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我唯一的真實
“你把洛子靈的魂魄弄哪了？”紀禦川吞噬噬魂靈的時候，感應不到洛子靈的魂魄，用溫笑七的眼淚重塑绛城的時候，洛子靈也沒有随之複活。
“屬下不知，當日魔君大人與非道大戰，屬下一直被謝維糾纏，後來逃脫後又遇到噬魂靈，自保不及，洛子靈被當地凡人帶走，魂魄去了哪屬下也不知。”
“果真？”紀禦川眯着眼睛看着邈姬。
“屬下所言絕無半句虛假。”邈姬低下頭，微微皺眉。
“哼，”紀禦川擡手隔空掐住邈姬脖子，“當日我說不能動洛子靈半根汗毛，你又是如何做的？”
當日紀禦川從紀府花園中追出去，中了邈姬的計策，被邈姬鎖在绛城之夜的浴魔池，以萬魔之血喚醒其半龍半蛇之體。邈姬為赤螭族的首領，赤蟠族與主宰妖皇聖殿的妖皇世代積怨，邈姬當年歸順魔君，多年來為魔君爪牙，為的就是以魔君之力，屠滅妖皇。
為借魔君之力滅了妖皇，邈姬所做的一切就是鏟除紀禦川成魔之路上可能的所有障礙，助其成魔。邈姬傾慕魔君多年，那日在紀府花圃中留下腳印，伺機引出紀禦川，不想當時看見紀禦川給洛子靈戴杜鵑花，殺心漸起，“魔君大人是要征戰魔界，重返弑神臺俯視天下的魔界至尊，屬下不想魔君沉溺兒女私情。”
紀禦川手上稍微用力，邈姬微微掙紮了下，目光執迷的看着紀禦川，沒有半點懼意，“而且……屬下不願魔君大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陽壽已盡，就算屬下不殺她，她也逃不掉被噬魂靈吞噬的命運。當日被我殺了，靈魂提前離體，可能躲過了被吞噬的命運，如此算來，我還救了她。”
“我最後說一次，你可以違抗我的命令，但是不要在接受我下達的命令後，又違抗我的命令。”紀禦川送開她，繼續說道，“我身邊不會有任何女人，你身為赤蟠族首領，自要帶領你的族衆發展壯大，其他的不要多想。我答應過你滅掉妖皇就一定做到，現在我要你找到洛子靈的魂魄，帶來給我。”
“我不明白，通往弑神臺的路上有多少魔衆蠢蠢欲動，屬下想為魔君鏟除路上所有障礙……”
紀禦川陰沉的笑笑，端詳着邈姬，深黑的眼底盡是一片幽深，“如果你都能鏟除了，那要我幹什麽？你又何必與我合作，追随千年？洛子靈陽壽盡了是一回事，你殺她是另外一回事，如今算将功贖過。”
“是。”邈姬略有不甘的回答。
……
溫笑七一路沿着河灘走，不斷的和路上的花花草草打着招呼，前面一段河灘上有不少被拍上岸的貝殼螺蛳，以及困在水坑裏的小魚。有只縮在殼裏的螺蛳告訴溫笑七，“我在河底的淤泥裏躺的舒舒服服的，突然就被翻的昏昏沉沉的，我以為是哪知不長眼的小螃蟹又橫着走路，翻我老窩了，也沒管它，後來幹的不行，就成這樣。”
“你呢？你怎麽出來了。”溫笑七問另外一只在稀少的水坑裏跳來跳去的小魚。
那魚吐着泡沫說，整個魚身在自己吐出的泡沫裏來回穿梭，保持濕潤，“我怎麽知道呀！哎，你誰啊，你剛才問我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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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沒等溫笑七說完，那魚又問，“奇怪，我怎麽在這？”
靠，不是吧，真是七秒鐘記憶啊？溫笑七把岸上的魚啊貝殼啊螺蛳啊什麽亂七八糟的軟體蟲子啊都扔進河裏。
“小七，你在幹什麽？”
“那個，不知道是漲潮還是怎麽的，河裏的這些魚都跑到岸上來了，那個……”小七試探着問，“我們把他們扔回去怎麽樣？”
紀禦川看他眼神明亮的看着自己，不忍心拒絕，本想要不要用法力使晨水的潮水漲的快點，但是見小七認真的去問每一個生命，打招呼，說再見，在把那些個小小的生命送回河裏。于是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把他們扔回去。”
溫笑七見他點頭，頓時心情大好，心裏直贊魔君大人大好人啊。溫笑七童心大發，快速的跑遠，一路上把河灘上的各類生命扔進河裏。
紀禦川看他像個小孩一樣的跑遠，去拯救每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如他自己一樣，如每個人一樣渺小生命，心裏不由動容，小七在異世艱難存活，因為知道生命的卑微，才會希望每一個生命都能活下去吧。而自己，注定了是魔界至尊，才會藐視一切。紀禦川把一條游魚放到水中，溫笑七在很遠的地方向他豎起拇指，紀禦川笑笑。
當年馭天在晨水之濱，見到的也該是這般美景，也曾給魔界教衆許下“生有人愛，死有人念”的誓言，可惜卻步入歧途。
好漂亮的金魚，那是一條一尺來長，渾身都是深色的金黃，遍布全身的鱗紋細密有致，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有神的看着溫笑七，傳遞着某種乞求，讓人不忍拒絕。
“你還好嗎？”
這條魚很安靜，只是用那眼神看着溫笑七，讓人打心底有種不忍心，溫笑七把那條魚拿到水邊，金魚在水裏游了游，又慢慢飄了上來，半翻着魚肚。
溫笑七給那條魚吹了口氣，放回水裏，那條魚還是半翻着，無力的游動。溫笑七又給那條魚吹了好幾口氣，那條魚才在水中暢游了幾圈，溫笑七準備走時，那條魚又浮上來，在水上吹着泡泡，“你快走吧，我還要去看看有沒有別的魚在岸上呢？”
那條魚似乎不會說話，時不時浮出來。溫笑七一把它拿出水面它就不停的掙紮，放回水裏它又不走。實在奇怪！忽然溫笑七一想，難道……這條魚有靈性？溫笑七地下頭，貼近水面，輕輕的碰了碰那條魚不斷開開合合的嘴巴。果然，那條魚轉了幾圈後，就真的游走了。
不會要成精吧，還那麽小。溫笑七看着水裏漸漸消失的金魚，突然笑出聲音來，真有靈性啊，厲害！
晚上兩人回到昨天晚上過夜的那個山洞，溫笑七從河邊撿了三條剛死不久的草魚，采了不少荷葉，又挖了些河裏的淤泥，準備做荷葉烤魚吃。紀禦川彈指點燃了柴火，坐在一旁看溫笑七做魚。本來兩人不用在晨水之濱停留，只是今天紀禦川給了青淺鲛五百年修為，無法壓制噬魂靈的反噬，只能在這在休息一天。
溫笑七把草魚的腸子、魚膽、氣囊等其他東西都收拾幹淨，先用荷葉包起來，再用河底的淤泥封好，放到燒的只剩火星的灰燼裏，埋好。
“小枚，等會我們就可以吃荷葉烤魚了，雖然你不用吃東西也不餓，不過你可以嘗嘗，我小時候在鄉下，爺爺教我的，很好吃。”人吃東西是因為餓，但不僅僅是因為餓，因為吃本身是一種享受。
“好。”紀禦川點頭，“別叫我小枚，叫公子。”
“為什麽，我們都是穿過來的，我們是平等的，你不能玩封建主義的等級尊卑。”
“我們現在不在原來那個世界，在這個世界就得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跟着你自己設定好的劇情走。你沒發現嗎？你反抗那麽多次，到最後還是要無法反抗這個既定的劇情，所以小七，演好你的跟班。況且，是你把我弄過來的，你不覺得你應該和我道個歉嗎？”
“好，我道歉。”可以了吧，穿越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嗎？不然我會和你在這裏拌泥巴吃魚？“可是什麽跟班的，那是沒有穿越過來的設定，既然我們都穿越了，那就得按照我們的規則走我們自己的劇情，現在全都不算。”
“小七，這次倒挺聰明的。”紀禦川難得贊許了溫笑七。
“當然，我知道所有的劇情，我說了算。”卧槽，難得被魔君大人誇一回啊，趕緊得瑟到天上去。“為什麽我要當你的跟班，你也無憑無據啊？”
紀禦川等的就是他那句“無憑無據”，溫笑七見他笑的不懷好意，又見他把手伸進懷裏，心想不會吧。紀禦川果真從懷裏拿出了那張1895年零三個月的賣身契。卧槽，他居然把我的賣身契随身放在身邊，魔君大人你随時做着奴役全人類的準備嗎？連個小跟班都不放過，你的良心被我吃了嗎？
溫笑七苦着臉：“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紀禦川暗自笑笑，擡頭，“好，我以後不欺負你了。”
“那你以前明明就知道我是小七為什麽還欺負我？”
“有嗎？”紀禦川見逗他好玩，故意說道，“我當時想這是你的書，應該尊重你的創作，所以就按照你的設定走了。有什麽不對嗎？”
溫笑七：……
其實紀禦川穿過來之後脾氣一直很暴躁，這種狗血而又無聊的事情居然發現在他身上，紀禦川的反應雖然沒有溫笑七那麽大，整天在府裏大喊大叫的，但是內心确實陰郁了很長一段時間，趕巧溫笑七在這個時候撞上他的槍口，紀禦川知道绛城一切兼是虛幻，平時做事又随意，對小七确實不好。
後來聽到小七在府中大喊大叫，心中也确實詫異，那日出發南冥山前曾經試探過一次，溫笑七也感覺到了，遲遲不敢确定，後來得知小七容易因為受到欺騙而咬人，便不打算告訴小七，一拖再拖，幹脆拖下去吧。不過現在小七既然知道了，就不妨說明白些。
“小七，你聽我說，”紀禦川突然認真道，“這一路我們會遇到很多困難，我受到噬魂靈的反噬比想象的要嚴重，原書裏馭天沒有受到噬魂靈的反噬都走的那麽艱難，我們以後的路更難走，我在外人面前會繼續對你壞一點，你要明白，知道嗎？我不想騙你，今天我見了邈姬，她可能把洛子靈的魂魄藏起來了。我擔心有人會利用你來對付我，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唯一真實，我不想你出事，你知道嗎？”
紀禦川從來沒有那麽認真的和溫笑七說話，導致後者一下子不知道該回些什麽。“所以你就随身帶了我的賣身契？”
“……”紀禦川實在不明白他的腦回路，無奈，“紀府那麽多人，我只帶了你一個人的。”
這話說的，要不要這麽暧昧。你随身帶的是我的賣身契，說的好像随身帶着什麽定情信物一樣真的沒問題嗎？這種暧昧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吃荷葉烤魚，溫笑七那只賤手再次一抖，剝開了荷葉剔除了魚骨的半條魚就掉下去，又滾了一圈，一層灰。呵呵。
紀禦川長吸了一口氣，壓住心裏想罵他的沖動，低低的說了一句，“過來。”
紀禦川那句話極有氣勢，溫笑七知道他魔君氣場瞬間爆發了，自己也是蠢的，也只能乖乖靠過去，紀禦川把弄好的魚肉湊到他嘴邊，溫笑七想伸手去拿，紀禦川一個眼神，溫笑七乖乖張嘴。
紀禦川滿意的笑笑，就你這蠢樣除了當跟班還能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