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賀君持,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37章賀君持,你是不是喜歡我……

最後, 賀君持拿到了第二名。

第一名是一名體育生。

在沖過終點時,許歸無比興奮地跑了過去。

“老板牛逼!老板我愛你啊啊啊啊啊——”

賀君持盛喘着氣,一把推開将要向他撲過來的許歸, 扭頭四處尋找着。

“櫻櫻!站班長他肯定是在找你,走走走!”

鄒宜她們不由分說地扯着南櫻跑了過去。

南櫻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人往圍着他人群擠進去。

還沒跑過去, 賀君持便發現了她們。

而後繞過衆人走過來,一把攬住南櫻的肩膀, 一句懶懶的聲音:“累死了。”

大半的重量壓在了自己身上,伴随着熱氣,讓南櫻微微一愣。

周圍似乎發出一陣哄聲。

南櫻回了神, 很有潔癖, 正要伸手擋開他, 賀君持便低下頭, 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真沒什麽力氣了。”

低低的, 透着點軟軟的可憐。

“你體力怎麽這麽差。”南櫻諷他,卻沒有再推他。

賀君持還“嗯”了聲,絲毫沒有逞能的意思, 仿佛就這麽躺平任她諷了, 嘴裏還順勢接了句:“少爺病。”

“……”

“那你怎麽不讓許歸跟安嶼舟他們扶你?”

烈日下,少年汗津津的面容映着光,賀君持垂眼看着她, 吊兒郎當地回:“這不怪怪的嗎?”

“?”

“兩個大男生摟摟抱抱的,像什麽話。”

“……”

那他們這樣扶着就沒什麽關系了?

南櫻心裏腹诽, 但不知怎麽的,肩上的重量有點重,也有點讓她貪戀到,說不出口來。

好在周圍人多, 這邊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

南櫻“扶着”賀君持坐在操場邊樹蔭下的水泥石階上,放在兜裏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看了眼,頓了下,用手一指他:“你好好待着。”

“行。”

賀君持笑笑,身子往後靠,坐姿懶散,跟個媳婦似的叮囑:“快去快回。”

“……”南櫻扭頭就走。

走到一邊去,南櫻拿出手機來,接通。

喬桂梅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放學了吧?”

“快了,怎麽了,舅媽。”

“宗宗後天不是要過生日,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叫你跟那賀家的兒子一起,你有時間就過來,沒時間就算了。”

南櫻忽然想起來,她搬家那天,賀君持好像答應了宋榮宗什麽事。

不知道他現在記得沒有。

南櫻自己應下來,沒有替賀君持應,她得去看看他的口風。

回去後,南櫻正在腦子裏組織着語言,就聽見前面傳來一陣随意的聲音來——

“嗯,我在追她。”

南櫻的腳步停下來。

看到前面的賀君持單手向後撐着石階,正側着臉和許歸還有安嶼舟聊天。

似是有些熱,一條校褲撩起到膝蓋,小腿的線條修長漂亮。

三個男生外形都夠出衆,不時有路過的女生邊偷偷扭頭邊私語幾句。

許歸正睜大着眼睛,看看安嶼舟,又看看他,看到身後幾米遠處的人,頓時表情格外的精彩,似壓抑着激動。

卧槽,阿輝這一試探還真試出來了!

安嶼舟轉過頭來,臉上是了然的神情。

像是感受到有什麽不對勁,賀君持轉了下臉,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

賀君持愣了下,而後還挺平靜,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緊張感,還擡眼朝她揚了揚眉。

南櫻表情不變。

許歸跟安嶼舟兩人對視了眼。

明明四周人來人往的,聲音也不算小,但他們莫名覺得,有點微妙。

于是安嶼舟站起身來,笑着說:“南櫻來了,我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去看看班裏別的同學比賽了。”

“嗯。”賀君持擡了下下巴,連眼睛都不看他們一下的,喉間溢出道懶散的聲音。

許歸:靠,這明顯的落差!

南櫻走了過來,努力忽略剛才的話題,說:“我舅媽剛剛打來電話找你有事。”

“嗯?找我什麽事?”

賀君持仍舊看着她,順着她的話問道。

南櫻就站在他旁邊,想了一下,說:“我表弟,後天過生日了,想叫你去玩。你要是沒空算了。”

“答應過那小屁孩的,我還準備了禮物。”

賀君持接:“你去嗎?”

“去。”

“行。”

賀君持勾嘴輕輕笑了下,恣意張揚,幹淨又帶着點兒邪氣,比周圍的風景還要晃眼。

恰好放學鈴聲響起,南櫻移開眼去,大步往臺階下走:“去吃飯了!”

“等等我啊。”

身後賀君持懶洋洋地叫了她一聲。

“不等!”

去食堂吃了飯,中午休息夠了,和鄒宜她們先回教室。

這會整棟教學樓都空蕩蕩,走廊裏陽光滿滿又寧靜。

“櫻櫻,下午就是你的跳遠預賽了,我們都會給你加油的,別緊張。”

鄒宜一路說着,南櫻嗯了聲,點點頭。

內心也挺松快。

四人在走廊裏吹了會風,轉身往教室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前面一個瘦高的女生獨自轉過樓梯角,上了樓梯。

眼睫垂着,臉色看上去好像有些蒼白。

精神不太好。

“那不是林詩檸嗎?”

吳夢琪認出來。

鄒宜順着她視線看過去,奇怪道:“诶?她平常不是一直都衆星拱月的嗎?”

林詩檸作為之前全校貼吧裏私下投票過的“校花”,一舉一動都很受歡迎,平時就算下課去洗手間也會結伴。

聞月看向她們,壓低了聲音:“聽說她家裏好像出了點事,他爸爸……好像以前幹過什麽違背醫德的事。”

幾人于是讨論起來。

“真的?!”

見南櫻一直都不說話,鄒宜看向她:“櫻櫻,你怎麽不說話?”

南櫻沉吟了下,然後說:“惡有惡報吧。”

到了教室,幾人休息了會,便下去操場。

南櫻第一項報名的跳遠在兩點半,南櫻一到就在檢錄處旁等着,一邊熱身。

脫掉外面的校服時,周圍人忍不住吸了聲氣。

“櫻櫻,你好瘦好白啊。”

“南櫻你平時是不是都泡的牛奶澡啊。”

南櫻輕揚了下唇,一邊拉筋邊開玩笑:“嗯,我睡覺都泡。”

鄒宜噗嗤一笑,給她後面貼號碼牌;得意地對周圍人說:“我們櫻櫻天生麗質,平時防曬都不怎麽塗。”

周圍人又是一陣驚呼。

“櫻櫻,你今天心情挺好啊。”

聞月發現了,平時南櫻都是一副冷淡小美人的模樣,也不愛開玩笑,今天居然會主動跟別人開玩笑。

鄒宜歪了下頭,也注意到了南櫻臉上輕松的表情,驚奇道:“櫻櫻,你原來會笑啊。”

“……”

被周圍人像圍觀孔雀一樣看着,南櫻臉上的笑意斂了些,面無表情扭過頭:“我又不是面癱。”

“哈哈哈哈哈哈。”

鄒宜說:“我們總覺得你平時高冷的一匹,特別酷,笑點賊他媽高,我總覺得平時你的表情像是在說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

周圍人發出笑聲。

“嘿嘿嘿,你們笑什麽呢!”

許歸充滿活力的聲音隔着老遠傳來。

幾人扭過頭去,看到幾個男生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過來。

袋子裏面有雪糕。

“哇!”

一大群人跟瘋了似的跑圍過去。

“櫻櫻,你在這等着,我們去搶幾個!”

賀君持繞開人群,一只手提着瓶水,走過來遞給南櫻一瓶。

注意到他另一只手裏提着的淺藍色盒子,南櫻擡眼看他:“這什麽。”

“急救箱。”賀君持不緊不慢道。

“……”

他還真把急救箱帶來了!

南櫻覺得特別的丢臉,抿了下唇,面無表情地開口:“抱歉,我用不上。”

“哦,那沒事。”賀君持眉梢輕揚:“但願吧。”

但看他這樣子,是明顯有些不信的。

前面有裁判員通知比賽,南櫻扭過頭就走。

預賽總有二十多個人,南櫻排在中間。

最好跳出來成績一米七三,排在前面,晉級了。

“櫻櫻,你好厲害!”

鄒宜她們趕緊沖了過來,抱住她蹦蹦跳跳的。

“櫻櫻,你簡直全能選手啊,我太崇拜你了!”

“淡定點,還湊活,只是報名的都沒幾個專業的。”南櫻在體育上的成績絕不是太好,她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鄒宜她們都聽不進去,依舊抱着她歡呼。

南櫻臉頰紅撲撲的,無奈看向站在旁邊圍觀一手提着急救箱的男生,而後朝他輕挑了挑眉。

人群之外的男生動了動,耳尖泛起了一點紅。

運動會期間放學的很早。

吃過晚飯,南櫻回房間正看着書,門口響起敲門聲。

南櫻聽這敲門頻率就知道是誰了,翻了個白眼,還是乖乖起身去給他開。

除了照例一杯牛奶,手裏還拿着個盒子。

南櫻接過了牛奶:“那是,什麽?”

“給你表弟的生日禮物。”

賀君持坐在她床邊,低着頭把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堆的零件,紅紅藍藍的。

還挺複雜。

南櫻抿了抿唇,溫吞地說:“你确定……宋榮宗他會拼這個嗎?”

南櫻很了解自己表弟智商不夠。

連魔方都拼不下去。

“所以才要給他弄個詳細點的說明書啊。”賀君持頭也不擡地回,手裏擺弄着份說明書,卻似乎不是官方的,而是自己打印的。

折起來的一小疊,厚厚的。

南櫻看着他垂着眸認真的神情。

他的周身散發着一種很寧和的氣息。

“诶,你表弟喜歡嗎?”

賀君持忽然擡起眼,問她。

南櫻眨了下眼睛,回:“我怎麽知道,他以前又不玩這個。”

“啊,這樣啊。”賀君持又問:“那他以前都玩什麽?”

“水槍,玩具刀,摔打卡。”南櫻回憶着,說了幾個。

“……”

賀君持低下頭沒忍住笑出聲來,清了清嗓子開口:“行,到時候看。”

“後天我們一放學就走?”

他擡頭望着她,眉眼漆黑幹淨,在征求她的意見。

南櫻垂下眼睛,雙手捧着溫熱的牛奶杯,哦了一聲。

第二天上午男生比賽的項目多,王和川要求全班都參與,在場邊加油助威,南櫻也因此,看到了很多賀君持比賽時的樣子。

速度敏捷,又張揚耀眼的不可一世。

場外一陣陣花癡般的尖叫。

“我滴乖乖。”

許歸在旁邊嗓子都快喊啞了,疑忽着道:“老板今年這是吃興奮劑了嗎,跟個花蝴蝶一樣騷氣。”

“……”

這句話得到了同班不少同學的附和。

“運動場上的班長真他媽的帥啊,簡直是絕版。”鄒宜更是無比興奮地拿着手機拍照,感慨道:“真不愧是渝港第一校草,同樣一身汗,怎麽就只有班長跟個水靈小白菜似的~”

聞月也點頭說:“以前班長參加運動會都跟玩玩似的,從沒見過他這麽認真過。”

南櫻握着水瓶的手指無意識動了動。

一群人正說着,賀君持從那邊走了過來,微亂的額發被打濕,有汗順着臉頰,流過下巴,脖頸,然後滑下去。

胸口起伏着。

他看到南櫻手裏的那瓶水,便挑了下眉,走到她面前,朝她伸手。

聲線清潤悅耳,還帶着了點運動後的性感。

“謝謝。”

鄒宜轉過臉來,一臉的姨母笑。

不知是想到剛才他們的對話,還是被此刻周圍的注視看得有點不自在,南櫻擡起眸,面無表情與他對視一眼,轉身就走。

“……”

周圍人全都懵了。

“……”

賀君持也挺懵的,盯着女孩大步離開的背影,反應過後,偏頭看他一眼,眼神沉沉的:“你們是不是偷偷說我什麽壞話了?”

這話一出,周邊其餘人全都縮了縮頸,只有許歸還特別天真地撓撓頭:“沒啊,我就誇了句班長你像花孔雀一樣……”

操場上取而代之的,是許歸的鬼哭狼嚎聲。

南櫻一上午都沒理某人,中午在食堂裏看到他也是轉身就走。

到了下午,她的跳遠決賽,暫時躲不開人,只好當他不存在。

剩下晉級的八個人競争激烈。

前面都有體育生,南櫻沒想要拿獎,只要動作标準就行。

但不知是不是被什麽事影響了,南櫻滿腦子裏都裝着別的事,注意力根本沒法集中,第一次跳了倒數第二。

“沒事的櫻櫻,還有一次,放平心态來。”

見南櫻的臉色似是不太好,以為她因為成績在生氣,鄒宜小聲安撫。

“南櫻,別緊張,随便跳跳就行。”

許歸站在賀君持的旁邊,壓着聲音跟她說。

在周圍的視線裏,南櫻唇線抿直,骨子裏的好勝心被激發出來。

空氣的燥熱也讓她無端煩悶,第二次跳時,沒準備幾秒便加速往前沖了過去。

聽到風從耳邊掠過的聲音,周圍響起不斷加大的驚呼聲音。

鄒宜她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許歸也屏住呼吸看着。

正加速着往前跑時,前面忽然跑進來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

尖叫聲響起。

南櫻瞳孔收縮,條件反射放慢腳步,但因為前面加速的太快,身體慣性地與小女孩相撞。

賀君持立刻上去扶她,南櫻顧不了其他,在倒地前下意識地用胳膊擋在小女孩的腦袋後。

沖擊力讓賀君持往後踉跄了兩步,好在反應快,躬着身子扶穩了兩個人。

鄒宜大叫了聲:“櫻櫻!”

但南櫻的胳膊還是擦傷了。

最後那一跳算棄賽,南櫻坐在操場中的草坪裏,有點悶悶不樂,任由對面的少年用棉簽幫她胳膊輕輕幫她消毒。

他身邊攤着一盒急救箱。

賀君持半蹲在草坪上,一邊消着毒一邊輕聲念。

“跑那麽快,我以為你要沖向月球。”

“……”

天氣悶熱,南櫻發絲也亂糟糟的,臉頰薄紅,不知是被熱得還是氣得,聽了這話,就要抽出手來。

“別亂動,消着毒呢。”

賀君持沒松手。

“那你別管我。”

賀君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不管你,誰管你,老天?”

他重新低頭,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開始塗碘伏。

南櫻憋了一下,不知怎麽的,心裏有股酸脹與矯情交織的複雜情緒,沖蕩的她指尖都在發麻,眼圈周圍也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圈紅暈。

于是不受控制朝他發火:“反正你管不着我,你好煩,我幹什麽管你什麽事,你是我誰啊,你有什麽資格老管我!”

聲音有些大,引來了周圍的視線。

賀君持不動聲色,仍舊看着她。

南櫻倔強地別開臉。

不知過了多久。

她聽到對面似乎輕嘆口氣,接着,他擡了手,眼角的皮膚感受到一抹微熱。

賀君持食指曲起,輕蹭了下,低聲問:“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你誰。”

南櫻慢慢轉過頭來,微紅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會。

賀君持直勾勾地盯着她。

南櫻看着,不知怎麽的,頭腦一瞬間空白,下意識脫口而出:“賀君持,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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