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西壩水庫【倒V開始】
小紙人努力?紮了?個馬步蹲穩當, 兩只被剪成圓形的小手去夠案板上的血跡,不一會兒?,白色的紙張沾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色。
那粉紅色逐漸蔓延向小紙人的全身, 小紙人身上的顏色越來越紅, 在最後關頭?将自己拔了?出來摔了?個後仰一屁|股坐在攤位桌面?上。
“唧!”
謝昱過去幫助小紙人重新站起來。
小紙人蹭了?蹭謝昱的手指, 在謝昱的手心安靜的躺下不動了?。
謝昱從兜裏?又掏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将紅色的小紙人包在符紙裏?面?手指翻飛幾下就折出了?一只千紙鶴。
手指輕輕一點紙鶴的肩膀, 謝昱将陰氣灌輸進淡黃色的紙鶴裏?, 擡手放飛了?扇動着翅膀在兩人旁邊飛起來的小東西。
“卧|槽——牛逼!”郭常山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謝昱搞這些, 站在原地沒忍住鼓了?兩下掌。
謝昱無語的回頭?。
郭常山讪讪地收回手:“那我們是跟上去?”
謝昱:“……”
郭常山摸不着頭?腦, 四下看了?看, 問?謝昱:“你看我|幹嘛?”
謝昱嘆了?口氣:“回家開車。”
單細胞生物之所以會在某個領域表現十分突出,大概就是選擇犧牲了?其他方面?的天賦點專精一條技能樹的成果吧。
這裏?是市區,京市的市區, 沒有人會在這種地方開魚塘養魚。
到?這裏?早市來賣魚的要麽是二道的魚販子收了?魚集中來賣,要麽攤主活動的區域是距離市區幾環外的郊區。
顯然, 不論是謝昱還是郭常山,都不可能用十一路公交車走?到?六環外的郊區去。
……
回家收拾了?一番, 謝昱将蠢蠢欲動想要跟過來的郭常山按在了?家裏?,日歷上畫着的晚班十分現實的打消了?打工仔郭醫生想象中光怪陸離的玄奇旅行。
斯辰和?孟軻接了?刑偵大隊那邊新的案子, 臨走?前給了?謝昱之前提交申請這兩天才辦下來的大隊顧問?的身份證明,方便?謝昱必要時?候便?宜行事?。
縱然十分的別扭, 謝昱的副駕駛上還是只坐了?一只昂首挺胸像是打了?勝仗的小黑貓。
謝昱一看旁邊懶洋洋翹尾巴的小黑貓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陸焚犯了?事?兒?躲殼子的舉動又實在是非常無解——他總不能拎起貓貓揍一頓。
尤其是這家夥用那張貓臉撒嬌賣乖喵喵叫一套流程做的那叫一個自然流暢, 半點身而為人的架子都看不見,十分能屈能伸。
京郊的西壩水庫是有名的農家樂聚集地,有說法西壩水庫的魚不講數量, 勝在質量,是一衆釣魚發燒友們最愛紮堆的地方。
早些年謝昱還在上學的時?候,一個項目告一段落,老師和?學長們也?會有相約前來農家樂放松的聚會,西壩水庫對于本地人而言實在是一個太過耳熟能詳的地方。
西壩水庫只有南岸可以垂釣,每個釣位分的清清楚楚,前去釣魚的也?大多都是修身養性講道理的人,不過這些垂釣愛好者可不會拉着一框魚去早市處理,更有可能會做出這樣舉動的應該是承包着北岸那一大片私有魚塘的農家樂老板們。
謝昱方向盤一打順着紙鶴不停敲擊玻璃的方向開過去。
斯辰這個年輕貌美的小神?棍總愛做些與本職算命一途不太相幹的小玩意,譬如駐紮在行政大隊資料庫的小紙人,以及謝昱這次用的尋物之法。
陸焚用兩只後腿穩穩當當地站起來,前肢扒拉着車窗向外看,風帶來空氣裏?一絲難言的鮮腥味兒?,讓陸焚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這味道不正常。”陸焚擡爪子揉了?揉濕漉漉的鼻頭?。
“這味道代表妖氣,和?鬼怪陰煞之氣不同,妖在如今社會已經變得非常稀少,建國?後更是不能成精。”謝昱一邊開車一邊叮囑陸焚,“能夠活到?現在的妖不是大妖就是身份特?殊,還有些在有關部門屬于妖類保護生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招惹。”
陸焚不以為然,哼道:“怕什麽?水産品撈回家還能麻辣燒烤一鍋燴。”
“怕打了?小的來了?老子,打了?老子,來了?後面?老不死?的老祖宗。”謝昱涼涼回答,“到?時?候你出去一打打一窩,打完你也?就暴露得差不多了?,回頭?就是妖魔鬼怪把?你燴一鍋吃上一頓十全大補貓肉涮火鍋。”
“而且作為一個良民?,我不想被敲門查|水表。”
還是因為迫害妖類珍稀保護生物被查|水表,那群妖一個個的護短又不講理,謝昱真的不想和?他們再打一次交道。
紙鶴在經過一處農家樂的時?候瘋狂用翅膀拍打前擋風玻璃,謝昱皺了?下眉,将車子開進了?這家裝修和?周圍相比多了?幾分雅致清淨的小院。
謝昱下車,繞過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先讓大搖大擺的陸先生跳下來才鎖了?車。
小院的夥計聽見動靜迎出來:“先生,需要幫您拿什麽東西嗎?”
謝昱擺了?擺手:“不用,我就是過來散散心住兩天,聽說最近這有燒烤聯誼會,過來湊個熱鬧。”
過來這一路上各種海報宣傳欄都在宣傳這次的大型京郊聯誼會。
聯合舉辦活動的各大農家樂也?因此客房爆滿生意興隆。
“這不是正巧嗎!剛有個預定了?房間的客人說來不了?,要不是這您今晚逛遍附近都沒有空房的。”那小夥一聽就笑了?:“最近來的都是沖這個!人多着呢!您這麽帥還是單身那可說不過去,保管脫單!”
陸焚在一旁原本十分矜持地巡視,一聽這話直接一個助跑噌得一下竄上了?謝昱的肩膀,跟圈地盤似的用黑色的尾搭在謝昱的脖頸上。
不僅那小夥吓得往後倒仰了?一下,饒是習慣了?陸焚這種行事?的謝昱也?被突然的襲擊弄得往前趔趄了?半步。
自從那個吻之後,陸焚表現得越發黏着謝昱,有時?候尾巴卷着活像是貓科動物圈所有物占有欲十足,但是當謝昱有意無意探究時?,卻從陸焚的眼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湧動。
嬉笑怒罵,拌嘴賣乖,那雙鴛鴦眼裏?面?似乎永遠都不會出現暗潮洶湧的感情波動——只除了?那次在洗手間的失控。
然而那個吻又好似只是這人盛怒之下的捉弄與小報複,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旖旎。
這個人惡劣地行事?之後坦然全身而退,只留下謝昱一個人心煩意亂,百般猜測。
謝昱曾經覺得陸焚只是個性格直白簡單,憑借着直覺性格做事?的大貓,但最近接連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反思向來自诩識人通透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無語的按壓着鼻梁,謝昱扒拉開在後脖頸處作妖的毛尾巴,就這麽肩膀上扛着一只趾高氣揚的黑貓到?前臺辦好手續拿上房卡上了?二樓。
……
晚上八點,天剛剛黑透,音響的音樂聲就帶着節奏鮮明的鼓點驚醒了?沉睡的院落們。
被吵醒的謝昱擡起胳膊擋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摩挲着扯過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進去。
原本趴在被子上閉目養神?的陸焚被掀了?個正着,還好反應快在半空扭了?下身子安全落地,貓眼有些發懵地看向謝昱。
謝昱賴床他是知道的,不僅知道他還領教過這個時?候把?這人鬧起來将會遭受怎樣的無意識毆打。
陸焚跳到?窗戶上看了?眼下面?已經架起來的舞臺和?碼成一排排的燒烤架,衡量了?一下等會兒?某人清醒之後很有可能倒打一耙問?為什麽不叫醒他的可能性,果斷從殼子裏?出來。
“當家的?當~家~的~月亮曬屁|股啦~”
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單純想賴床五分鐘的謝昱:“……”
攥着被子角的拳頭?緊了?。
“醒了?就別裝睡了?,我可不會哄小寶寶起床。”
陸焚帶着笑意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謝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快起來了?,謝昱小寶寶。”陸焚好笑地拍着床上的被子包。
謝昱掀開被子,看都沒看陸焚一眼,下床開始換衣服。
陸焚就那麽靠在床頭?懶洋洋地打哈欠,懷裏?突然被扔了?幾件衣服,襯衫褲子皮帶內|褲,一看就是提早準備好的。
陸焚:“……?”
謝昱一邊扣襯衫的扣子一邊道:“下面?有燒烤,你确定不想嘗嘗?”
衆目睽睽之下謝昱可不會自找麻煩給貓咪喂重油重鹽的燒烤。
下一秒,床上多了?零零碎碎摘下來的金飾和?帶着兜帽的衣物。
謝昱背對着陸焚,手指撥弄着袖扣:“對了?。”
“魚肉的事?……抱歉。”
身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停住。
過了?幾秒,陸焚才開口,聲音帶着笑:“不過是件小事?忽然這麽……”
“不想說可以不說,整天扯那些有的沒的聽着累得慌。”謝昱打斷了?陸焚的話,抓起一邊衣架上的外套往門口走?。
“我先下去周圍轉轉。”
陸焚垂下的眼睫微微一動,恍惚間想起那段被刻意埋藏進記憶深處模糊掉的場景,記憶深處那雙眼睛竟然慢慢和?謝昱的眸子緩緩重合,惹得陸焚無端端煩躁起來。
大開的窗戶送進來鹹澀的風。
陸焚穿好衣服,沒去管披散在肩頭?的長發,眉頭?蹙起不耐的褶皺:“啧,一股海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