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獸淵前線02 無盡城牆
安姆要塞是離無盡城牆最近的大型要塞, 直線距離也還有一個月的路程，葉初七和傑洛斯這一路上就算再不耽誤，也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趕到前線。
這也是為什麽葉輕瀾要着急着走, 先不說他要帶着這麽大的新人部隊安全送到前線本來就任務艱巨, 前線一直傳來急訊, 他也要在第一時間将人帶到前線。這近百人都是有生力量, 雖然對于前線來說這點人數不值一提, 但由他帶過去的這批新人都是單兵實力非常強的優秀人才, 有一多半都是帝都新鮮的畢業生, 其他都是由各地選拔上來的尖兵。
這些人到達前線之後, 經過短暫的磨合之後就會分散到各個軍隊，然後在劈頭蓋臉迎面而來的戰鬥中迅速成長。他們有些會成長為前線上的特殊人才，也有些會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但會有更多的人, 會永遠沉眠在這片土地上，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葉初七知道這些時候, 心情也有些沉重。但身在這世界, 面對這樣的危機, 總要有人來承擔這些。就連她自己, 也不過是其中微渺一員，在這蒼茫大地上, 能做的就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片大地透露着更加沉緩又迷人的氣息，所有人都拼盡全力想要生存下去，安姆要塞以及這裏大部分的要塞城鎮裏, 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看到各式種族和睦共處，不論是人類還是魔獸，以及頂着各種獸族特征的半獸人, 她甚至在角落裏看到了裝扮十分嚴實，身形高挑顯眼，行動間流露出與平常人類不一樣形态的神奇身影。
三三說，那是精靈。
跟她之前見識過的火元素精靈還是蓼葉精靈完全不一樣的存在，一個高大卻靈巧，對植物有着極強親和力，長得還十分精致漂亮的種族。性格高傲又敏感，認為自己的種族高潔又強大，對其他任何種族大部分都是鄙視的态度。
精靈這個種族十分孤僻，常年隐居深山老林，不與外界接觸也能生活得很好，不管是鍛造煉金還是各種修煉手段上，他們都得天獨厚，擁有着與衆不同的天賦和技藝，當然這也是他們傲視所有種族的底氣。
葉初七很想仔細見識一下安姆要塞的生活環境，感受一下這裏的氛圍，也更像了解一下這裏出産的資源。可她也知道，前線戰事吃緊，不管是她還是傑洛斯都該抓緊時間趕過去。
所以她也只是在安姆要塞簡單補充了基礎物資——反正買東西不缺錢，這裏也有君若風的産業，傑洛斯一個徽章印記出手，負責人就将早就準備好的物資雙手奉上，他們拿上東西就可以離開。
與他們同時離開的，還有安姆要塞的巡邏隊，只是出門之後，他們因為人多，騎行獸的品質也比不上葉初七和傑洛斯的星角馬，很快就被毫無負擔的兩人遠遠抛在了身後。
看着遠去的兩個身影在肉眼可及的範圍內消失，巡邏隊的成員都有些感嘆。
在這片土地上的冒險者很少以傭兵團的形式出現，冒險者更習慣加入當地的巡邏隊，由要塞負責整合巡邏的地點，完成相應的任務。看上去跟傭兵團其實也相差不大，但紀律更加嚴格，背後的靠山也不再是冒險者協會，而是官方要塞。當然傭兵團也會在這邊行動，畢竟除了堕落魔獸比較難纏之外，這裏的資源也很豐富，高風險伴随着高收益。
而巡邏隊的成員最向往的，就是成為獸淵前線的正式士兵，象征着他們的忠誠和實力都得到了承認，能夠為這片大陸的安危貢獻一分力量，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當然，前線士兵的薪水和補貼也要比他們這樣的巡邏隊高出不少。掙錢養家也是很正常的需求，誰不想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葉初七他們不認識，但傑洛斯那耀眼的模樣，只一眼他們就知道那是誰。即使從沒親眼見過，也從各種傳言和故事當中聽說過，雷拉大陸沃華特帝國的三皇子殿下，如今皇室的最強戰鬥力，也是經常奮戰在獸淵第一線的強大戰士。未見其面，卻早聞齊名。
還有葉家的葉輕瀾閣下，常年鎮守在獸淵前線，也是他們向往的目标和學習的榜樣。
葉初七則是覺得一頭銀色的長發太紮眼了些，早就用染色藥劑換成了黑色。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更習慣自己黑發黑眸的樣子，銀色長發确實很好看，但她總有一種自己駕馭不了的錯覺。
太華麗也太耀眼，不符合她的氣質。
傑洛斯卻笑着心想，換成一頭黑色的長發，葉初七依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
兩人一路疾行，夜裏休息的時候也是輪流守夜。在這片土地上，很少有人會單獨出行，就算單獨出門也只是在要塞附近活動。要外出遠行，只有兩個人的隊伍也太危險了些。
也是葉初七和傑洛斯藝高人膽大，才敢這麽放肆的行走。而且葉初七身邊還有幾只膽子更大的獸寵，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并不是單獨兩個人。
大黑魚最近似乎在進階，埋在池子的淤泥裏很長時間了也沒見動彈。星星每天要馱着葉初七趕路，晚上更是要休息好。
小白倒是很活躍，但也只是針對傑洛斯，其他時候它都蹲在葉初七肩頭上，安靜又乖巧。
傑洛斯還好奇過，葉初七有時候動作挺大的，怎麽就沒把這個小家夥摔出去，它一直都是穩如泰山落地生根的小模樣，偶爾還有空用它那雙圓溜溜的紅色眸子瞪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有一個最大的感觸就是，挺長時間沒嘗到葉初七的手藝，她做出來的食物好像又更好吃了。至于葉初七釀出來的酒，傑洛斯反而不敢喝了。上次就喝了那麽一瓶，只覺得口感醇香溫潤，完全沒想到還會留有餘香，讓他直接在葉初七面前暴露身份，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完全沒派上用場。
被打亂的節奏想要再找回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還好葉初七沒有一巴掌把他拍飛出去，他還有機會慢慢挽回——想到葉初七那讓人出乎預料的力氣，自己當初被葉初七輕描淡寫就摁回去的樣子。
傑洛斯再次忍俊不禁。
葉初七：“……”
她就覺得這人最近很不對勁，明明一個清冷自持的人設，最近怎麽老是自己在邊上笑得跟小傻子似的。其實傑洛斯的笑容并不明顯，但相比較他之前笑起來沒有絲毫誠意的面具人，他這樣的笑容太多，也太投入了點。
就跟吃錯藥了一樣。
當時最近傑洛斯吃的東西都是她提供的，應該沒有吃錯東西的可能性。
葉初七“啧”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成天在腦補什麽，懶得管他。
傑洛斯的星角馬看上去比星星還要強壯一些，速度雖然沒有星星快，卻也比普通騎行獸要快上許多。葉初七手裏物資充足，兩個人就算再加上幾只獸寵也消耗不了太多，幹脆就沒有繞路去其他的小型要塞補給，取直線直往無盡城牆而去。
但路上并不太平，遇到幾次小型戰鬥，都是巡邏隊正在與堕落魔獸拼死搏殺。
這也是葉初七第一次見到堕落魔獸，與正常的魔獸有很大的區別。在這之前見到的魔獸都是實力越強提及越大，就像空間裏的大黑魚和大貝殼一樣，動不動那身形太小都是鋪天蓋地的。
就連一般的小型魔獸，也比普通的動物要大上許多。但這些堕落魔獸不太一樣，看上去确實也比普通動物大，可比起正常的魔獸來說，它們小上太多，看上去缺胳膊少腿總是哪裏不對勁。可它們的實力，卻比同樣體型的魔獸要高上許多。
而且這些堕落魔獸悍不畏死，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仿佛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将它眼前所有的生物全都撕碎。其實很多時候這些堕落魔獸都不會隐藏行跡，只要遇上了，人類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必須直面戰鬥。也有時候可能會遇到堕落魔獸正在往某個方向沖刺，完全不理會路上的人，那就說明前面有跟吸引它的東西，不是更多的人類帶來的新鮮血肉氣息，那就是前面有着跟吸引堕落魔獸的好東西。
堕落魔獸也會遵從本能想要獲得更多的力量和生命，襲擊人類和其他種族，也是為了從血肉中獲得力量。就連在獸淵中，為了成長，它們也是在不停的吞噬自己的同類中度過，能沖出獸淵的，都是實力強勁的那一波，陷入對血肉和力量的瘋狂中，不死不休。
葉初七對戰幾只堕落魔獸之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三三，這是魔氣？”
之前在蓼葉鎮的時候，就有死氣和惡意的出現，如今連魔氣都出現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确實是魔氣。”三三本就是最純淨的境靈之心，對這些東西就特別敏感，只是它還不确定，為什麽就有魔氣出現了。“但并不明顯，與其說是魔氣，不如說是一種正在往魔氣轉化的奇怪力量。”
也正是這種奇怪的力量，讓這些獸淵中的魔獸被折磨得不成獸形，喪失理智變得越來越恐怖難纏。
“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麽說呢。其實她也說不上來，腦中千頭萬緒實在太多，一時間她也理不清楚頭緒。但是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這些線索串聯起來的時候，那結果可能不是她想知道的。
三三也有些默然。它和葉初七相處這麽多年，早就心意相通，這種不好的預感，它也有。
“前面就是無盡城牆了。”傑洛斯解決掉自己手裏的堕落魔獸，跟巡邏隊了解情況之後，轉身回來發現葉初七還看着地上那些堕落魔獸的屍體在發呆，“累了，要休息一下嗎？”
葉初七搖搖頭。她只是在回憶之前遇到的那些堕落魔獸的情況，那時候她只是覺得不對勁，卻沒有從那些魔獸屍體裏感覺到明顯的魔氣。而這裏的魔獸屍體中，魔氣已經發生了變化。
“團長，你看看這些屍體，你能感覺到有什麽變化嗎？”葉初七覺得，反正傑洛斯也是皇家獅鹫軍團的團長，她喊他團長也順口了，軍團團長和傭兵團團長，都是團長，随便吧。
傑洛斯聽到葉初七這話，按照他對葉初七的了解，就知道葉初七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在找他求證。
可他也仔細看了，大概是在獸淵前線待過不少時間，他早就看習慣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還是那麽惡心辣眼睛讓人覺得不舒服，要說唯一有什麽變化，那就是——
“好像變得更惡心了。”
不只是從外形上讓人覺得辣眼睛——在這之前它們一直都很辣眼睛——給人的感覺也跟不舒服，就像是充滿着惡意。
“你是想說，它們身上也有惡意？”
葉初七抿着唇，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傑洛斯描述。
雷拉大陸這邊崇尚光明神的力量，但卡布大陸那邊崇尚黑暗神的力量，對于追随光明神力量人的來說，與光明力量背道而馳的黑暗力量同樣會讓他們感覺到不舒服和惡心。
可這魔氣，跟黑暗神的黑暗力量并不一樣。
不過力量這種東西，同出一源也可以演變出很多不同的形态和表現方式，葉初七覺得，這些魔氣大概率就是依托黑暗神的黑暗力量演變出來的。
說不定就是卡布大陸的人搞出來。
卡布大陸的人在追求力量的表現上，比雷拉大陸的人瘋狂了不知道多少倍。陸家的人為了追尋跟葉長生一樣的強大力量，想要獲得完全不同的力量形式——靈力——這些多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估計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想要追尋“神”的力量，從黑暗中的力量中孕育出其他的東西來，也不是不可能。
與黑暗力量相對的是光明力量，那與魔氣相對的力量呢？
葉初七嘗試着将靈力注入魔獸屍體裏，嘗試将那些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分離出來，結果在靈力注入之後，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魔獸屍體就像是被澆注了岩漿一般開始沸騰，那些東西在屍體上蛄蛹掙紮着，最後被葉初七的靈力一點點的吞噬得一幹二淨，這具屍體轉眼間就變成了一灘黑乎乎的膿液。
葉初七：就挺惡心的。
雖然自己的手指并沒有接觸到這的東西，只是隔着一定的距離用靈力遠程操作，她依然被這樣的一幕給惡心到了。
靈力對這些“魔氣”确實有克制作用，但同樣的，當魔氣達到一定的量，碾壓她的靈力存在，那魔氣就會克制靈力。如今的魔氣還很弱小，孱弱到連傑洛斯這樣的強者都感應不到。
“這邊有光明神殿分殿嗎？”
分殿，傑洛斯一愣，“大型要塞都有光明神殿的祭司，光明神殿祭司在治療上都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而且光明力量有着淨化和鎮靜的作用。無盡城牆也有專門的光明神殿祭司駐紮。你想做什麽？”
“到時候問問，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比如讓你感覺到更加惡心的這種魔獸，被光明力量沐浴過後，是什麽樣的反應。”
葉初七想看看光明力量能否淨化“魔氣”，如果不能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很快，葉初七就知道了答案。
無盡城牆在這片大地上蜿蜒出一道堅實的防線，有數十萬米的長度，完全将獸淵抵擋在外面。城牆有數百米厚度，光憑城牆強度就能短時間抵擋堕落魔獸的進攻。是雷拉大陸用了近千年才完善和修建到這種程度，而且随時随地都還在維護修理加固，研發出來的各種新材料也會在第一時間運用到無盡城牆上。
深灰色的城牆上到處都是斑駁的傷痕，還有些深色的污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的血漬，離得近了，仿佛就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氣息和殺氣。
血腥氣息是那些殘留的血漬殘骸在城牆上的痕跡，殺氣則是從城牆上傳來的，淩冽又致命。
一座城牆，居然籠罩着如此冰冷又狂躁的殺氣。在獸淵前線沐浴了數千年，這無盡城牆上有着功勳和殺戮，更有着血淚鑄就的輝煌。
由內而外地散發着致命的殺氣。
無盡城牆外側，時不時就會有大型的戰鬥發生，而內側則是星羅棋布的大小軍營，沒有值守城牆任務的時候，士兵們就在軍營裏休整訓練，按照輪換和任務，其實能夠在軍營裏休整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不能承受太複雜任務的和實力稍弱需要更多訓練的新兵，在營地裏完成一些簡單的值守巡邏和護衛的任務。
當然還有各種建築，代表着其他的特殊人才，比如其中最關鍵的兩種，提供治療藥劑的醫師，以及随時随地都在完善修補城牆的鍛造師。
還有許多其他的職業，比如廚師，還有埋頭煉制藥劑的藥劑師，為士兵煉制各種防護物品的煉金師，以及修理鍛造武器的鍛造師，等等等等。
傑洛斯帶着葉初七直接去了最大的營帳，負責這一段城牆的最高執政官，安布羅斯将軍，也就是葉輕瀾和傑洛斯的頂頭上司所在的地方。
高大威武的将軍正站在懸挂在營帳裏的巨大地圖面前，獸皮制成的地圖上斑斑點點都是紅色的痕跡，從門口看去，安布羅斯将軍的背竟然有些佝偻。
傑洛斯感慨更深，一段日子沒見，安布羅斯将軍棕色的頭發居然已經蒼白了一大半。
“殿下來了？”
安布羅斯轉身看到傑洛斯，那張臉上一道貫穿的傷痕，将原本英俊的面容撕扯成猙獰的兩半，他似乎想笑，牽扯到傷口，笑容變得更加扭曲。
看着傑洛斯身後的葉初七，安布羅斯仿佛有些擔心自己臉上的傷吓到她，側了側身子，避開了葉初七的目光，“這位就是葉家大小姐吧？終于見到你了。”
葉初七看着安布羅斯臉上的傷口，面色變得有些沉重。按照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對于外傷的治療有着十分完善的藥劑，就比如當初遇到紅胡子的時候，他臉上那道傷口差點把他腦袋都削下來，當然也有她用過藥的原因，後來由希雅出手治療後，連半點傷疤都沒留下。
獸淵前線這裏雖然不說聚集了雷拉大陸最優秀的醫師，但在外傷的處理上，不可能讓身為統帥的安布羅斯頂着這樣的傷口，還經久未愈的樣子。
見葉初七偏頭頂着他的傷口看，安布羅斯嘆了口氣，“我還擔心這樣的傷口會吓到你。”
葉初七挑眉：“安布羅斯大人是把我當成養在後花園裏，看着小兔子受傷了都會吓得暈過去的嬌小姐嗎？”
安布羅斯迥然。雖然不至于會認為葉初七是那樣的人設，但在面對女士的時候，安布羅斯總會紳士的考慮一下。很明顯他想岔了，不應該把葉初七和那些來到前線的女性士兵差別對待。
這個姑娘的故事，他也聽說不少。葉輕瀾的妹妹，葉家大小姐，失蹤那麽多年還能安然回來，他必然要多關注一點。
只是，與他想象得不太一樣。
這姑娘的眼神太清澈，盯着他看的時候，他明明沒做什麽，居然讓他也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葉輕瀾昨天帶隊出發前往一處魔獸聚集點進行任務，按照距離和他們的戰鬥力估計，順利的話再有三五天就能回來。”安布羅斯扭頭看着傑洛斯，“殿下想要怎麽安排？”
他絕口不提傷口的事，只問傑洛斯的安排。雖然他是葉輕瀾和傑洛斯的頂頭上司，那也只是因為他的軍銜高于他們，可在身份上，特別是傑洛斯的身份，完全可以利用皇子的身份對他的決策進行幹預。
也是葉輕瀾和傑洛斯懂事，從來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指手畫腳，安布羅斯也十分尊重他們的意見，兩邊相處還算愉快。
安布羅斯問傑洛斯怎麽安排，重點還是葉初七怎麽安排，這個小姑娘的身份，可是不亞于葉輕瀾和傑洛斯的燙手山芋。
傑洛斯還沒說話，就聽到葉初七沉聲道：“在安布羅斯大人做出安排之前，有件事我想先解決一下。”
安布羅斯：“嗯？”
“安布羅斯大人，您就沒覺得你臉上的傷有什麽不對嗎？”
安布羅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