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劣跡斑斑呀
楚恒玉臉上浮出狂喜的神色,他現在誰也不用求了。
等等,還差十塊。
現在他身上總共有六千三百一十。
笑容逐漸僵硬……
還差十塊怎麽辦?
楚恒玉無奈至極地把錢全部揣到兜裏,返回了餐廳。
他一出現,大家立刻就注意到他了。
言哲已經默默轉身回到座位上去了,那股尴尬如跗骨之蛆一樣如影随形,他真想立刻結賬離開,但是他又想看楚恒玉搞什麽鬼,于是硬撐着。
楚恒玉終于回來了,給了沈南川和高揚一個安撫的眼神,但封司徹直接無視,乘人之危,他算是記住了。
轉身走去櫃臺付賬的地方,問道,“剛才那位先生給我們付了多少飯錢?”他想讨價還價一下,少付十塊錢,這樣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櫃臺後的帥哥帶着淡淡的笑容,“他付了六千三百。”
楚恒玉先是意外,然後是一喜,“不是六千三百二十嗎?”
“言先生是常客,這二十塊錢免了。”
原來付了六千三……
楚恒玉轉身朝言哲走去,步伐走得又輕又穩,尊貴的氣質隐隐透出來,精致妖孽的臉龐讓人頻頻回首。
走近之後,把兜裏的錢“啪”一聲拍到言哲的面前,“飯錢六千三,多餘的十塊算是給你的賞銀,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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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四個字,音咬得重重的,透着嫌惡。
完了後,轉身離開。
言哲以及他身邊兩個朋友被震得當即愣住,從來沒有誰敢這樣打言哲的臉,還那麽那麽響。
不僅是他們,連周圍的人都被楚恒玉霸氣的舉動驚住了。
來這樣餐廳吃飯的人,多半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被人這樣“啪啪啪”打臉,那以後還怎麽混?
且不管他們,楚恒玉已經回到他們自己桌了,“走了,錢我給了。”
随後看着封司徹,頗為咬牙切齒,“今天的事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封司徹心裏疑惑不已,楚恒玉怎麽出去一趟就有錢了,但表面風輕雲淡,“那樣我會特別高興。”
兩人對視的眼神隐隐透着火光,交織燃燒,“噼裏啪啦”直響。
沈南川掃了一眼言哲,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想惹事,連忙小聲說道,“走了。”說完拉着楚恒玉大步朝大門口走去,跟背後有人追一樣。
高揚連忙追上,吃一頓飯而已,幹什麽搞得這麽腥風血雨,他的小心肝兒啊,被沖擊地“砰砰砰”直跳,千萬別出事啊!
就在他剛祈禱完,封司徹拿起外套,沈南川和楚恒玉走到大門口時,響起了一道大大的怒吼聲,“站住。”
但……接下來一幕更讓言哲氣得吐血……
楚恒玉和沈南川齊齊偏頭看了他一眼,趕緊跑了,嘴裏嘟囔着,“又不是皇帝,誰聽你的!”
高揚腳步頓了頓,急忙跑出去追上兩人,也沒停下。
封司徹優哉游哉,走得極為紳士,冤有頭債有主,他可沒有把錢拍到言哲臉裏,這聲“站住”不關他的事。
于是四人眼睜睜消失在了言哲熊熊燃燒着怒火的眸光中。
言哲憤怒地把他面前的碗拂到地上,砸出一片脆響,碎碗片跳得滿地都是,“給我等着。”
……
封司徹開着車,目視前方,楚恒玉的行為讓他大感意外。
雖然沒向他求助,有些遺憾,但是當看到言哲一臉豬肝色時,他又覺得內心一片舒爽。
楚恒玉看着溫順,實則是只小老虎,利爪藏在毛茸茸的可愛爪子之下,一旦發飙,利爪和虎牙立刻伸出來,絕對致命。
他前些天可是差點兒被楚恒玉送去見閻王,雖然他極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他清楚,這是真的。
忽然,坐副駕駛的楚恒玉往後看來,“南川,剛才那人是誰?”
三人,“……”典型的報複性人格,你讓我不爽一分,我讓你不爽十分,而且我才不管你是誰呢!
人是徹底得罪了,這是大家的共識,為了提防言哲報複,很有必要跟楚恒玉說說言哲的背景。
沈南川比其他兩人更清楚京市的人際關系,“京市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少,言家屬于中上等的家族,言家以經商為主,言氏就是他們的家族企業,跟封董事長的集團差不多大,有黑道背景。”
“言哲是言家這一輩中最小的那個,老來得子,深受他老爸和爺爺的寵愛,做事随性,管理着一家娛樂公司,做得很大型,這樣也更方便他獵豔了。”
劣跡斑斑……
楚恒玉對言哲的第二個印象,目光掃過封司徹,“南川,那他跟封司徹比,誰更厲害?”
封司徹不爽了,楚恒玉什麽意思,拿他跟一個花花公子比較?言哲大學畢業證都是花錢買的,能跟他比?
“這還用說?當然是董事長更厲害了。”沈南川真心實意地說道。
封司徹內心舒服了。
“哦。”楚恒玉點點頭,這樣就不怕了,他們跟封司徹是一夥兒的,有事大家一起扛,有個能扛事的,那就沒什麽了。
哦?!
這聲“哦”什麽意思?
三人心裏同時産生了這樣一個疑問。
高揚突然出聲,“董事長,我到了。”
封司徹看了看,是一處高檔小區。
楚恒玉關心道,“高揚,你住這裏啊?”
“嗯,我現在跟我哥一起住,幫他做飯打掃衛生,做保姆,不然我就再也不能碰攝影機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今天我哥有局,不然我還不敢出來。”
楚恒玉微笑道,“行,那你小心。”有哥哥啊,感覺好好的樣子。
封司徹略微氣悶,這家夥對別人就笑意吟吟的,對他就那麽不假顏色,區別對待!
高揚下車後走了幾步,回頭揮了揮手,“嗯,再見。”
沈南川湊到車窗面前喊道,“我會幫你保管好攝影機的,放心吧。”
“好。”
封司徹接下來又把沈南川送回了家。
車裏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封司徹忍不住問道,“你多餘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楚恒玉洋洋得意,一字一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跟你這故意刁難的人有什麽關系?”他可記仇了!
封司徹氣結,“我什麽時候故意刁難了?”
楚恒玉想起來還很氣,“明知道我沒錢還讓我付錢,你不是故意刁難是什麽?”
封司徹一本正經道,“是不是你親口說請我吃飯的?”
楚恒玉半響後悶悶應道,“是。”
“那是不是該你付錢?”
“是。”楚恒玉随後又說道,“可是我不知道會超過五千啊,超過了,我沒那麽多,南川說他付,你攔着不讓,非要我付,你什麽居心?”
封司徹強詞奪理,“我有什麽居心?你說你沒那麽多錢,那你後來的錢哪兒來的?不也付起了?”倒打一耙,“你說你什麽居心?”
楚恒玉語塞,封司徹說得有道理,剛開始他說付不起,後來又付起了,這行為好像有點兒說不清了!
“我剛開始并不知道……”感覺怎麽解釋都像是辯解。
封司徹偏頭看了一眼楚恒玉,對方委委屈屈的樣子,讓他不好再說什麽了。
他心裏很清楚,楚恒玉不是那樣的人。
“你告訴我,多出來的錢哪兒來的?”
楚恒玉無奈坦白,“你給我的。”
封司徹不知怎麽的,心情竟然愉悅起來,這也算是變相向他求助了,“好了,馬上到家了。”
“嗯。”楚恒玉輕輕應了一聲,“等我有錢了就還你。”
封司徹沒應話。
……
到九裏晴川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楚恒玉直奔書房,接着作畫。
下午為了幫趙雅雲畫牡丹,暫停了風水畫,本打算辦了身份證後繼續回來畫,沒想到去了那麽久。
封司徹看着急匆匆消失在書房的身影,坐到沙發上,把旁邊的公文包打開,認命地在客廳辦公。
他也需要加班,但是書房被楚恒玉霸占了,兩人在同一間房,他預感,一定會拌嘴,還是分開比較好。
這麽一來,他都不知道讓楚恒玉回來幫他畫挂畫是對是錯了?
快十一點的時候,書房突然傳來了聲音,“封司徹,你要的山水畫畫好了。”
封司徹正後仰着揉鼻梁,有些累了,聽到聲音,朝書房走去,剛踏入書房就看到楚恒玉一臉滿意,自我陶醉,“畫好了?”
楚恒玉此刻沒有冒出尖尖的利爪,應該是剛剛完成了大作,比較開心,“畫好了,你過來看。”
封司徹走到他身旁,低頭看桌上的畫作,墨跡有些還沒有幹。
大大的畫紙上,畫着一副江山攬勝圖,山峰,山谷,雲霧,瀑布,樹木,岩石,仿佛自己置身于山林中,整個人都跟着平靜下來了,一眼看過去,非常驚豔。
楚恒玉也低頭看畫,他對自己的畫作非常有信心。
看着看着,突然聞到了封司徹身上的清爽氣息,這才發現,兩人站得很近,封司徹半個身體與他重疊,就像把他攬在懷裏一樣,唿吸都交纏在一起了。
臉募得一紅,也不知道是尴尬還是害羞,連忙說道,“我回房間去休息了,這幅畫是你幫我出主意辦身份證的酬謝,等墨汁幹了,你自己收好。”最後一個字是從書房外飄進來的。
封司徹目瞪口呆地看着如疾風一樣飄出去的人,他是洪水勐獸,還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