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2章
成海千森在街上徘徊了一段時間,最後沖進一家公共衛生間,把燙手山芋從包裏翻出來丢進了垃圾桶。
呼,瞬間松了一口氣。
害她這一天都這樣焦慮,臨進學校前發現沒戴護腕,戴好後才進的校門。得了,她也不想親戚了,順其自然吧,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大不了考完試上正規醫院挂號,以後再也不再藥店做咨詢了。
這種社死的事情她不要在經歷第二次了。
毫無疑問,她被這事搞的一天都很焦慮,回去後也沒那個心情吃飯,直接鑽進房間躺着了。
情緒低落的太明顯。
連桌子上的飯都沒有看一眼,回來也不是先洗澡,進了房間,直接躺到床上。
從她一進門,兩面宿傩就察覺出成海千森情緒不對。
這種情緒好似是因為除他之外的事情引起的。
站在現在的立場上,他也不好直接進門。
兩面宿傩回了生得領域,索性在領域裏直接觀察起來千森。
成海千森心情郁郁,毫無食欲,懶得洗澡。
在床上四仰八叉躺了一個多小時,才不情不願起來做作業,作業寫的也是心不在焉,寫着寫着徹底跑神,愁眉苦臉嘆了口氣。
看起來煩的厲害。
十一點睡下的時候,她也沒吃一口飯,兩面宿傩眉頭直接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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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千森再生氣。
若是以往,說什麽都能讓千森吃些飯,就算不開心,他也能哄回來。
現在,兩面宿傩不會輕易出現,這再惹生氣了,他就要徹底出局了。
半夜三更,困擾了成海千森兩個月的親戚終于姍姍來遲,這下她索性連覺都睡不着了。
成海千森從來不會痛經,這次好像是因為推遲太久,就讓她渾身不舒服,尤其是下腹部疼到好像有小刀在肚子裏攪動一樣,每一刀都刺的又兇又狠,她像蝦米一樣蜷在床上,似乎是想用這樣的辦法減輕疼痛,奈何這種痛感直接蔓延到全身,疼的她整個人都在冒冷汗,眼前全是冒的金花。
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成海千森捂着肚子喘了口氣,頭疼腦脹着硬撐着沒有力氣的身體爬起來,她想去廚房倒杯熱水,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這不是普通的肚子疼,這是把班裏大半女同學折磨到不行的痛經。
動一動就疼的要命,肚子裏面脹痛着,又感覺有什麽堵在裏面,腳一落地,就差點栽到地上。
成海千森捂着肚子走了幾步,就感覺疼到走不動道了,她吸了口涼氣,眼前就被白花花一片雪花糊住了,她往旁邊歪了歪,卻意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面宿傩皺着眉頭,伸手扶住她,女孩身體虛弱的發抖,冷汗沾了一手,頭發都被汗打濕了,還有幾縷黏在了後頸上,連堪堪支持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二話不說将人打橫抱起,放回床上。
看她有個小病小災,兩面宿傩心裏就很不舒坦了,那天他究竟在想什麽,捏碎了她的肩骨。
平躺着對她來說很難受,成海千森側過身,又把身體蜷縮成一團。這段時間,各種各樣的事情都随着痛疼在她腦子裏卷成一團,她想和兩面宿傩好好相處,現實給了她一巴掌,她想斷了,兩面宿傩又來糾纏她,想在期末前好好考試,不是被耽誤學習,就是被藥店硬塞驗孕棒,現在肚子還這麽疼。
好倒黴。
她疼到渾身發抖,冷汗一直往外冒,感覺呼出的氣都是冰的,心裏的委屈翻江倒海般湧了上來。
“嗚……”
成海千森無法抑制地小聲嗚咽出來。
好讨厭,她現在就想好好考完試,怎麽也要遇到這樣的意外。
肚子裏翻滾的疼痛,和心裏只增不減的委屈,就像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千森把臉埋進枕頭裏,指尖掐着枕頭巾,哭都沒讓聲音露出來。
兩面宿傩不知道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
他的知識範疇裏根本沒有這樣的知識,他連千森是因為什麽難受,都不得而知。
“千森。”他稍微彎下腰,手搭在成海千森背上。
冷汗一層又一層,浸濕單薄的睡衣,兩面宿傩的手一搭上,就能感覺到來自肌膚的涼意,和身體持續不斷的顫栗。
他這才有了慌的實感。
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小到手指被刮破出血,腿不甚碰到桌腿,大到利刃穿心,高樓墜落,都會去輕而易舉奪去生命。
還有病痛,古時村子鬧饑荒瘟疫,他只需要冷眼看着,病痛都就折磨死一村的人。
生老病死,從來都不屬于詛咒之王,卻全部屬于人類。
兩面宿傩在床頭蹲下,一手放到她的頭上,用着安撫的意味輕輕撫摸,語氣也是盡量放得溫柔和輕緩,“千森,你需要什麽。”
成海千森哭着不吱聲,回應他的只有少女發顫的身體。
兩面宿傩心情煩躁,他迫切想知道,要如何才能緩解千森的不适。
肚子疼嗎。
晚飯沒有吃,不至于會疼到渾身發抖。
還是身體裏有其他髒器受損。
兩面宿傩試圖用反轉術式修複,但用咒力探查期間,發現也不是髒器的原因。
沙耶一問三不知。
兩面宿傩煩躁至極,無從下手,但他并沒有不耐煩。
令世間一切為之恐懼的詛咒之王,殺人容易,眼睛不眨一下。照顧人,就實屬門外漢了,用他這雙手去照顧柔弱的人類,你能想象的到嗎。
做飯是擅長的事情,洗衣服是沙耶搞定的,他連千森現在因何不适都不清楚,又該如何對症下藥。
時間耽擱越久,越不好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他安撫似得的在她背上來回順着,試圖可以減輕些千森的不适,舒緩她的情緒,她的哭聲漸漸有了些微弱的聲音,兩面宿傩垂目盯着她的側臉,指腹抹去少女眼角的淚水,額上疼出來的冷汗,浸入發間,她用手緊緊抓住枕頭,指尖因此而泛白。
“千森,有聽到我說話嗎。”兩面宿傩壓低聲音,湊近她。
成海千森喘了幾口氣,側臉上被悶起的紅雲上爬滿淚痕,少女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在哭到泛紅的眼下垂落一小片陰影。
“熱水……紅糖姜茶……”
她微弱的聲音裏帶着哭腔,裹挾着幾分幹澀沙啞,現在哪裏還看得出來少女往日的朝氣蓬勃,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失去一切朝氣的元素,單開口說幾個字,就疼的她額前汗珠滾落,稍微張開的眼睛,也皺着眉心重新合上了。
兩面宿傩稍微松了口氣,他拍了拍她的背,流轉的咒力溫暖着少女泛着冷汗的身體。
出去前,他特意烘幹了千森被汗浸濕的頭發和睡衣,咒力流轉一圈,最終停留在小腹。
有了要求,就容易辦事。
兩面宿傩進了廚房,紅糖姜茶可以暖身體,也就是說明千森需要的是可以祛寒,暖宮暖胃,活血化瘀,補血的東西,他在廚房翻找一圈,打開天然氣,開始煮茶。
沒有的食材就從生得領域裏帶了出來。
期間時不時回去看一眼千森的狀态,見到她呼吸似乎稍微平穩了一些,只是手還在緊緊按着小腹,側身躺着一動不動。
額上又重新滲出冷汗,兩面宿傩走過去,又輸送了一些咒力。
這才想起來,他可以聯絡一下上次的那個女人。
已經是大半夜了,神樂收到信箋,明顯也是有些不順氣,她迷瞪瞪的從小鳥嘴裏取下信箋,趴在床上打開看了一眼。
剛掃了一眼,就給她看得精神抖擻了。
兩個女兒睡在隔壁,神樂從床上跳下來,就要穿衣服過去。殺生丸扶着額頭,打開床頭的燈,銀發随着起身的動作滑落在枕頭上,他的聲音裏帶着些困倦的沙啞,“神樂,你做什麽。”
神樂穿和服的動作頓了下來,她看向殺生丸,然後松開手,把和服重新挂回架子上。
“是我沖動了,我不能沖過去。”神樂赤腳踩在地上,挽着黑發別向耳後,笑着向他解釋,“不是什麽大事,是千森身體不适,兩面宿傩想問我知道些什麽,從他的描述裏我大概是知道了,就想過去照顧一下。”
然後發現,她根本不該過去。
寫好教學指導,給兩面宿傩就行了。
殺生丸對除了自家以外的事情沒什麽興趣,要是找到什麽可以回去的辦法,他還會行動一下,驗證下真僞。
他只是覺得,兩面宿傩真的夠麻煩的,力量強大,腦子一根筋。
尚處于困倦中的銀發美人輕輕合了下眼睛,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和冷漠相關的表情,他看向神樂,叮囑道:“如果真的不放心,你就過去看一眼。”
神樂搖頭,“不必,我寫好後讓小鳥送過去,你先睡吧。”
……
信送到的時候,兩面宿傩的茶也剛要出爐。
他關掉天然氣,展開信箋。
生理期。
懂了。
她每次生理期都這麽疼嗎,兩面宿傩煩躁地皺了下眉。
那他用生姜、紅棗、枸杞、當歸和紅糖熬茶,做法沒有錯。但這茶太補,他只打算給千森喝一些,剩下的還是另煮了紅糖姜茶。
兩面宿傩抱着她坐起來。
說起來就是這樣奇怪,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溫柔的時候,這個詞也從來不會和他扯上關系,他也不知道現在算的算不上是溫柔。就在幾個小時前,兩面宿傩還在想,等這次的事情徹底過去,他就不會再讓千森先開口了,是他索取的欲=望在不斷膨脹。
兩面宿傩沒有時間再去等千森開口,就算在夢裏,在每天每夜的輪回中,他也沒有真的碰她,夢境不是現實,他對在夢裏得到她的這樣虛假的事情不屑一顧。
所以這就注定,他在現實中,不會對她溫柔。
就算是哭着求饒,也不會停下來。
成海千森捂着肚子,眉心皺的都要擰出印來,從被窩裏出來,刺骨的寒風就往身上吹,她萎縮了一下,兩面宿傩抱緊她的腰,讓千森靠他懷裏坐着,同時把被子扯上來蓋到她的肩膀,咒力運轉在體內,驅除了一些寒氣。
兩面宿傩格外有耐心,先讓千森靠得舒服了,才把湯茶送到她嘴邊。
成海千森緩回來不少,伸手端着喝了小半碗,知道這個時候照顧自己的是兩面宿傩,她的心情在哭過後,免不得五味雜陳,如果之前她真的昏倒在地,家裏沒有人,會拖到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才會發現她暈倒在家。
她從來不知道生理期能把人折騰成這樣。
兩面宿傩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對待着千森,他身上的體溫很高,千森身上很涼,他垂目看了她片刻,緩緩伸手放到她小腹上。
“有舒服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