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蓼葉鎮03 那孩子總是不肯好好喝藥
紅牙傭兵團和這商隊是常年合作關系, 商隊每次走商都是由紅牙傭兵團提供護衛，大家都很熟悉，相處起來也很輕松。商隊每次提供的傭金其實并不夠維持傭兵團的開銷, 但如果再提升傭金, 商隊的利益就會急劇減少甚至虧本。
所以傭兵團這邊也會在護送商隊的同時接一些其他順路的任務, 同時在路上會進行一些探索和采集換取更多的資源。甚至有時候傭兵團也會在商隊的線路裏投資, 加大貴重貨物的比例, 賺取其中的差價。
紅牙傭兵團也不只是這一條線路, 還有好幾個小隊, 分別跟好幾家商隊都有合作, 在蓼葉鎮分散出去的線路上，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
杜瓦克現在跟葉初七混得很熟，一副不見外的樣子跟葉初七聊了很多，甚至還暗戳戳地詢問葉初七有沒有加入傭兵團的打算, 紅牙傭兵團的待遇還是挺好的。
葉初七只笑着說自己前往蒙特城是為了乘坐傳送陣，打算去帝都學院看看。
杜瓦克就不說話了, 大概是傭兵團的這些冒險者對帝都學院的人有着一種天然的隔閡,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有些事情無法溝通, 有着天塹一般的世界觀差距。
但是葉初七覺得，這只是兩者之間追求不一樣, 冒險者在大陸上游走是一種獨特的生存方式，更是用微漠的力量維持着大陸內部的平衡和安定。而帝都學院的學生，很多都是帝都軍團的預備役, 畢業後都會進入帝都軍團，前往獸淵，守住人類與變異魔獸之間的前線。
如果不是帝都學院的教學和選拔方式太過硬核, 讓葉初七覺得有些不妥，她覺得這個類似于軍事院校的帝都學院也沒什麽不好。
葉初七對于軍人總是有着一種特殊的情懷，很難用言語來表達。
剛上路的第二天，就發生了一個小意外，葉初七自認為警惕性還是很強的，并且還有三三無時不刻幫她警戒，這次周圍又有商隊和傭兵團的人輪流巡邏警戒，即使睡在野外，她也應該很放心才對。
結果早上醒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的枕頭上多了一顆淨化獸核，幹淨乖巧得就像是從來沒離開過她一樣。
“三三，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她才不信三三什麽都不知道。
這淨化獸核出現在她旁邊的全過程，三三肯定都知情，可它并沒有叫醒她——
三三笑道：“因為小精靈很害羞，不想打擾你睡覺呀。”
“小精靈？”葉初七猛地坐了起來，動作太大還驚醒了旁邊的人，她才小心翼翼收起了淨化獸核，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走到了旁邊，“你是說，真有蓼葉精靈存在？”
“真有。”
Advertisement
三三直接給葉初七眼前展現了昨天晚上神奇的一幕，夜深人靜星野低垂的時候，葉初七的身旁突然就出現了一群歡快的小光點，包裹着那塊她送出去的淨化獸核，圍繞着她的腦袋飛了好幾圈，都讓人擔心那塊淨化獸核會突然掉下來砸到葉初七的腦袋。
三三把鏡頭拉近了，葉初七就看到，那是一群透明的小小精靈，綠色的長發包裹着全身，透明的翅膀帶着光點歡快的揮舞，圍繞着淨化獸核一邊飛舞一邊歌唱，不屬于人類的語言，葉初七聽不懂它們在唱什麽，但是可以感覺到它們十分開心。
在靠近葉初七的時候，小精靈們似乎發生了一點争執，擠來擠去誰都不敢真地靠近葉初七，就如三三所說，害羞又膽小，卻又渴望着與葉初七的靠近。
過程中那漂浮的淨化獸核差點就掉下來，吓得小精靈們在空中飛舞出了絢麗的光線，最後才選擇一起行動，将淨化獸核放在了葉初七的枕頭上，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然後圍繞着葉初七的腦袋又唱又跳了好一會兒，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三三還抓拍到一個鏡頭，其中一個小精靈似乎很有心機，在同伴們都離開之後，居然偷偷飄到了葉初七的額頭，閉着眼睛留下了虔誠又美好的親親，然後捂着臉跑走了。
那表情不像是它親了葉初七，倒像是葉初七欺負了它。
葉初七：“……”這些小家夥們，還真有意思。
“所以它們這表情，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葉初七不明白了。杜瓦克也說過，蓼葉精靈每年都會留下那麽幾份自己喜歡的禮物，然後給送禮物的人留下祝福，剩下的東西雖然不喜歡也會送還給當事人，比如杜瓦克的禮物每年都會被送回來。
但是看那些小精靈的表現，不僅很喜歡這份禮物，也很喜歡她的樣子，怎麽也把東西送回來了？
“誰知道呢！”三三的存在等級完全高于這些小精靈，所以才能從它的視角察覺到這些小家夥的存在，一般人是看不到它們的，除非它們願意在人前露出真面目。
所以蓼葉精靈一直存在，甚至就在人們的身邊，只是大家看不到而已。
很快，這臨時營地的另外一邊就傳來了杜瓦克大笑的聲音：“哈哈哈哈這禮物又被送回了！”
還有同伴打趣他的聲音：“你每年都送同樣的東西，連包裝都不換一下，人家沒打你已經是脾氣好了！”
杜瓦克只笑着。這樣的事每年都會發生一次，确實很容易誤會這是杜瓦克的惡作劇，但他也是每年都十分誠摯地送上同一份禮物，甚至連包裝都沒換過。
杜瓦克很快找到葉初七：“你的禮物被留下了嗎？”
葉初七也笑着說：“被送回來了。”她手裏捏着一塊并沒有被淨化過的低階獸核，黑乎乎的看不出來任何特色。
“看來我們倆的運氣都不怎麽好呀！”杜瓦克摸着後腦勺爽朗地笑着，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他們的東西會被退回來。
這只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小精靈們在慶典結束的第二天就不辭勞苦将禮物們紛紛送回，甚至還有那些在前幾天就離開的冒險者，也會收到這一份饋贈。
三三說了，這些被送回來的禮物上也有着小精靈們的祝福，雖然不是很明顯，卻有着最純潔的味道。
而且比較葉初七和杜瓦克收到的饋贈，很明顯葉初七這份更加濃郁一點，杜瓦克那盒子上的祝福氣息只能說是聊勝于無，更別說最後那個小精靈在葉初七額頭上祝福，是最貴重的饋贈。
葉初七果然招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喜歡，才來沒多久，又是妖獸的祝福，又是小精靈的饋贈，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
葉初七在路上的任務雖然簡單，卻也很熬人，因為熬湯藥的時候需要寸步不離，白天趕路的時候不能熬藥，就只能晚上占據休息時間守在火邊。
巴納德老爺子年紀很大，熬夜是不可能熬夜的，甚至白天趕路對他也是很大的負擔，所以才會需要一個随隊的藥劑師助手。從一開始葉初七就了解到自己的工作性質，對于熬夜也沒什麽意見，反正以她的修為就算不睡覺也沒什麽關系，打坐一晚上甚至能比其他人恢複得更好。
最開始傭兵團還擔心葉初七每天都這麽熬會堅持不住，結果看她每天都神采奕奕，跟着大家趕路也沒喊過累，這才放下心來。
反而是巴納德老爺子的身體先撐不住了，白天躺在馬車裏，晚上也不出車門，就連晚飯也沒怎麽吃，精神萎靡，甚至發起了低燒，起不來身直哼哼。
八十多歲的老爺子了，還要遭這一份罪，也不知道蒙特城那位大人物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夠勞動老爺子冒死跑這麽一趟。
葉初七嘆了一口氣，老爺子倒下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畢竟就剩下她這麽個“藥劑師”了。
當天晚上給小少爺熬藥的時候，她就順便也給老爺子熬了一鍋，至少要先把低熱退下去，不然老爺子這身體必然遭不住。
巴納德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湯藥，表情十分複雜。
葉初七一本正經地憋着笑：“您放心，給您退熱的藥，沒毒的。”
巴納德端着藥，眼神閃爍，“喬舒亞那邊怎麽樣了？”
喬舒亞是那位小少爺的名字，巴納德老爺子自己都病得起不來身，還擔心着小少爺的身體。
“那邊的藥早就熬好送過去了，這個點應該已經喝下去了，老爺子您就別轉移話題了，這碗藥溫度正合适，一點也不燙，您現在喝正好，再耽誤一會兒，藥效就不好了。”
誰能信呢，一位常年沉浸在各種藥草當中，熟練熬制各種湯藥，煉制各種藥劑的老牌煉金術師，他居然就怕苦呢？
葉初七相信巴納德老爺子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在這種關鍵時候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碗藥他肯定會喝，也就沒有繼續勸，留下一碟子香甜的果脯就離開了。
老爺子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來：“去看看喬舒亞，那孩子總是不肯好好喝藥。”
葉初七差點沒笑出聲。難道老爺子對小少爺另眼相看的原因，竟然是兩人都怕苦怕喝藥嗎？葉初七覺得自己無意中真相了。
離開老爺子的車廂，葉初七又走到了小少爺的車廂旁。果然，商隊的老板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小少爺喝藥呢！
葉初七輕輕敲擊了一下車門，“艾頓先生，小少爺的藥喝完了嗎？巴納德老爺子不放心小少爺的身體，讓我來看看，不然他都不能安心喝藥，并且讓我送來了之前準備的果脯，老爺子說味道還不錯，想讓小少爺也嘗一嘗。”
艾頓就是商隊的老板，也就是小少爺喬舒亞他爹，一個長得圓潤和藹的大肚子商人，看上去就像是個老好人很好欺負的樣子，其實是個切開黑的精明商人，不然也不會把商隊做到這種程度，還能跟紅牙傭兵團和巴納德老爺子都搞好關系。
聽到葉初七的聲音之後，艾頓就下了車，圓乎乎的身體就像是從馬車上滾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晃了晃。
“葉小姐。”
因為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比較敏感，葉初七并沒有使用本名，而是使用了最初被紅胡子誤會的那個代號“葉子”，這些人親切一點會直接喊她“葉子”，像艾頓這樣比較客氣的都會喊她一聲“葉小姐”。
“艾頓先生。”葉初七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果脯。
艾頓忙不疊地接過，一臉謙遜的模樣：“诶诶，葉小姐喊一聲就行，怎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巴納德閣下身體怎麽樣了？”
“老爺子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已經喝了藥，休息一晚上明天應該能好很多，只是接下來的路程可能需要放慢速度，不然老爺子的身體受不了。”
“知道知道，一會兒我就吩咐下去，明天就放慢速度，一切以巴納德閣下的身體為重。”
本來就是紅牙傭兵團接下了護送老爺子的任務，商隊這邊小少爺又需要老爺子治療，當然一切都要以老爺子為重，甚至比他這一次所有的貨物都重要。
葉初七莞爾一笑：“小少爺的身體怎麽樣？”
“還好還好。”艾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都是剛剛為了勸寶貝兒子喝藥急出來的。“已經很晚了，葉小姐也早點休息吧。”
“好。”
葉初七也确信，就算再不樂意，他們也都知道這藥的重要性，也知道一頓不喝會有什麽後果，就讓小少爺耍一會兒小脾氣發洩一下也挺好。
早上的時候，巴納德老爺子的低熱已經不明顯了，只是精神不濟，躺在馬車上依然不想動彈。
“老爺子，您确定不想出來走走？”
“不走。”巴納德揮揮手，“我躺一會兒。”
“我覺得您還是出來走一走比較好。”葉初七覺得吧，老爺子确實年事已高不能勞累，但是正常的運動還是要保持的，本來就是一個蹲實驗室的宅人，平常就沒什麽鍛煉，身嬌體弱，如今天天把自己窩在馬車裏，精神肯定也是越來越萎靡。
“不去。”巴納德艱難地翻身，背對着葉初七。本來就手腳無力，根本不想出去。
“老爺子您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那碗湯藥裏面我加了什麽成分嗎？”
巴納德的耳朵動了動。
“想必也您察覺到那些草藥熬制出來的效果不至于讓您一晚上就能恢複，但您确實睡了一覺，就退燒了對吧？”
巴納德：“……”他确實已經好奇一晚上了，本來還以為帶着這個問題他會一晚上睡不着，就跟之前的夜晚一樣，難以入睡，結果一碗藥下去，他什麽都來不及想就睡死過去。
再睜眼，天都大亮了，只有這個小姑娘還在旁邊叽叽喳喳。
葉初七就是在逗巴納德，以老爺子對煉金術的沉迷，肯定會對葉初七的話感興趣，就不怕他不起床。
“今天早上我熬了藥粥，跟昨天那碗藥也差不多了，老爺子不來看看的話，就被他們都吃光了。”
“你就不能給我端一碗過來嗎！”巴納德聽說很快就會被吃光，已經急得撐起了身子張望，可葉初七已經轉身離去，只留給巴納德一個無情的背影。
葉初七剛回到盛粥的鍋邊，巴納德已經氣呼呼地跟着跑了過來，看上去精神頭好了不少，都是被葉初七氣的。只不過身體确實虛弱，就這麽幾步路，就把老爺子跑得氣喘籲籲，臉都白了幾分。
雖然是想刺激老爺子出來活動活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不能真把人給氣壞了，葉初七趕緊去扶了老爺子過來坐下，笑眯眯地送上了一碗帶着草藥清香的藥粥。
也是小白狐最嫌棄的味道。
老爺子也是嫌棄這個味道的，給別人喝倒是無所謂，讓他自己喝他總覺得這味道伴随的就是各種奇怪的苦澀。年輕時候為了熟悉藥性，他嘗遍了所有藥草以及它們組合的味道，這樣的味道也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占據了最重要的部分，可即使如此，他也從來沒喜歡過這苦澀的味道。
但是為了嘗試葉初七所說的那種神奇的感覺，想再體會一下跟普通湯藥效果的差距，老爺子抱着碗一飲而盡。
而葉初七的腳邊，還有一只小白狐跟老爺子是同款表情，無比痛苦地喝完了屬于自己的那一碗藥粥。
其實葉初七用的草藥沒什麽特別，都是商隊那邊準備的，她挑挑揀揀選了合适的，反正不用白不用。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在熬藥或者熬粥的時候，偷偷添加了一些空間裏的靈泉——雖然不是那種很難得的靈液，也等于是稀釋過來的靈液了。
至于她說的一會兒被人喝完了這話，也是糊弄巴納德的，粥就只熬了這麽點，除了小白狐喝的，就只有老爺子的一份。
喝完粥的老爺子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但是感受到熱乎乎的藥粥散發出來的能量，确實跟昨晚那一碗藥有着類似的效果，讓他疲憊的身體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感覺很舒服，以他遍嘗百草的見識，卻無法說出到底是為什麽。
“你不是說要告訴我這湯藥和藥粥有什麽神奇之處嗎？”
葉初七手裏拿着一顆鮮紅的果子慢條斯理地啃着，還順手塞了一顆在小白狐的懷裏，一臉無辜地說：“我有說過嗎？”
巴納德揮舞着手裏空碗，簡直想直接砸到葉初七的腦袋上，“剛剛在馬車！你說了！”
“沒有！”葉初七一本正經地說，“我沒說我會告訴您，老爺子您要不要再仔細想想？”
巴納德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愣住了。
因為葉初七全程都沒說要告訴他，只是問他想不想知道——他想知道沒錯，可葉初七并沒有說會告訴他啊！
葉初七換了一副乖巧的小模樣，接過了巴納德手裏的空碗，“老爺子您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就該出發了。剛吃過早飯，別着急就去馬車上躺着，好多毛病都是躺出來的，您這身體也太弱了一點。”
巴納德：“……”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這之前，都是他天天念叨葉初七，想讓她在煉金術上多放一點心思，更加努力一點。到現在她這是找到機會反擊，不放過任何一個念叨他的機會？
商隊和傭兵團收拾好準備上路，巴納德習慣性地想往馬車上鑽，然後被葉初七攔住了。
巴納德：？？？
“老爺子說實話，您真不打算下來走走嗎？也不需要多久，這段路很是平坦，也不會特別累。傭兵團那邊還需要執行一些采集的任務，您要不要現場給他們指點一下？畢竟他們也不容易，對吧？”
巴納德很想拒絕的，但是葉初七扶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就像是鐵箍一般緊迫，他完全掙脫不開。
老爺子都被氣樂了，“怎麽，我不同意你還能給我拽下去？”
葉初七笑得見牙不見眼：“也不是不可以嘛！”
巴納德：“……”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遇到這麽個小姑娘！
但巴納德也知道葉初七是想照顧他的身體，只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麽路數。在很多年前，也有不少人勸他別老憋在實驗室裏，多出來溜達溜達，不然身體承受不住。年輕的時候是倔，誰也勸不動，再後來在煉金術上有了資本，就很少有人再勸。等他年紀大了，也就沒人勸了，就怕他傷筋動骨。
像葉初七堅持得這麽理直氣壯的人，巴納德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看到巴納德也跟着大家一起走的時候，艾頓臉都白了。如果這老爺子出點什麽問題，不僅是傭兵團的任務會失敗，他兒子也就沒希望了。
艾頓擦着汗就想過來，就算老爺子不想坐馬車，商隊裏還有其他的騎行獸可以馱着他，不至于讓老爺子跟大家一樣勞累還要腿着走。
但是艾頓的動作被杜瓦克攔住了，還笑呵呵地勸他：“沒事，葉子心裏有數，不會讓巴納德閣下出事的，大家把速度都放慢一點也沒關系。說起來，你家小少爺最好也出來活動活動，對身體有好處。”
喬舒亞小少爺中毒之後就躲着不見人，偶爾見到也會發現小少爺關節僵化的問題雖然沒有惡化，卻也沒得到緩解。
“是，是嗎？”艾頓有些懵，他不知道這其中又有什麽聯系，但是他也想讓喬舒亞出來走走，見見陽光，可喬舒亞不願意，他也沒辦法，“我，這就去問問？”
艾頓卻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趴在馬車上，從窗簾的縫隙裏望着外面的風景，已經看了很長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