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喜歡就叫丫頭們去買。”唐王喝了一口茶,這才與太子妃皺眉問道,“太子最近休息得可還好?”他碾着手裏的杯子眯着眼睛說道,“父皇看重皇貴妃,将龐家的小子塞吏部去了,這其中只怕是要有些……”

“要說前朝的事兒,你只問太子去,我是不懂的。”唐王是個工作狂,太子妃卻不是,劈口打斷了唐王的話,這才溫聲說道,“他雖然心中煩悶,然而有了你們兩個貼心的弟弟一心為他,總不孤單的。”

這話說得是真心的,若太子沒有兩個弟弟跟着一心為他,只怕早就抑郁了,這些日子因太子不大喜歡往側妃處去的太子妃臉上露出了一絲笑紋,之後便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明華在冷不丁見了兩個皇子,已經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見禮,卻只叫蘇薔勸慰住,才算罷了。

她拿眼去看蔫頭耷腦的安王,心中有些猜測,卻不敢露出來。

安王……這是她第幾次在明秀身邊兒看見他了?

“阿秀呢?”唐王妃耐着性子跟不解風情的唐王說了一會兒話,雖然心裏很歡喜的,不過卻還是捧着肚子問道,“怎麽還不回來?!”

“我請了幾個小子入府,今日別沖撞了她。”唐王雖然對明秀無心,卻還是覺得這小姑娘品性不錯的,此時想起來了些什麽,又見唐王妃也一怔,仿佛還不清楚,不由往太子妃處看去。

太子妃臉上笑容一停,露出了歉意來。

“原是殿下與我說起,我竟一時說笑起來給忘了。”今日太子妃親自帶着慕容斐過唐王府,自然不是尋常的說笑。因馮國公府給蘇薔相中了闵王府第二子慕容軒,還想着叫蘇薔遠遠地看一眼相看一下,恐在國公府與東宮動靜鬧得太大,因此太子便請唐王出面将闵王府的兩個堂弟都請來府中說話,一來唐王出面不會招人話柄,而來叫旁人眼裏看着,也與站隊無關。

“不礙事。”唐王想了想便說道,“前院與後院,誰都闖不進來。”

他話音剛落呢,就聽見外頭匆匆有下人進來,急忙地說道,“王爺不好了!”見唐王冷眼看來,那下人渾身哆嗦地說道,“郡主在外頭撞上了闵王府上的世子,這眼前正鬧起來呢!”

“什麽?!”慕容寧正聽着呢,想到明秀身邊攏共也沒有跟着幾個人,頓時就跳起來罵道,“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他也不管別人,自己一陣風地就卷了出去,大步走到了後院的一處正開着許多花兒的園子。就見此地竟然對持着幾個人。就見明秀側身護着鼓着臉瞪着眼睛的慕容斐,對面卻有兩個青年,一個面容白皙英俊,面上透着怒意,仿佛是要與明秀好好兒說道說道。另一個卻容貌尋常,一雙眼睛亮若星辰,此時側身仿佛是在阻攔前頭的那青年,攔着他不叫沖撞了對面的明秀。

“做什麽呢!”見這是闵王府的兩個嫡子,世子慕容敬與二子慕容軒,安王頓時惱了,沖過去便喝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怎敢往二哥的後院來!”

“對不住,原是我們兄弟的過錯。”那名為慕容軒的青年對着惱怒的慕容寧躬身作揖道,“阿寧別與我們計較。”

慕容寧此時懶得理睬,只匆匆到了明秀的面前急聲道,“可沖撞了你?”

“并沒有。”見慕容寧臉上帶着薄汗顯然匆匆而來,明秀抿了抿嘴角,心中嘆息了一聲方才低聲說道,“只是有些疑惑。”

她正帶着慕容斐采花兒一會兒回去給太子妃簪花呢,就見個神經病沖着自己就過來了,張口就問自己是不是沈國公府上的榮華郡主,見自己莫名其妙地點了頭就越發惱怒,幾乎是要過來掐自己的脖子,若不是後頭那個青年給一把攔住了,只怕自己就要承受一回暴雨雷霆。

很有咆哮教主的風範,沒準兒還得抓着自己的肩膀拚命地問問自己“為什麽!”

也很想問問為什麽的明秀實在不明白自己哪兒招惹了這人。

“你還有規矩沒有?!”見明秀不肯與自己親近,慕容寧早就習慣了,此時轉頭厲聲問道。

“你既然在此,我還想問問你!”闵王世子看着面前坑得自家心上人半條命去的兩個,也大聲喝道,“明珠做錯了什麽?!莫非就因為她生得好些,比別人讨喜,就招了別人的嫉妒,非要害了她的命去?!”說這些的時候,闵王世子慕容敬已經在用看毒婦的眼神去看嘴角微微一抽的明秀了,譏諷地說道,“只是有人不知道,人美無德,天亦惡之!生不出一副好心腸來,多少的心機也都沒用!”

“你說什麽?”慕容寧重生了一回,還不知道這裏頭的事兒,嘴角抽搐地問道。

他對別的女子并不上心,因此沈明珠與榮王的情意都是從太子嘴裏知道的,自然也不知道慕容敬與自己發的什麽瘋。

“世子這話,合該去與四妹妹說去。”見他提到了沈明珠,明秀便淡淡地說道。

她雖然不喜歡惹是生非,卻也不是會叫人指在臉上的性子,此時淡淡地說道,“世子若憐惜她,只往國公府去英雄救美!若是不敢,自然是您心裏四妹妹并沒有這樣重要,抑或是無膽之輩,又何必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莫非欺負一個女子,就是您口中的心靈美?”她眯着眼睛突然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來,輕聲說道,“還是瞧着我沈國公府好欺,打算在我的面前充皇家的譜兒?!”

“你!”慕容敬叫明秀罵得眼前一暈,心中越發認定此女奸狡。

安王殿下已經心中沸騰,用驚喜的眼睛去看牙尖嘴利,卻越發叫自己心裏砰砰跳的明秀。

“若答不出來,您這豈不是理虧?”明秀仰頭淡淡地說道,“雖然無德,然我也是禦封的郡主的身份,卻叫您指摘到了臉上!明日,說不得我只好入宮,往陛下面前問一問這究竟是何道理,莫非是闵王府勢大,不将陛下放在眼裏不成?!”

榮華郡主素來精通扯虎皮給自己做依靠的,見那面前的英俊青年眼睛已經要瞪出來了,便繼續冷冷地說道,“身為宗室,卻不知德行,祖宗的臉都叫你給丢盡了!”

短短時間已經攀扯到了祖宗,沒準兒下一句就是祖墳了,慕容寧嘴巴都張開了。

“大哥,夠了,今日本是咱們失禮。”慕容軒雖然與慕容敬一母同胞,然而智商卻還好些,見明秀并不攀扯唐王,卻口口聲聲入宮告狀,急忙拉了不依不饒的大哥一把。

許看在闵王的份兒上,今日沖撞唐王不會有什麽話兒出來,不過慕容軒知道,皇帝極信重沈國公,這鬧到禦前,就不知是誰吃虧了。

“何必為了個沈明珠……”覺得大哥有點兒拎不清。況慕容軒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沈明珠是個什麽貨色,便低聲道。

“二弟你說的是什麽話!”慕容敬當年一處春日宴上對明媚的沈明珠一見鐘情,雖然知道沈明珠心中愛慕的是榮王,卻依舊在心中默默地喜歡着守護着,見慕容軒這親弟弟都不為自己說話,頓時雙目赤紅含淚說道,“明珠如今在京外孤苦無依,如風中的浮萍一樣被人輕賤,此時你怎能說出這樣冷酷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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