沖去，而另一個卻有些振奮，攔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地問着：“請問你是不是那個淩雲的老總？”
“不是。”舒雲展矢口否認，撥開她往裏走去，幸好這裏沒什麽前臺攔着。
“別否認，我在一次年會上看到過你，還看到過雜志上的專訪。”女孩子緊跟在他後頭不放。
“長得象而已。”舒雲展神态淡然。
女孩終于有些疑惑了：“那倒也是，淩雲的老總跑到我們這裏來，就不怕被掃帚打出去？”
屋子裏傳來了東西打翻的聲音，還有另一個女孩的叫聲：“何姐，快逃，快打110報警，淩雲的人砸場子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