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唇槍舌戰

老夫人聽了二姨娘的話，臉色似乎有些松動，是啊！她才接手一個月，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夠伸手莊子的事情？而且莊子上面清苦不已，又沒有油水可以撈，她不顧着府中伸手莊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老夫人想着，疑惑的看向飛雪，希望她給出一個答案。

飛雪又豈會不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再次微微屈膝，“祖母，這兩個奴才也不是随便找了二姨娘來充膽量的，就算當時那兩個奴才說借了二姨娘的勢我也并沒有全信，只是來的時候，孫嬷嬷給我看了一樣東西我才不得不信的！”還是孫嬷嬷想的周到，不然飛雪還真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哦？什麽東西？”老夫人皺起眉頭看着她，二姨娘嘴唇不住的抖動，什麽東西？自己并沒有給他們什麽書信之類的啊？！

“孫嬷嬷！”飛雪朝着門口煥了一聲，就見孫嬷嬷慢吞吞的拿着一個黑色的匣子走了進來，臉上脖子上面都是一條條被鞭子抽出來的痕跡傷口，而孫嬷嬷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看得出傷的不輕。老夫人微微有些憤怒，“這都是那兩個人打的？”孫嬷嬷心中對飛雪豎起大拇指，大小姐果然聰明，裝受傷過重果然有用。

“只聽過莊子上面過的清苦，沒有聽說過還要被人打啊？！”三姨娘适時插嘴，然後一臉的不懷好意，任何不能讓二姨娘好過的事情，她都樂意做。

“三姨娘有所不知，在莊子上面是要沒日沒夜的幹活的，稍有不慎就會被那兩個人打得遍體鱗傷。”飛雪适時添了把火。

“見過老夫人！”孫嬷嬷跪在地上給鳳老夫人請安，然後高舉手中的匣子，“這是莊子中那兩總管平日記載的賬冊！”

鳳老夫人一愣，她身邊一個嬷嬷急忙接過給她打開，飛雪适時開口，“祖母，我原先也是不相信二姨娘會參與其中的，只是我看了賬冊才知道，她不但參與其中了，而且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跟那兩個人是一夥的了，從中還收了不少的銀子，這些銀子來往在這賬冊裏面都有記載。”

二姨娘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坐在地上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鳳老夫人手中的相冊，這些年他們是送了不少的銀子給自己，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有賬冊。

老夫人一看，果然一年前她們就已經開始送銀子給二姨娘了，老夫人想着這幾年二姨娘溫柔體貼的在自己面前打轉的樣子，臉色頓時越來越難看！

飛雪可不管那麽多，從袖中掏出了孫嬷嬷與紅袖的賣身契，“祖母也知道，孫嬷嬷與紅袖的賣身契一直都是府中保管的，并不在我這個主子身上，後來她們被送去了莊子，我就更加不可能得到了，可是今日我居然從二人口中得知，近些年被送到莊子的那些下人的賣身契居然全部在二人那邊，說是二姨娘獎勵他們送給他們的，祖母也可以從賬冊中看到，有些個年輕的丫鬟已經被他們賣了，而且價格似乎都不錯，可想而知他們把她們賣到哪裏去了。”

衆人都是一愣，年輕的丫鬟，價格不錯，除了賣去了勾欄院還能是哪裏呢？

“而其餘的幾個年老的，聽孫嬷嬷說，有些不服他們，被他們打死了，連屍體都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

老夫人臉色又是一變，不是為了人命，而是為了那些賣身契，看着飛雪向她展示的賣身契，她是十分清楚的，相府下人的賣身契，統一都是由府中保管着的，除了一些特別重要的，飛雪自己是根本沒有賣身契的，何況以前她也是管過府中的事情的，所以對于這些事情還是十分清楚的。

如今二姨娘剛剛接手府中中饋才一個月，就如此大膽，而且看賬冊的記錄，這些奴才被賣的時間遠在她接掌府中中饋之前，也就是說，她在沒有接掌中饋的時候就已經有本事拿走這些奴才的賣身契了，那``````

老夫人臉色已經是冰冷一片，“讓總管過來，立刻！”

大家臉色都是一沉，老夫人似乎是真的動怒了，三姨娘得意的看了二姨娘一眼，哼！活該！想着又很是不服氣，居然暗中轉手拿了那麽多的奴才做人情，想必好處也收了不少的，怪不得每次穿戴的都比自己好。

過了一會兒，相府總管才冷汗連連的過來了，見廳中情形不對，心中越發的害怕，弄得不好，自己當總管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于是急忙跪下，“老夫人！”

“哼！”沒有開口，鳳老夫人已經是重重的一哼，總管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我來問你，奴才們的賣身契都是讓你放好鎖在專門的箱子裏面的，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到了二姨娘的身上？”

“回，回老夫人，一年多以前，二姨娘聽從您的吩咐協理府中事物以來，這些散碎的事情就慢慢是她接手了，二姨娘想要這些奴才的賣身契，老奴也不敢不給啊！”

“放肆！”老夫人大喝，“那個時候她只是協理又沒有接掌中饋，這樣的事情，你本應來問過我再行定奪，如今你居然直接給她了還在這裏狡辯？”

“老夫人，老奴，老奴該死！”到了最後，總管也不再解釋，直接認罪了！

到了這裏，老夫人對于二姨娘一貫以來的賢惠形象已經是不再相信了，冷冷的瞪了二姨娘一眼，就準備發話，那邊鳳飛煙一見情形不對，急忙讓身邊的丫鬟去叫相爺過來。

二姨娘到了這邊也急了，“老夫人，奴婢知道自己有錯，輕易相信莊子裏面那兩個歹人說如果有了賣身契可以更加好好管教的話。但是大小姐也不能就抓着奴婢這個過錯就要輕易掩蓋孫嬷嬷與紅袖在府中偷東西的罪行而可以繼續回府中做事，不然将來下人們紛紛效仿，相府會成什麽樣子啊？！”

老夫人一愣，看了看飛雪，是啊！一碼歸一碼，這飛雪說是不在乎孫嬷嬷與紅袖，但是現在明着是讓她們立功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回來了，這樣的想法，她也不是很喜歡。對于飛雪，也微微帶着防備，如果二姨娘的話是真的，那這個孫女也太有心計了。

飛雪卻是淡淡一笑，“祖母，對于孫嬷嬷二人偷東西這件事情，我還有地方不了解，還要請二姨娘賜教。”

老夫人一愣，“哦？”

“祖母也知道，當日母親身子不好，我一直在母親那邊陪着母親，是半路上聽了下人們的禀報說二姨娘抓住了孫嬷嬷與紅袖偷了我的首飾才知道的，可是等到我趕回自己院子的時候，二人就已經被二姨娘送往莊子了，可以說我是一面都沒有見到，也沒有聽她們解釋，今日重新見到孫嬷嬷二人，二人皆發毒誓，說根本沒有偷孫女的首飾，全是二姨娘栽贓的。祖母也知道，一般人是不會随便起誓的，更何況孫嬷嬷與紅袖二人在莊子已經吃了那麽多的苦了，如今再來跟孫女說，不是太晚了嗎？她們也只是想要還她們清白而已。孫女也不敢偏幫她們，只是孫女有一件事情不明，當日二姨娘抓住了二人偷了首飾那想必是人贓并獲的，既然人已經處理了，那髒呢？是不是應該還給我這個原主？可是我并沒有收到，孫嬷嬷二人也更加不會有，那請問二姨娘，那天你抓了人以後，那些首飾都去了哪裏？”

二姨娘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發抖起來，手中的絲絹已經被她自己攪得不成型了，努力想着對策，可是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老夫人看着低眉信手一臉誠懇的飛雪，再看一眼二姨娘，微微皺起眉頭，“二姨娘，你倒是說說，那些首飾去了哪裏了？”

“老夫人，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在二姨娘那邊了！單看那次大小姐從庫房搬出來夫人的那些嫁妝，就知道夫人大小姐随身的首飾也定是價值不菲的，肯定是二姨娘見了漂亮就自己留着了，忘記送還給大小姐了。”對于大小姐的那些東西，誰不想要啊？！

三姨娘的話音剛落，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低聲竊笑，三姨娘明裏是這個意思，可是誰聽不出來她就是在說二姨娘眼皮子淺，趁機占了大小姐的那些首飾。

飛雪第一次認真的看了三姨娘一眼，這位三姨娘，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小心一些才是。

“既然你沒有解釋，那你就``````”

老夫人沉吟半天，才徐徐開口，只是這才開了個頭，卻聽得外面丫鬟大聲通報，“相爺到~”

老夫人一愣，挑眉看了看二姨娘與二小姐的身後，見二小姐身邊的丫鬟急急忙忙趕了進來，頓時冷哼一聲，這才見幾位姨娘都紛紛站起身看向門口。

“見過老爺！”三秒鐘以後，門口忽然一暗，只見一個身材略顯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步到老夫人面前，“母親！”

“嗯！”雖然對鳳飛煙使人去叫了鳳相來十分的不悅，但是當着自己兒子的面，鳳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麽，只得淡淡的應了一聲，這才開口，“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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