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不過三
報警是在系主任到來之後的事情了。那個老女人其實都沒敢向着門內的慘狀看一眼，就直接讓那外系的女老師報了警。說到底誰都不希望生活中攤上這樣的事，即使她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也沒必要整天圍着死人的靈魂打轉。
警方辦事的速度還可以，可能跑得次數多了，所以輕車熟路了也是原因之一。
回到大教室上課之後，江吳就跟我擠到了一起。
我疑惑的看着她小聲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跟別人擠在一起麽？耽誤您老的‘覺皇’事業，草民可擔待不起啊……。”
“哎呀，現在不是特殊時期麽？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睡覺什麽的也就沒什麽了，本‘覺皇’現在很信任你，想跟你聊聊！”江吳拍拍胸脯一臉的‘別放在心上’。
“哦？那草民是不是要‘謝主隆恩’啊？？？”我拔開筆蓋，将筆記本攤開在桌子上。
江吳沒說話，趴在桌子上，側過臉盯着我。
“看我幹嘛？”我被她盯得莫名其妙。
“哎，宋陽，你老實說，你家祖上是不是陰陽師或者茅山派什麽的？？”
我心裏：……。
然後我特別嚴肅的轉過頭和她對視，一字一句道：“這都被你猜到了？？不要告訴別人，其實我是……。”
“嗯？什麽什麽？？”江吳眼睛大亮，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就要觸摸到事情的真相了。
“草民是正常人吶！！‘覺皇’大人！！”伸出手中的筆頭對着江吳的腦門輕敲一下，她被吓得一躲，還沒躲開。于是捂着額頭，一臉幽怨。
“什麽嘛……你不誠實……”江吳對于我這個在她眼中絕對是唬弄人的答案十分不滿，于是往旁邊挪了兩個位置，側過臉去，只留了個後腦勺跟我冷戰。
我無奈的笑，翻開之前的筆記接着寫。這種事，要我怎麽解釋，再說，怎麽解釋都不靠譜吧？？難道我要說，我奶奶死後一直在看護着我麽？？這解釋雖然是最貼近現實的一種，但是，卻也不靠譜的很哪……再說，我又沒親眼見到過奶奶的……。想到這兒，感覺有點兒脊背發涼，趕忙搖搖頭，專心聽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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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課就結束了，這堂課之後就是短暫的周末假期了。之前和江吳約定了今晚一起出去吃飯，于是兩個人一起往校外走去，結果在一樓大廳門口碰見了馮玉，她看到我有些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我身旁的江吳，終于沒有說話，紅着臉從我倆身側走過，可是她走過的時候，不知為什麽，我感覺一陣冷風吹過，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于是下意識的轉身叫住了正要回宿舍的她。
“哎，馮玉……。”
馮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迫切的回了身問：“怎麽了？”
“呃……這個，那個……我和江吳要去吃飯，你也一起吧？”我只是突然間的沖動就叫了她，結果她轉身問我怎麽了，我也沒什麽好的說辭，只能拿吃飯當幌子，邀請她道。
她有些猶豫。我想到之前的事趕忙說：“就當是車上你救醒我的謝禮，好麽？”
見她有些動搖，我走到她身後邊推着她往校外走邊道：“好啦好啦……學生會主席也這麽不痛快……快走快走，吃飯去。”為了防止她反悔，我只能硬着頭皮裝熱情。
她見我這麽‘用心’的邀請了，也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有些過分，況且……還真是不想回寝室。
我推着馮玉跟江吳一起出了主教學樓。
大家走在路上，沒人說話。我實在受不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默氛圍，只能抛出話題打開僵局，話題如下——
“啊，好餓……你們想吃什麽？？”
“這星期吃了好幾次的幹鍋雞了，換個吧？”
“随便。”
“随便！”
兩人破天荒的默契了一回，一巴掌就把我假裝雀躍的小火苗拍滅了。
“你們倆太默契了吧？話說，只吃冰淇淋真的能扛到半夜麽？”街道兩旁有燈陸續的亮了起來，街道上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我習慣在人多一起走路的時候做領頭的人，于是在看了看馬路上車很少之後我便向對街走去，這邊的大學城裏，大學之間離的很近，基本上屬于一座連着一座。而比較有頭腦的生意人早在這邊大學城沒建好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邊開始了自己的事業。對街上大部分的店都是飯店，還有專賣小吃的小屋。我們要吃飯就得穿過這條街，這無可厚非，我沒想到的是，我剛剛明明看了身後的方向沒有看見車，所以才想過街。結果我還沒走過黃線就有一輛車從斜刺裏冒了出來呼嘯着沖馬上就要穿過黃線的我沖了過來。
“小心！！”雖然有些跑神，但是走在我身後不遠的馮玉還是看到了那輛沖我飛馳而來的車，趕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整個人帶了回來，然後下一秒，我感覺身後一陣疾風吹過，看到眼前被我撞到皺眉的馮玉我才回過神來。然後咽了口唾沫，被馮玉拉着走回人行道，我一下蹲了下去，因為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我下意識閉了眼睛眼前卻匆忙閃出了一個片段。靠……又來……
火、黑煙、一個從床上掉下向着門口掙紮的人。等等，他（她）慢慢擡起了頭。是……
嚴錦芸！
那次去郊游的人裏，有三個是和我一個班級的同學。之所以對嚴錦芸印象深刻，是因為她就坐在我的左手邊，車子停在學校門前等學生集合的時候，她曾抓着我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眩暈感潮水般退去，我也出了一頭的冷汗。
馮玉和江吳兩人一邊一個問我：“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緩緩起身，拉住馮玉往回走。
“哎？宋陽！你幹嘛去！”江吳在我身後一臉的莫名其妙，她還以為是因為她沒好好回答我的話，導致我生氣了，趕忙兩步追了上來。
我臉色确實是陰了下去，但卻不是因為她們兩個，而是因為剛剛我‘看’到的那一幕。
“出事了……”，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