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很痛 與我何幹

冰藍色光芒在蘇月挽掌心閃爍,卷着橘色紗裙飄飛。

結束時紗裙重新落回手中,蘇月挽輕輕握住。

她展開看一眼,上面的塵垢已經消失不見,連半點褶皺都沒留下,像是剛到手熨燙妥帖的新衣服。

“謝謝你呀,江寒。”

蘇月挽将紗裙疊好收進儲物錦囊,簡直想為江寒的善舉深鞠一躬。

江寒望着她,淺金色長睫微微上揚,藍色冰瞳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或者說更像是...戲谑?

估計是大佬覺得她太大驚小怪,蘇月晚想。

用熱水沐浴完,蘇月挽現在通體舒暢,她站在江寒面前,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江寒鳳眸微眯,似在思考她要在他眼前站多久。

淡淡瞧她一會兒,覺得她就那麽站在那兒對自己也沒什麽威脅,又閉上眼入定修煉。

蘇月挽沒有要打擾江寒修煉的意思,她只是覺得江寒今天幫了她兩次,她就這麽離開好像不太好。

思索片刻,她的視線落在江寒臉頰那道被驚雷擦出的傷痕上。

顯然,江寒還沒做過任何處理。

原書中,江寒一點也不惜命,跟人對戰都喜歡不要命的打法,受傷也渾不在意,似乎根本不會覺得痛,又或者說痛對他來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快感。

想到這,蘇月挽不由得有些發愁,畢竟現在江寒的痛覺由她承受,江寒不在意,可疼的是她。

她輕嘆一口氣,低頭打開儲物錦囊,在裏面找出一盒療傷藥膏,朝江寒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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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此刻已是入定狀态,他坐在雪白的冰床上,周身散發着淡藍色寒氣。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蘇月挽視線能勉強跟他齊平,不用踮腳也能碰到他的臉。

蘇月挽打開裝藥膏的小盒子,無名指從中勾出一大塊白色膏體,手指慢慢像江寒的臉靠近。

她的頭也不由得往前探,江寒的呼吸很輕。

離得近了,她可以看清江寒蒼白俊逸的臉上,細小的絨毛也是淺金色的,比睫毛顏色還要淺上許多。

她也下意識放輕呼吸,後退一步,生怕驚擾了江寒。

無名指指腹帶着白色藥膏觸上江寒右頰傷處時,蘇月挽覺得手指有點麻。

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手指頓了一下,指腹繼續将白色膏體均勻推開,力道輕柔。

就在蘇月挽覺得快要完事,可以撤退的前一秒,一雙冰涼的的手擒住她手腕。

江寒睜開眼睛,藍色冰瞳不太平靜,刀鋒一樣刮向她。

她連忙解釋:“藥,我只是給你擦藥,你的臉...”

江寒只覺臉頰火辣辣的,不痛,但很不舒服。

他當然不會痛,他的痛感現在敏感怕痛的蘇月挽身上。

但臉上的灼燒感越發強烈。

“你...”江寒捏着她的手腕,自己都沒注意使了多大勁。

“痛...”

蘇月挽皺巴着小臉叫出聲,她現在不單替江寒臉痛,手腕也被江寒大力捏得很疼。

“真的很痛...”

“與我何幹?”

蘇月挽瞬間說不出話,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江寒。

江寒輕嗤一聲,還是松開了她的手。

怕他反悔似的,蘇月挽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手腕上多了一圈紅痕,觸目驚心。

江寒也看見那紅痕,眉頭一皺。

他在嫌棄蘇月挽為何如此脆弱,好像一碰就要碎。

這樣弱的一個人,跟他有了如此緊密的聯系,已然成為他最大的弱點。

在有法子擺脫她的影響之前,為了防止不軌之人動她,他只能先将她放在自己身邊。

蘇月挽看着江寒下了冰床,朝她走來,還随手将臉上的藥膏擦掉。

“別擦!”

蘇月挽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上前一步踮腳按住他的手,“這是藥,幫你治療傷口的。”

“多此一舉。”

江寒鳳眸微擡,奇怪地看她一眼,他從來不上藥這種東西。

“可是我會痛。”

藥剛擦上沒一會兒,但藥效很快,蘇月挽已經感受到江寒那道傷口在修複。

她踮腳按着他的手,大着膽子說:“我不想影響你的。”

江寒擦藥動作頓住。

她乘勝追擊道:“江寒,你也不希望我喊痛吵到你修煉吧。”

江寒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沒再試圖将臉上的藥全擦掉。

蘇月挽确定江寒怕她煩他修煉終于選擇妥協,放心把自己的手撤下來。

江寒也将手從臉上垂下,手指沾上的白色藥膏還在發熱,又黏糊,他嫌棄地往蘇月挽紅色的狐裘披風上擦了擦,又用法術清潔。

冰藍色光芒在他指尖閃爍,将手指上殘餘的藥膏當成污塵清除幹淨。

做完這一切,他終于覺得舒服一點。

轉頭又看見蘇月挽眨巴着含水的雙眸望着他,他移開視線。

蘇月挽洩氣地垂下腦袋,或許她不該對江寒抱有這種期待。

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抹冰藍色光芒,她彎彎的月牙眼燃起光亮,看向江寒時,江寒指尖剛好停止晃動,一縷微弱的冰藍色光芒一閃而逝,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她收回視線,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經意瞥向被江寒擦了藥的那處時,蘇月挽發現自己身上的紅色狐裘披風又煥然一新。

“謝謝你,江寒。”蘇月挽開心地道。

太吵了,江寒閉了閉眼。

十九年來,他習慣了淩雪峰安安靜靜的。

“等我修煉進步,就不會...”再麻煩你了

“閉嘴。”

蘇月挽話沒說完嘴就被冰塊一樣的手捂住。

“再說話我把你扔到萬蛇窟去。”

這句話很有威懾力,蘇月挽不說話了。

她覺得江寒方才的聲音陰恻恻的,帶着刺骨的寒意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

要不是他們被系統綁定,壽命共享,江寒可能已經把她丢去喂蛇了。

畫面感太強,蘇月挽已經害怕得身體發顫。

她嘴唇微動,想說她不會再說話吵他了,可她想到江寒剛才那句恐吓,又硬生生把話憋回肚子裏。

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只對江寒眨巴幾下眼睛,試圖用眼神跟江寒交流。

江寒沒看蘇月挽,只感覺到手心處兩瓣溫軟動了動。

這比藥覆在臉上還要不适,他立刻将手抽回來,掩進寬大的暗紋袖袍中。

而蘇月挽終于可以放松呼吸。

想到江寒的耐心有限,她不敢再跟江寒待在同一個空間,提着裙擺小碎步朝外面跑去。

江寒聽見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是蘇月挽離開了寒冰室。

江寒看着那抹紅色人影越來越遠,又低頭看了眼手心,就攏進袖子裏。

沒了蘇月挽,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終于又可以好好修煉。

寒冰室就該是這樣,只有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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