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時越接到消息時一點都不詫異,讓韓小天滿腔熱血一下子冰涼。
“你不會是幕後黑手吧?我靠,麻溜得把你家胖墩給我拉走,老子不管了,小遠,我們走。”韓小天拉上顧修遠就要離開。
時越無奈的拉住他,“就是嫌疑犯還有辯解申訴的機會,你倒好,直接給我定罪了。”
原來時越早就知道青山縣的稅收有貓膩,但是這些都是縣丞主管,他想調閱往年的賬本,屢屢受阻,他現在根基不穩,奈何不了,他還以為這些人會顧忌着他收手呢,沒想到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了狐貍尾巴。
青山縣下邊有三十五個村,由于縣衙人手有限,每次稅收都是一個村一個村挨個的收,其中必然有主簿,負責記賬,只要能拿到實帳,不怕他不招。
“那還等什麽,爹,你趕緊派衙役去抓他們啊!”時超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幹一場。
時越一巴掌拍到他的腦門上:“動動你的腦子,就算衙役去抓,難保不走漏風聲,到時候他們把賬本毀掉,咱們只會打草驚蛇,而且,你就敢保證這些個衙役都清清白白的?”
韓小天一旁點點頭,這知縣調走了,縣丞和主簿都還是原來的,更重要的是衙役都是當地招募的,是不會變動的,要說這裏邊沒有衙役什麽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這樣看來,這事還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搞就一次搞定,要不然,讓人起了防範之心,可就不好辦了。
顧修遠冷哼一聲,“只是拿到賬本就可以了?既你用不成衙役,到時候你是用誰辦案,用誰抓人?”
時越淡淡一笑:“我自有人可用,只是現在不便現身。”
“如此,那些人還在顧家村,賬本我來負責,剩下的事你負責。”韓小天不假思索張口就來,被顧修遠拽了一把,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哈哈,英雄出少年,時某果然沒看錯人。”時越心中驚喜,如果說是他時某人沒看錯人還真是高捧了他,應該說是顧齊泰沒看錯人,他只是延續了顧齊泰的信任,沒想到收獲還不錯!
等三人回到加後,顧修遠帥着臉,點着韓小天的胸膛,開啓了訓話模式:“你算老幾啊,官家的事你也管,你是嫌命太長了,上趕着找死是吧?不想活你跟我說啊,我這就給你三尺白绫,到村外的歪脖子樹上行不,我再友情提供一個小凳子,保準死得不能再死,不比這痛快?”
韓小天看着顧修遠陰冷的臉色,差點笑出來,好吧,包子臉繃起來它還是包子臉,抿着嘴憋着笑,胸脯一震一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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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笑,你以為我在說笑?你居然還敢笑!”顧修遠惱羞能怒,助跑一米,跳,很好,正好撞到韓小天懷裏,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韓小天望天,為什麽每次都是他做肉墊?他擡起雙手将顧修遠抱到懷裏,收緊,下巴擱在顧修遠的頭頂,無意識的磨蹭。他這才感覺到身上這具軀體正在微微顫抖,他在害怕?
“小遠,別害怕,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會亂來的,我保證。”韓小天真誠說道。
韓小天不由反思,這些天,他看着顧修遠該吃吃,該喝喝,有時還會調侃時超,捉弄王啓明,他以為他的小遠已經從顧齊泰離世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卻沒想到,他只是把悲傷藏進心底,不讓人碰觸。
而且很明顯顧修遠此時已經把韓小天當做了自己的支柱,他不允許韓小天有一絲一毫的閃失,那樣,恐怕他真的會崩潰。
“你保證?”顧修遠硬邦邦問道,他不敢哭泣,他怕暴露自己的脆弱,他怕韓小天厭棄自己,他更怕失去韓小天,這些他都不敢告訴韓小天,只能壓到心底的角落。
“保證,保證。快起來,咱們得快點,要不然就晚了。”
因害怕有人認出時超,就讓他獨自呆在家中,韓小天帶着顧修遠去找顧齊福。
如此這般說一番,顧齊福終于确信,眼前的兩個小孩子是真的要為村民做一件大事,不由熱血沸騰,“好,稚子尚且如此,我顧齊福有何不敢。”
韓小天黑線,稚子什麽的,說說顧修遠也就是了,說他真的合适?
顧齊福吩咐五嬸準備一桌酒菜,就去大鐘下找人。
“哎呀,主簿大人辛苦了。”顧齊福上前沖着中年書生模樣的人作揖,此人正是青山縣的主簿李子石。
李子石也不起身,點點頭:“職責所在呀,全靠顧村長周旋,不然,咱們可沒這麽快就收齊呀。”他确實挺高興的,以往收稅都要剩下幾個釘子戶,要派衙役去家裏搜才能完成,今年在顧齊福的鼓動下,顧家村所有村民都主動上交稅糧了,省他不少事。
“喲,這就收好了?”
“好了。”
“既如此,主簿大人不妨帶着兄弟們到小可家喝杯水酒,緩解一下疲勞。”顧齊福說的聲音有些大,正在将糧食裝車的衙役聞言都回過頭來看着李子石。
李子石本想快些将糧食運回去,這些個還要分開運送,且麻煩着呢,都怪縣丞竟沒有将那個時越拉下夥,這活還得私下裏幹。但耐不住衙役們的撺掇。
都累了一天耍凰禱剮校星夷苋蹋梢惶滌邢殖傻木撲沙院齲谷痰南氯ィ薏壞孟衷诰腿ズ院:紉環李子石還要這些衙役幹活,當然不能硬壓,只好點頭同意,他将桌子上的紙筆收拾好,交給一個衙役,讓他裝好。
衙役拿過紙筆,裝到一個布包裏,塞到木板車前轅邊上的一袋糧食下。
顧齊福用眼睛餘光看清地方,就拉着李子石的手,熱情的說道:“走走,主簿大人可是平時請都請不來的,大人能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輝,三生有幸啊!”
李子石心中暗笑顧齊福成語用得不倫不類,巴結得太明顯反落了下乘,不過,這種人反而好控制,就心安理得享受的顧齊福的奉承,也不屑的與之周旋,反而是衙役們平時被上邊的人苛責,對顧齊福的巴結很是受用,熱絡與之交談,沒讓氣氛太過尴尬。
李子石這人性子有些謹慎,留了一個人專門看車,等他們都走後,那人對着李子石罵罵咧咧,可也無可奈何。
酒過三巡,在顧齊福和顧修山連番敬酒下,李子石和衆衙役都已經微醺,顧齊福接口茅廁出來,将賬本所在的地方告訴韓小天,并告知尚有一人在看守驢車,讓他先到那裏等機會。
顧齊福回到屋裏,笑着對李子石說道:“主簿大人,咱們那個看車的兄弟怎麽辦?不然我讓人給他送些吃喝去?”
李子石喝得有些高了,警惕心還使不少,他擺擺手說道:“不用了,讓他們一個人去替換他。”
顧齊福沒有再勸,怕露了痕跡,就笑呵呵問一幫衙役誰去替換看車的人,這酒喝得正酣呢,誰願意去看車,黑乎乎,冷飕飕,又沒人說話打屁的,一番推搡,把那個最瘦小的衙役推了出來。
“快點去,把老陳換回來,我還想和他讨論上次去杏紅院的姑娘呢,那滋味,啧啧。”
“怎麽樣?”
“爽啊!”
而被推出來的那人只好恨恨往外走,顧齊福給五嬸一個眼色,五嬸笑着迎上去:“大人,吃飽了?喝足了?給您拿着這個,看車不耽誤吃喝不是?”順手遞給他一個小挎籃,裏邊放了一盤花生,和一小壇燒酒。
那人順手接過來,沖五嬸笑笑,還是這老鄉上道。
等他将老陳換回去後,坐在驢車的前轅上,将酒菜擺出來,用手捏起一個花生,撥開,扔到嘴裏,嚼上那麽兩口,再吸溜一口小酒,哼,不比他們自在?
韓小天躲在樹背,盯着那個衙役,嘴角挂起慣有的笑容,老神在在的颠了颠手上的偷襲必備神器——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