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忙完上午的事情，林小溪沒來得及坐下吃飯，就拿着飯邊走邊吃，擠上地鐵趕去《Star》雜志社，去編輯部找那位負責這次程峰專欄訪問的劉編輯。《Star》雜志社在一棟高級辦公大樓的裏，離片場有六站地鐵。
林小溪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走進了《Star》雜志社，她已經做好了遇到最壞情況的打算。向前臺打聽了一下，劉編輯的辦公室就在一進門左邊那間。
咚咚咚……
“請進！”
“請問是劉編輯麽？” 推門進去林小溪看到一個大媽模樣的人坐在辦公桌上，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寫着“難應付”。
那人微微點了點頭。
“您好，我是程峰助理的林小溪。”說着，林小溪看到劉編輯的眉心皺在一起。
林小溪接着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的工作休息時間了。非常抱歉，昨天因為我的過失，讓您白等了幾個小時，非常對不起，程峰和公司都是不知情的，這件事都是我的錯。”
劉編輯開口了，“你是新人吧，我之前就沒見過你。我跟你們公司談好這次專訪的時候，你還沒入職吧。談好的合同都不好好完成，你們公司是不是沒有把這次合作放在心上？”
第一句話就如此不好應對。
林小溪想了想，答道：“絕對沒有不放在心上，這次的失誤真的和程峰還有公司無關，責任全在我。”
“今天程峰經紀人給我打過電話道歉了，非常抱歉，我們還是不願和沒有信譽的團隊合作。”劉編輯一口回絕，“你們違約的部分，我已經跟經紀人說清了，我們就按合同來走。”。
林小溪還想再繼續說點什麽，劉編輯打斷她，“你就請回吧，你們程大藝人貴人事忙。”
“好吧，謝謝您，打擾您時間了。”林小溪退了出去。
後面的幾天，林小溪給大家領來盒飯，自己就急急忙忙跑走了，下午2點繼續開工，又見她慌慌張張跑回片場，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一天收工了，林小溪到化妝間整理東西，Mike推門進來，看到她不怎麽開心就忍不住問了，“小溪，你最近是不是都跑去《Star》雜志那兒了，結果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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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溪失落的搖搖頭，“一點進展也沒有，那個劉編輯很不好說話，我每次去都被幾句話打發回來了，她說要按我們合同裏違約的條款來。聽她的話裏，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
“娛樂雜志都這樣臭脾氣，他們很容易影響輿論偏向，有些大的雜志社很多資深藝人都要讓他們三分。”Mike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哎喲，就一個專欄就讓我們活潑開朗又可愛的小溪愁眉苦臉的。”
“都是我的錯，不想影響大家。”林小溪說。
“喲，讓我想想，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說着Mike興奮起來，馬上開始查找手機裏的電話薄，尋看有沒有能搭上關系的朋友，能夠幫忙處理《Star》這件事，他入行時間不短了，也認識不少圈內的人。
林小溪對Mike微笑說：“謝謝。不過我想自己試試。”既然已經開始努力挽回了，那麽就算失敗，她也想努力到失敗的那一刻。
她臉上閃過堅定的神色。
Mike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無奈地搖搖頭。
“真的謝謝你Mike。”林小溪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想了想，“只是，沒有人可以永遠幫助我，終究我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能夠應對助理的工作。”
林小溪已經把東西整理好，可以去吃飯了。
“好吧，你不讓我插手幫忙，那我總得幫你做點什麽吧。” 說着說着Mike又興奮起來，“哈！那我們今天出去頓真正的大餐怎樣，有肉的大餐。吃完你肯定心情就好了，我也舍體重陪你吃！”
“好！”林小溪看着Mike輕輕一笑，心裏說不出的感激。
這一次又是在Mike的帶領下，他們四人來到一家韓式烤肉店。“我好多韓國朋友都喜歡來這裏，這是韓國老板開的一家店。”Mike介紹說。
因為Mike是他們家的常客，所以免去了排隊，服務員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一個雅座，林小溪看到不少外國人在這裏用餐。
一入桌服務員就擺上來各式小菜，辣白菜、土豆泥、蔬菜沙拉、南瓜粥、大醬湯和雞蛋羹。種類多，分量也不小。他們還點了燒酒，吃肉怎麽可以缺了燒酒呢。
服務員幫忙烤着，他們把每種肉都點了一點，要店家來個肉類大拼盤，嘗嘗鮮。
《Star》雜志的事後，這幾日程峰說話也變得慢慢多起來，他沒有像事情剛發生時候那樣冷言冷語，也沒有要求過辭掉林小溪，但也沒對小溪說過，其實你不用在意這次失誤之類的話。他每日就是吩咐林小溪各種雜事，對她在午休的失蹤也視而不見。
一直來除了那次喝粥的調侃，程峰給林小溪的感覺有距離感，難以接近。
“大家趁熱吃吧，一直吃盒飯好多天都沒有好好吃一頓。”程峰端起一個小酒杯。“從小林助理來，我們就吃了一次簡單的粥，這次我們正式慶祝一下這位新的同伴。”
林小溪，Mike和李叔一一端起酒杯。林小溪心裏卻是五味雜陳，她剛來就給大家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
“好，慶祝我們的相聚。”Mike說。
“謝謝大家對我的照顧，我會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林小溪說着，她看到這時程峰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一閃而過，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小小幾杯酒，林小溪就覺得頭暈了，不過她也歡暢地吃了好多烤肉。回到酒店，Mike把她送進房間，囑咐讓她好好休息。這幾天助理的工作和中午跑去雜志社蹲守，林小溪沒有洗漱就很快睡着了，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走廊裏Mike和程峰發生過怎樣的談話。
Mike笑嘻嘻的說，“你看你平時一臉冷漠的樣子，你說，是不是你打電話給《Star》雜志了？”
“你想太多了，我沒空做這些無聊的事。”程峰說得輕描淡寫，說着就自己回房了。
“晚上我打去《Star》雜志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合作繼續。除了我和你，不會再有其他人幫她了。我還沒來得及幫忙呢，除了你程峰還會有誰呢。”Mike對着程峰的背影輕聲說。
……
畫面轉回到今日下午收工，程峰在門口化妝間門口聽到了Mike和林小溪的對話，他轉身去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攝影棚。
他一個人寧靜地坐着，臉上有種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備注上面寫着《Star》雜志主編。
“主編你好，我是程峰。”
“喲，程大明星怎麽有空給我來電話了。”
“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我的新助理辦錯了點事，錯過了和貴社一個專欄訪問的時間，作為補償，我想把之前合同裏一期的訪問增加到兩期，然後再幫你們拍攝一組寫真，合約我們重新簽訂，你看怎麽樣。”
電話那邊頓了頓，又回到道，“噢！好好好，程大明星開口，我們完全沒有意見。”
“好，麻煩你們的編輯再聯系張姐确定一個新的時間，合作愉快。”
“好的，保持聯系啊。再見。”
……
回到房間，程峰望着窗外的夜色，想了想，他撥通了張姐的電話，說了他跟《Star》雜志新談好的合作內容。
現在的人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更何況《Star》占理抓到了公司違約，你不給他們好處，即使在雜志社門口守一個月也很難有什麽成果的。
即便是程峰不打這個電話，公司和雜志社結下來的這個不愉快，一定會有其他人處理，這也不是一個助理能應對得來的。
這樣簡單的道理，林小溪你怎麽還是不知道。
“林小溪，光有韌勁是不夠的。你真的不适合這個工作，不如知難而退。”程峰嘆了一口氣。
……
林小溪因為昨晚喝酒胃裏還是有點難受，勉強打起精神來，當她正在整理一堆衣服的時候，突然接到張姐的電話。
“小林，《Star》雜志的劉編輯和我确定了下次專欄訪問的時間，你這次可要記好了，千萬別再有疏忽。
她愣住了，所以劉編輯終于松口肯繼續合作了嗎，連忙說，“好，我這次絕對不會犯錯。”
“最好是這樣，再次提醒你，即使是如果你再犯別的錯誤，不論輕重，我都不會留你，熟人介紹也不例外。你們殺青前我會來S市，你好好幹活，有事再聯系。”張姐說，但是如果因此辭退林小溪，這麽短的時間裏很難再找來新助理，而現在又不能缺少幹活的人。
林小溪馬上歡天喜地的把這個消息告訴Mike。Mike沒有林小溪想象的那麽驚喜，相反他表現得很平淡，好像早就知道結果一樣。
“恭喜你，可能是你的拜訪起到作用了。”
“嘿嘿，總之這件事終于解決了，我以後會格外認真，不會再拖累大家。”林小溪認真說。
Mike看着她笑笑，不再說什麽。
中午，林小溪和程峰商量《Star》雜志新的合作時，程峰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就好像她漏掉《Star》雜志的約定時間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不過程峰淡漠的表情，也一直如此。
突然林小溪明白了他們這些表情背後的真相。“一定是Mike打電話去幫我的是不是？”
程峰翻看劇本，頭都沒有擡一下說道。“不是他，是我。”
“啊！”
不顧林小溪的震驚，他繼續說。“難道這件事任由你繼續搞砸麽？公司的利益，藝人的信譽，不是兒戲。”
“如果張姐這次沒有把你辭退，就好好幹活吧。”他放下劇本，閉目養神。
“謝謝你。”林小溪說着停頓了一下，“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在這裏。很明顯公司暫時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我，在你們找到前我會繼續做下去。認識時間很短， Mike和李叔對我十分照顧，你也幫我解圍，出于私人交情我也不會在這時候走。我會專心工作。”說完，林小溪關上門就出去了。
特別篇--不給糖就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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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程峰排戲場次少，工作比較輕松，下午拍了一場就收工了。他們都回到化妝間整理東西，準備回酒店先休息一會，再出去吃飯。
“今晚是萬聖節前夕，我們去游樂場玩吧！”Mike興奮地說。“S市的游樂場每年的這幾天都會有萬聖節游行和各種主題活動，特別熱鬧！”
林小溪想了想，就別去考慮這個工作該不該做，會不會被辭退的事，好好放松一下也挺好。“好啊，”她應和着，“我還沒有參加過萬聖節的活動。”
Mike看到程峰走進化妝間，“程峰也去玩玩吧，戴上面具就沒有人能認出你來了。”
程峰搖搖頭，表示沒有興趣參加。
“去吧去吧，一個人待在酒店多無聊。”林小溪鼓動着。
Mike也說，“下一次提早收工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就一起去吧，放松一下。”
他無奈地說，“那好吧。”
“我都打聽好了道具間有我們需要的服裝，哈哈，劇組果然什麽都有。”Mike一臉得意的說。
于是他們去道具間挑選服裝，Mike裝扮成吸血男爵，林小溪沒有接受Mike的建議打扮成貓女，她選擇了一套男士的變形金剛衣服，穿上去大小挺合适。程峰挑選了一個V字仇殺隊面具，用來擋住臉。
他們裝扮好坐李叔的保姆車到達游樂場，6點開始的夜場，已經有好多游客在門口排隊等候入場。他們迅速下車，走到人群裏，順着人流一起排隊檢票入場。程峰戴上面具，沒有人會想到，大明星程峰也參加了今晚的萬聖節活動。
游樂場裏節日氣氛很好，道路兩旁布置了數不清的南瓜燈，到處都是裝扮成各種人物、鬼怪的男男女女，拿着掃把，手杖和魔法盾各式各樣道具。孩子們會提着南瓜燈，穿着稀奇古怪的服裝，向路人索要糖果，不停地說：“trick or treat."。
路上有派發糖果的小惡魔，林小溪去拿了好幾次，直到小惡魔最後都不樂意給，她才作罷。路邊還有化妝扮鬼吓人的工作人員，林小溪嘗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勇氣截停各路妖魔鬼怪求合影，最後還被突然竄出來裝成一個骷髅的人吓得尖叫了一聲，把程峰和Mike逗得哈哈大笑。
幾個臨時搭建的鬼屋都是場景也很逼真，林小溪一開始不怎麽害怕，他們碰到的第一個鬼屋就是一片小黑屋，看起來恐怖指數很低。
“你真的要進去嗎？”進門前，Mike問林小溪。
“看起來不可怕，去！要值回票價！”她堅定的說。“而且我一點也不怕！”
“最好是這樣。”程峰冷冷道。
Mike自告奮勇在前面探路，林小溪壯起膽子，跟在Mike後面，程峰走最後。當身後的大門突然重重地關上，她吓了一跳，但沒叫出聲。屋內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黑暗中林小溪只見Mike眨眨眼睛，就不見了，Mike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跟他們走散了。
林小溪能聽見大鐵籠上升的金屬鏈條在咔咔作響，她吓得只好緊緊抓住程峰的衣袖，她又不敢走最前，只好兩人并排通過一道道機關，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不知走了多久，林小溪似乎聽到鬼魂在哭泣，令人毛骨悚然，她再不敢往前走了。
這時程峰終于說話，他抓住她的胳膊，推着她走，“別怕，都是假的，一會就出去了。”
林小溪嗯了一聲，緊緊抓住程峰的衣袖，往前艱難挪動着。
最後路過一個站着一個披頭散發的鬼，林小溪都不敢看那個鬼的臉，眯着眼睛走過去。拐了個彎，他們終于走到出口，林小溪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Mike早就在出口處等着他們。
“喲，你們怎麽走了這麽久才出來。”
“這啊，都是程大老板走得慢。”林小溪說，程峰哼了一聲表示抗議。
Mike看着林小溪還是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故意說，“一點也不可怕是不是，小溪，剛剛等你們的時候，我已經跟工作人員打聽好了，那邊有個更吓人的，我們一會就去。”
“啊。還是算了吧，我有點累了，不去了，你們去玩吧。”聽到這些，林小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有人要值回票價麽！”Mike忍不住笑出聲。
“不要不要，已經很值了。”林小溪似乎想起來什麽。“你剛剛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哈哈，是因為我走得快嘛。”Mike很得意。
“不知道是誰，明明知道鬼屋是用來吓人的還害怕。”程峰指了指自己被扯皺了的袖子。“我第一次見到自稱女漢子還怕鬼。”
林小溪狠狠瞪他一眼，才意識到這樣對待自己老板是不是不好，于是沒有直接頂嘴，只說了，“我本來也是不怕的，只是鬼屋做的太逼真了！”
“那我們接着走吧，還有好多沒看到的。”程峰說。
後來他們又找到一個“恐怖醫院”的鬼屋，寫着“恐怖醫院步步驚心，鬼魅護士、瘋狂醫生、嗜血鬼娃、科學怪人、詭異入殓師……帶你開啓驚魂之旅，能否逃離恐怖醫院那就看你的運氣了。”林小溪說什麽也不跟着他們進去，寧可在門口等Mike和程峰出來。
Mike和程峰從鬼屋出來時，鬼怪大游行已經開始，他們跟着人群一起跳舞、狂歡，整個場面熱鬧非凡。
看完最後的表演，他們就随着人流走出來，李叔在停車場等候他們。待人群散去，車才順利駛出游樂場外擁擠的街道。
車堵在路上，林小溪透過窗子看到遠處的煙花，心裏還在吐槽着，又不是很大的節日放什麽煙花。但是看到一束束耀眼的光線飛上天空，她的眼睛也不願離開。它們突然炸開，金色的、藍色的，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飛去，拖着長長的、閃光的尾巴緩緩落下。
這一晚，林小溪覺得S市好美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