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頓飯的功夫就喜當爹……

安瑤為了應付晚上的飯局,特意回酒店換上了長衣長褲,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才搭着商承宇的順風車去臨安酒店。

他們到王總所訂的包廂時,王總和易茹茹還沒到場,一堆人只能閑坐着聊天,除了安瑤外。

商承宇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頂着一張真誠臉發問:“安瑤,你穿這麽多,真的不熱嗎?”

在這個大家都穿短衣短褲還嫌熱的日子,安瑤的穿着格外地引人注目。

“不熱。”安瑤一想到下午周哲末說的那些話就心涼,哪兒顧得上熱啊。

沒過多久,易茹茹就挽着王總進了包廂。

安瑤一看到王總,渾身繃緊。

商承宇坐在安瑤旁邊,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麽。

他小聲湊到安瑤耳邊問道:“你是在擔心這個王總嗎?”

安瑤沒回話,算是默認。

果然,人越是擔心一件事時,那件事就會出現。

桌上的主位一直沒人動,留給了王總,就連周哲末也是坐到主位下方的一個位置。王總走進來後也不客氣,直接帶着易茹茹坐到了主位上。

王總坐下後,笑眯眯地朝安瑤招了招手:“安編劇,你怎麽坐得這麽遠,坐過來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安瑤。

安瑤身體微僵。

周哲末在旁邊笑着圓場:“王總,這不合适吧?”

“哦,有什麽不合适?”王總笑臉一收,言語間也冷了許多。

王總那一張臉本就看着嚴肅,笑起來還好,一旦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就變得有些吓人。

不過只有一瞬,王總又恢複了之前笑眯眯的樣子。

他拍了拍旁邊的周哲末:“小周,你緊張什麽啊?我這個人沒什麽文化,就是喜歡文化人。想和安編劇聊聊這部劇的事,看看後期還有哪裏需要投資的地方,瞧把你們吓得。”

話雖這樣說,裏面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明着是想聊聊,暗着指自己是這部劇最大的投資人。

“來,安瑤,坐我這兒。”易茹茹率先起身給安瑤騰位置,又推了推她旁邊那人,讓他挪一個位置。

周哲末在桌下拉住了安瑤。

安瑤知輕重,掰開了周哲末的手對他搖搖頭,站起身來往王總的方向走去。

王總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笑着親自給安瑤倒了一杯酒。

安瑤坐下後沒接。

王總好脾氣地把酒杯放到安瑤面前:“安編劇這是想喝紅的?”

安瑤看了一眼酒杯,垂着眼眸,心想:也不知道她現在說想投資來不來得及,給人裝孫子真的好累。

王總見自己被無視,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

酒杯是陶瓷杯,磕在桌上發出“咚”地一聲脆響,白酒也随之灑了出來。

易茹茹在王總身邊呆得最久,自然知道王總這是動了怒。

她放下正在聊天的手機,勸道:“王總,你讓安瑤喝酒怎麽也得讓人家吃兩口菜吧。空腹傷胃。”

說着,她用公筷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王總碗裏。

王總的臉色稍霁。

他拿過菜單遞給安瑤,闊綽道:“是我考慮不周了。來,安編劇吃菜,還想吃什麽,別客氣,自己點。”

安瑤本想說‘不用’,就感覺桌下易茹茹輕輕踢了她一下。她無奈地接過菜單又随便點了兩道。

顯然,王總對于她上道的行為很滿意,沒有再繼續催促着她喝酒。

一頓飯吃下來,安瑤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灌了幾杯酒。

她一面皺着眉頭強行喝酒,一面聽着王總在吹噓着他的經歷。

“你們知道安氏吧?我上次和安氏的董事長一起吃過飯,談過合作,等合作穩定下來,我就給劇組再追加一筆錢。”

副導演和場記配合的在旁邊附和着他的話:“是,王總闊綽。”

說到一半,王總轉過身來,拿起安瑤的酒杯,給她倒酒。安瑤連忙捂住杯口:“王總,我真的不能喝了。”

前面幾杯已經是她的極限,再喝下去,她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王總像是沒聽到一般笑着牽過安瑤的手,繼續給她倒酒。

安瑤被他碰到的那一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嫌惡地把手抽回去。

王總那張臉立馬冷下來:“怎麽,不給我面子?”

安瑤已經處于爆發的邊緣。

給你面子,憑什麽要給你面子?你當你是誰啊?

似是猜透安瑤的想法,王總往背後倚靠,輕飄飄地說道:“聽說這部劇的題材很難過審?”

這話一出,包廂裏的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安瑤氣急,憋火憋得胸口疼。

她這輩子都沒這麽憋屈過。要是被她爸知道,她這樣窩囊,肯定都嫌丢臉!

她深呼吸一口氣,接過酒杯,站起身來,放低了身段:“王總,我敬你。”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

最前面的服務員揮着手:“先生,女士,這邊請。”

服務員側着身,讓出後面的人。

看清來人,安瑤眼睛瞬間放光。

沈霁掃了一眼包廂的人,徑直地朝安瑤走了過來。

沒等安瑤反應過來,他直接拿走安瑤手上的酒杯:“抱歉,我剛回來,才知道王總在這兒請客吃飯,來遲了,這杯酒算是自罰。”

說罷,他端起酒杯,一仰頭,面不改色地将酒喝完。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沈霁直接牽過安瑤的手往外走,背對着衆人,只留下一句話:“我和安編劇還有話說,先走一步。”

安瑤瞳孔放大,如一個提線木偶般被沈霁牽着帶出了包廂。

一瞬間,安瑤方才的緊張感,憤怒感全然消失了,只剩下臉紅心跳。

她家寶貝真的A爆了!

沈霁把安瑤帶出去後,還沉着一張臉。見安瑤還傻乎乎地望着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莫名氣惱。

“你是豬嗎?別人請吃飯你就去,讓你喝就喝。”

安瑤一時間被沈霁罵懵了。

雖然她潛意識裏知道沈霁這話是為她着想,但總歸是剛從龍潭虎穴逃了出來,被沈霁這樣一吼又委屈上了。

想到剛才的遭遇,她癟着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你以為我願意來吃飯,想喝酒啊。”

任哪個女生在酒桌上這樣來一次,都會受不住,再加上還是被自家愛豆吼,安瑤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沈霁也自覺剛才話有些重,看着快哭了的安瑤閃過一絲慌亂。

他放緩了聲音,哄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好了,別哭。”

安瑤一聽這話,鼻子就酸了,忍不住的撲在沈霁懷裏,聲音委屈地訴說着自己剛才在飯桌上被那大金鏈子占便宜的經過。

沈霁被安瑤抱住後,身子一僵,舉着手不知道該怎麽放。

半響,他僵硬地拍了拍安瑤後背,以示安慰。

安瑤撲在沈霁懷裏,聞到他身上的蒼蘭香後,就已經清醒。只是雖然丢臉的次數多了,也總歸有一顆羞恥心,沒敢直面沈霁,只能縮在沈霁懷裏裝“烏龜”。

一想到剛才沈霁沖進來,替她喝酒,将她帶出來的場景,就沒忍住,說:“寶貝你真好。”

沈霁瞳孔放大,嘴唇微張,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半響,他拉着安瑤的後背的衣服,把安瑤拉開,沉着聲音,逼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安瑤本來還有被沈霁拉開還有些懵,聽到沈霁這樣問,眨巴眨巴了眼睛,努力回想她剛才叫了什麽。

哦,好像叫了寶貝。

她居然叫了寶貝!完了!這下怎麽解釋!

她不敢直視沈霁,垂着眼眸,打着馬虎眼:“我、我沒叫什麽啊。”

沈霁明顯不上當:“是嗎?我剛才怎麽聽着你叫的寶貝呢?”

“你聽錯了。我剛才是叫的……”安瑤舔了舔嘴唇,竭力想從自己的詞彙中找到一個合适的詞代替。

“嗯?”

“我叫的是——爸爸!”安瑤急中生智道。

這一刻,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能有這麽聰明!

沈霁:“……”

很好,一頓飯的功夫就喜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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