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房送食

小桃兒勸說不過裴姚姚,又去給裴姚姚把那兩根檀木簪拿了過來帶上。

看着自家夫人頭上這兩根素淨的簪子,心裏又有些委屈。不由的就說道:

“夫人對他人倒是大方,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如花的年紀,怎的也不知好好的打扮自己,每日就這兩根素淨的檀木簪子,竟拿便宜都讓別人占了去。”

裴姚姚一聽小桃兒這話,便知她這是對昨日之事心裏計較,委實有些好笑,也心知她是心疼自己,自是不會去她計較,只拿手指輕輕搓了搓她的額頭,笑着說道:

“你這丫頭竟然還數落起自己的主子來了,餘媽媽你快過來評評理,我怎麽就盡拿便宜給別人占了?”

小桃兒聽了可不服氣了,巴巴的望着餘媽媽,想讓餘媽媽替自己說句公道話。

餘媽媽在邊上看着這主仆二人吵嘴打鬧的樣子有些好笑,也就順着裴姚姚的話對着小桃兒問道:

“你這潑皮,怎的夫人就拿便宜讓外人占了去了,你今兒個倒是好好說說?”

小桃兒看看笑作一團的裴姚姚,又看着打趣的餘媽媽,便捂着臉說道:“你們都欺負我。”

又是惹得裴姚姚和餘媽媽一陣好笑。

這丫頭年紀不大,但是對原主是向來忠心的,現在裴姚姚代替了原主,也覺得這樣對自己好的人,怎麽也該好好的善待。

看着丫頭臉都紅了,也沒再打趣,而是轉頭看向餘媽媽。問道:

“媽媽對昨日之事是怎麽看的?”

餘媽媽已是40好幾的年紀了,中等偏豐滿的身材,圓圓的臉蛋也是生的一團和氣,性格上卻是個慣有自己主見的人,見夫人這樣問自己,也不帶藏着掖着的,開口便道:

“奴婢覺着夫人昨日做的極好!

村長對咱們老爺小時候的照顧,那是不可磨滅的事實,說句恩人也是不為過的。可他女兒崔姑娘明顯對老爺起的心思,司馬之心路人皆知。

夫人昨日提前以嫂子的身份送一套頭面給崔姑娘,這一招奴婢不得不稱一句妙!

一來恩情能還總歸得還,這村長家一不缺米二不缺糧的,夫人以嫂子的身份還在人家女兒身上最是剛好不過,還省的那姑娘有事沒事就想就着恩情,過來巴望着咱家老爺。

二來劃清界限,總說拿人的手短,夫人這一套頭面,指不定給自己将來少了多少麻煩!那姑娘一看就是會來事的,那咱可不得為了自己矮人一節,事事替他人麻煩?且那姑娘一看就是個城府深的,與之相交久了,少不得還會引狼入室。

三來得看什麽人,該不該交,那姑娘擺明了是有目的而來,先不管她什麽目的,總之是夫人不想結交的類型,那便打發掉就是了。你又何須舍不得那套頭面,因小失大了去。”

小桃兒聽了餘媽媽的話,點了點頭,自己确實是沒想到那麽多,當即為自己的小心眼羞紅了臉。又看了眼坐在桌邊獨自飲茶的夫人,撇了撇嘴,小聲說道:

“奴婢就是覺得那人沒懷好心,不配得咱們夫人的頭面,哪有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來人家家裏做客,巴巴的惦記人家老爺的,真是不知羞!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故意表現的那麽明顯。”

裴姚姚早上吃的有些膩,本來喝着茶的都快要被這丫頭給逗笑了,和餘媽媽對視一眼,也看到餘媽媽眼中的無奈,罷了,索性這丫頭也沒壞心眼,就是護主了些。

裴姚姚站起身來,朝着小桃兒走了過去,牽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

“也就一套頭面,也值得你那麽在意,說出去別人倒以為我這主子多虧待了你們似的。

馬上要去縣裏了,別忘了父親在那邊還留了幾個鋪子給我,到時候你和餘媽媽自己去鋪子裏選一套自己喜歡的頭面,就當是跟着我出嫁,我這個新娘子給你們的獎賞。

這段時間,你二人跟着我也确實辛苦了。不管外人如何,只要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做好自己就行。總之你們跟了我,盡心為我好,我都看在眼裏,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去。”

小桃兒和餘媽媽本就沒有讨賞的意思,自家夫人倒是大方的要賞自己一套頭面,二人心裏都樂開了花。

做下人的,沒有什麽比主人給賞是更值得肯定的事了,都齊齊笑着給裴姚姚道謝:

“奴婢定當盡心盡力,謝夫人賞!”

“奴婢定當盡心盡力,謝夫人賞!”

裴姚姚忙把二人叫起來,聽說蕭致遠去外面忙回來後,就去書房了,想着估計這會也餓了,就叫餘媽媽弄了晚雞湯面,就往書房去了。

“夫君,你在忙嗎?”裴姚姚站在書房外,輕輕敲了敲房門。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清澈的聲音響起:“進”。

裴姚姚轉頭從餘媽媽手中接過食盒,就讓餘媽媽先退下,推開門自己進去了。

這是裴姚姚,第一次來蕭致遠的書房。

這房間是朝南的,采光不錯,兩面開窗,裏面倒挺亮堂。房間不大,但是非常的幹淨整潔。

一人高的木架書架,上面有不少舊書,有些書甚至都卷邊、破爛了,可見已經有些年限了,也能看出書的主人經常拿來翻閱,他們都整齊的擺放在一邊。

在舊書的旁邊是一些新書,能看到上面的字體筆走龍蛇、蒼勁有力,甚至在最上面的一些字跡還很新。裴姚姚猜測這書上的字可能是蕭致遠的字。

轉頭便看到書桌上,已經起身的蕭致遠,剛剛放好手中的筆,就迎了過來。

“怎的這時候過來,好香呀,夫人手上帶了什麽?”

一擡頭就見高大的男人,邁着長腿兩三步就走到了自己跟前。伸手接過裴姚姚手中的食盒聞了聞,又扶着裴姚姚一起往桌邊走去。

裴姚姚走近書桌,果然看到上面還有未幹的字,與書架上的新書字跡一模一樣。

“夫君寫的一手好字!這些都是什麽?我剛剛在書架上也看夫君抄眷了不少。”

蕭致遠看着裴姚姚伸手去拿自己抄眷的書籍,也沒有阻止。

而是自個在書桌上整理出一塊空地,打開了食盒,看着這裏面是當日成親時和她一起吃過的雞湯面。

想着當日她緊緊盯着碗中面條的樣子,忍不住心情很好的上揚了一下嘴角。

拿出食盒裏的面條,看着那色澤芬芳的食物,突然覺得食欲大動。

“姚姚可曾食用,可要陪着為夫一起?”

看着身旁那人拿着自己剛剛抄眷的筆記,已經在認真的翻閱了,看也不看自己就回道:

“夫君自己吃吧,我剛剛才吃過早餐,正撐的慌。”

蕭致遠好笑的搖了搖頭,抽取一張凳子放在裴姚姚身後,讓她坐着慢慢看,自己也才坐下準備食用。

這面條一如當晚一樣鮮美,只是自己一個人食用,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麽。蕭致遠的吃相非常好,哪怕是吃面條也不會發出那種“呼哧呼哧”的聲響。

于是整個房間裏,除了裴姚姚偶爾翻閱一下書籍弄出來的聲響,倒沒有其他的聲音。

這一人安靜吃面,一人安靜看書,整個書房倒也平靜的溫馨。

一刻鐘後,蕭致遠收好見底的碗,看向一邊還在認真看書的裴姚姚。

只見她鹿兒般的大眼沉穩的盯着書頁,瓊鼻小嘴,明亮的光線照在她瓷白的臉蛋上,仿如一塊上好的白玉,上面無一丁點瑕疵。腮幫的嫩肉微微鼓起,皎白柔弱的脖子下,是只有蕭致遠自己才知道的美好。

看到這,有些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日子也能用恬靜、美好來形容,好像一睜眼,每天都充滿了期待和笑容。

不再像以前經常風餐露宿,滿心滿眼只有光耀門楣,孤苦伶仃的自己在大多數人眼中,就如同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現在,那種貪婪、陰暗統統離自己遠去。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人,他的小妻子帶來的!

讓他變得被人珍視,被人平等相待,再不是待價而沽……

這樣的人,怎麽能叫他不愛;這樣的人,他遇到後又怎麽舍得再輕易放開……

“夫君,你的字真好看!這些書都是打哪來的?看着好像兵書,但是怎麽感覺沒有見過?”

裴姚姚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孫子兵法也是有看過的,這些書像兵書,但絕對不是孫子兵法,不過其中的內容也是絕對不差的。

蕭致遠被裴姚姚一出聲打擾,飄遠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看着裴姚姚睜着一雙好奇的大眼,他仿佛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拿着這書問祖父的場景。

“祖父祖父,這是誰寫的書?為什麽跟孫兒看過的孫子兵法不一樣呀?”

當時祖父一把把年幼的自己抱在懷裏,拿起手中的書,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時祖爺爺寫的兵書,祖爺爺曾經帶兵打過戰,後來戰争結束後,祖爺爺就帶着一家人來到了這裏生活,遠兒你記住,不僅要讀書考取功名,這些兵書也要認真鑽研,往後你如果入朝為官,官場就如同那戰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頭落地,甚至更嚴重的可能株連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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