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是一個甜文(修改太子部分心理描寫)^^……

蜀陵侯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找女兒。他們也有自己的考慮。

“若是真被賣去了做丫鬟還好, 若是去了勾欄地界,便是要嫁個好的也難了。”趙氏哭道:“咱們的閨女,難道要因為過去的難堪, 以後的日子就要孤苦一生或者随意配個山野村夫麽?”

“肯定不行的, 所以她的過往便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不然她以後回來, 在京都的世家小姐裏面都擡不起頭。”

蜀陵侯也覺得有道理,嘆氣, “杳杳的命,真是太艱難了。”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 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新的信件送過來, 都是雲州那邊的最新消息。蜀陵侯倒是從這些點點滴滴裏得知杳杳在養父母家過的不錯。

“聽聞是個很心善的姑娘。村子裏的人說, 她還救過一只鹦鹉,養了兩三年。”

只她被賣了之後,鹦鹉也走了。

蜀陵侯和趙氏如今每日都等着雲州的來信, 他們還更怕一件事情:杳杳死在了被賣的途中。

“聽聞是孩子,尤其是他們這些被賣的孩子, 一個不小心就死了,人牙子也不會給他們治病。”趙氏說着說着又要哭了,道:“可憐我杳杳,一定要活着啊。”

兩人抱頭痛哭,蜀陵侯道:“若不是走不開, 我是一定要去雲州的。只一來一回,說不得就在路上錯過了,如今只等管事的來信說個準信,我就向陛下告假, 一定要親自去接她回來。”

正說着,只見仆人送了信來,但同來的不僅有仆人,還有家裏的四個孩子。

“爹娘,最近你們反常的很,我們不放心,便過來看看——你們哭了?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們都長大了,說不得能幫上你們。”

蜀陵侯再次嘆氣,想想孩子們也确實大了,這事情他們會知道,便簡單的說了一遍杳杳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多久,她才能回家,我和你阿娘願意去找她一輩子,但就怕她已經……”

其中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四個孩子皆不可置信,但等反應過來後便激動萬分,“這麽說,妹妹還活着?”

蜀陵侯點頭,“活着,但正在受苦,快三年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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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捂嘴哭道:“這些日子,我只要想想,便要哭一哭,根本忍不住眼淚。”

此時蜀陵侯已經拆開信在看了,突然瞪大了雙眼,道了一句:“好,好——夫人,你快來看,已經有線索了!”

趙氏連忙搶過信看,一目十行,最終停在了信的一處。

“張氏将杳杳賣給了宮裏采辦的人,但沒有選上,又被人牙子賣到了岐州府。”

趙氏激動極了,“在岐州府,快,快叫人去找。”

折家大郎折致遠穩重些,道:“父親,不知道妹妹如今叫什麽名字,若是我去找,該以什麽名字去找?”

父親還要上值,肯定走不開,他如今大了,雖然定了婚,但是定在明年成婚,今年去找也耽誤不了什麽事情。

蜀陵侯又在看信,臉上總算有了一些歡喜的神色,“叫三丫——那張氏賣她的時候,也說的折三丫,只不過之前教書的先生給她取過一個名字,她的養父說叫裙婦……具體的字不知道,也不知道對不對。”

他本是要親自去的,但想想折致遠也好,便叮囑道:“那你收拾收拾便可以去了。”

折致遠點頭,“此一去,定然會找回妹妹。”

折家老二折致光也笑着道:“阿爹,阿娘,那咱們快去将妹妹的牌位給撤了吧,怪不吉利的。”

趙氏這才反應過來沒有給杳杳撤牌位,連忙親自去了祠堂。折明珠跟着去,“伯母,我幫你。”

她由衷的笑得高興,其實這麽多年,叔父叔母救自己而棄了自己的女兒,這事情在她心裏壓着,一直壓得她心中愧疚難耐。

如今竟然得知杳杳沒死,她不免歡喜起來,“等堂姐回來,我便要帶着她出去玩,郊游,放風筝,讀書,寫字,我都要跟她在一塊。”

趙氏拍拍她的手,“咱們一起,一起陪着她。”

另外一邊,蜀陵侯将那把羽冠扇鄭重的交給折致遠。他道:“這把扇子,是你妹妹知道的。她的養父母說,她小時候還做過這把扇子,長大之後,還說過好幾次扇子的模樣,之前繡荷包的時候,便繡過這扇子的樣式。”

“你戴在身上,她見了,定然認得,別錯過了也不知道。”

折致遠便點頭,“是。”

只不過就要離家,他還有些事情要去學堂一遍,說的也不是去尋妹妹——爹娘已經叮囑他不要先在外面說,免得生出事端。

他就跟先生道:“我父親有一故交在岐州府,這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學生去。”

先生自然不好阻攔,便叮囑他在路上也不可荒廢學業,等人走了,還在好奇:“沒聽說蜀陵侯在岐州府還有故交啊。”

折致遠走遠了沒聽見,他正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他爹交給他的羽冠扇格外珍貴,直接帶去未免不好,丢了可惜,不如就讓人今天趕制一批差不多的出來,這般能讓更多的人去幫着找,免得就一把扇子,失了許多認人的機會。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便掏出扇子去平日裏做扇子的工坊走去。誰知剛到扇坊,卻遇見了安王。

安王最近半年沉穩得多了,見了他笑道:“是致遠啊,來扇坊買扇子?”

折致遠見是安王,也停了下來,不敢直接說,行了一禮,正要随意敷衍過去,就見旁邊走出一個人,赫然就是太子殿下。

折致遠便要下跪,且不敢說謊了。衆人皆知,太子殿下最不喜歡人說謊話。

他将來是要進仕途的,若是此時給殿下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怕是将來路難走,于是斟酌幾下,拿出那把羽扇,“是臣父親之前做過一把羽冠扇,臣今日來是為了讓人趕制幾把出來。”

說的模模糊糊,但是也沒有說謊,只模糊了而已。他背後出了一身的汗,心道太子性子最是陰晴不定,喜怒難知,不知道會不會怪罪。

但誰知太子一瞧見他的扇子,卻突然眸光一冷,将目光死死的鎖在了這扇子上。

“這扇子倒是別致,是你父親所制?”

折致遠頂着他的目光點頭,“是。”

太子心裏卻在翻江倒海。

他自然認識這把扇子。這是筠霧親自做給他的禮。

她說,這把扇子是貴人給她家裏的,樣式很別致,所以她記在了心裏,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折致遠的手裏。

他不動聲色,也沒有問太多,卻回宮後,便派人去暗查了蜀陵侯家的事情。這兩月來,蜀陵侯雖然是偷偷查的女兒之事,但是動作不少,太子的人跟着蜀陵侯去了安置折筠霧養父母的院子,稍加打聽,第二天等太子出宮的時候,便跟太子說了。

蜀陵侯和那一家子人都在找被賣的女兒。

太子曾經派人去改折筠霧被賣後的痕跡,正好就知道她的養父母是什麽人,什麽樣子的,屬下将事情跟他一說,看着紙上的字和畫像,太子閉上了眼睛。

筠霧是蜀陵侯抛棄的女兒,又被農家夫婦撿了回去。

那就什麽都能說的通了。為什麽她家五個孩子,唯獨她被賣。

因為她不是親生的。

太子很難說清楚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什麽樣子的,他只坐在案桌前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麻木了,但無論身子怎麽僵硬麻木,他的腦子裏卻很清楚。

他很清楚,蜀陵侯女兒這個身份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改變,也很清楚,這個身份給他帶來什麽。他更明白,筠霧的這個身份能讓他娶她。

老天好像看起來給了他一份大禮。

可以娶她四個字瞬間占據了他的腦海。

如果可以娶她,那她願意嗎?他心裏湧起一股喜悅,卻又瞬間被壓下去。

太子閉上眼睛。

他想賭,卻又不敢賭。

他怕她不願意。他自己也有所顧忌。

顧忌她的父親是蜀陵侯府,即便她回來,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顧忌蜀陵侯當年能抛了她第一次,就能抛第二次,顧忌這京都的禮法會翻開她的過往,讓她面對争議,顧忌她已經喜歡上了在岐山山裏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願意回到京都裏來。

更害怕她回了京都,卻還要嫁給別人。

這念頭一入腦海,便覺得坐着悶得讓人喘不過氣,想站起來開窗透透氣,卻坐得太久了,一站起來還沒走,就發現腿已經麻了,便剛邁開腿,便直直的摔了下去。

轟隆一聲,連着桌子上的紙張和墨汁都摔了下去,吓得守在外頭的劉太監連忙進去,着急的喊了幾句殿下,就要去扶起太子時,卻見他擺了擺手。

“你出去,孤自己靜一靜。”

他就這麽坐在地上,十一月的天涼的很,他卻覺得那涼意正好,讓他清醒過來。

他閉上眼睛,內心掙紮,他渴望她回來,卻又害怕打攪她的一生。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滿是狼藉上。

太子索性直接倒在地上,睜開雙眼,去看窗外的桃樹。已經入冬了,要想再看它開花,便要等明年三月。

明年三月,總會下雨,桃花終究會開。

他內心深處,自然還是想要跟她看一輩子的桃花雨,之前不得已送了她走,尊重她不做妾室的選擇,那現在,她可以做他妻子的時候,他能再接她回來嗎?

蒼天庇佑,在他們恐此生不見的時候,又多給了一個希望,太子不願意再次失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喉嚨裏喟嘆一聲,終究是自私的心占了上風。

“筠霧,孤……這回,也讓你做個選擇。”

你若是想着孤,願意回來,孤拼盡全力,也要讓你坐上太子妃之位。

你若是……不願意回來,那孤拼盡全力,也會護住你的安平一生。

太子寵婢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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