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葡萄咕嚕嚕地滾在地上，唐綿綿一愣，她低下頭看着滾到角落的葡萄，又看了一眼秦确，懵逼地想，難道是自己哪裏惹他不高興了，連葡萄都不讓吃了？
她鼓着臉看着秦确。秦确的指尖一動，剛想松開她的手，突然眉頭一皺，他把唐綿綿拉近，鼻子在她的身上嗅了嗅。
唐綿綿的長睫一顫，在她眼前，秦确的長發自然地披散了下來，發梢掃在她的指尖上，就像是有一只貓在她的心尖一撓，她縮了一下。
秦确微微眯起了眼：“你今天又去見那個谷……”
唐綿綿補充：“谷晴。”說完，她仔細聞了聞身上的香味：“她今天也沒噴香水啊，你是怎麽聞出來的？”
秦确慢慢地松開她的手，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
“以後不許和那個谷晴見面。”
唐綿綿一愣，她也不想和谷晴說話，不僅是因為她看谷晴莫名覺得害怕，還有她給人的一種虛假的感覺。唐綿綿雖然不怎麽懂人情世故，然而她也能感受到，即使天天對她頤指氣使的陶萍，都比谷晴還要真心。雖然她心裏明白，但的擋不住影視城就這麽大的地方，谷晴還在隔壁的攝影棚，她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想躲也躲不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秦确為什麽要讓她遠離谷晴，是因為讨厭常瑞和？可她不明白秦确為什麽會讨厭常瑞和，畢竟在她的印象裏，常瑞和算是一個溫柔的人，在娛樂圈內的風評也算是不錯。
她試探地問了一句，秦确哼了一聲，轉過頭揚了一下眉梢。
唐綿綿頓時明白了，他這是連“讨厭”都不屑給常瑞和。
秦确看唐綿綿捧着葡萄發呆，挑了一下眉稍：“葡萄不要吃了。”
唐綿綿低下頭，鼓起腮幫子，嘟囔道：“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一顆都沒吃呢。”
秦确舔了一下後槽牙，直接把果盒搶過來，當着唐綿綿的面，捏起葡萄放進嘴裏就是一咬。唐綿綿一愣，眼睜睜地看着他幾口就将葡萄吃完，不由得小聲嘀咕道：“你要吃的話我也不是不給你，可你得給我留兩顆吧。”
秦确眼皮子一擡，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直接起身去拍戲了。
唐綿綿看着空空的盒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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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喜歡吃葡萄啊，明明上次說不喜歡還吃這麽多……算了算了，讓着他吧。
待秦确去拍戲的時候，唐綿綿抱着臂幫蹲在門口，她的手指在肩膀上點了點，半晌想到什麽一樣，在肩頭上一嗅，雖然沒聞到什麽味道，這也讓她想起一件事。
上一次，谷晴在她的肩頭上拍了一把，她就渾身不舒服，被秦确輕輕一掃就好了很多，當時她就對谷晴有所懷疑，這一次秦确又能輕而易舉地覺察到谷晴接近她，是不是說說明谷晴真的不對勁，她可能也是一個妖怪？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想起那個長着猴臉的妖怪，張牙舞爪地差點吃了她，秦确也曾經在晚上嘬過她的脖子，難道這個谷晴也要吃她？
她就那麽好吃嗎？想到這裏，她悄悄地咬了一下手背，除了有點甜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正啃着呢，就看見陶萍氣沖沖地過來：“秦哥呢？”
唐綿綿指了指裏面：“拍着呢。”
陶萍松了口氣：“那就行，一會別讓他看手機了……”說完，她又自嘲一笑：“我這是擔心啥呢，就算秦哥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吧。”
唐綿綿問：“什麽事？”
陶萍撇了撇嘴：“就顧芝涵炒作的那件事呗，昨天播出今天就上熱搜了。就那一張破圖，可哪兒轉。”
唐綿綿一愣：“那要澄清嗎？”
陶萍捏了捏眉心：“工作室早就有準備了，不過這次他們來勢洶洶，加上那個綜藝瞎剪輯，帶了不少節奏。”
說着，她這一口氣還沒出完：“那是個什麽破綜藝，為了點收視率至于嗎？瞎剪一個點，我看着就尴尬。”
唐綿綿平時是不看綜藝的，不過為了秦确也看了一點，确實覺得強行剪輯，讓本來毫不相幹的秦确和顧芝涵看起來很暧昧。
她想了想，問道：“顧芝涵那邊有說什麽嗎？”
陶萍道：“能說什麽，消息放出去也有他們的功勞，不過……那個顧芝涵是真的拎得清，聽說因為這事她跟公司大吵了一架。”
唐綿綿想到那個清冷的身影，也不為怪，她笑道：“秦哥知不知道也沒關系吧，我覺得他不在意這些的。”
陶萍一想，也是。她想到了什麽轉而一皺眉：“秦哥沒什麽問題，就怕他的粉絲……”
說着，她嘆了一口氣。
唐綿綿想起沖着秦确嗷嗷叫的粉絲，下意識地一激靈。
唐綿綿知道粉絲會瘋，但她以為頂多在網上腥風血雨了一會兒，沒想到在線下也這麽瘋。
秦确有很多活動要跑，但是為了不耽誤電影的進度，他只能在中午休息的時候行動。
唐綿綿一到中午困得不行，她迷迷糊糊地跟着上車，剛一坐下，就控制不住地向旁邊歪倒，砰地一聲，她的頭在車窗上撞了個響。
秦确翻着手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她嘶了一聲，皺着臉揉了揉頭。
陶萍皺着眉道：“怎麽這麽迷糊？一會到了現場可不能這樣！”她這麽說，還是給唐綿綿遞了一瓶水。
唐綿綿接過水，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
秦确打開了窗戶，微涼的風灌了進來，唐綿綿揉了揉眼睛，感覺精神了許多。
還沒下車，她就聽到粉絲們激動的喊聲，陶萍首先皺起了眉：“怎麽這麽多人，是不是行程又洩露了？”
說完，她咬着牙又道：“一看這長槍短炮的，正經的粉絲有幾個？”
王戈在前面道：“下次得多帶兩個兄弟了。”
秦确沒說話，他熟練地戴上口罩和鴨舌帽，悶聲道：“走吧。”
唐綿綿跟着秦确下車，剛一落地就差點被沖天的聲浪掀個跟頭。王戈拉了她一把，不過他必須走在去秦确的前頭，因此小聲對她道：“一會小心一點，人太多了。”
唐綿綿點頭，她緊緊地跟在秦确的後面，幸好秦确的肩膀寬，走得也不快，她勉強能跟得上。
在他們兩邊，粉絲們似乎在比誰的聲音高似的，聲嘶力竭地喊：
“秦哥！秦哥！看這邊！”
“看這邊秦哥！秦哥你和顧芝涵是真的嗎？”
“秦哥！秦哥！顧芝涵是不是炒作？”
王戈和李科一前一後護着，但是兩邊的人卻護不住，唐綿綿眼看着兩邊的人尖叫着伸出手，黑漆漆的鏡頭怼上來，比那些妖怪還要吓人。
她一手擋住閃光，踉跄地跟着秦确在後面走，視線緊緊地定在他的衣角上，生怕自己跟丢。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看她磨蹭得不順眼，又或者嫌棄她礙眼，上手就抓了她一把。
她肉軟，這一下活生生地撸出了五個血印子，她咧了一下嘴，眼眶頓時就紅了。
陶萍一下子就把她的胳膊拽過來了：“怎麽回事？”
唐綿綿搖了一下頭，剛想說沒事，卻覺得後背一暖，自己被一雙大手拽到前面，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陶萍一愣，看着秦确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還是李科推了她一下，她才繼續往前走。
唐綿綿也是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地擡頭，就看到秦确流暢的下巴還有凸起的喉結。
“秦、秦哥……”
秦确掩藏在帽檐下面的眉眼一眯，似乎有寒潭的潋滟一閃而過。
簇擁着的隊伍同時一頓，接着更大的聲浪襲來，鋪天蓋地的閃光燈似乎把這一小塊照成極晝。
“哥哥！哥哥！不許抱她！”
“放手啊哥哥！”
秦确全程面無表情，他微微低着頭，右手舉着她的胳膊，左手推着她的後背，邁出的步伐堅定而有力，唐綿綿就像是浪前的沙，緩慢地被他推着走。
他用手擋住兩邊伸過來的鏡頭，沉聲道：
“向前走。”
他此時的聲音沒有往日的輕佻，就像是壓着什麽一樣，連胸腔都在震。
唐綿綿一向都聽他的，她乖乖回頭向前走。
一路上，她被秦确牢牢地護在胸前，眼前全是長槍短炮，第一次，她以第一視角看到了身為明星會遇見的事，她也真正明白，明星并沒有她想象得那麽光鮮亮麗。
似乎被秦确的冷臉所震到，兩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一行人終于順利上了電梯。
到了拍攝現場，陶萍深深地喘口氣，暗罵了一聲：“明天叫工作室發個聲明，這都是什麽人啊，鏡頭都快怼秦哥臉上了。”
王戈道：“最近因為炒作的事，粉絲情緒太波動了。還有幾個代拍渾水摸魚，下次還是多叫幾個兄弟吧。”
李科看了看手臂上的抓痕，也點了點頭：“對，我看就咱們哥倆不夠。這幫丫頭下手太狠了。”
說着，他看見秦确一直攥着唐綿綿的手不放，直接問道：“哥，都到了地方了，你咋還攥着小于呢？”
陶萍聞言一看，先是叫了一聲：“小于的胳膊都被抓出血了。”
秦确低這頭，在他的視線裏，唐綿綿白皙的手臂上有幾道長長的紅痕，零星的血漬沾在他的虎口上，像是火星一樣燙得他的手指一顫。
他閉上眼，狠狠地舔了一下後槽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