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3.20晉江獨家發表
第四十六章3.20晉江獨家發表
唐堅一向沒臉沒皮慣了,看到顏邵案上擺着一盤吃食,也不管是什麽,拿起來就吃。
見顏邵狠狠盯着他看,就讪笑道:“恩,這個好吃,臣以前沒吃過,嘗嘗,就嘗嘗,聖上至于這麽小氣……”話音越來越小,最終不敢再去拿第二個。
顏邵卻輕描淡寫道:“喜歡就吃吧,回頭走的時候讓三和給你帶點。”
“真的?那感情好,高公公多給我裝點。”唐堅忍不住又拿了一個吃起來。
“對了,這是什麽?怪好吃的。”
“青山縣特産,柿餅。”
“青山縣?這麽熟,哦,想起來了,我好像聽怡親王念叨過,那麽個小地方值得你們兄弟倆這麽青睐?”
唐堅說者無心,顏邵聽者有意。暗暗記到心中後,就将顏陽昌的處理方法與唐堅說了。
既然他們怕顏陽昌被當作出頭鳥打了,那就多來幾只鳥,至于最後如何,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唐堅滿意離去,高三和又去各王府傳旨,宣平親王世子顏陽華,武親王世子顏陽林,怡親王世子顏陽仁進宮,住栖鳳宮偏殿。
這下,與顏陽昌掀起的波紋相比,這可就堪比滔天巨浪了!
朝中大臣紛紛猜測,皇上這是要選儲君了,早先高興的,惶恐了,早先擔憂的,興奮了,不一而足,相比來說,中立派倒是更加淡定了,比起顏陽昌,顏陽華和顏陽林更适合,至于顏陽仁,一個三歲的小娃,還要待他長大再說。
不管平親王和武親王二人的打算,只怡親王當下就鬧到慈安宮,他兒子才三歲,就住到皇後那個狠毒的女人那裏,不定受什麽罪呢,再說,他和太後可是打算着弟承兄業呢,兒子是皇帝和自己是皇帝能一樣嗎?
太後自從顏邵爆出與顧齊泰的私情後,就對他一日不滿一日,二人感情降至冰點,倒是小兒子經常來陪伴,這心就逐漸偏到小兒子身上了。
之後,倒是對顏邵的現狀滿意起來,這樣,她的小兒子就有機會繼承大統了,以至于後期,皇後想讓宮妃生養一個,之後養在身邊,她還暗中出手,攪了皇後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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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邵今天這一招,倒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本就憤怒于顏邵竟不跟自己商議就獨自決定這等大事,等到怡親王再一撒嬌耍賴,說什麽也不讓顏陽仁住進栖鳳宮,太後的憤怒就再也忍不住了。
将顏邵找來,沖着他就是一頓大發脾氣!
顏邵不為所動,太後心中只有怡親王和她自己,他不過是太後用來獲取地位和享受的工具。
“母後還是少生氣吧,免得傷了身體,又該說朕不孝了。”
“既然知道,還做出這等有傷國祚的事,你讓哀家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顏邵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怡親王,嘴角翹起:“朕所作所為,正是為了對得起列祖列宗,免得朕之後無人繼承,将兄弟的後人統一管教,優者得位,哪裏有傷國祚了?”
“你個不孝子!他們能是你兄弟?你的兄弟只有一個人,怡親王!你是要氣死哀家嗎?”
顏邵恍然大悟:“哦!母後的意思是讓朕傳位給顏陽仁嗎,沒問題,朕這就讓皇後教養幾年,正好讓其他世子都不用來了。”
單留下顏陽仁一個三歲小娃,皇後那厮可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顏邵想的到,怡親王和太後自然也想得到。
顏邵的話堵在這裏,讓怡親王為太弟的話太後怎麽都說不出口,可讓顏陽仁做太子的話,那就必須交給皇後教養,一時間,三人陷入寂靜。
最後還是怡親王咬牙同意顏邵的做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不了以後慢慢圖謀。
隔日,四位世子相繼被送到栖鳳宮,呆呆胖胖的顏陽昌吃着手中的點心,一點都不擔心,母妃說了,皇後伯母這裏有好吃的,只要他不哭不鬧,就能吃到,為了吃的,他要忍住不想母妃,可是他還是想,怎麽辦,癟癟嘴,用力吃掉最後一口點心,想母妃了就吃東西好了。
顏陽華和顏陽林相差一歲,一個十六,一個十五,一個文質彬彬,見人三分笑,溫潤如玉;一個英氣逼人,薄唇緊抿,殺伐果斷。按說他倆的年歲是不該住到後宮的,但機不可失,衆人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這個祖制。
至于顏陽仁,由奶娘抱着,因到了陌生地,一直哭鬧,吵着找母妃,可惜,無人搭理。
皇後看着死人,一陣頭疼,揮揮手讓宮人将人安排好,就回去休息了,至于早先的打算,只能胎死腹中了。
不管皇家之事亂如麻,唐文斌收到韓小天簡單粗暴的信後,又約來齊子平。
二人都被韓小天的信吓了一大跳,此人竟從婁西話中推測出顧修遠的身世,可見聰慧,好在他并沒有聲張,而是找上唐文斌,不然以朝堂如今的局勢,顧修遠危矣。
二人斟酌用詞,說出現今的危險,讓他保密,并用心照顧顧修遠,至于朝中之事,就不用他擔心了。
韓小天收到信後,氣得直罵,他另一個危機還沒解決,現在就又給他找來一個,還是一不小心就掉腦袋的活,真想把顧修遠甩得遠遠的,永不相見,可一想到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又嘆了口氣,就把你養大,之後,再說!
因唐堅從皇宮拿來的柿餅,被他招待了一次朋友,這些人吃得稀奇,都想買來些自家吃或送親朋,一下子青山縣柿餅的名氣在京都上流圈火了,紛紛派人到青山縣買柿餅。
王有財秉承韓小天的吩咐,凡不是本地口音的人,全都一百文一斤,就這,沒幾天就賣出去一萬斤。
賴頭蹲在王有財的店前,眯縫着眼睛,看着進來出去的人們。
對面茶樓上,穿着普通,相貌普通的兩個人互看一眼,飲盡茶水,結賬離去。
“兄弟,跟你打聽個事。”其中一人拍拍賴頭的肩,笑着問道。
“去,去,沒看大爺忙着呢?”賴頭心中正煩,聽說這柿餅的生意是韓小天想的,可他居然便宜外村人合夥,果然是個白眼狼,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突然,一只手托着一錠銀子,舉到他眼前,那人笑容不改:“兄弟,可有時間?”
“有,有。”說着,賴頭就去撈銀子。卻被那人躲開。
“行,什麽事,你問吧。”
一人立到二人跟前,另一人蹲下與賴頭齊平,小聲道:“韓小天,顧修遠,兄弟知道嗎?”
賴頭一聽,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來了枕頭,當下就把他知道的韓小天和顧修遠的老底都掏出來了。因村中除了顧齊福沒人知道顧修遠是收養的,故而他也只說是顧齊泰的兒子。
二人聽後,略感失望:“沒別的了?”
“沒了。”賴頭搖搖頭。
“走。”二人起身要離開,賴頭一把拉住其中一人,“我的銀子呢?”
那人擡腳将他踹翻,久久不能動彈,“哼,大爺的銀子你也敢要?”說完二人匆匆離去。
賴頭捂着肚子,心下不甘,他轉了轉眼珠,把主意打到顧齊福身上,他不是挺看重顧修遠的嗎?只要說韓小天會給顧修遠帶來災難,還愁韓小天不被趕出來嗎?
等到緩過勁,賴頭一步一步回到顧家村,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說給顧齊福:“那倆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韓小天以前惹的仇家,五叔,您可趕緊把他攆出顧家村吧,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帶累了顧修遠和咱們村呢!”
看着顧齊福神情大動的樣子,賴頭得意洋洋離開。
顧齊福心下疑惑,當即找到韓小天問話,一旁的婁西和婁北對視一眼,想不到真有人摸到這裏來了。
韓小天看了一眼婁西,見他略微點頭,這才對顧齊福說道:“這些人應該是沖着小遠來的,不過,五叔也不用怕,婁西婁北會保護我們的,他們是爹的至交派來的。”
顧齊福知道顧齊泰在外為官,肯定有得罪人,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連死人都不放過,還要禍害後人,真是豈有此理!
韓小天好言相勸,好歹把顧齊福勸回去,這下他才感覺身體發抖,危險真的要來了,可他還沒做好準備。
“韓兄弟莫怕,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婁西殺氣騰騰,就要大幹一場。
“不妥。”韓小天搖頭,“這些人不過是兵卒,殺了也只是打草驚蛇,不若我們裝作不知,任由他探查,我們就一普通老百姓,我就不信他還能查出什麽來。”
婁西猶疑,“難道顧閣老就沒有留下什麽存疑的東西?”他兄弟二人也猜測過為何齊大人要派他們來,結果毫無所獲,只能把疑點推到顧齊泰身上,也許他有什麽東西是那些人需要的。
韓小天目光炯炯,堅定搖頭:“沒有,爹回鄉,帶回來的就是那一屋子書,其他什麽都沒有。”
“如若真是這樣,就按韓兄弟的來。”婁西見韓小天如此肯定,也就相信了他。
韓小天回屋後,從炕頭座櫃裏取出一個木匣子,摩挲片刻。這裏邊的東西,顧修遠曾給他看過,一個是生父和養父的定情信物,一個是生母給兒子的信物,尤其是那個龍鳳呈祥玉佩,說什麽也不能讓人看了去。
他将兩塊玉佩取出,藏到衣服裏,又将木匣子放回原處,來到豬圈。
“豬啊,快吃吧,你沒幾天能吃的日子了。咦,怎麽漏了?”
韓小天跳進豬棚中,将豬槽移開,将下邊的兩塊磚撬開,把用布包好的玉佩放進裏邊,埋些土,上邊蓋上原先的磚,多出來的一塊直接扔豬圈糞水裏,被大肥豬踩了一腳,直接陷底。
“小天,怎麽跑豬圈了。”
“哦,婁西哥,這豬槽我看着好像漏了,下來一看,居然是豬在一旁尿的,真是白瞎我這一身衣服,不說了,我得趕緊去洗洗,不然小遠回來得嫌我這一身臭味。”韓小天踢了笨豬一腳,笨豬只顧哼哼哼,懶得搭理他。
晚上,韓小天躺着睡不着,顧修遠又跟個八爪魚一樣纏着他,頭埋在他胸前,睡得香甜,他就連翻身也不能,只好盯着房頂看。
果不其然,待到三更,韓小天聽到院中有絲動靜,他心中緊張極了,也只能強迫自己閉上雙眼,放緩呼吸,裝睡。
來人往屋子裏吹了迷香,不一會兒,韓小天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用裝睡了。
二人進屋後,将座櫃翻找一遍,除了衣服,就是一箱子的銀子,其餘什麽都沒有,又進裏邊書房找了找,除了書還是書,轉頭又去婁西兄弟的兩個房間翻找,什麽都沒有,這才離去。
婁西婁北受過訓練,沒有被迷暈,等二人走後,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起身,各處檢查一番,見都無恙,這才睡下。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所有人都睡下之後,又有一道黑影鑽進了炕屋,只看了一眼顧修遠,就飄然離去。
怡親王收到密信,既然并無異常,他就将人撤回,一個大臣的養子不足為懼,現如今還是應付京城這一灘渾水要緊。
平親王隔日就收到怡親王府的密報,将紙條燒掉,微微一笑,鄧辛也太疑神疑鬼了,讓他動用了那顆釘子,可惜,白費勁。
而皇宮禦書房,與二人的輕松相對的,卻是狂風暴雨。
一身緊身黑衣蒙面男子,單膝跪地:“七分像淑妃,三分像陛下!”
顏邵手中的茶杯哐當落地,起身來到男子身前,蹲下身子與男子平視,揪住他的衣領,一字一頓說道:“再說一次!”
“七分像淑妃,三分像陛下。”
顏邵頹然做到地上,竟然是這樣,子敬養的孩子竟然是他的,可為何竟這樣瞞着自己?
“高三和!擺駕芳華宮。”
“是。”
自從淑妃産一死胎後,顏邵就沒去過了,現在突然駕臨,淑妃心頭一跳,手中的繡花針紮在了手指上,流出的雪印染到雪白的錦帕上,她淡定的擦掉手指的血,緩緩起身,就這麽素面的去宮門口迎駕。
顏邵看着向他行禮的那個衣着素淡,未施脂粉的清冷女子,與印象中溫婉恬淡的女子,恍若兩人。
淑妃輕笑:“聖上怎會來臣妾這?”
“你的意思是朕不能來?”
“這天下都是聖上的,聖上來芳華宮,臣妾怎能阻止?”
“還是不想朕來,朕且問你,十年前那孩子真的死了?”顏邵口氣兇惡,怒問。
淑妃揚起頭與之對視,毫無懼色:“聖上以為呢?”
“顧修遠。”
淑妃神色一晃,轉而輕笑:“這個名字十年沒聽到了,還真懷念。”
“你承認了!”
“臣妾承認什麽了?”
“你,別以為朕不敢打你。”
淑妃将臉湊過去:“打吧,你也不過是一個懦弱無能,不能保護妻兒愛人的軟蛋,也就能欺負欺負女人了。”
“你……”
“聖上不打,臣妾還要繡花,恕不遠送。”現如今,她還有什麽可怕的,兒子已經遠離京城,被顧齊泰教養的很好,她得償所願,毫無畏懼,早就想這樣痛痛快快罵一場了,為了她,為了兒子,為了顧齊泰,那個令人向往的男人。
看着顏邵痛苦的表情,心情怎麽就這麽好呢?
“繡春?”
“奴婢在。”
“拿壺酒來,今兒終于出了這口惡氣,當浮一大白,陪本宮喝他個一醉方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