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親親
楚承嚴所說的親一下，指的自然是單純的親一下臉頰，以表達親近之意。
因此當看到林析因為自己的話而瞬間滿臉糾結和為難時，楚承嚴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不美妙了，難道對林析來說，用這種方式親近自己一下都這麽困難嗎？
不過就算心情很不美妙，一向對林析萬般呵護的楚承嚴，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擡手揉了揉林析的腦袋，放柔聲音道：“沒關系，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趙雷送給你的禮物，當然會……”
楚承嚴的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在他說話的時候，林析已經鼓足勇氣湊了上來，快速地在楚承嚴的嘴角落下一吻。
感受到唇角轉瞬而逝的溫度，楚承嚴第一次徹底懵住了，同時，心跳也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頻率。
他完全沒有想到，林析會把吻落在這裏。
親完人之後，林析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完全不敢看向楚承嚴。
短暫的心跳加速後，楚承嚴強迫自己回過神來，但随即，他卻想到了一種讓他心情瞬間變得很糟糕的可能。
林析今年只有十八歲，根據他的資料，他之前顯然沒有過與異性戀愛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麽會認為親吻指的是嘴唇與嘴唇之間的碰觸？
難道說……
雖然楚承嚴之前幫林析洗澡的時候，已經仔細确認過，他應該沒有受到過來自養父的侵犯，但在發生剛剛的事情後，楚承嚴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雖然眼底已經有漩渦湧現，但為了不吓到林析，楚承嚴暗暗深吸一口氣，盡量放柔語氣道：“小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析紅着臉偷偷看了楚承嚴一眼，接着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你會親我的……”楚承嚴的心中第一次生出少許害羞的感覺，竟然沒能順利把那個詞語說出來，只是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這裏？”
林析本就有點臉紅，此時被問到這個問題，整個小臉頓時紅透了，磕磕絆絆地道：“不……不是你說讓我親你一下的嗎？”
這個條件确實是楚承嚴自己提出來的，但是：“為什麽你選擇親的是這裏，而不是臉頰或是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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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楚承嚴的詢問，林析寫滿害羞的臉上瞬間多出了幾分疑惑不解：“不是只能親那裏嗎？”
楚承嚴頓時臉色一緊，連聲音都有些緊繃：“小析為什麽會以為只能親那裏呢？”
雖然楚承嚴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但出于對周圍環境的敏感，林析還是瞬間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頓時有些害怕和擔心起來，聲音也更加磕磕絆絆了：“我……我看到電視裏就是這樣的啊，他們就只親了嘴巴……”
前一刻還情緒緊繃，憂心重重的楚承嚴，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破功，臉上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你是從電視裏看到的？”
林析吞了一下口水，膽怯地點了點頭：“是……是的，就是剛剛趙雷離開之前看的那段，裏面就有……”
楚承嚴擡手揉了揉眉心，一個沒繃住，忍不住發生一聲低笑，對比自己剛剛的萬分擔心，楚承嚴着實有些哭笑不得。
感知到楚承嚴的情緒變化，林析偷偷松了口氣，小聲問道：“我剛剛是不是做錯了？”
林析的情緒有多敏感，楚承嚴這幾天深有體會，此時自然搖頭道：“你沒有做錯，是我太過擔心了。”
林析大大地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問道：“那我下次該親你哪裏呢？”
楚承嚴被這個問題噎了一下，但想到林析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只是抱着萬分的單純，絕對沒有任何邪念，楚承嚴頓時又有些無力，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就不該因為一時的不爽而提出這種條件。
雖然之前從未考慮過這種問題，但為了防止林析下次再和其他人發生相同的烏龍，楚承嚴還是決定為他科普一下。
“一般朋友之間是不需要互相親吻的，但如果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可以親吻臉頰，而如果是晚輩或是小孩子，則可以親吻額頭，”說到這裏，楚承嚴微微停頓了一下，才接着道，“一般只有戀人或伴侶之間，才會親吻嘴巴。”
聽完楚承嚴的話，林析微微睜大眼睛：“那……那我們是戀人或是情侶嗎？”
楚承嚴的心髒失控地快速跳了兩下，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否認：“不是。”
林析疑惑地眨了下眼睛：“那為什麽你剛剛說我沒有做錯呢？”
楚承嚴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眉心，沉默幾秒後，選擇了鴕鳥戰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準備洗漱休息了。”
林析雖然心裏還是很疑惑，但既然楚承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自然不會一再追問。
讓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結束後，兩人先後洗了澡，接着一起躺進了被窩裏。
林析窩在楚承嚴的懷裏，一時間卻有些睡不着，今天趙雷的到訪讓林析的心情很不錯，情緒也跟着有些高漲。
察覺到這一點，楚承嚴主動開口道：“睡不着嗎？”
林析渾身一僵，埋着腦袋小聲道：“我……我很快就能睡着了。”
經過這幾天的同床共枕，林析已經發現了一個事實，每次他假裝睡着的時候，都會被楚承嚴直接發現，根本瞞不住。
楚承嚴拍了拍林析的小腦袋，壓低聲音道：“我們可以在睡前聊聊天。”
這還是楚承嚴第一次在床上找林析聊天，林析不禁有點意外，但還是乖乖點頭：“我們要聊什麽呢？”
“小析有什麽興趣愛好嗎？”楚承嚴問道，他之前就曾問過這個問題，但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雖然曾經上過學，但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內，林析一直是辍學狀态，而以他現在的情況，想把他送回到學校去上學，顯然很困難。
因此，楚承嚴便想着請專門的老師到家裏進行教學，除了最基本的文化課程外，楚承嚴還想按照他的興趣愛好，為他安排幾門能讓他感興趣的其他課程。
林析認真想了想，回答道：“你教會我的東西，我都很喜歡。”不過并不是因為那些東西多麽有趣，而是因為教會我這些東西的人是你。
就像楚承嚴第一次做給他吃的雞湯面，其實林析現在并不覺得雞湯面有多麽美味，但他卻很喜歡吃，只因為為他做雞湯面的人是楚承嚴。
所以如果楚承嚴換一個問題，問林析喜歡吃什麽，林析的回答恐怕也是楚承嚴為他做的那些食物，他都很喜歡。
“在我之前教你的那些東西裏，有沒有哪一種讓你在玩的時候感到特別開心，不玩的時候也很想去玩的？”楚承嚴只能換一種方式追問。
林析又認真想了想，接着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每次在楚承嚴教他玩一種東西的時候，他在意更多的，都是陪他玩的人是楚承嚴這件事。
楚承嚴又揉了揉林析的頭發：“沒關系，不過下次如果遇到很感興趣的事情，記得告訴我。”
“嗯。”林析乖巧點頭。
“現在困了嗎？”剛剛的話題沒進行完便結束了，楚承嚴一時也沒有別的話題可以繼續。
林析誠實地搖了搖頭，他們剛剛只說了幾句話而已，他根本沒有一點困意。
楚承嚴沉默片刻，提議道：“需要我幫你講一個睡前故事嗎？”
林析立刻連連點頭：“要。”
雖然往往聽到一半他就會睡着，但林析還是很喜歡楚承嚴講的睡前故事，會給他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從前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他和自己的爸爸一起幸福的生活着，他們每天一起做游戲，一起吃飯，周末的時候他們還會一起游玩，”楚承嚴放輕了聲音，也放緩了語氣，慢慢講述着，“但是有一天，小男孩在和爸爸一起出門的時候，卻不小心走丢了，爸爸找啊找啊，也沒有找到小男孩，非常難過。”
說到這裏的時候，楚承嚴明顯感覺到林析的小手在緊緊攥着自己的衣角，楚承嚴也随之停了下來。
林析等了一會兒，見楚承嚴還沒有繼續，不禁緊張地問道：“後來小男孩的爸爸找到他了嗎？”
楚承嚴在心裏嘆了口氣，回道：“小男孩的爸爸當然找到他了，原來小男孩在爸爸沒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到一邊去了。”
聽到這個答案，林析的小手才慢慢松開，楚承嚴也繼續講述道：“于是爸爸帶着小男孩一起回了家，他們開心地做着游戲……”
等把之後的故事講完，楚承嚴低頭看了眼，見林析已經安然入睡。
楚承嚴嘆息着揉了揉林析的腦袋，有些故事，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講給林析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