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幹什麽?尋仇去! 三合一 (改錯字…… (1)
“你是說張老師?”
蘇蓉湊近他, 小聲問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蘇老師你別管了,我就在這兒站着,哪兒也不去, 看他還怎麽找我的茬。”
老大憤憤說道。
蘇蓉張張嘴要說什麽,但想到自己只是一個外來的知青,摻和這種事情…
她又從窗戶看了一眼張文遠,恰好對方剛擡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時, 張文遠過于冷漠的眼神,讓蘇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她連忙別開眼, 拍了拍老大的肩膀,
“下節是我的課,你再堅持一會,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
“謝謝蘇老師。”
老大目送她匆忙離開的背影, 回過頭朝教室裏看去,坐在中間的田石頭, 眼神挑釁的朝他挑挑眉。
老大一臉兇狠的捏緊拳頭朝他揮了兩下,大有再打他一頓的意思。
田石頭冷哼一聲,突然舉起手,
“報告,老師。方星澤剛才威脅我, 他捏着拳頭還想打我。”
“……”
老大氣的咬牙,真卑鄙。
張文遠皺起眉, 朝門外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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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澤你給我進來!”
老大耷拉着腦袋慢吞吞的走進去,
“老師。”
“為什麽威脅田石頭?你父母就是這麽教你的嗎?一點教養也沒有。”
張文遠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厭惡,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
“不是的, 是他剛才…”
“我不想聽你狡辯,現在去跟田石頭道歉,并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他,還有明天把你家長叫過來。”
“我不道歉,明明是他先罵我的!”
老大滿臉倔強的看着方文遠。
“你說他罵你,那誰聽見了?我們這裏不要滿嘴謊話的孩子,現在就叫你爸媽來把你領回去吧。”
話音剛落,吳秋蘭家年僅六歲的老三田安志突然舉起手弱弱的說道,
“老師我聽到了,田石頭罵他是臭要飯的,還說他媽媽是不要臉的窮親戚。”
“你胡說,田安志,你居然幫着外人欺負我,小心我回家告訴奶奶讓她揍你。”
田安志撇撇嘴,
“方星澤也是我哥,我幫他才不是幫外人呢。”
“行了,都坐下吧,既然有人給你作證,那你就先不用退學了。繼續在外面站着吧。”
老大瞪了田石頭一眼,繼續去外面站着,直到蘇蓉來上課才回到座位上。放學後,田石頭攔住田安志,仗着自己比他高出一個頭,就按住他的腦袋兇巴巴的威脅道,
“以後不準再幫方星澤,否則的話我連你一塊兒揍。”
田安志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性格卻和吳秋蘭如出一轍,向來吃軟不吃硬。
“方星澤是我哥,我就要幫他。你敢揍我,我就告訴我媽。”
“告訴你媽也沒有用,我有奶奶幫忙,我不怕她。奶奶說了,我大娘要是敢欺負我們,她就讓我大伯把她給休了。到時候你可就成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田安志一聽這話,“哇”就哭了。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老大直接沖過來照着田石頭臉上就是一拳,然後将他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的錘到他身上。
“讓你欺負我弟,看我不打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他了?”
田石頭被打疼了,趴在地上嗷嗷直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比田安志哭的還慘。
“哇~你打我,方星澤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訴我媽,我要找我媽~”
“找你媽也沒用,就問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他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嗚嗚嗚…”
老大站起身後又踹了他一腳,頗為不屑的哼了一聲,
“真慫,我媽說你這就叫狗仗人勢。”
說完拉着田安志就離開了。
田石頭爬起來抓着書包一路哭着往家裏跑,一進門直接撲到了正在院裏晾衣服的劉英懷裏,
“媽,方星澤又打我,還有田安志也欺負我。”
“什麽?讓我看看打你哪兒了?”
劉英緊張的擡起田石頭的臉,
“哎呦呦,這臉咋青了這麽大一塊。”
田石頭哭的更厲害了,
“方星澤打的,媽,他說以後還要打我,我都不想去上學了。”
劉英皺眉,
“張文遠都沒幫你?虧你還叫他一聲表舅呢。”
“白天幫了,但我下課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劉英氣的把手上的衣服摔進盆子裏,
“這姓方的一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走,找他去。”
扯住田石頭的手剛出門,忽然想到什麽便又轉了個彎,
“先去你大娘家裏…”
“不用去了,我人已經來了。”
話音未落,就見吳秋蘭抱着滿臉淚痕的老三黑着臉走過來。
“老三,跟你三嬸講講你哥今天是怎麽說的。”
田安志抽噎着說,
“我哥說,他要打我,還不讓我告狀,嗚嗚嗚~說我要是敢回家告狀,他就跟奶奶說讓我爸休了你,讓我成沒人要的野孩子。”
說完“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嘴裏撕心裂肺的嚷嚷着,
“媽,我不要你走,我不想當沒人要的野孩子。”
劉英一臉尴尬,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家兒子什麽都敢說。
“這…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我兒子才多大啊,怎麽會說這種話呢。”
吳秋蘭一邊哄着田安志,一邊冷眼瞧着劉英,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我剛從老宅路過,正好那老太太也在家,走吧,去問問去。”
說着一把拽住田石頭就往老走,田石頭害怕的往後縮,一個猛勁兒的把吳秋蘭拽了個趔趄。
吳秋蘭轉過頭,又冷又兇的盯着他,
“今天你要是敢不去,就給我等着。”
田石頭吓的一個哆嗦,不敢再掙紮。
劉英瞧着不樂意了,
“大嫂,你怎麽能這麽吓唬孩子呢?再說了,我都還沒找你的事兒呢,你倒是在這兒惡人先告狀。你瞅瞅我家石頭這臉,都是被你那好外甥打的。”
說完拍了一下田石頭的肩膀,
“跟你大娘好好說說,她那外甥跟兒子是怎麽欺負你的?”
“方星澤打我,田安志也不幫我…”
田石頭縮着脖子滿臉委屈的說道。
吳秋蘭再次冷笑一聲,
“他打你,他為什麽打你?還不是因為你打弟弟,至于到底什麽原因,等會兒我妹子來了你就知道了。我告訴你劉英,我那外甥現在回家告狀去了,我妹子那脾氣你怕是還沒有領教過,哼,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我們姐妹倆好欺負呢。”
說完繼續扯着田石頭往老宅去,一路上又哭又喊引來了不少圍觀群衆。
……
這邊老大已經快到家門口了。
他把田安志送回家後,将大致情況告訴了吳秋蘭,吳秋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你爸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這事兒你該回家說就回家說,他們不會拿你撒氣的。像田石頭這樣的熊孩子,該揍就揍。還有張文遠,他還沒有這個權利随便讓你退學,不用搭理他。”
老大點點頭,安心不少,
“表姨,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晚我媽就該擔心了。”
“你回去可要記得告訴你媽啊。”
“知道了。”
吳秋蘭把他送出門,遠遠的看着他離開才轉身回家。若是放在以前,她那表妹看到孩子受氣或許不會管,但按照現在那種護犢子的架勢,估摸着今天晚上就得鬧過來。
老大一溜煙跑回家,盧念念都已經做好晚飯,就等着他回來吃了。
看他跑的風風火火,停下來後扶着牆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問道,
“這是怎麽了?跟後面有什麽東西追你似的,趕緊洗洗手吃飯吧。”
老大搖搖頭站在院子裏沒進去。
“咋了?你這是又惹什麽事兒了?”
盧念念挑眉問道。
“我又把田石頭給揍了,不過他活該,他罵我,還打我,表姨家的老三幫我說話,他還揍他。”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瞄着盧念念的臉色繼續說,
“媽,張老師說要讓叫家長,還說讓我退學。田石頭說你是不要臉的窮親戚…”
話還沒說完,盧念念手裏的盆就已經摔了。
“那臭小子就是這麽說的?一次兩次就算了,這怎麽還沒完沒了?怎麽着?難道全天下只有他田家有大人啊。那張文遠是怎麽回事?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怎麽就只向着田石頭說話。”
“張文遠是田石頭的表舅,兩家關系親的很。”
老大在一旁默默補了句。
“表舅?難怪呢,原來是親戚啊。這不是仗勢欺人嘛。”
盧念念越說火越大,旁邊老大還在繼續火上澆油,
“他們就是狗仗人勢,這兩天只要是張文遠的課,他都讓我在外面罰站。”
盧念念再也忍不住了,她将身上的圍裙一摘,摔在地上,上前扯着老大的手就往外走,
“真當咱們家好欺負呢,你也是的,幹嘛不早點回來說?支書家的的兒子了不起了嗎?”
門外恰巧路過的支書和他兒子:???
看着這個怒氣沖沖的女人,兩人齊齊後退了一步,他們好像沒惹她吧?
“那個…”
“支書,有啥話改天再說吧,我這會兒正忙着呢。”
“你忙啥呀?”
支書看她渾身冒火的勁兒,心裏止不住的好奇,他想看看是誰這麽倒黴撞在槍口上了。
“忙着尋仇!”
一個狠厲的眼神掃過來,支書愣是一句話沒敢多說。
“哦,這樣啊,那你快去吧!快去吧,快去吧,別耽誤事兒了。”
支書揮着手送她們母子倆離開。一旁支書的大兒子李明山聽到這話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爸,她剛才好像說的是要去尋仇啊。你就讓她這麽去了?”
“啧,哎喲喲,看我這腦子,剛才也不知道在想啥呢,瞧她那樣這是要出事兒啊。”
說完扭頭朝盧念念家裏沖去,站在門口大聲喊,
“青山,青山,你媳婦兒跟人尋仇去了,你趕緊的…”
可喊了半天也不見裏面有人回應,進去一看,合着都不在家。
“這人去哪兒了呢?”
支書這會兒急得亂轉,李明山指指老宅的方向,
“會不會是去老宅了?”
“有可能,走,趕緊去老宅找人去。”
……
方青山抱着老二坐在老宅的堂屋裏,桌子上擺着飯菜,方青河在一旁打趣道,
“多虧大哥你回來了,要不然啊,家裏也吃不上這麽好的飯菜。”
方青山看看桌子上的菜,最葷的就數那盤炒雞蛋了,剩下兩個菜是一大盆清炒土豆絲,還有一碟子腌的辣蘿蔔幹。
主食是黑面馍馍,和半稀不稠的玉米糁。
“嗐,大哥哪瞧得上這些啊,大嫂天天在家給做着大魚大肉,瞧瞧那倆小子都給養肥了不少呢。”
李紅華陰陽怪氣的接了一句。
堂屋裏的氣氛瞬間尴尬,方青林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會說話就閉嘴,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是成心讓他連個飯都吃不好嗎?”
“我…我哪有那意思啊。”
李紅華喏喏的說了句,坐在一邊不再開口。
方青林不好意思的朝方青山笑笑,
“大哥,你別在意啊,紅華她向來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方青山點點頭,
“你們叫我來是幹什麽,有話直說吧,家裏孩兒他媽已經做好飯了,我就不在這裏多待了。”
此話一出,方老婆子“啪”一聲将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
“怎麽了?這裏還容不下你了?讓你回來坐一會兒,怎麽跟要你命似的!”
“媽,我沒這個意思。”
方青山滿臉無奈。
“哼,我問你,你這次沒幹滿一個月怎麽就回來了?還有工資呢?”
“身體撐不住了,人家那邊…不敢用我。工資…自然也沒給全。”
方青山實話實說。
屋子裏其他人聽後瞬間變了臉色,這啥意思啊?老大以後是不能幹活了?那他們以後錢跟誰要?
老二老三兩對夫妻齊齊看向方老婆子。方老婆子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
“這話啥意思?我咋聽不明白呢!”
“意思就是,我以後不能再幹重活了,醫生說我身體虧損的太厲害,得好好補補才行。”
方青山平淡的語氣像一顆驚雷,直接炸懵了所有人。
“啥醫生說的?我看的就是胡說八道,你這身體好不好我們看不出來?”
方老婆子“騰”的站起身,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對于她這種态度,方青山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繼續說道,
“因為以後需要吃補品,這方面花的錢不少,所以…那錢老二,老三得先還我點。”
“大哥,你這不是要難為我們嗎?我們去哪來的錢呀?”
不等其他人說話,李紅華就嚷嚷起來。
“我聽你們大嫂說了,你們在縣城裏的水泥廠幹了有大半個月,工資是按天結的…”
話沒說完就被方老婆子打斷,
“按什麽結的也沒錢,這一大家子難道不用吃喝啊?我看你這身體壯的很,真有毛病歇兩天算了,還吃啥補品?現在這年頭,有口稀的喝就不錯了,折騰的都是點什麽玩意兒。我看那醫生啊就是瞎扯,純粹是為了賺你的錢,也就你傻不愣登的去給人家送。”
方青山沒搭理她,而是直接看向老二老三,
“你們兩個覺得該怎麽辦?”
兩人對視一眼,能怎麽辦?這錢當然是能不出,就不出了,就算要出,那也是老婆子拿錢。說什麽身子虧損,他倆反正是不相信。
方青山早有預備,直接從口袋裏将醫生開的證明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們倆多多少少也識點字,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麽吧,省得說是我瞎編,來诓你們的。”
老二老三誰也沒動,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要是真拿起了那張證明,這兄弟以後也別做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怎麽着都有些尴尬。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王月梅突然開口,語氣中夾雜着無奈,
“大哥,我們都知道你這些年辛苦了,只是這錢…是真的拿不出來啊。你是分家了,可我們還沒分呀。這咱媽也在這兒,你不信就問問她,看看家裏的錢都歸誰管着。”
“是呀,是呀,家裏一向都是咱媽管着錢,有沒有她心裏最有數的。你說是不是呀媽。”
李紅華緊跟着接了一嘴,聯合王月梅一起把球扔給了方老婆子。這件事他們誰出面都不太妥當,畢竟方青山是老大,都說長兄如父,他們要是因為錢跟他鬧了嫌隙,出門也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
所以這件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方老婆子來。他們就不信方青山敢逼自己親媽。
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來之前他們夫妻倆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并且商量好了對策。比如,遇到現在這種僵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硬剛才是最蠢的一種辦法。
所以方青山二話不說,直接抱着老二站起身,
“你們趕緊吃飯吧,都快涼了,家裏念念和老大還等着呢,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趁着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趕緊開溜。
剛出大門,就遇到迎面而來,滿臉着急的支書。
“哎喲喲,可算找到你了,趕緊走,趕緊走,要出事兒了。”
“嗯?出啥事兒了?”
方青山一臉懵的看着他。
“你媳婦兒帶着老大尋仇去了!”
“啥?尋仇?”
方青山臉色大變,急忙問道,
“她現在在哪兒?”
“啊~呀,壞了,我一時着急忘問了,哎呀,你看看…這怎麽辦呀?”
“她朝哪兒去了?”
“村口那邊,估摸着是出村了。”
方青山二話不說趕緊朝村口疾步走去,走了一半恰好撞到剛取包裹回來的方子顯,他抱着一個軍綠色的大布包,裏面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點什麽東西。
撞見三人後問道,
“你們是不是去找方家大嫂。”
“是是是,你看見她了?她往哪邊去?”
支書問。
“去小田莊那邊了,看她那樣子挺生氣的,你們…需要我幫忙嗎?”
方子顯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畢竟要在這個村裏常住下去,跟支書打好關系還是比較重要的。
“走,多一個人多份力。”
最主要的是萬一等會兒要打架,自己這邊四個大老爺們,也不慫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田家老宅已經炸鍋了,這會兒天黑的透透的,可門外看熱鬧的卻是一茬接一茬。
盧念念站在院子中間拉着老大的手,指着幾個人挨個罵。
“我說劉英,就你們家石頭這種欠收拾的熊孩子,我都覺得我們家方星澤下手打輕了。天天說什麽我們來這兒打秋風。我盧念念就在這問一句,我打誰家的秋風了?我吃你們家一口米,一口面了嗎?
我表姐都還沒說什麽呢,你操哪門子的閑心啊?自己家裏的事兒都沒整明白,還挺會狗拿耗子的。”
她一說完,吳秋蘭也跟着表态,
“這是我親妹,我給她點東西的怎麽了?你不就是覺得沒占着便宜嗎?以往還覺得你挺好一人,合着平時都是在背地裏說閑話呢。”
劉英不服氣,立馬回怼,
“什麽叫我覺得沒占着便宜?我占你們家什麽便宜了?盧念念,你一個大人好意思跟個孩子計較嗎?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童言無忌?他随口瞎說的能當真?”
盧念念聽完直接氣笑了,剛才還口口聲聲指責老大,怎麽這會兒開始不和孩子計較了?真是雙标狗。
她低頭拍拍老大的肩膀,大聲說道,
“方星澤,聽到了沒有,人家說了你媽我不能跟個孩子計較,那以後這些事就交給你處理了。這臭小子敢再說一個字,你就給我揍他。”
“哎!哪有你這麽教孩子的?我告訴你盧念念,我兒子要是再受傷,我可不會放過他的。”
劉英瞪着老大威脅道。
“呵,劉英,你多大個人了怎麽還好意思跟孩子計較啊?不就打了他兩拳嘛,能有什麽啊。”
說完又看向老大繼續囑咐,
“記住媽的話啊,誰欺負你,你就給我欺負回去,尤其是像她家這樣的。哪個家裏的大人要是敢插手,你盡管告訴你媽我,我當初怎麽收拾你二嬸的,我就怎麽收拾她。”
吳秋蘭也适時的拍拍自家老三的小腦袋意有所指的說,
“學校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回家跟媽說,哪個龜兒子敢再抓你的頭,媽就拿鞋底拍他,聽見沒有?”
“嗯!”
老三乖巧的點着小腦袋。
幾輪陰陽怪氣,指桑罵槐之後,劉英一個人實在難敵兩張利嘴,只好扭頭向自家老太太求救。
而田老婆子早在一開始就被吳秋蘭怼的熄火了。這會兒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到這場架結束。
對于劉英求救的眼神她就當沒看見,她其實心裏對石頭和劉英都壓着火呢。她這老三媳婦真是養了個好兒子,連腦子都不長,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吳秋蘭現在敢這麽對她,不就是覺得拿捏住了她的話柄嗎?
所以她今天聰明的選擇什麽都不說,任她怎麽指桑罵槐,都當沒聽見,否則吵起來她不但沒理,回頭還得被大兒子埋怨,得不償失。
“媽,你來評評理,不過就是往常随口說過的一句話而已,就這麽點事鬧到現在,心眼兒真是比針尖都小。”
吳秋蘭聽罷看着她冷笑,
“成,我們心眼兒小,既然這樣那我也說一句,以後你老三家來了任何親戚,都不準帶到老宅。”
“吳秋蘭,你憑啥這麽霸道?”
“就憑咱媽平時吃的用的都是我吳秋蘭買的。”
“你買的怎麽了?錢還不是大哥掙得。”
“田玉奎是我男人,他的錢就是我的錢。”
吳秋蘭向來強勢,兩人互不相讓,眼神交彙處,盧念念仿佛看到了“滋啦”作響,帶着閃電的火花。她自以為超強的氣勢跟表姐一比都快被秒成渣了,看來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劉英很快敗下陣來,錯開眼看向一旁,吶吶說道,
“大嫂瞧不起我們這一家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怪就怪我們沒錢,白白讓人看低一等…”
“我什麽時候看不起你們一家子了?劉英,你們以前從老宅拿吃拿喝的,我有說過什麽嗎?平白說這種話,不就是想讓人戳我脊梁骨嘛。”
“大嫂你說啥就是啥吧,我還能咋地。”
“你…”
瞧着她那副無賴樣,吳秋蘭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往常自家男人回來,凡是帶了什麽好東西,她都不吝啬分一份給其他兩家。好家夥,現在不認就算了,還颠倒黑白給她潑髒水,她真想上去給她一耳光,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一旁的盧念念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替她回怼,
“姐,既然這樣,往後你有了什麽好東西就只分給二嫂好了,另一份給我留着上門打秋風。反正有些人也不稀罕。”
劉英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不給就不給吧,反正她家男人馬上也要去南方了,到時候誰還缺這點兒東西啊。
見她們吵的差不多了,方青山便把老二塞進支書懷裏,擠過去站在盧念念身旁,女人之間吵架基本沒有男的幫忙,他往那一站,非常的顯眼。
方青山沒看其他人,而是低頭拍了拍老大的腦袋問,
“我聽小志說你那個叫張文遠的老師今天讓你叫家長?,他現在人呢?”
不能摻和女人罵架,那他就得會會這件事情裏的另一個男人了。
老大搖搖頭,
“不知道,不過田石頭應該知道,那是他表舅。”
這時人群裏就有好事的突然嚷嚷,
“在這兒呢,人在這兒呢,看熱鬧都看半晌了。”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往後退去空出位置,位置中間則站着一臉尴尬的張文遠。
他就是吃完飯出來溜達溜達,本來是想去見先前約好的那位女知青,可看到這邊有熱鬧後,不自覺的就停了下來。眼看熱鬧即将落幕,不曾想自己會被突然拉出來當了主角。
方青山轉過身上下打量着他,白色襯衣,軍綠色的褲子,腳上還踩着現在特別流行的解放鞋,模樣白淨,氣質溫和,看着倒是人模狗樣的。
他拉着老大的手走上前,表情,語氣都十分平靜,
“張老師,聽說你打算讓我兒子退學?能說一下具體原因嗎?”
“呃~”
張文遠還在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麽回答時,圍觀的支書怒氣沖沖地跳了出來,指着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讓孩子退學?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國家現在到處提倡讓開掃盲班,你可倒好,帶頭搞破壞,你是不是也想去農場勞改呢?張方海呢,去把你老子給我叫過來,我今天非得問問他,平時是怎麽教育你的,趕緊去!”
仗着親爸是支書,向來在村裏豪橫慣了的張文遠被他當衆落了面子,心裏十分不滿。不過考慮到對方是鄰村支書,再加上,這事的确可輕可重,只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火,扭頭回家叫人去了。
父子倆很快過來了,張方海此時還一臉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咋了這是?你這大半夜不在家呆着跑我們小田莊幹啥?”
支書指着張文遠,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問問他,問問你兒子都幹了什麽好事?你讓他去當老師,他可倒好,直接讓人家退學。村裏天天宣傳着“掃盲,掃盲”,鼓勵大家讀書識字,合着你全當放屁啊!就這還能當老師?”
等他說完,方青山冷不丁插了句,
“這屬于搞破壞吧?要是被舉報了,根根據規定可是要去勞改的。”
此話一說,父子倆臉色大變。
張文遠直接指着他吼道,
“你別瞎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兩個小孩的話你們也信。”
這件事他說什麽也不能承認。
“班裏可不止兩個小孩啊。”
方青山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的張文遠心裏直發毛。冷汗“唰”的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張方海沉默良久後,朝方青山說道,
“這天也晚了,風也挺涼,你們這還帶着孩子,要不去家裏坐着說吧。”
畢竟是小田莊的支書,面子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些,一群人進了老宅,關上門後,張方海直接朝張文遠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滾過去道歉!”
張文遠還想再狡辯兩句,就見親爹又擡起了巴掌,狠狠瞪着他。只要他敢開口說一個字,這個巴掌絕對會落到他臉上。
張文遠摸摸已經有些腫起的左臉,老老實實的跟夫妻倆說了句,
“對不起。”
“你們要是不解氣,就再揍他一頓,我保證不攔着。只是凡事有話好好說嘛,沒必要搞得興師動衆不是,要不這樣吧,等明天我在家裏備上一桌,一起來吃個飯如何。”
盧念念二話不說直接拒絕,
“吃飯倒不用了,我們這事兒還沒說完呢。”
她指着劉英說道,
“你們兩家什麽關系我們不管,但仗着自己是老師就變着法兒作我們家孩子,這事怎麽算?就像我們支書說的那樣,他這種人也能當老師?孩子是祖國未來的花朵,養歪可就壞大事了。”
張方海瞪了劉英一眼,直接發話,
“明天開始他就不去學校了,以後再出這種事兒,你找他也沒用。”
劉英自知理虧,不敢多說什麽,只抱着石頭點點頭。
盧念念也心滿意足了,
“那成,我就賣您一個面子,不跟張老師計較了。”
話雖這麽說,但張方海知道她其實是看在吳秋蘭的面子上才不計較的,不過至此倒也能松一口氣了。這混小子回去再收拾他。
兩人告別離開,剩下的事兒他倆就不摻和了。
就是這麽巧,剛出門就遇到回來的兄弟倆。
“呀,叔咋來了,不再坐會兒?”
田玉奎笑着問道。
“不了不了,回家早點歇着去。”
張方海擺擺手,趕緊拉着張文遠離開。
兄弟倆樂樂呵呵的進了家門,卻發現堂屋裏氣氛凝重,每個人都是一臉不好惹的表情。
“這…這是咋了?”
田玉興看到自家兒子臉上還挂着淚痕,心裏有絲不好的預感。
吳秋蘭冷哼一聲,什麽也沒說,但那眼神瞟到劉英身上,跟帶刀子似的,讓她坐立不安。
“看我幹啥呀?剛才不都道歉了嘛。”
田玉興皺起眉頭,
“你又說瞎說啥了?”
“我…”
“她也沒說啥,就是罵了幾句我妹子,又挑唆咱家老婆子讓田玉奎跟我離婚了而已。”
吳秋蘭陰陽怪氣的說完,田玉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前幾天大哥回來的時候,他還跟她說,沒事不要招惹大嫂,自己還指望大哥帶着走一趟南方呢,現在可好?事兒還沒辦成呢,她就先把人家給得罪了,這敗家娘們兒。
“大嫂,你消消氣,她就是這麽沒腦子一個人,我今天在這跟你保證,以後這種事兒絕對不會再發生,要是再出現,你直接抽我,我絕不還手。”
吳秋蘭看看田玉奎,他此時也正皺着眉頭滿臉不悅,只是這份不悅對着的是老太太,
“媽,這麽多年了,秋蘭也沒虧待過你,我不在家的時候,她什麽事情都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家裏家外她一把手操持着,我話也就放到這兒,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就這麽過了。”
然後又對田玉興說道,
“以後管好你媳婦兒那張嘴,耍再多小聰明也有翻車的時候。”
“好好,我肯定管好她。”
……
田玉興帶着劉英和田石頭回家後,等方青山他們也沒待就也起身離開了。此時已經是深夜,好在他們人多,即便走在野地裏也不怕。
盧念念看到方子顯也在時,感覺很意外,看得出來,這個方知青為人通透,會做事,會做人,絕對是家裏教養極好才能養出來的孩子。
“方知青家是哪裏人?怎麽會到這兒下鄉呢?”
“家裏…首都的,因為…”
方子顯沉吟半天也沒把後半句說出來。支書知道他的情況,見他不像是要說的意思,便幫他把這個話題岔過去了。
“年輕人嘛,能是因為啥?倒是你,今天晚上可把我吓得不輕。”
盧念念連連賠禮道歉,她也沒想到平時那麽讨厭自己的支書,關鍵時刻竟然會站出來幫自己。
幾人一路說說笑笑回村後才各自分開。
剛進屋,系統就發布了一項任務,
【開拓南方市場,獎勵創業基金三百元。】
莫名其妙的任務搞得盧念念一頭霧水,
“什麽開拓南方市場?我确實有這個想法,可這不得一步一步來嘛。我店鋪剛租下來,連裝修都沒來得及弄呢,你又催我做別的,催命的都沒你催得緊。”
剛跟它說完這句話,就聽方青山說,
“我今天跟姐夫商量了一下,打算跟他去南方一趟。過兩天就走。”
“啥?去南方?你去嗎?”
盧念念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系統又插了一句,
【你去和他去其實是一樣的,所以只要他從南方回來,你依舊可以拿到獎勵。】
盧念念恍然大悟,難怪系統發布任務發布的那麽及時,瞌睡就給遞枕頭,合着它什麽都知道啊。
【我知道一切很正常啊,要不然怎麽能叫智能系統呢。你快答應他吧,他這次去會有不小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