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爬山啦
夏季白天來的早,灰沉沉的天邊露出一道顏色淺弱的魚肚皮。
席秣玖一覺睡醒,餘光的白晃了他的眼,他的枕頭邊放着昨夜被他粗魯扔飛的白色枕頭。
席秣玖坐在床邊彎腰穿上勾有銀邊的黑靴,他走了幾步,又轉來把枕頭規規矩矩的放回床間。或許發覺自己這一舉動太過奇怪,他再次折回,舉起枕頭,三秒後輕聲嘆氣将移來移去的枕頭回歸原處。
歡兒端着梳洗用品站在門外側身敲門,她語中含笑的說“王爺可起了?歡兒要進來了。”
席秣玖揉把雙眼,努力擠出幾滴眼淚,裝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樣,他打個哈欠悶悶不樂的回道“起了起了,玖兒呼..早起了”
“是”歡兒憋笑着推門,她把端來的東西放置一旁,召喚後面的丫鬟伺候席秣玖更衣。
正至青春的幾位少女身穿同樣式的桃粉衣裳,淡妝輕抹,笑面如花,舉手投足溫柔似水,身上飄散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若是平常男人哪個不動心?席秣玖暗想,淨面後他用毛巾擦臉,幾滴溫水偷偷溜進他微敞開的衣領裏。
為何我不喜歡?席秣玖又問自己。南國民分開放,同性成婚雖不多見,但十家也有兩家是這樣的。當初父皇給他賜婚,對此他并不反感娶個男妻,他沒心儀的女子,奉旨成婚的妻子是男女又何妨?
墨零有句說的不錯,男子與女子生來相補,女子入水,細膩溫柔;男子如泥,吃苦耐勞。
席秣玖能肯定,沒有墨零的出現,與他白首的定是一名溫柔賢淑的女子,如同他母妃一般善解人意的女子。
所謂有句古話,心有靈犀一點通。
門邊有一角白衣飄過,白衣飄飄的少年左手一碟粉圓色糕點,右提深青色水袋,水袋只裝一半的水也能感覺到沉甸甸的分量,見席秣玖看來,眉眼如畫的少年揚了揚提的水袋,他的笑容幹淨好看,猶如天邊的白光,甚比白光。
“我帶了糕點,吃了氣也得消了”他說。
不知為何,席秣玖情不自禁的回以一笑“要吃。我餓了。”
沒有人為的破壞,在天然森林中随處可見幾個人都抱不住的參天大樹,墨零拉着席秣玖躲在樹蔭下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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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枝葉組成一張巨網擋住了刺眼炙熱的陽光,也有幸免的光束,它們悄然無聲的透過樹葉的縫隙間,變成星星點點的光斑灑在墨零和席秣玖身上。
“玖兒累不累?離山上還有一段路,先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墨零取下腰間的水袋,扭開後遞給席秣玖。
相比身為習武之人的席秣玖而言墨零倒顯得更疲憊些,席秣玖拒接的推回去“零零喝,玖兒不渴”
“一口水有什麽可争的”墨零笑着接過,他的嗓子眼早就幹的發痛,害怕傻子口渴才讓他先喝的。
傻子倒也會心痛人,墨零失笑着一連灌了幾口清水,冰涼的水滑過幹渴的嗓子,一瞬間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零零很累嗎?”
“.....有些”
墨零低頭按摩酸痛的小腳,他怎麽有種最近身子骨越來越弱的感覺,好像身體在衰老,精力在流逝一樣。
今早照銅鏡時他的臉頰下方,挨着耳朵位置的皮膚有一絲發紅,當時墨零忍不住摸了幾下,手裏掉下渣渣的皮屑。
皮膚過敏?墨零想起昨夜吃了些海鮮,在現代時他有點海鮮過敏,因此也并未多想。
在墨零發神時,一雙溫柔的手掌按住他的肩膀,手的主人眼中帶笑,他力道合适,細細揉捏墨零不寬的雙肩。
“嘻嘻嘻,零零好小呀。明明年紀比玖兒還大,身子呢嬌小可愛,個子也矮矮的”席秣玖傻乎乎的說。
席秣玖比墨零小兩歲,但個子竟比他高處一個腦袋,這一比較下來方顯得墨零嬌小可愛,像兩人年幼中那個。
墨零用手拐子撞他“別說有的沒的,好好捏。”
“嘻嘻嘻,零零羞羞還不讓說”
“傻子”
墨零笑稱他,惹得席秣玖咯咯咯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歇息十來分鐘,又得趕路,不然在玩下去不知何時才能登頂。
墨零整理好東西,該挂在身上的挂身上,該提的也挂在手臂上,又給席秣玖拍了下粘着泥土草屑的衣角。
一連走了半個時辰後,墨零眼尖的發現山林中的第一個亭子,他雙眼放光的拉席秣玖過去,眼快快到中午,比起露天野餐,他更願意在能休息方便的地方吃飯。
兩人走上去涼亭的那條山路,幾道笑語聲音不大不小的從亭裏傳來,墨零牽過席秣玖的手,步子慢悠悠的走進去。
殊不知進入後閑聊的交談聲嘎然而止,仿佛被人掐斷了聲音。
幾道目光默契的同時掃射在墨零和席秣玖的身上。
坐于最裏側的青衣男子甩扇的動作一頓,喝水的橙衣男子嗆得直咳嗽,還有個雙腿相疊搭在石桌上的紫衣青年笑意不減,目光暧昧。
“呦,這下才真叫巧了”青衣男子甩開折扇“九弟九弟妹快坐下休息會”
橙衣男子粗暴的同袖子擦去嘴邊下巴的水,尴尬的笑笑“坐呀。喝的太快嗆着了,別在意別在意。”
都是熟人,席秣玖也沒松開墨零的手,含笑點頭對青衣男子乖乖叫聲二哥,對橙衣男子喊聲三哥,再到紫衣男子時,他激動的叫了聲五哥。
“五哥何時回來了的?”他興奮的問道,扯着墨零的手介紹說“這些都是對玖兒特別好的哥哥們哦~”
聞言墨零一一颔首點頭,随着叫了幾聲哥。
二皇子對席秣玖擺擺扇“弟妹客氣。小九成親時,我們幾人也去了,當時弟妹不甚惹上風寒,沒曾出門敬酒,可能不認得我們三人。”
女子出嫁是坐于閨房,等待丈夫回來掀蓋頭,而男子沒那麽講究,則要與丈夫一同敬酒,方能顯現夫妻恩愛。
原主不願嫁人,所以完全不可能會願意去敬酒,二皇子這樣說不知是在揭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