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側鎖骨露了出……

顧覺從未想過,郁盛一句話,居然可以讓他啞口無言。

坐在對面的女孩依然美麗、年輕以及……看似乖巧。

但他從不知道,她竟也會用這樣犀利的方式說話。可偏偏,這種安靜的針鋒相對,這種看似乖巧的反質問,帶着強烈的反差,居然詭異的有些吸引人。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了她乖巧天真表象之下的真實模樣。

顧覺微微眯起眼。

“雇人綁架、企圖恐吓并且拍下視頻,以此要挾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是犯罪。”她看着他,語氣輕柔安靜,仿佛只是在闡述從網上看到的一則新聞,“我沒有受傷,并不代表罪行不存在,更何況直到現在我的司機還在醫院裏。”

“現在這件事影響到了明燦。”他擰眉提醒,這麽簡單的事他不覺得她想不到。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她是公衆人物,被稱為明星、偶像,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很多人。但她真的配當一個偶像和明星嗎?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沒有權利去給她定.罪,所以我選擇說實話。

那些黑料全部都是真實的,我把真實的暮櫻展現給所有人看,至于之後人們如何評價抨擊和定罪,那是其他人的自由。至于影響到明燦——如果一個簽約藝人的過去和個人行為能影響到明燦這樣一家大型影視公司的話,我只能說,你該換幾個員工了。”

顧覺眸光沉沉,視線自鏡片後朝她投來:“你讓我有點意外。”

咖啡恰好在這個時候被送上桌,郁盛朝清咖裏面倒了一些奶,攪動後喝了一口,又有些挑剔的放下。

這家咖啡廳的咖啡豆不太好,她不喜歡。

郁盛擡頭,見對方仍舊臉色微冷的看着自己,輕輕朝他笑了笑。

這個笑容和從前一樣,柔軟豐潤的唇,澄澈的眼神,在豔麗的媚色裏透着獨有的天真。一瞬間,顧覺覺得坐在對面的女孩依然是以前他所了解和熟悉的那個乖巧女孩。

她像是在用這樣的表情對他說:你在氣什麽,你瞧,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司機要求一個公平,并沒有想要為難你啊。更何況,我知道這點小事也不可能為難到你。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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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覺緊抿的唇角緩緩揚起,原本浮動在心口的那些怒意和惱火在這樣的笑容下竟不知不覺散了大半。

他慢慢擡起手指,握住了她擱在桌上的蔥白細指:“現在,除了意外之外,還多了一點驚喜。”

**

郁盛推門走進病房時,秋嶼正站在床邊,将襯衫最後一口紐扣扣上。

“怎麽起來了?醫生不是說還要再等一個星期才能下床走動嗎?”她把手裏拎着的晚餐放在床邊櫃子上,幾步繞過床去扶他。

他的小腿被鋼筋刺入較深,但醫生表示他運氣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鋼筋較粗創口過大,取出鋼筋清洗消毒後又縫了幾針,于是叮囑在傷口愈合期間要盡量避免走路。

“不用擔心,我只是下床透透氣。”他撐着床尾欄杆,緩緩在床沿坐下。

“下床透透氣需要換襯衫嗎?”郁盛拎過一旁的病員服,“換回去,然後吃晚飯。”

“郁總,我覺得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郁盛給他氣笑了:“少糊弄我,剛才還透透氣,現在就想出院?在醫生規定的時間之前,你給我好好待在醫院!”

“但之前那個項目——”

“郁貴東對那個項目沒興趣,一兩個星期而已,項目不會有什麽變化。”郁盛把病員服塞進他手裏,“你是自己把衣服換回去,還是我幫你換?”

秋嶼:……

郁盛狀似驚訝的哦了一聲:“是要我換嗎?既然如此,那好吧……”她說着,伸手就去解他的紐扣。

最上面那顆紐扣被解開,男人修長白皙的脖頸完全露了出來,她看到他喉.結微微動了動,正要伸手去解第二顆,她的手腕被他輕輕扣住。

秋嶼眸光微垂,修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郁總,別鬧。”本該嚴肅冷然的一句話,卻帶着無奈和縱容。

郁盛撅了撅嘴,聲音透着委屈:“我鬧什麽了,我只是想幫你做點事。”

“……”

“你傷還沒好就想着出院工作,我幫幫你怎麽了?”她繼續,頗有些胡攪蠻纏的架勢。

“我已經住院很久了,我也清楚我自己的傷——”他試圖和她說道理。

“哦。”他扣在她腕上的手指根本不敢用力,她輕輕一旋就掙開了。

兩個人,一個坐在床尾頗有些無奈的躲避,另一個壓根就沒把對方的躲避當回事,繼續作勢去夠他的襯衣紐扣,結果一撩一躲間,他沒扶住床尾欄杆,被她不小心推倒在病床上。

郁盛被他連帶着倒下,她怕壓到他,忙撐着他起身,手指掠過,襯衣原本就半松脫的第二顆和第三顆紐扣也相繼開了。

他領口大敞,男人一側的鎖.骨露了出來,領口朝下,結實緊致白皙的胸.肌也入眼大半。

郁盛的目光被他胸前某處肌膚吸引,她伸手指了指:“阿嶼,你這裏有顆痣呢,這個位置是……心頭痣……”

他感覺到她呼在他胸前的溫熱氣息,還有她指尖一點而離的輕觸,整個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郁總……”

清潤的聲音裏有隐忍的微顫。

他握住她手臂想推她起來,結果她原本就沒落點,之前全靠手支撐在他身上,被他一握手臂,整個人立刻頭重腳輕的貼向他。

秋嶼只感覺身上落下重重的溫軟,一股電流從後頸處炸起,沿着脊椎一路而下。

他的呼吸完全被打亂,她卻似乎比他更着急,連忙動作利落的從他身上爬起,蹲在他面前去查看他的小腿:“我剛剛好像碰到你腿了,怎麽樣,疼不疼,傷口有沒有碰到?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沒事,沒有碰到。”他長長出了一口氣,之前那短短幾十秒像是坐了一回過山車。

他握着床尾欄杆坐起身,看着蹲在他面前一臉擔憂的女孩,調整呼吸,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在醫院休息兩天。”

郁盛收回手,蹲在他腿前笑吟吟的糾正:“不是兩天,是一個星期。”

主要她現在剛花了不少錢,錢的去向也不太好向秋嶼解釋,要是讓他知道她花了将近項目投資金的五分之一去給他出氣,他不知道會有多自責。

郁貴東給她零花錢的卡每個月限額有限,和她如今的投資金比起來只是杯水車薪,她也不可能指望那些。

總之,這個星期她得動腦筋再去弄點資金。

郁盛運氣不錯,剛想着錢,機會就送上門了。

這天回別墅聽阿姨議論,郁盛才想起來,對方五十大壽的日子就快到了。

以他那麽要面子又喜歡炫耀的性格,這天肯定會大辦。她連夜上網搜索話題:最讓父親喜歡感動并願意給很多零花錢的禮物。

結果看到眼睛花都沒找到什麽靠譜的答案,那些回答,幾乎千篇一律的表示能讓父親感動的禮物一定是孩子親手制作的。

花不花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讓父親看到孩子對他的愛,會讓他無比滿足和感動。

郁盛想象了一下郁貴東感動的樣子,覺得特別不靠譜。

這輩子,她就沒見過他為什麽事情感動的模樣——哦,錢除外。

她覺得與其迂回,不如哪天趁着他心情好,開口直接問他要錢比較好。

郁貴東一直覺得顧覺前兩年和她見面少,關系淡,是因為她長得不夠妖豔成熟。

所以他總是盤算着讓她這個女兒去整形醫院調整一下胸.部,畢竟顧覺身邊那些莺莺燕燕,個個“來勢胸胸”,她哪怕要競争,也得在“硬件設施”上面強過對方。

可惜了,郁盛對自己的“硬件設施”非常滿意,一直都不願意。這次要是她以全身整形為借口,郁貴東應該會很願意花錢。

畢竟投資的真正對象不是她,而是顧覺。

既然是以整形為借口,就不用刻意等到生日那天。恰好生日前天晚上郁貴東沒有應酬,回家早,她下樓将阿姨準備好的養生茶給他端去了書房,并且提到了這件事。

“想通了?”郁貴東雖然才五十歲,但因為後期大富,很是暴飲暴食享受了一陣,所以身材已經走形,再昂貴的衣料都穿不出氣質。倒是一雙眼睛,又利又深,透着精明和算計,“想通了就好,顧覺對你還是有心的,如果沒心當初也不會答應訂婚。女孩子家的,讀書讀得好有什麽用,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男人身上,有些事不用我教你吧?……”

郁貴東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帶着微笑安靜聽着,同時心裏盤算着應該去買哪一款的加厚內衣,一定得買效果好的,能把她的C襯托出D的效果……

書房氣氛融洽,俨然一副父慈女孝的畫面。

好在郁貴東也沒什麽興趣和她閑話家常,說完該說的,用手機轉了賬,就放她離開了。

郁盛關上書房的門,轉身卻看見了靠在對面牆上的郁有楓。對方一手插着口袋,一副富家公子哥兒的潇灑姿态轉動着手裏的汽車鑰匙:“喲,姐姐,和爸爸閑話家常啊?”

郁盛瞥了眼他襯衣領口的紅色唇印,反問:“今天回家這麽早?”

“沒什麽可玩的,就早點回來咯!”郁有楓笑了笑,他長得像他親媽,皮相是極好的,高瘦俊秀,只比她小了半歲。

然而光是這個出生年月,就注定了他不光彩的出身,因為他出生的時候,郁貴東還沒有和郁盛的生母離婚。

郁盛對他沒有好感,但也沒有特別大的惡感,畢竟做錯事的人是郁貴東和他親媽方璐。

而且後來郁盛的生母過世,她被郁貴東接來B城時,她已經十三歲了,那年她才初見郁有楓,要談恨不恨的,也着實假。最多就是不在意,無所謂,不親近罷了。

“嗯,晚安。”她今天拿到超出預計的資金,心情好,經過他身旁時還朝他露了一個笑容。

郁有楓目送郁盛離開走廊的背影,笑容消失的俊秀臉孔看着有一點陰冷。

隔了好一會,直至郁盛踏上通往三樓的樓梯,郁有楓才緩緩開口:“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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