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暮暮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不再追問她關于網球的任何問題。

倒是宋瑮,盯着手裏的球拍有些走神了,最近她常常會這樣莫名其妙的走神,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回想起一些平日裏覺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好比現在,她就想起了關于榎木先生與網球的小故事。

在大一的時候暮暮與宋瑮一齊加入了網球社,宋瑮的球技進步龜速,學了兩年結果連一個初學者都打不過,被教練嘲笑只有基本功打的最為紮實,到大三後生活就被寫不完的論文、讀不透的專業書填滿了,宋瑮并沒有像暮暮一樣每天抽出一個小時去練習,反而将網球徹底抛之腦後。

再度撿起球拍是因為榎木先生,榎木先生收到了一支很昂貴的球拍,不舍得将它束之高閣天天堆灰塵,每天下班後就拉着宋瑮一起去打球,一直持續了大半年,直到前段時間榎木先生的工作忙碌起來,這項運動才被取消。

榎木先生是一個很好的教練,再加上她原本過硬的基礎,所以,她的球技在暮暮看來進步神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梁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想。她看向對面場地,梁博揚了揚球拍,興致勃勃,顯然也是打上了勁頭,一旁的深澤已經站好了位置,擺出了發球的姿勢,與宋瑮的目光不期而遇時,他微笑了下,“我發球了喔。”

宋瑮倒退一步,站穩姿勢,收起心情,“放馬過來吧!”

說的可謂是氣勢萬丈。

深澤雖然沒聽懂她的話,卻也随着她的表情而認真了起來。将球高高抛棄,單手揮動球拍将要擊中網球時,旁邊的長椅上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最近宋瑮正迷着miwa的《與君相戀100次》中的演出曲。

吵雜的室內網球管裏乍然傳來miwa清亮的歌唱聲:“君がいるだけで,ありふれた日々も……”

貫穿全場。

在那麽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似乎都投到了他們這一片球場內,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宋瑮的臉頰刷的一下子爆紅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想到新手機的手機來電鈴聲居然會這麽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宋瑮的臉頰幾乎紅成了西紅柿的色度,抱着球拍連忙跑到長椅旁,手忙腳亂的開始找手機,安靜時覺得能夠唱到心坎裏的幹淨的聲線,此時在手機外放之下她只覺得那麽吵,吵得她耳朵嗡嗡的作響。

越慌亂就越不找不到手機,倉促之下包裏的東西全部灑在了地上。

“啊——”她不悅的皺起了眉毛,掉在地上的手機依舊播放着這首曲子的高潮,她蹲下身子抓起手機,甚至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電話。一手握着手機,一手将掉在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扔回包裏。

“喂?”她的口氣聽上去有些沖。

“小瑮。”

正撿起鑰匙的手停頓了一下,隔着遙遠的電波,透過手機的喇叭,傳來久違的字正腔圓的中文聲音。

……

前半場打的不溫不火、表現平平的宋瑮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反應、接球速度都飛速提高,球路刁鑽還常常打出一些擦邊球。

超長發揮的宋瑮加上球技本就不錯的齊暮暮,兩人默契的配合逼得對面的男士不得不認真起來,球場氣氛一改最初溫吞的狀态,每一次回擊都透着緊張與較量。

深澤再一次打出了一個吊高球,宋瑮快暮暮一步到達網前截殺,擺好動作,足尖用力,從原地跳起,右手揮下球拍,就在宋瑮快要使出扣殺時梁博已經移動到網前正候着這一個扣殺!暮暮暗叫一聲糟糕,如果梁博能夠接到這個球,那麽就憑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防守不了大後方的。

就在宋瑮的球拍快要擊中網球時,宋瑮握着球拍的右手手腕輕輕轉動了一下,本該被大力擊落的網球卻因這一個動作從球拍面逆着它的旋轉方向擦過,失去了高速旋轉帶來的力度,最後沿着宋瑮的球拍角度,自由落地。

梁博一步上前,伸長右臂試圖接住球,仍是差了些許。

輕輕的砰的一聲,網球落地,幾乎是擦着球網的邊緣落下的。

“哇——”

“厲害——”

全場響起一陣歡呼聲,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球場邊上聚集了不少觀衆,有人是沖着其中幾人的顏值,也有人是沖着這一場頗有看點的比賽而來的。最後一球落下,在場的人都為宋瑮與暮暮歡呼。

畢竟,打球打的好的女人有不少,但是長得好看的打球又不錯的女人實在不多。

宋瑮卻絲毫沒有表情,根本沒有因為自己成為了焦點而變得局促,緊張,她劇烈的喘息着,身上的短袖都被汗水浸濕,豆大的汗珠子沿着臉頰滑落,她的目光恍惚了下,最後聚焦在走向長椅的人身上,她快步追上去:“深澤先生!”

深澤停了下來,雖然也大汗淋漓,但遠沒有宋瑮這麽狼狽。

“我有一件事……想要……想要請問你。”她調整呼吸,擡起手擦了一下不小心滑入眼睛的汗水。

深澤點頭,示意她可以。

宋瑮緩緩的開口,右手在說話時下意識的握緊了球拍,“榎木先生是深澤先生的上司,你知道榎木先生這一次去日本出差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麽?”

深澤是他的部下,對于榎木先生的事情應該很了解。

深澤并沒有立即回答她,思索了下後才說道:“關于工作的事情恕我不能詳細的告知你,但據我所知,榎木先生在總部已經完成了工作交接。”

“謝謝,深澤先生。”宋瑮的笑容有些敷衍。

“不用。”深澤客氣道,“榎木先生很久沒有回國了,在國內應該也有他不得不去處理的事情。”

“嗯,我知道。”

宋瑮的笑容更加勉強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深澤給她的答案上,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工作交接’的這一個用詞,拖着劇烈運動後疲倦的身體,走到長椅上坐下,接過暮暮遞過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打完這局後我要回去了。”

“也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暮暮瞥了眼身邊的女人,估計連對面的男士人都發現了她下半場發洩式的打球方式了,“剛才那電話是榎木桑?”

“不是。”她想也沒有想就一口否決了,否決了之後又覺得自己否決的莫名其妙,口中生澀,辯解道:“是部長打來催稿的,日方那邊趕進度,我們這兒落後了不少進度。”

暮暮聽後只是笑了笑,說了句是這樣啊。

大概是看穿了宋瑮拙劣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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