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無處不在無所不是
第59章 無處不在無所不是
溫笑七迷蒙的睜着眼睛，睫毛微微顫動，意識到那些不斷流進自己嘴裏的紅色液體是紀禦川的血，立刻翻身躲的老遠。
“小枚，我不要喝你的血。你不要在浪費時間了，到最後你會死，我也會死的。”
“我是魔，流點血死不了。”
紀禦川看了看手上不斷流出來的血，往前走了一步。
“你別過來，求你，我不想咬你，也不想喝你的血。”溫笑七見他過來，不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小七，你聽我說，”紀禦川是真的後悔昨天推開他，雖然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我昨天不應該推開你，是我不對。”
紀禦川又上前走了一步，溫笑七繼續後退。
“沒有，你沒有錯，誰都想活下去……”溫笑七縮在那棵榕|樹下，想起昨晚那些骷髅長翼龍攻擊自己的時候，廢物如自己也會激起求生的潛能，更何況魔君這樣求生意識極其強烈的人，他會推開自己，也是正常的。
溫笑七并不是沒有想過紀禦川會一直把自己的血給他喝，只是以血為食這件事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萬一哪一天小枚撐不住了，厭煩了……不是沒有可能，到那個時候再等紀禦川放棄他，還不如現在就……溫笑七不想在經歷那種痛苦，而且紀禦川也沒有犧牲自己以血喂他的義務，倒不如現在就被放棄來的好。
“小七，那你就不想活下去？”紀禦川頓下來，心疼他害怕被放棄的樣子。
“……想。”誰不想呢？“可是我要是活下去，你怎麽辦？你早晚會為了活下去而推開我，放棄我，就像我會推開那些長翼龍一樣。所以不如現在就放棄我，讓我自生自滅。”
溫笑七希望自己能說的有力一點，堅強一點，卻不知道所有的堅強，都曾經絕望過。
“也像你媽媽會放棄你一樣，”紀禦川接過他的話，“像魔後會放棄馭天一樣，是嗎？”
溫笑七擡頭看着紀禦川，“難道不是嗎？”
“小七，”紀禦川掰過他的腦袋，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我一直以為你會是那個相信美好相信愛的人，可是，你卻是最不相信美好相信愛的人，所以，你才會寫出母子相棄兄弟相殘戀人相殺這樣的故事，魔後，或者說你的母親，就是讓你寫出這些故事的原因是嗎？”
“我……我只是，只是很害怕很害怕，你不知道，連最親近親近的人都會放棄你那是什麽樣的感覺。有時候我就在想，不要把她當成我的母親，她只是一個有私心有*的普通人，她做什麽都是可以解釋的，人性本來就是這樣……”
“我知道那種感覺，我繼承了馭天的記憶。”
“你知道？”
“嗯。小七，還記得我以前說魔君不夠殘忍不夠血腥嗎？你是這樣告訴我的，這個世界已經有那麽多殘忍的事情，如果我們再不相信美好相信愛，我們怎麽有勇氣活下去？所以，你要做那個相信美好相信愛的人，知道嗎？”
小枚……溫笑七有些動容，小枚他居然記得自己那麽久以前說過的話。
“可是我會把你咬死的。”
相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吃什麽又是另外一回事，根本性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白鵺拽着重明鳥，聽他們說了那麽多，不是很懂，好像很厲害，只知道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紀禦川笑笑，擦掉溫笑七嘴角的血跡，“我不會死的，我是魔君，我的血，即使不能讓你喝一**五年零三個月，也能讓你喝夠八百年，你為什麽不相信你創造出來的最強大的魔君呢？”
見溫笑七猶豫，紀禦川又補充道，“我不會不要你的，小七，不管你媽媽要不要你，也不管魔後要不要馭天，我都不會不要你，也不會放棄你。”
“小枚，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因為……總要有一個人去相信美好相信愛，不是嗎？”
“那小枚你相信嗎？”
紀禦川沒有回答，把小七抱到懷裏，保證道，“我保證，我不會不要你。”
我知道那種感覺，我繼承了馭天的記憶。我的腦海裏清晰的刻着馭天對魔後的怨念，正如你心裏最深處的擔憂和恐懼一樣，我們都害怕被放棄，害怕成為這個本來就另類的世界更為另類的存在。
溫笑七以前說過，自己是個孤兒，對母親的印象并不好。馭天，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個孤兒，溫笑七害怕的，馭天同樣害怕，紀禦川也一樣，所以他非常明白那種感覺。
很多事情我們根本無法抗拒，而生之本能讓我們彼此扶持着想要活下去。
不管未來如何，溫笑七告訴自己，連魔君都希望他相信愛相信美好，那麽自己就沒有必要一味尋死，嗜血咒不一定真的沒辦法破解，我創造了這個世界，沒有理由連自己都救不了！
重明鳥見他們倆抱在一起，也模仿着抱住白鵺。
紀禦川&溫笑七：=＿=|||
……
白鵺在路上獵殺了一只豹子，把豹子的皮剝下來，溫笑七找了根魚骨綁上根麻繩，當成針線，給重明鳥做了件豹紋短裙。
重明鳥穿着那條裙子極其難受。
“我不要穿裙子，這個好難受！”
“小明，聽話，穿久了就習慣了。”
“那你為什麽不穿！”
“因為我身上有羽毛！”
“那我也要羽毛，我為什麽沒有羽毛。”
……
好吧，溫笑七拔白鵺身上不少白色的毛，又給重明鳥做了條羽毛短裙。
“我好像迷上了做超短裙……”溫笑七傻笑着自嘲。
紀禦川關心的只是重明鳥身上的毛什麽時候掉光，就不能做一件正常的衣服給重明鳥穿？
重明鳥穿着那條羽毛短裙又跑又跳，那些白色的羽毛不停的掉下來。
“小明，你不要再鬧了，毛都要掉完了。”
“可是這樣很好玩啊，白鵺你看，這些毛會掉唉。”
“你掉完了不準拔我的毛！”
……
不理會重明鳥和白鵺智商地下的打鬧，溫笑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小枚，你昨天晚上什麽時候趕到的？”
溫笑七記得，在紀禦川王霸之氣碾壓過遍地的骷髅長翼龍之前，曾經有一股力量震開那些長翼龍，讓溫笑七躲過一劫，不過後來那股力又把溫笑七往那條硫酸河裏拉去。
“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東西拉進那條硫酸河裏？”
“是，你見到那是什麽東西了？”
紀禦川疑惑，“你也沒看清楚？”
也？溫笑七更加疑惑，那就是說，他們兩個都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他們一個法力高強一個天眼加持，都沒有看見那股神秘的力量！
“小七，你是什麽時候喚起弈獸的神力的？在那些骷髅長翼龍襲擊你之前還是之後？”
“在那些長翼龍之後，為什麽這麽問？”
“我趕來的路上有很多被擊得粉碎的其他魔怪，其中不少法力較高的魔怪的內丹消失了。”
“是在我跑過的那段路嗎？”溫笑七當時腦子很混亂，根本沒發現自己究竟走進多恐怖的地方，也沒發現周圍都有些什麽，直到那些骨節咔咔作響的骷髅長翼龍襲來才發覺危險。
“昨天晚上，那個能夠快速吸收內丹的神秘力量出現了。”紀禦川紀禦川慢條斯理壓着自己的骨節，用陳訴事實的語氣說道，“他要麽是無處不在，要麽就是一只在跟着我們。”
“什麽東西可以無處不在，連你不知道他在跟着我們嗎？”那個能夠直接快速吸收內丹的神秘家夥從一出現開始就特別可怕，此刻又陰魂不散的跟着他們。
“看當時的樣子，他似乎是想救你……”
“救我？”
“可是他又把你往硫酸河裏拉，我實在想不通他會想幹什麽。”從那個家夥最後消失在水裏的痕跡來看，似乎是某種魚類。
“無處不在……無處不在……”紀禦川低聲默念，似乎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大聲問道，“小七，你對《魔界混沌史》裏神的定義是什麽？我說的創造這個世界的神。”
溫笑七被他吓了一條，“創造這個世界的神？他無所不知，無所不知，無所不是。怎、怎麽？你是說那家夥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那不可能。”
“不是，我是說，他可能想獲得創|世神的力量，而你是魔界裏唯一來自天界的神獸。”
“他是想獲得天神的力量？”
紀禦川點頭。
這太可怕了！
兩人想了許久，仍舊想不出那會是個什麽東西，只得作罷。
在飛過一個峽谷上方時，隐約可以聽到下面的峽谷傳來的厮殺聲。
溫笑七落在一個山頭上，看見下面的山谷裏正在發生着異常慘烈的厮殺，占有絕對優勢的狼人正在獵殺毫無抵抗能力高地山羊。
一只渾身白色絨毛羊崽的躲在一根樹幹下，露在外面的後半身不斷的發抖，剛咬斷母羊脖子的一頭狼人發現了躲在樹幹下的羊崽。
溫笑七用自己剛激發不久的法力彈開那只滿臉是血的狼人，那只狼人被打翻在地，不甘心的又沖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