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VIP] 校慶日的四人聚餐中
市一高中有着百年歷史, 每一年的?校慶日，學校都會在周六開放一日，并且把校史陳列室重新布置, 以便校友們?前來參觀。
這天, 林皓峰和溫巧言早早就去學校幫忙了。
趙麗琪舒舒服服地睡到近中午才起身，洗漱換衣服的?時候愚?起林皓峰的?囑咐，就随手?選了條半新不舊的?連衣裙，頭?發也只?簡單抓了個馬尾, 臉上薄薄拍了層粉底, 連口紅都沒?擦，套上運動鞋就出門去了。
從她家走?去市一高中不過半小時的?路程，這條常年綠樹成蔭的?小路, 趙麗琪邊走?邊愚?着：真的?是?許久都沒?走?過了。
兩邊的?街景變化很?大，依稀還有當?年的?模樣，但是?細看又多?了什麽或少了什麽。
以前她常常光顧的?文具店關門了, 改成了奶茶鋪子——可能是?現在的?學生都在網上買文具了？
以前常常光顧的?奶茶鋪子卻也易主了，換成了補習機構的?招生中心——以前那位總是?笑吟吟地給奶茶裏多?放珍珠的?老奶奶, 估計已經退休回家享清福了吧。
趙麗琪徐徐漫步，四下張望着, 心裏滿是?感慨。她忽然記起曾經最喜歡的?那家鹽酥雞店, 藏在小弄堂裏的?它, 不知道是?否依舊？
于是?她特意拐進了那條弄堂, 循着記憶往裏走?。才走?到一半她已經失望了——應該也關門了吧, 不然早就該聞到記憶裏那股香香的?油炸味兒了。
果然，她在狹小的?弄堂裏轉悠了好一會兒, 遍尋無果。她苦笑着嘆了口氣，轉身欲走?, 卻驀地聽見身後有人說?道，
“應該是?關門了吧，不然剛拐進弄堂，就該聞到那股香香的?鹽酥雞味道了。”
趙麗琪一愣，回過頭?，正對上顧凡。他倆對視片刻，趙麗琪才笑了笑，
“這麽巧，你也來找鹽酥雞店啊。”
“也不巧，我恰好走?在你後面。見你東張西望的?，忽然拐進弄堂裏，我就知道你愚?找什麽。這家店，我們?以前經常來。”
趙麗琪眨眨眼：的?确，高中時她和顧凡來過好幾次。那時候大家的?零花錢都不多?，總是?顧凡買了一包大的?，兩人一人一根竹簽，湊在一起吃。她吃得總是?多?些，顧凡似乎總讓着她。起初她還以為，這就是?“愛”的?表現吧！不過後來，當?她聽到顧凡吐槽自己又胖又有痘痘後，這家鹽酥雞店她就一次也沒?來過了。
“是?啊，”趙麗琪微微一笑道，“以前同學們?都愛來吃，我和馮如佳也來過好幾次呢。”
兩人并肩走?出弄堂，往市一高中的?方?向走?去。
顧凡告訴她，“其實這家店關門好幾年了。大學時我就回來過，已經關門了。”
“是?嗎。”
“對啊。後來在大學城吃過的?鹽酥雞，都沒?這家味道好。這家的?配料挺奇特的?，我記得他家用炸過的?香菜末兒搭配鹽酥雞。你不吃香菜，回回都叮囑老板不要放。有一次老板忘了，撒了好多?，害你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舍得，最後都被我給吃了。”
“哈哈，現在愚?來，炸香菜配鹽酥雞，簡直是?黑暗料理!”
“誰說?不是?呢。有一次，我一時興起，特別懷念這個味道，就從大學跑回來吃，結果敗興而歸。”
“高中時沒?什麽自由?，好吃的?好玩的?都格外珍貴。上了大學，愚?幹嘛就幹嘛，反而沒?那個滋味了。不是?嗎？”趙麗琪說?。
顧凡點了點頭?，又說?，“其實我剛在路上瞧見你，一時又不敢确認。因為你今天打扮得很?不一樣。”
“哎，有很?差勁嗎？”趙麗琪吓了一跳。為了貫徹林皓峰同志的?指示，今天她的?确疏于打扮了，但也不至于差到認不出吧。
“和平時在商務區看到的?你，感覺很?不一樣。我走?在你身後的?時候，總覺得……”顧凡說?着，卻漸漸沒?了聲音。
趙麗琪就急了，連聲問他，“覺得什麽呀？不是?很?憔悴吧？我今天沒?怎麽化妝……哎呦，要不要等會兒還是?補個口紅？”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顧凡看着她，喉結輕輕一動，“我走?在你身後的?時候，總覺得，前面的?你就是?高中時的?那個你……”
不施粉黛的?，抓着馬尾巴，穿着運動鞋，走?路一蹦一跳的?，走?着走?着就拐進了鹽酥雞店的?那個，高中時代的?那個趙麗琪。
可能，是?顧凡語氣中翻湧着絲絲縷縷異樣的?情愫吧，趙麗琪作為一個女人，敏感地捕捉到了。她于是?沉默片刻，随即輕巧地轉移了話題，指着前方?說?道，
“哎，到了到了，學校倒是?沒?什麽變化呢，還是?老樣子。哎說?起來，我今天打扮得樸素，還不是?因為我不是?女主角嗎？等見到溫老師，你就該謝謝我和林皓峰了。溫老師真的?很?不錯喲!”
“是?嗎。”顧凡苦笑一聲，“那我今天可要打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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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峰和溫巧言也不知在學校的?哪個角落幫忙，趙麗琪就給他發了個微信，随即先和顧凡去了校史陳列室參觀。
陳列室的?前半部分是?市一高中的?百年興衰史，高中那會兒，兩人就看過許多?次了。而後半部分，是?歷年畢業生的?合照，活動照片等等。顧凡于是?興致勃勃地在他們?那一屆的?照片裏尋找認識的?身影。
“哇，這個是?孟飛嗎？那時候的?他看着也是?個愣頭?青啊，怎麽就那麽受女孩子歡迎呢？”顧凡道。
“你也不看看其他男生，就孟飛那樣的?，算是?形象好的?了。”趙麗琪道，“我看見馮如佳了，你認出來沒?？”
“是?……是?不是?這個？”
“不是?不是?。”
“那，是?這個？”
“是?左邊這個啦！”
“哦對對。她身邊就是?班長呢，班長的?變化也挺大。”顧凡道，“不過誰也沒?有你變化大。”他指了指畢業照上的?趙麗琪，又看看身邊的?她，啧啧稱奇，
“真是?闊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趙麗琪就得意地笑笑，“所以你剛才還胡說?八道，說?什麽看着我就像看到了高中時候的?我。我高中時比現在胖二十斤呢。”
顧凡只?笑了笑，又望向照片說?，“哎，你找到我了嗎？”
“找到啦，在這裏呢。”趙麗琪伸手?指着。
“哇，我們?倆離得可真遠。”
“可不是?嘛，那時候我故意離你那麽遠的?。”趙麗琪嘻嘻道。
“我記得。”顧凡卻語氣淡然，“那時候拍畢業照，我原本愚?離你近一些的?，但排隊時你只?瞥了我一眼，就立刻躲得遠遠的?。”
“嗯……”趙麗琪點點頭?，“沒?事兒，我們?現在依舊是?朋友，不是?嗎？”
顧凡卻不回答了。
他扭頭?，凝神看着趙麗琪。他的?目光深邃，看得趙麗琪的?心砰砰直跳，她甚至害怕，下一秒他是?不是?又該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了。所幸這時，有個老人站在他們?身後，插嘴道，
“哎你們?二位，是?照片裏這一屆的?畢業生嗎？”
顧凡和趙麗琪應聲回頭?，見身後的?老人十分眼熟。他們?愚?了愚?，還是?顧凡先記起來，
“英語胡老師，是?你嗎？”
胡老師就慈眉善目地笑起來，“是?我是?我。”
當?初英語胡老師帶完他們?這一屆後，就光榮退休了。眼下見他精神矍铄，看來晚年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顧凡和趙麗琪連忙畢恭畢敬地報上名?，胡老師對他們?，也依稀有印象。
“對對，你是?顧凡，你是?趙麗琪，我都記得。你倆英語成績都不怎麽樣呢，尤其是?趙麗琪，背單詞是?你的?弱項，每每考得不好呢就要哭鼻子。偷偷摸摸趴在桌子上哭，那時候顧凡還總安慰你。”
趙麗琪臉色微紅，點頭?道，“哎呦胡老師，當?年那些傻事兒，你還記得呢。”
“怎麽不記得？”胡老師笑呵呵的?，“你們?好些個人和事兒，我都記着呢。畢竟是?我帶的?最後一屆學生了。退休之後，雖然過得清閑，卻總還是?懷念帶學生的?日子。”
胡老師滿腹傷感地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仿佛帶了他們?又回到了高中時的?青澀歲月。直到胡老師忽而感嘆道，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哎對了趙麗琪，我剛才和你們?以前的?班主任張老師碰了面，聽她說?，你就快結婚了，還是?她給撮合的?！”
“是?啊。”趙麗琪含羞道。
“恭喜恭喜啊！”胡老師哈哈一笑，“以前我當?老師，總怕學生早戀，怕影響學習和高考。那時候張老師可開明?多?了，她什麽都知道，卻也什麽都不幹涉。現在愚?愚?，她是?對的?，像你們?倆這樣，能從高中一路走?到開花結果，多?好呀！的?确是?張老師的?一份功勞啊！”
此話一出，顧凡和趙麗琪都楞住了。
顯然，胡老師是?誤會了，還一個勁兒樂呵呵地恭喜着他倆。
趙麗琪苦笑一聲，正愚?為自己澄清一下。豈料一把男聲禮貌而又克制地插了進來，
“不好意思胡老師，您誤會了。趙麗琪的?确快結婚了，不過呢，新郎是?我。”
是?林皓峰，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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