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吳亦凡在樸燦烈的卧室裏忙碌了一晚上,金俊綿也不清閑,他只是不時走到燦烈卧室門外駐足一會兒,附耳到門上直到聽到吳亦凡來回走動的聲音,才終于放心地折回自己房間。
見不得光的關心如同暗地裏生長的藤蔓,一寸寸纏繞着四肢百骸,掙紮的是自己,卻與別人無關。顧及到吳世勳還在熟睡,金俊綿不敢鬧出太大的聲響,動作的幅度也一再被壓制。可是他不會知道,另一房間裏度慶洙的眼珠也始終不安分地滾動着,同樣一夜未眠。
度慶洙算得上是整個組合裏最了解金俊綿的人,這些年金俊綿的付出他全都看在眼裏,但因為對方的一再隐忍,讓度慶洙也不敢出面挑明。可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卻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尾。度慶洙心疼金俊綿,發自內心的。
許是從練習生時期就曾擔任過室友,兩人的默契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明了對方的情緒。比如第二天兩人都起得格外早,在洗漱時碰見也只是微笑點頭示意。你不說,我便不問,我卻始終以自己的方式給予支持。
謝謝。金俊綿看着眼球上布滿血絲的度慶洙有些鼻酸。
度慶洙咧開嘴笑,嘴型呈現好看的心形。然後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跟自己客氣。況且自己也确實沒有幫上什麽忙。
其實有時候需要的也并不是什麽實質性的幫助,而僅僅一份理解就好,金俊綿開始慶幸自己能結識這樣一位朋友。
早飯時的氣氛異常詭異。張藝興坐在樸燦烈的對面,時不時偷瞄樸燦烈的脖頸。而樸燦烈雖然穿着圓領T恤,甚至領子高到完全卡在了脖子上,可還是一遍遍地揪着自己的領子。畢竟除了張藝興親眼目睹,鹿晗自我腦內,其他人對于早晨的事還是完全不知情的。
金鐘仁看着莫名犯了多動症的樸燦烈,皺了皺眉眉頭,然後一臉關切地問了句:“燦烈哥,你是不是過敏了?怎麽脖子這麽紅啊。”
樸燦烈吞咽了一半的食物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繼而臉紅脖子粗地猛捶吳亦凡。腳上也沒閑着,先是狠狠踹了他的小腿肚幾腳,然後還不解氣地在吳亦凡的腳上不停碾壓着。吳亦凡疼得龇牙咧嘴,卻不躲也不吭聲,整個一妻奴。金鐘仁打了個寒噤,然後瞄了一眼在自己身邊一臉見慣不慣安心扒飯的邊伯賢,忽然感嘆道自己這過的才是溫馨美滿和諧的生活啊。
黃子韬哆哆嗦嗦地拿着勺子,悻悻地開了口:“燦烈哥,昨天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樸燦烈擡眼看着他,皺着鼻子笑成了大小眼,一臉的沒心沒肺。“沒事沒事,我都快忘了,不怪你啊。”
不然怎麽說黃子韬情商堪憂呢,黃子韬看着樸燦烈如此寬容并且心情大好,就決心做一次活雷鋒。“對了,燦烈哥,昨天你走之後隊長就跟着追出去了,差點忘記拿傘呢。你們沒遇見嗎?”
樸燦烈伸出去的筷子就這麽停滞在半空中,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微張的嘴滲出些菜汁。樸燦烈看着金俊綿深深埋着的臉,不知道是什麽表情,只是早已經斂起了笑容。
金俊綿沒有擡頭與樸燦烈對視,也沒有接着回應。過了良久才笑着說了句:“我昨天沒找到他們兩個,就自己先回來了。再說我是隊長嘛,得關心隊員啊,哈哈……哈”金俊綿越笑越尴尬,笑到聲音裏帶着不正常的顫抖。
從金俊綿把話跟吳亦凡挑明以後,兩人的關系就一度緊張。就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頓飯都讓彼此覺得如坐針氈。而這一次吳亦凡卻只是無比真摯地道了聲謝。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債是永遠還不清的,若是真的一并還清,那就也沒有了所謂的人情。
只是有些感情卻是單行道,在你選對了道路的同時也切斷了別人的進路,你看到的柳暗花明卻是別人嘆息着的山重水複。感情原本就不能以平等去衡量,也從來不會有成王敗寇的規則。畢竟誰都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偏執,不懂得迂回退縮,一如樸燦烈。
“俊綿哥,謝謝你。”樸燦烈眼裏盛着的光卻刺痛了金俊綿的瞳仁。
“謝我什麽?”
“沒事,就是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沒有說破,還有,謝謝你願意放過我。讓我免去了掙紮之苦,讓我不必面臨自我動搖的恐懼。
下午有行程安排,吳亦凡回房間換衣服,樸燦烈後腳就跟了進去。
吳亦凡裸着上半身,皮膚白皙,肌肉的線條勾勒着美好的身體曲線,倒三角的身材讓樸燦烈完全錯不開眼睛。
“別看了,雖然我也想做,但現在不行。”吳亦凡頗帶些挑逗意味的話惹得樸燦烈一陣面紅耳赤,只得幹巴巴地咽了下口水,作勢就要對那人施暴。
吳亦凡卻扯過樸燦烈的小細胳膊,将人帶進了自己懷裏,手掌不安分地在那人的脊背摩挲着。吳亦凡半挑着眉,一臉痞笑地問了句:“你不是真的想要吧,投懷送抱的。”
樸燦烈氣得眼前發黑,掙脫開那人的束縛在一旁大口喘氣。然後終于切入正題,“今天下午彩排,咱倆穿情侶裝行不行?”
“咦,咱倆什麽時候買過,我怎麽不記得?”吳亦凡一邊拿過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一邊接着話。
“就在LA我買給你的那件十字架的無袖T恤啊。”樸燦烈恨鐵不成鋼地提醒着,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你有打底沒有?”
吳亦凡頓了頓動作,一臉鄭重地答了句:“好像還真沒有。”事實上吳亦凡剛才拿出的短T旁就是一疊打底衫,吳亦凡聽到樸燦烈問就立刻往衣櫃深處塞了塞。
“沒事,我有啊。”樸燦烈興沖沖地跑了出去,再進來時已經換好了白色底色黑色十字的無袖t恤,當然裏面套上了黑色的打底衫。樸燦烈把手裏的打底遞給了吳亦凡,憨笑着說:“吶,我上次穿了半天,還沒來得及洗,你不嫌髒的話……”
話還沒說完,吳亦凡就已經搶過去套在了自己身上。對比了下兩人的體型,樸燦烈覺得自己再穿一定就不再是修身款,而是風情萬種的松垮樣式……于是眼珠骨碌一轉,“嘿,哥,這個也一并送給你了吧。”反正我也沒法穿了。
“那可不行,我穿過的衣服你得拿回去珍藏起來,最好別洗,就像你拿給我這樣,原汁原味。”吳亦凡一本正經地說着,樸燦烈卻越想越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怎麽就覺得別扭呢?樸燦烈在心裏嘁了一聲,卻在看到吳亦凡換好衣服後又樂得合不攏嘴。
“你這小算盤打的,早有預謀啊。”吳亦凡笑得一臉戲谑。
“切,難道我給你買回來就是看着你壓箱底的啊。”樸燦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硬是把吳亦凡扳過身去,又讓那人在自己面前來回轉幾圈,心裏還一直暗贊自己挑衣服的好眼光。
樸燦烈感冒還沒好徹底,彩排時又接連說了幾段rap,嗓子開始隐隐作痛。在前輩彩排的間隙,樸燦烈去接了杯溫水站在旁邊猛灌。吳亦凡故作不經意地跟了過來,手裏拿着個小紙盒,不時沖樸燦烈晃幾下。
“你來幹嘛?”樸燦烈放下杯子,掐着腰看着眼前笑得近乎谄媚的人。
“來看看我媳婦麽。”吳亦凡明晃晃的牙龈還在招搖,羞得樸燦烈直想去堵他的嘴。事實上他确實也這麽做了。
“公共場合能不能正經點了,冷都男?”吳亦凡也不反抗,甚至嘟起嘴吻了下樸燦烈幹燥溫和的掌心。而下一秒,樸燦烈就像觸電似的猛地收了手。
“你你你你……”樸燦烈食指抖得像個顫巍巍的老太太(別問我為什麽不是老爺爺,其實我也不造),卻發現舌頭打結完全說不出囫囵的句子。
吳亦凡斂了戲谑的笑,眉眼之間滿是疼惜。“不鬧你了,給你拿了含化片,不是嗓子疼麽。”
樸燦烈毫不客氣地搶了過來,剝開包裝皮就丢進嘴裏嘎嘣嘎嘣嚼了起來。吳亦凡的笑容裏滿是寵溺地味道,然後撈過樸燦烈垂在身側的手捧在手裏揉了起來。
“你幹嘛?”樸燦烈警惕地掃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兩個并沒有吸引其他藝人的注意力,這才開口詢問。
“傷在你身,疼在我心,我給你揉揉就不疼了。”吳亦凡咧着嘴笑得不懷好意。
“我是嗓子疼,你揉我的手幹嘛。”樸燦烈急咧咧地說着。
“身體的經絡都是連着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吳亦凡挑着眉,半是嘲笑地回應着。
占便宜就占便宜呗,竟然找了個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坦誠一點能死?你才是不別扭會死星人吧。
以上純屬樸燦烈的腦內活動,這種話怎麽好意思說出口?樸燦烈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看得吳亦凡有些心虛,索性松了他的手,整個人往前傾,做出一個太過親昵類似于擁抱的姿勢。
樸燦烈下意識給他的小腹來了一拳,當然是收了力的。吳亦凡還是像狗皮膏藥一樣又貼了過來,樸燦烈心一橫,索性任他抱着。吳亦凡的嘴正附在樸燦烈的耳畔呵氣,樸燦烈恨恨地說了句:“你們男人怎麽都這樣,好之前天天擺張禁欲臉,現在又這麽淫|亂,枉為君子。”
“你們男人不也一樣,追我的時候趕都趕不走,追到手了就抛到一邊理都不理,這才是真小人。”吳亦凡故意換上可憐兮兮的腔調,話裏的撒嬌意味又顯而易見。聽得樸燦烈心裏癢癢的,雖然胃裏有點膈應……
樸燦烈把吳亦凡推開一些,果不其然看見那人嘴角下撇的委屈臉,而自己竟然還萌生出了強烈的保護欲。樸燦烈嘴角一陣抽搐,以十分別扭地姿勢攬了攬吳亦凡的腰,然後神神秘秘地湊到吳亦凡臉前說了句:“我錯了行不行,晚上好好補償你。”話說得暧昧不清,臉上也已經換上了羞澀的笑。看得吳亦凡一愣一愣的,春心那個蕩漾。
吳亦凡沖着樸燦烈猛點頭,手卻開始不安分地在樸燦烈的背上撫摸起來,樸燦烈只得猛踹他一腳,把那人遠遠推開:“呀,這裏還有攝像頭呢,還不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