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男朋友

謝執盯着裴斯年疏淡冷漠的臉看了兩秒,倏爾玩笑般道:“沒帶小提琴,确實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情。”

接着,他又捂着胸口滿臉受傷模樣惋惜道:“不過好像,裴先生不是很喜歡我?每次見我都充滿敵意呢?不會是……把我當成情敵吧?”

裴斯年微眯了眼,“不錯。”

“吃飯吃飯。”沈叢覺得氣氛好像一下子凝固了,忙打斷兩人的話頭。

不知怎的,他有點高興,覺得裴斯年好像吃醋了,又有點緊張,覺得謝執好像很不喜歡裴斯年,要讨厭死裴斯年了。

……他不希望裴斯年被讨厭。

謝執吃了一口雞蛋,卻沒善罷甘休,充滿攻擊性望着對面姿态優雅的男人,唇角微勾卻絲毫沒笑意問道:“裴先生跟叢叢認識多久了?”

“一周不到。”裴斯年手中刀叉動作有條不紊,将雞蛋切成幾塊,沒給對方一絲一毫的眼神。

切完雞蛋後,他又将香腸給切斷了,叉了一塊遞給沈叢,露出了笑道:“叢叢多吃點,工作會很辛苦。”

沈叢被謝執的問題給吓到了,覺得他像大家長要審問嫌疑犯似的,渾身不自在只能埋頭吃飯,默默降低存在感,被乍然點名呆了呆,忙咽下嘴裏的食物,小聲道:“謝謝。”

“一周啊,我跟叢叢從小就認識,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理想是什麽,遺憾是什麽,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謝執拿叉子将那塊香腸給叉走,沒給沈叢吃,眼底閃過一絲暗流道:“裴先生,他不喜歡外面的野花野草,也不喜歡枯燥乏味的東西……”

痛失小香腸的沈叢:“……”

QAQ。

……那是裴斯年專門夾給他補充營養的。

裴斯年确實被一字一句的話刺到了,他微微一頓,擡眼似笑非笑看着他道:“我倒是覺得,路邊的野花更香,謝先生又不是叢叢,怎麽知道他不會采呢?”

沈叢一頭霧水,瞅瞅謝執發現他臉黑得要滴出水來了,又瞅瞅裴斯年笑意盎然,似乎十分愉快的樣子,又有點疑惑怎麽就扯到路邊野花野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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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他幹咳了聲試圖緩解尴尬:“野花也是花,家花也是花,野花要是采了也能帶回家拿花盆種上,不就成了……家花麽?”

“是啊,采回家就是家花了。”裴斯年被逗笑了,附和了一句,心情似乎不錯。

謝執黑得跟鍋底似的,沉默了兩秒道:“叢叢,不愛種野花。”

裴斯年但笑不語。

沈叢一臉茫然。

這……大清早的話題是讨論要不要種野花麽?好奇怪啊。

三人在氣氛詭異的餐桌上用完早餐,沈叢搶着收完洗碗,麻利的進了廚房,還貼心催促兩人該去上班就上班,被推搡着站在門口的裴斯年薄唇微微一抿,目光深沉盯着沈叢看,有點依依不舍的樣子,看的沈叢心髒砰砰跳,可又想起是讨厭日,于是滿臉兇兇道:“還不走?!”

“叢叢……”裴斯年伸手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眼睛微微泛紅。

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拂過,沈叢覺得心裏像一只小貓咪用軟綿綿的爪子輕輕撓了下,癢癢的,又不是很兇得起來,只好将他往門外推了推道:“不準這麽看我,我不喜歡你這麽看我。”

裴斯年薄唇抿成一條細線,深深看了他好幾眼道:“那……我知道了。”

被兇得好像有點難過。沈叢見他模樣心裏酸酸漲漲的,咬牙繃着臉道:“知道就好,趕緊走吧。”

不過,到底知道什麽啊?

“還不走?留在叢叢家過年麽?”謝執在旁邊冷冷道,說完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裴斯年擡手想揉揉沈叢毛茸茸的頭發,又覺得現在不合适了,吸了口氣,執拗又帶着希冀問道:“我以後……還能去動物園看你麽?”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管你啊。”沈叢抱着胸,一臉桀骜不馴模樣,又沒忍住偷偷看他。

……是不是太兇了?裴斯年看起來怎麽……好像很難過?

可以前這麽兇,也沒有啊。

等把兩人送走,沈叢忙叫葉嘉譽出來吃飯,又将碗筷洗了,見時間還早就将屋子收拾了一遍。但出了門的兩人卻沒分道揚镳,站在門口對峙了兩秒,眼神一個比一個具有攻擊性。

“別再來打擾叢叢。”謝執冷笑道:“他不會喜歡你,他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了,白月光朱砂痣,就算你做得再多,對于他來說也只是徒勞。”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裴斯年面無表情,冷冷道:“畢竟,叢叢也不會喜歡一個變态偷窺狂。”

在離開時,他借口去衛生間進過沈叢卧室,沒發現針孔攝像頭,發現了□□,因為時間不夠匆匆離開了。

恐怕謝執昨晚聽到他們對話,才心急火燎趕回來的。

謝執微微蹙眉,那股不好的預感凝結成現實,讓他怒極反笑,輕嗤道:“你以為,他會相信你?我跟他認識二十多年,比你……長得多。”

裴斯年不确定,也不敢冒險。

……他和沈叢的關系在早晨蓋棺定論,一下子就從昨晚親密變成了普通疏遠,又如何敢雪上加霜?

“你看。”謝執聳了聳肩,得意一笑,擡腳轉身朝隔壁屋子走去,順便還心情不錯擺了擺手道:“裴先生,慢走不送。”

裴斯年五指漸漸握緊,又望了眼門,呼吸凝滞得幾乎要堵在喉嚨裏了,閉了閉眼轉身朝電梯走去。

……如果,叢叢抱他就好了。

是因為……忘不了白月光麽?是葉嘉譽還是樊明哲?

屋子被沈叢打掃得七七八八,在餐桌上吭哧吭哧扒飯的葉嘉譽一通暴躁吐槽,又講了講躲在卧室裏差點被裴斯年發現,拍着胸口驚魂甫定道:“吓死了吓死了,你是不知道當時還好我機智……”

“他、他他他進去過?!”沈叢一驚,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他進去做什麽?”

不管怎麽說,被突然闖進領地,他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盡管他信得過裴斯年人品,可這也太……

“我從櫃子縫裏,看到他好像從你的茶幾下面拿走了一個黑黑的小東西……”葉嘉譽又吃了口荷包蛋,疑惑道:“那是什麽啊?”

“黑黑的,小東西?”沈叢越聽越奇怪。

葉嘉譽聳聳肩,也沒搞明白:“嗯哼。”

兩人在這話題上聊不下去,至于拿走還是偷走,沈叢不想以惡意揣測裴斯年,堵了滿肚子疑惑,葉嘉譽見狀,又堪堪想起昨晚那事兒,有點緊張問:“對了,你答應裴斯年了麽?”

今早之前他還挺期待的,今早之後就有點忐忑了。

過了那麽多年,誰也不知道裴斯年現在是什麽樣的?而且也說不準為什麽這樣的青年才俊要出來相親,別不是有什麽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一瞬間,他就不想把崽崽給來路不明的人了。

“什麽?”沈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昨晚他不是說讓你考慮一晚上麽?你要是答應交往就抱抱他啊,如果不交往就不抱啊,變相表白呗。”

“怎麽辦?!”沈叢豁然站起身來,咬了咬薄唇有點着急道:“謝大哥來家裏,我又想着你還躲着,我就……”

“就忘了?”葉嘉譽涼飕飕飛了個眼刀過去,複又笑得跟個小妖精似的一字一頓道:“得了得了,忘了挺好的,現在事情也沒搞清楚,你也不知道裴斯年是個什麽樣的人,還好事沒答應,不然就虧了。”

“……不答應?”沈叢皺着小臉,焦灼道:“可是我,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對我有點興趣啊。怎麽辦?我竟然把給拒絕了!”

“拒絕就拒絕呗。”葉嘉譽無所謂聳聳肩,用叉子叉了個小香腸,吃了口嚼了嚼道:“那不然呢?你搞清楚那黑黑的小東西是什麽了麽?”

沈叢慫拉着肩膀,在餐桌前不安徘徊了好一陣,腦海裏全是裴斯年臨走時失落的臉,還再三跟他确定結果,就連去動物園都又問了一遍,偏偏他把這茬兒忘的徹底,還說什麽來不來管不着,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十分像攆人離開……他越想越不安,脊梁爬起一股涼意,最後再也受不了丢掉掃把開了門噔噔噔往外面跑。

“你別去!”葉嘉譽見狀低呼了聲,可人早跟小旋風似的跑掉了,想攔都攔不住,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我……我的傻兒子……簡直……這TM跟自己送上門有什麽區別?”

因那兩人都離開半個多小時了,沈叢循着路徑碰運氣,從走廊到電梯,再從電梯到停車場,走出小區都沒瞧見人影子,望着小區門口車來車往的車子,他徹底懵了。

……他根本就問過裴斯年在哪兒工作啊?就、就找不到他啊。

他掏出手機,翻了翻電話號碼,又有點緊張,在門口徘徊了好一陣,不知道該怎麽跟拒絕掉的相親對象說話。

就在他緊張時,身後有學生慌慌張張出來撞了他一下,他一不小心就按了鍵,把電話給撥了出去,“嘟嘟嘟”的聲音響起,他吓得夠嗆要挂掉。

誰知,那邊傳來低沉喑啞的聲音:“叢叢?”

“我……”沈叢腦子嗡嗡嗡響,咬着唇又覺得在電話裏沒法擁抱,也沒好好表達交往的意圖,想了想道:“我今天有空。”

裴斯年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恩?”

……有空是什麽意思?他不是今早剛剛被拒絕了麽?

“是這樣,我無聊,我想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你。”沈叢抓了抓頭,又覺得好像不夠兇,繃着臉道:“不準拒絕!不準反駁!我、我只是想看看程序員工作的地方!我只是好奇這個!”

裴斯年知曉他當初就是想多了解程序員才跟他相親的,聽他語氣像在強調不準想歪似的,他沉吟了下道:“什麽時候來?”

這要求其實是有點唐突的。沈叢聽他答應松了口氣,瞅瞅身上還穿着睡衣,也還什麽都沒準備,道:“中午。”

裴斯年應道:“好。”

解決掉約會的事情,沈叢又興高采烈噔噔噔上樓,給動物園園長打了電話請假,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半義工性質,要求也就沒那麽硬性了。

一回家,葉嘉譽塞了一嘴雞蛋,看着他又系上圍裙在廚房忙碌,懵了會兒,走進廚房就見他認認真真處理食材,問:“你幹嘛?”

“給裴斯年做便當。”沈叢道。

“那……要是裴斯年有偷東西的特殊癖好,你還給他做?”葉嘉譽拿起一根洗好的胡蘿蔔啃了口,沒忍住給他潑冷水。

沈叢頓了下,扁了扁嘴道:“要是、要是他真的偷東西,我……我就把便當裏的肉全吃了,只給他白米飯。”

葉嘉譽又啃了口胡蘿蔔,一時之間無語凝噎:“……”

……真的好惡毒,比吃泡面沒調料包還惡毒。

等到了中午,沈叢終于從做出的六份便當裏挑出兩份賣相不錯的放在袋子裏,下樓開着二手別克朝裴斯年給的地址行進,到了地點一眼就望見寫字樓碩大的字體寫着“藍海游戲有限公司”,旁邊還挂着“六界”人物立繪的巨形角色牌。

這不是制作出六界的游戲公司麽?

裴斯年在這裏當程序員?也太炫酷了吧?

他有點不習慣駐足在人煙稀少又冰冷的建築下面,給裴斯年打了個電話,停下樓下四處張望了下,見不遠處有個小公園,是一起用餐的好地方,轉頭見裴斯年從裏面一陣小跑出來,忙繃着臉不高興道:“你怎麽才出來啊?”

又沒忍住偷偷看他,怕他生氣。

裴斯年短暫愣怔後,停在他面前笑了下道:“剛忙完,想參觀哪兒,我帶你去看。”

接到沈叢電話後他就給曲星洲打電話,曲星洲一聽說他被拒絕揶揄了好一番,又給他出主意,讓他趁着這次見面暴露一下身份,說不定沈叢看上他有錢能動心,搞心理戰術,搶奪主動權,等釣了一段時間再問沈叢要不要跟他交往。

這戰略被裴斯年否了。

但,也沒特地囑咐員工隐藏他身份。

站在樓下的沈叢有點緊張,強勢拉過他朝不遠處小公園走道:“先吃飯,吃完飯慢慢看。”

裴斯年也注意到他提着食物袋,沒想到叢叢還專程給他做了便當,手掌被軟綿綿的小手包裹着,再加上垂眼就能望見青年微微泛紅的臉頰,心頭微微一動,又沒忍住反手握住沈叢的手,等反應過來又懊惱了起來。

他不能這樣。

到了小公園,沈叢挑了張背靠大樹的長椅坐下,将袋子裏的食盒拿了出來,下意識要遞給他,又倏然想起離開時葉嘉譽千叮咛萬囑咐,忙把食盒收了回去。

伸出手又沒得到食盒的裴斯年:“……?”

沈叢幹咳了一聲,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問,抱着食物袋,手指攪了攪忐忑不安問:“那個,你今天……是不是從我家……拿走了什麽?”

“你掉東西了?”裴斯年垂下手,有點關切問。

沈叢臨走時被葉嘉譽好好教育過,硬着頭皮問:“你仔細想想,就是一個黑黑的,在……在我卧室茶幾下面的東西……”

“那些東西被我毀了,”裴斯年微微蹙眉,神色複雜看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他安裝了那些東西是不是?”

不然,怎麽會專程來問他?

沈叢一頭霧水:“???”

知道……什麽?

“叢叢,你不能這樣,”裴斯年雙手扣住他的肩膀,以為他被謝執給威脅來讓他保守秘密,目光深沉又認真看着他道:“安裝那些東西的人都是變态!我不想你知道難受,所以我才拆除沒告訴你。就算謝執跟你認識很多年,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能就這麽被他給迷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侵犯你的隐私權……”

沈叢被捏得肩膀生疼,被他嚴肅的模樣給吓到了,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麽東西,胸口微微起伏,有點遲疑問:“安裝了……什麽?”

“竊聽器,針孔攝像頭。”裴斯年道。

那個謝執,到底都對叢叢做了什麽?讓叢叢懵懵懂懂馴化成這樣,竟然都不知道這些是違法犯罪!

沈叢不是傻子,更沒想到會套出這些東西,渾身上下冒起一股冷意,在這樣溫熱的天氣裏像墜入冰窖似的,腦子嗡嗡嗡響個不停,神經在不斷膠合着信息量,又将所有信息彙聚成一條長河,不敢置信的望了望裴斯年,咽了口口水勉強鎮定道:“哦……吃飯吃飯啊,不說那些了……我們、我們先吃飯。”

“沈叢。”裴斯年試圖将青年喚醒,着急道:“你信我,離謝執遠點。”

“吃飯啊。”沈叢像沒聽到一樣,打開便當盒子遞給裴斯年,扯了抹笑道:“快嘗嘗看,我今天做了好久,很好吃的。”

裴斯年蹙眉還想說點什麽。

沈叢卻不想再聽了,心裏像破掉一個窟窿一樣,裏面風呼啦呼啦的吹着,他夾了塊紅燒肉塞在他嘴裏熱情道:“你嘗嘗看,很好吃的。”

裴斯年知道無論再說什麽,沈叢也聽不進去了,咬了口紅燒肉,接過餐盒,吸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問:“所以,謝執是你一直忘不掉的人是不是?”

沈叢沒胃口,一口一口吃着餐盒裏的青菜,心裏亂糟糟的,聞言愣了下道:“他只是我兄弟。”

但他一說完“兄弟”這個詞語,又開始沉默了,他不想惡意揣測沒驗證的事情,但……他隐隐又覺得裴斯年不會騙他,更何況以前謝執總是會在重要的時候出現,特別是家裏出現別的男人時,謝執像警衛隊長一樣敲門來“檢測”那些男人,盡管不少人只是他工作的同事……但今早謝執冒雨大清早出現,就十分奇怪了……

其實,他是懷疑過的。

但二十多年的兄弟,讓他根本沒辦法懷疑謝執,也不能懷疑。

裴斯年又沉默了,艱難的把便當給吃完了。

沈叢滿心憂慮,吃完飯後他站在樹下跟裴斯年招手告別,又猝然想起還沒抱抱裴斯年,心情有些低落得不行,抿了抿唇心情濕漉漉的問:“你……能不能抱抱我?”

裴斯年怔了怔,見他滿臉惆悵,以為他終于知道害怕謝執了,上前一步給了個充滿友情的擁抱道:“別擔心。”

“我早上……忘了抱你了。”沈叢将頭埋在他胸口衣襟裏,嗅到他渾身沾染了柑橘的味道,實在裝不出兇悍的樣子,察覺對方渾身一僵,有點緊張伸手抱了抱他的腰悶悶道:“我不是非要跟你交往的意思,我是……我是試試,不行就換下一個。”

裴斯年有一瞬間懷疑聽錯了,但懷裏人又悶又別扭解釋,心髒砰砰直跳,一時間竟愣住了,抱着沈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猝不及防了。

可是……忘了?聽着怎麽那麽……好氣又好笑,他還失落了好半天,準備再找曲星洲計劃計劃重新追人。

沈叢被抱得有點熱,遲遲沒聽到他回應,擡頭恰恰跟他四目相對,又怕他沒聽清楚,臉頰微微泛紅問:“那……交往麽?”

裴斯年見他緊張又忐忑,竟跟早上他如出一轍,好笑道:“好啊,男朋友。”

因不安和難過一下子扭轉,他見沈叢終于露出點笑,低頭碰着沈叢的臉吻了上去,不像昨晚那般放肆,像呵護珍寶般克制又溫柔,一點點侵蝕。

沈叢哪兒是他的對手,被親得懵懵的,身體像被電流流竄過一樣,手臂也不知道怎麽放,只能抓住裴斯年的襯衫,低低呢喃:“裴、裴斯年……唔……”

在公園,被人看到了。

一朝得到了名分,裴斯年舍不得就這麽放開,可又怕沈叢被他的熱情給吓到,遂有些欲求不滿松開,望着滿臉通紅的沈叢笑道:“定情吻,還好麽?”

被親害羞的樣子,也好可愛。

“……還、還好。”沈叢咬了咬唇,覺得丢臉得要命:"我,我先回去了。"

原來是……定情吻,小情侶間是都這樣麽?可是……為什麽裴斯年知道那麽多?是經驗豐富麽?不過像他這麽優秀的人,肯定不會沒談過男朋友,不然怎麽會每次接吻他一點都招架不住?

這麽一想,他有點酸溜溜的。

“不是來參觀公司麽?”裴斯年哪兒肯讓他走,剛确定關系恨不得把人綁在身邊,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以後都不是單身了,勸道:“別走。”

交往第一天,不想一個人呆着。

“可是你們公司……允許家屬随便進去麽?”沈叢疑惑問,可問完就恨不得咬掉舌頭,慌忙糾正道:“不是,是允許員工朋友進去麽?”

……什麽家屬啊,又沒結婚。

裴斯年像沒注意到他言辭不當,點頭道:“可以的。”

家屬……那四舍五入就等于他們是未婚夫夫,可以喊老婆了。

“你們……你們公司這麽人性化的麽?”沈叢望了望不遠處寫字樓,見他沒在意“家屬”暗暗松了口氣,抓了抓頭道:“我還以為,你們公司很嚴肅呢。”

“不嚴肅的。”裴斯年應道。

然後,沈叢拉着他擡腳朝寫字樓走,欣然前往道:“那走吧。”

複他又疑惑問:“不對啊,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你是一家小游戲公司的老板麽?”

被拉着手走了兩步要過馬路的裴斯年,笑意還沒浮上去,突然意識到他當時相親為了怕沈叢退避三舍,就編造了個身份,還處處拿程序員自居,且裏面随便出來個人都能……喊他一聲“裴總”。

裴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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