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畢竟你這麽嬌氣
第32章畢竟你這麽嬌氣
南櫻的臉木了, 直接問:“姓賀的,你臉呢?”
賀君持一挑眉,閑閑地道, 拽的不可一世:“不都在你那?”
南櫻不知道怎麽抖了一下,下一秒, 擡腿踹向他。
“你再胡說八道?”
腿上傳來細微的疼,賀君持啧了一聲:“你怎麽這麽暴力?”
“我哪有?”
賀君持哦了一聲:“那你整天不是抓我就是踹我, 真把我當人形玩偶了?”
眼中細微的慌亂閃過,南櫻的反應很明顯,小臉被氣的有些紅。
而賀君持則向後撐着她的床, 黑眸中眼神游刃有餘地看着她。
一個站在床邊, 一個背對着門坐在床上。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裏, 就是妥妥的, 在欺負人。
“賀君持你又欺負小小是不是?”
柳韻換了衣服從門外進來, 一頓劈頭蓋臉地質問。
異樣的氣息被打散,南櫻轉過頭,立馬往後退了幾步。
賀君持側了下臉。
柳韻走過來把賀君持扯起來, 一邊絮叨起來:“你是不是又趁我不注意欺負小小?你一個大男生坐人小姑娘床幹什麽, 不知道讓着人?你小時候還沒欺負夠?”
柳韻對南櫻有着盲目的擔心,盡管從小就已經習慣,但賀君持似乎覺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下, 邊起身懶洋洋地解釋:“媽,她比我還兇, 你兒子才是那個被欺負的。”
“你還學會潑髒水了?!”柳韻瞪大眼睛,提高聲音。
靠。
南櫻沒忍住,唇角輕輕往上彎了下。
阿姨的午飯做的很快,似乎是為了歡迎南櫻的第一次住家, 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一大桌。
連柳韻也不好意思了。
有酸辣炒蟹,還有宮保雞丁,水煮魚,顏色誘人。
南櫻不想拂阿姨的好意,盡量挑着邊上辣椒少的地方吃。
剛夾起一片水煮魚,就被對面伸過來的一雙筷子夾走。
“賀君持!盤子裏沒菜了?跟小小搶什麽?!”
“阿姨。”
賀君持坦然地吃下去,咽下一口米飯,揚聲說:“以後能不能做的清淡點,我胃不太舒服。”
廚房是半開放式樣,阿姨正在裏面忙活着,聞言探了下頭,忙應了一聲:“你胃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阿姨在賀家忙了大半輩子,幾乎是把這個家當成了自己家,賀君持也當做自己兒子一樣疼。
南櫻看向了他。
對上她的視線,賀君持笑了笑,對阿姨說:“沒事,可能前幾天吃的太好了,想清淡點。”
“哦好好好……”
那邊柳韻又是一陣唠叨。
南櫻垂下眼睫。
飯後,柳韻見南櫻衣服少,要帶她去逛街買衣服,南櫻真不想再花他們家的錢了,她以後還起來更多。
柳韻有點失望,但也沒有逼她。
這幾天落下的事情有些多,南櫻回房補作業。
寫字間隙,拿起手機看了眼網上的消息。
迫于網友們鬧,林鴻文的醫院官網發出聲明說已經收到網友們的投訴,因為林鴻文的私人原因,這幾天已經暫停接診,後續有進度會繼續發布。
但底下評論中網友們依舊不買賬,抵制醫院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要求繼續徹查。
南櫻放下手機,拿了杯子起身去外面打算接水。
路過賀君持的房門時,隐約聽見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蔓姨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你去問我爸,找我真沒用,我爸挺忙,我連他都不一定見得着,而且我們兩家一個醫生一個開公司的,業務重合不到哪去,真幫不了……”
“我們不都是小孩,這是大人之間的事,這不是你說的……也別去找她,啊我現在挺忙的,沒什麽事的話……”
那聲音越走越近,直至房門被從裏面拉開。
南櫻往後退了一步。
賀君持看到南櫻,口中的話突然消失,眼睫垂落下來。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賀君持就對那邊的人快速說了一句:“我現在挺忙的,沒什麽事挂了。”
“怵在我門前幹什麽。”賀君持不着痕跡把手機擡手放回兜裏,挑唇輕笑,一貫的逗她:“當門神?”
南櫻掃一眼他鼓鼓的褲兜,問:“剛剛林詩檸打來的?她在求你?”
南櫻很聰明,而且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行,賀君持沉默了幾秒,點頭,不過又接着說:“我沒答應。”
“你不會覺得我壞吧?”
南櫻問。
“怎麽會。”賀君持氣音笑了聲,然後靜靜開口:“他們對你做的才壞。”
南櫻抿了抿唇,轉身去樓下接水喝。
剛從冰箱拿了瓶水出來,打算晾晾時,忽而被一只修長的手提走。
賀君持走到她旁邊,把水放下去,又擡手拿走他的杯子。
“胃不好還不注意點。”
他低聲念道,修長的手指在淨水器上面輕輕按幾下調溫。
滴滴幾聲。
南櫻的胃是前兩年被折騰的有點嚴重,但不至于嚴重,這段時間總是被他弄得好像自己已經得了胃病一樣。
窗外秋高氣爽,天色湛藍。
少年身高比她高了一個頭,迎着光,眉眼幹淨,鼻骨高挺,額前發絲幹淨,微垂着眼眸盯着機器,專注而又耐心。
“我又不是得了胃病。”
寬敞的廚房裏十分安靜,只有他們兩人,南櫻有些別扭,小聲着說。
賀君持偏頭看過來,漆黑眼尾微微上挑。
想起上午的時候,賀君持對阿姨說的那些話。
于是深吸口氣,對他說道。
“我覺得你吃飯那會話有點重了,阿姨辛辛苦苦做出來的。”
賀君持反應了兩秒,回她:“那你吃出胃病複發進了醫院,阿姨更愧疚。”
“……”
“所以這個惡人,我來當就行。”
賀君持繼續開口。
南櫻不想被看做病人特殊照顧,也不想因為她一個人讓別人也吃不好。
他都了解她。
這種被完全了解與照顧的感覺十分奇妙。
又讓人容易誤會。
是出于朋友,還是……
南櫻卷曲的眼睫毛微微垂下,不想洩露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去探究那些複雜的感覺,清冷漂亮的面孔上情緒不顯。
機器響了聲,賀君持回頭把杯子盛滿遞向她。
八十幾度的溫度,依舊燙燙的。
南櫻皺眉:“我不喜歡喝熱的。”
“所以你胃老不舒服,以後改了,盡量喝熱水,畢竟你……”賀君持微微俯下身子,輕歪頭,語氣似苦惱卻又帶了點笑音:“這麽嬌氣。”
南櫻的心像被什麽輕輕一撞。
氣氛有些不尋常。
幾秒之後,南櫻神情恢複如常,擡起臉,神情淡漠地看了他半晌,這才擡手接過來,強行轉移話題。
“對了,林家的事有沒有影響你們家?”
賀君持這回倒是反應挺快,接:“我爸沒管,不然林詩檸也不會給我打電話。”
想到什麽,他又補一句:“我們兩家,關系早沒那麽好了,現在過年也沒走動。”
至于是什麽原因,不言而喻。
南櫻回房間繼續補作業,補到下午,阿姨做好晚飯,果不其然清淡不少。
飯後回了卧室,還沒坐熱乎門口就傳來敲門的聲音。
南櫻扭過頭,看到賀君持倚在門邊,垂眸問她想不想去店裏,帶她去看個好戲。
南櫻回頭琢磨了下自己的作業,作業都寫完了,複習的也差不多,這才點了下頭。
日落黃昏時,樹島烤肉店。
有些設備被損壞,這兩天沒開業,但大廳裏依舊站滿了人。
雷奕把那天鬧事的人從警局裏贖回來後,就關了他們兩天讓反省,今天才終于做好各種準備上門賠罪。
此時,大廳裏燈光明亮,地上已經完全不見之前的淩亂。
一隊人排排站成一排,都低着腦袋,臉上依稀還有那兩天被揍之後留下的痕跡,以及用碘伏擦拭傷口留下來的淺黃。
雷白白不知怎麽,也聳着腦袋站在末尾。
“賀小爺,真的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您店裏的損失,我們會照原價賠償,這些人我已經教育過他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今天帶他們過來,是想鄭重地向你們賠罪。”
雷弈依舊一身衣服也差點繃不住的大塊頭,微低着頭,表情很誠懇。
南櫻在旁邊撐着臉頰,側頭去看賀君持。
賀君持還沒說話,許歸就頂着一對青紫的腫泡眼開口了,叫嚣着:“當然要你們賠,我們這拳頭也不是白挨的,還有我們店這兩天休業的營業額,一天上萬了都!”
寸頭男忍不住暴脾氣:“你少他媽栽贓,你那眼睛根本不是我們兄弟們打的,而且你這一天上萬,你訛人啊你!”
許歸哼哼,晃着腦袋:“我那也是……因為跟你們打完架太過憤怒回家路上摔的。”
“你——”
“閉嘴!”
雷弈呵斥一句。
旁邊有小弟幫腔:“光頭三你快閉嘴吧。”
“就是,你那張臭嘴最好閉上吧,別再給老大添亂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四處撺掇,老大能賠錢嗎?”
“你可真是我們店裏的禍害。”
“……”
經過那天一場慘敗,寸頭男徹底失去了“民心”。
賀君持表情挺悠閑,等他們吵完之後,這才不緊不慢地撇頭去看旁邊低頭摁計算器的安嶼舟。
“他們這次,欠了咱們多少。”
安嶼舟放下筆,擡起頭來:“三萬七千。”
“我……”
在雷弈的目光射過去時,寸頭男憋住了。
雷弈點了下頭:“我們接受。”
“那挺痛快。”賀君持看着他,笑了一聲:“那我兄弟們也有責任,你也沒讓他們賠醫藥費,所以免一半吧。”
“???”
許歸:“老大!!!”
南櫻看向他,又轉過頭去,随口念一句敗家子。
雷弈的表情有些松動:“那以後我們兩家就是兄弟了。”
在雷弈去處理時,後面的幾個小弟們互相對視着,圍了上來。
“對不起啊,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真不該三天兩頭犯賤,過去多有得罪,哥們包容,包容。”
許歸的姿态擺的很高:“诶诶诶,幹什麽幹什麽,誰跟你們是兄弟?離我們遠點兒,擋着我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幾個男生算是被打服了,男生們似乎都有種熱血慕強,沒想到他們之前一直挑釁的樹島裏真是高手如雲。
相比之下,他們才是小學雞。
于是這幫小學雞們為了攀附高手連尊嚴都能抛棄,像集體變了性,一個比一個舔。
“那個……這位姐姐……”
南櫻正百無聊賴地低頭聽着音樂,擡起頭來,看到面前站着一個身材清瘦的小男孩,五官輪廓秀氣,皮膚也白,眼睛亮晶晶的。
南櫻:“?”
小男生做好心理建設,鼓足勇氣,有些羞澀地開口,聲音特軟:“姐姐,我叫雷白白,我能……能拜托你當我老大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