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靈酒是近日才在華陽縣出現, 消息還沒全然擴散開,饒是如此, 依舊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葉辰并未在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前往,等他到時,華陽縣早就人滿為患, 城門口都排起長龍。起初他還略感詫異,後稍一想便明白是怎麽回事。
各地傳功塔是衆人焦點所在, 但真正能入得其門的到現在為止,只怕都寥寥無幾, 與之相比,靈酒雖貴, 卻是唾手可得, 只要付出最低百兩,就不但有口福,還能改善身體, 延年益壽,增進修為,如何不讓富貴人家趨之若鹜?
當然, 靈酒所起到的效果有限, 但這也足夠衆人競相争奪, 特別是那些年事已高之人, 簡直視其如靈丹妙藥,哪怕自己不能親身前來,也要派兒孫趕赴華陽縣。
排隊進城之時, 葉辰大略掃了幾眼,發現入城之人很明顯分為兩類,衣着樸素者多半是本地人,呼奴喚婢,車馬相伴,華衣美裳在身的則大多遠道而來,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大抵無誤。
以往入城并不用嚴查,哪怕沒有路引一類過路文書,只要不在關卡處被攔下,明顯被人看出是外地人,進城頂多交個入城費即可。現在情況有變,不光入城費長了,身份更是查得嚴,哪怕本縣人想進城都得被盤問一番。
葉辰并不想引起過多關注,輪到他時,直接出具路引,而非校尉身份标識。在他刻意掩藏之下,混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卻在尋找落腳點時遇上了一點小麻煩。
沒別的,華陽縣城只是個靠近邊關的小縣城,客棧就那麽些,哪塞得下如此數量外來客?而且這些人大多非富即貴,帶的手下衆多,一個單獨院落都未必住得開,先來的還好,後到的只能各自想辦法。
葉辰來得晚,別說靜雅小院,就連最差的單人房都已客滿。大通鋪倒還有那麽一些,問題是他不可能去入住,只好把目标轉向民居。
跟他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僧多粥少的情況下,葉辰幾乎将整個華陽縣轉遍,才在一處龍蛇混雜之地找到一家單門小院,極為破敗那種,不然也不會輪到他這個後來者。
看着搖搖欲墜的房屋,葉辰心生感慨,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帶了一頂小帳篷,否則還真要在時隔兩年之後,再次嘗試幕天席地的滋味。
說白了,葉辰租的不是房子,而是地皮!
安頓好之後,葉辰并未直接去有靈酒出售的鋪子——醉霄樓,而是在附近找了個茶館閑坐。
客棧沒空房,茶肆也不遑多讓,不過茶館有一點好,那就是流動性強,只要耐得住性子,等上一刻兩刻,總能等到位置。客棧便不能這麽幹候着,那都是以天計算,真要這麽死等,恐怕等到錯過宿頭都未必好運碰到一個退房的房客。
此時不同以往,想要挑位置,要麽早來,要麽來得巧,葉辰正好兩樣不占,只得在大堂一個角落坐下。
要打聽消息,顯然這個位置不大合适,不容易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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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葉辰并不在乎,別說已經成為修士的他,哪怕将時間往回退個一年半載,那時他異能盡失,又沒獲得新的力量,妥妥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他的感知都較尋常人敏銳許多,現在有了修為加身,就更不在話下,只要散出魂力,大堂衆人一舉一動仿若近在眼前,甚至就連樓上雅間也盡收眼底。
葉辰魂力一貫渾厚,并非現下才如此,以前卻空有寶山,無法運用,不光是功法問題,關鍵在于缺乏使用魂力的環境,現在兩者兼備,不說将其用在普通人身上難以令人察覺,只怕就算魂力掃過同類修者,也很難發現,誰讓葉辰魂力得天獨厚,遠超這方世界人。
葉辰并未因此就得意忘形,自認為魂力天下第一,便無人能超越。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賦再好,後天不努力,也遲早被人趕超。
入座後,葉辰點了一壺茶和幾碟瓜果點心,一邊惬意享受,一邊散出魂力聽着茶客閑聊。
擱以往,想打聽件事并不那麽容易,現在嗎,不用專門找人問,随便往人多的地方一站,準保灌一耳朵靈酒相關信息,就算想不聽都不行。
眼下正是如此,除了部分本地老客聊多了,過了興頭之外,外來人員十個裏面起碼有六七個聊着聊着就會說到醉霄樓所售靈酒上。
如此,只坐了半下午,葉辰什麽都還沒做,就已經将情況探聽得差不多,跟許彥青說得差不離,只是幾天過去,事情又有變化。
供不應求之下,靈酒售價節節拔高,最好賣的不用說,自是價格最低的小壇靈酒,只有大壇十分之一的量,價格卻已漲到大壇五分之一。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坑爹的是,大壇靈酒價格一樣在漲。兩相作用之下,僅僅過去幾日,小壇零售價就已經高達近二百五十兩。
而這還只是開始,只要昱王府獨掌靈酒來源,沒人與之競争,靈酒價格便只會步步攀升,直到供需達到平衡。不過到了那時,靈酒價格只怕已經高到令尋常富貴人家都承受不起的程度,普通人就更只有看的份。
葉辰還從中得知,許彥青說的一點沒錯,葉威霆一家跟昱王果然搭上關系,而且牽連只怕頗深。
葉威霆家是什麽人,昱王又是什麽人,一眼明了,兩者放在一起,壓根沒有可比性,昱王為何要跟他家合作,把售賣靈酒的一部分利益分潤給他們?這裏面必然有着說道。
若因為這裏并非昱王府封地,昱王勢力範圍涵蓋不到這,想要借助葉朔在華陽縣的能量,勉強也說得過去,葉辰卻是半點都不信。
世道再如何改變,至少眼下皇權還淩駕于任何人之上,盤根錯節能量巨大的世家大族或許皇族忌憚,不敢輕易出手,一個七品武官之家,還不至于讓堂堂一個王爺如此看重,這裏面沒有私下交易,怕是有點眼力見的人都不信。
醉霄樓新近剛開,并非一開始就是葉朔一家産業,這點能夠确定,是近期才到葉朔他們手上。然而有一點卻值得注意,醉霄樓這個招牌非常響亮,它是昱王府旗下一家連鎖酒樓,遍布大越朝繁華州府,像華陽縣這樣的小縣城自然看不上,這就更令人側目。
這麽顯而易見的道理,不可能只有葉辰一個想到。
財帛動人心,華陽縣這邊天高皇帝遠,連當今都受到諸多掣肘,對偏遠地區掌控力不足,更別說區區一個王爺。
事情卻并非如此,很多人料準昱王鞭長莫及,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暗地裏動起心思,卻在查到可疑地方後,全都铩羽而歸,無論他們怎麽努力,始終都不得其門而入。
意識到可能有高人坐鎮之後,衆人不得不放棄,只能乖乖掏錢購買靈酒。他們不是沒有起過打劫靈酒運輸隊的主意,最終都放棄。暗地裏刮點油下來沒問題,如此明目張膽行動,藐視皇權,必将受到昱王乃至今上雷霆打擊,他們還犯不着冒這個險。
當然,劫匪自當例外,不過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匪徒大老遠跑到華陽縣逞威風。
別忘了,晉岷縣和鎮北府相鄰,而華陽縣是晉岷縣鄰縣,戰亂時期不好說,現在天下承平,哪怕因着這個世界原有的力量體系逐步複蘇,導致人心浮動,局勢不定,有鎮北軍震懾,大股屑小之輩也不敢在周邊明目張膽活動。
要知道,葉朔手底下有着不少地方官兵,他們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昱王府調派到這邊的人手,以及隐在暗中的高人,還真沒人敢冒着覆滅一族的危險去換取隐藏其間秘密,至少眼下他們覺得不值。
這種事自然不可能放在大庭廣衆之下交談,葉辰是從樓上雅間獲悉此事,這倒省去他私下确認查探的麻煩。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雖然葉辰并未探聽到具體地點,但這卻難不倒他,他以前就擅長追蹤,現在自然更勝從前,循着蛛絲馬跡追過去,不到一天時間就找到地方。
接下來葉辰卻犯了難,眼前一大片都是私人領地,就算在末世,任意闖入他人地盤,奪取主人家財物,也是件不道德之事,雖然只要有能力,不少人都不介意這麽幹,但明面上還是對此持譴責态度,哪怕說這話之人就曾做過這個勾當。
末世都如此,大越朝就更別說。如今正處于舊秩序未破,新秩序未立之時,雖然局勢大有動蕩跡象,但人心遠沒末世那麽狠,縱使有人曾動過心思,在見到事不可為時,也很快就退卻。
葉辰并不覺得這些人膽小,他此刻也有類似打算。不是他不敢,而是做任何事都要合時宜,什麽樣的環境就該做什麽樣的事,顯然眼下私闖民宅便不合适。
避過巡邏人員,葉辰繞着靈酒來源地轉了一圈,還趁着夜色,湊近仔細打量,結果自是跟白天遠遠所見沒什麽不同,入目全是尋常原野,唯有田野中央立着一個莊園,和附近景象融為一體,沒有絲毫異樣。
這明顯不可能,空車而來,滿載而出,要是沒有問題那才是怪事。但顯然昱王府對此地防護力量相當有信心,連掩飾都不曾做,這是篤定衆人無法勘破此地隐秘。
葉辰沒有親身領教這片私人莊園玄奧之處,但憑着其他人遭遇,趁夜進入後,三轉兩轉便回到原地,他便初步斷定這裏有禁制。結果不出所料,剛剛他靠近邊緣動用魂力探查,模模糊糊感應到裏面有一大片建築,此外再無發現。
即便如此,他此前推測也得到證實。
葉辰在陣法一道上領先衆人至少一步,他能确定其中有令人迷失方向和阻隔魂力探查兩種主要禁制,憑他現在的能力想要破解倒不算太難,給他足夠時間就成,難的是如何在不驚動任何人之下破除。
這點葉辰自問尚做不到。
而且這還有個前提,葉辰之所以能破陣,憑借的不是後天努力——他對陣法的領悟,而是先天天賦——超人一等的魂力。由此可見,此處防護陣等級着實不低,若非葉辰情況特殊,魂力先天強悍,只怕連一點門道都看不出,更別說破陣,恐怕就算當真無人理會,放着由他破,一年半載都未必能破解。
果然,世上不可能只他一人走運,旁人也能得到好處。
葉辰不會小瞧他人,卻也不會過分看低自己,他相信,除非有人氣運逆天,直接繼承先人遺澤,不用學就獲得灌頂之類神通相助,否則他不認為現在對方就能煉制這等級別陣法,最有可能就是有人機緣巧合進入陣中,而後獲得禁制控制法訣,這個人不用說,定然出自葉威霆家。
這麽一來便解釋得通。
葉威霆家勢單力薄,哪怕坐擁寶山,也無能力消化,以此為契機跟昱王搭上關系,付出代價的同時趁機壯大自身,對葉威霆家而言不啻為非常明智的做法。
至于昱王勢力怎麽會出現在這,還那麽巧被葉威霆他們碰上,葉辰就不得而知,他也沒必要非得揪着這點尋根究底,他只要知道結果就行。
本來葉辰都打算放棄,轉而去別的地方尋找機會,豈料他剛打算離開,便聽到一則消息,醉霄樓禁止向許家産業合作商售賣靈酒,什麽時候跟許家解除合作關系,什麽時候恢複正常供貨,葉家正好榜上有名。
葉辰懷疑,要不是湊巧他正大名在列,說不定醉霄樓還會另加一條,把他家也單獨列出,畢竟葉家跟穗豐村葉氏一族族長一家有過幾次摩擦,雖沒落在明面上,這個仇怨到底是結下了。
事情還真是可笑,葉辰尚未采取行動,那邊只怕就已經心虛,否則怎麽會好巧不巧找上跟壽王關系不錯的昱王?那可是先皇兒子,當今兄弟,皇族之人,跟身為世家一方的慶安侯府先天對立。
當然,以前并非如此,這是在這方世界原有力量體系開始複蘇之後才出現的天然站隊。
世上哪有如此多巧合,葉辰還就不信,葉威霆家正需要爬高,勢力遠在千裏之外的昱王就能遞上梯子,這只可能是葉威霆他們事先就找準人選。
這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葉辰本不想摻合其中,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他的心不允許,形勢也不容他退縮。
別小看靈酒起到的作用,現在大家能真正入手的就只有這一樣修煉資源,即便有很多人争,也是努力奮鬥就能買到手,而衆人都向往的傳功塔,卻是看得見摸不着,其他就更別提,連想見到都難。
好高骛遠的人終究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都很務實,只抓住眼前能抓住的,其餘但看往後際遇。
這就使得醉霄樓一發出禁令,就有幾家許家合作商響應,他們寧可賠付違約金,背負信譽污點也要拿到靈酒購買權。
這還只是開始,醉霄樓推出這個政策,自然不可能只依憑一種靈酒,在這之後他們又連着推出兩款,一款同樣是谷物靈酒,名為火焰酒,另一款則是靈果酒。
這兩種酒的出現,直接将華陽縣周邊縣鎮高檔酒市場沖擊得七零八碎,尤其是針對性極強的火焰酒,葉辰通過技術改進得到的焰酒完全無法與其媲美。
火焰酒,焰酒,聽名字就可以想見這兩種酒有多相似,事實上也是如此。焰酒烈,是因為其酒精含量高,火焰酒卻不是,它是由一種名為火焰果的靈谷釀制而成,先天蘊含火元力,對具備相應天賦者有極大好處,普通人飲之也不無裨益,當然,罕見的特殊體質者除外。
優勢被人蓋過,弱處更是拍馬都趕不上對方,焰酒自是被比得一無是處,短短幾日,華陽縣周邊市場便縮水泰半,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大有蔓延全國的跡象。
這期間,葉辰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在除了避着人琢磨怎麽不驚動陣法掌控者入陣之外,也有留心外面局勢,見事态愈演愈烈,他托人給許彥青捎了一封簡信,上面沒寫什麽需要避忌的話,只是通知對方一聲,讓他稍安勿躁。
此外,葉辰還給肖瑾琰發去消息,讓他做好随時出兵準備。這封信自然不能如此表述,他用的是暗語。
作為鎮北軍來去自由的軍師,葉辰也不能幹吃飯不是?一些必要的軍事手段他得會,恰好如何隐秘傳遞信息便在他需要掌握的技能當中,且還不止一種,有保密級別最低,鎮北軍一應将領通用,也有只對單人起作用的暗語。
葉辰作為肖瑾琰板上釘釘的婚約對象,兩人自有一套單獨信息傳遞方式,只是以往從未用到過,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
收到信時,肖瑾琰正在巡視鎮北軍鎮守關隘途中,原本他還以為葉辰等不及發了信件催他過去一趟,并不以為意,等他撕開封口,看清信件內容,心神不由微微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行程略微有變,臨時停下派傳令兵發出幾道密令,收信人清一色都是山峪關将領。
沒辦法,肖瑾琰對山峪關鎮北軍掌控力度最強,其餘幾個關口鎮北軍就要弱上一些。好在如今這種情況大有改善,山峪關成了整個鎮北軍最向往之地,每隔一段時間,肖瑾琰就會從其他關隘調部分将士到山峪關換防,前面幾個巡視過的隘口已經定好換防計劃,就差最後一處。
安排好這些,肖瑾琰繼續之前行程,等最後一個關隘巡視完畢,他立刻下發一條暗令,凡與慶安侯府作對者,元和縣傳功塔不歡迎他們,想要功法,去別的傳功塔取。
暗令之所以是暗令,那就是明面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跟慶安侯府有直接關系,以上內容都是各人私下總結所得,那些被拒之門外之人問起來,多的是理由搪塞。
肖瑾琰這回是真怒了,正如葉辰先前判斷那樣,若只是正常售賣靈酒,不特意針對焰酒,他不會有這麽大反應,畢竟這是大勢所趨,彈壓得了一時,彈壓不了一世。慶安侯府在鎮北府勢力再強,輕易也不會去觸皇族黴頭,但被如此對待,哪怕慶安侯府只是被牽連,他也未必就一定要向醉霄樓購買靈酒,慶安侯府威嚴卻不容人輕易挑釁,縱使皇族也一樣。
雙方其實都有些投鼠忌器,肖瑾琰怕西京家人遭遇不測,皇室宗親也一樣,他們不敢輕易拿捏手握軍權的家族,就怕一開戰便發生連鎖反應,各地鎮守紛紛自立門戶,那皇族付出的代價就大了,不值當。
醉霄樓一系列打壓許家措施,捎帶上慶安侯府,正好給了肖瑾琰一個光明正大反擊的借口,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麽做,決定采用葉辰建議,暗中行動。如此一來,就算真因此而惹出大麻煩,也能有個緩沖,畢竟事情并未擺到臺面上,容易含混過去。
肖瑾琰只覺得慶安侯府威嚴受到挑釁,對焰酒銷售額急劇下降沒太大反應,誰讓他身處軍營,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消息不免滞後,何況重災區并不在他這邊。
許彥青就感覺到了深深壓力,他已經下令許家酒坊減少各種酒生産,尤其是高檔酒,卻沒想到對方如此來勢洶洶,起先還只是他所負責的晉岷縣周邊縣鎮焰酒市場幾乎被一網打盡,并非沒人買,而是沒有酒肆願意賣,到後來,許家所有産業都遭受到全面沖擊。
這次,許彥青都沒法對違約合作商說什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回情況比這還嚴重,直接就是阻人前程,更甚者還能上升到身家性命的高度,勸解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換位思考,許彥青自問他未必能頂住壓力。因此,關系一般的他二話不說就同意解約,關系好的,他除了送上祝福也實在不能做什麽。
将一撥撥人送走,許彥青心神俱疲,心裏暗忖:西府這是有多恨東府,一逮着機會就咬上一口,不把東府趕盡殺絕不肯消停是吧,那就走着瞧。
現在不比以往,不再是誰手下兵多将廣,誰一定就能贏,以前許彥青是沒辦法,民不與官鬥,同皇室宗親較勁更是無異于以卵擊石,現在不同了,他倒要看看究竟誰技高一籌,他拭目以待。
正當許彥青焦頭爛額時,收到一封沒有署名,只有一個火焰徽記,來自華陽縣的信件。看着信紙上寥寥幾句話,再結合以上幾個要素,他心底有了大概猜測,這封信十有七八出自葉辰之手,焦躁的心緒莫名下去不少。
許彥青自然不會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葉辰身上,雖然他很看好對方,但這并非長久之計,打鐵還需自身硬,許家想要真正起來,就得具備立足于世的本領。
以往憑的是家世才幹,現在拼的則是修煉資源,眼下當務之急便是盡快入門。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許彥青決定聽從葉辰語焉不詳的建議,将入傳功塔時間往後推一推,若最終證明等待只是白白浪費時間,那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怨不到葉辰頭上,畢竟世上就沒有能百分百做成的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說到修煉資源,許彥青準備重新拾起原本暫告一段落的玉原料收購計劃。晉岷縣沒有大型玉礦,他打算等将生意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就帶着大半家業遠赴西疆和田玉礦采買玉石跟葉辰換取元玉,多出的那些,不管是給自家人用,還是高價往外售賣,都大有可為。
焰酒等普通貨物容易遭人打壓,許彥青還就不信,連進傳功塔的必需品元玉都沒人要。
與此同時,葉辰研究多日破陣之法,總算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