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試探飛雪

飛雪一愣，“趙太妃？”

“是！”總管應了一聲，卻是不多做解釋，倒是孫嬷嬷知道飛雪在想什麽，急忙上前一步小聲道，“趙太妃是棣王爺的母妃！”回頭又用更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不是親生的！”

“嗯！”飛雪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就帶着紅袖往宮裏面去了。一路上，紅袖都微微有些緊張起來，看看外面并沒有人注意她們，急忙湊到飛雪耳邊，“小姐，你說趙太妃為什麽會突然召見你啊？！”

飛雪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只要我們維持我們一向在府中示人的形象，應該就不會出錯的！”也許皇帝皇後還是不放心自己；也許是趙太妃愛棣王爺心切，想要見一見自己。不過只要自己不出大錯，應該就沒有問題的。

如是想着，馬車也停了下來，外面響起了來接她的那位公公尖銳的嗓音，“宮門到了，請鳳小姐下馬車！”

飛雪在紅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然後跟在這位公公的後面，往宮裏面走去。

七彎八拐的，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雖然到處都已經掌燈，但是瞧的并不十分清楚，而飛雪也怕一路上會有眼線，所以只用餘光掃描了一下，就一直低着頭，裝着怯弱的樣子。

“到了！”随着一個聲音，風飛雪才擡起頭來，卻見一座顯得很是低調的宮殿大門上，赫然寫着寧安殿三個大字，朱紅色的大字在燈火中隐隐的閃着光亮，這應該就是趙太妃的寝宮了。

“公公回來了？！”正在此時，裏面走出一個五十左右模樣的宮裝穿着的嬷嬷，看打扮應該算是宮裏面有頭臉的人。

果然那個公公見到她，立馬帶上了一幅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是啊！安姑姑！這位就是鳳相府大小姐！”飛雪見到那個姑姑威嚴的目光射了過來，急忙裝作有些不自然的屈了屈膝蓋，果然就看到那位姑姑臉上一閃有些嘲諷的笑容。飛雪心裏面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位姑姑看架勢應該是趙太妃身邊得力的，看來趙太妃找自己進宮是因為第一個原因了。

飛雪心裏面忽然為棣王感到悲哀，身世顯赫又如何？為國犧牲又如何？到頭來還是被人防備着，算計着。

卻見那位安姑姑已經一幅笑意的看着飛雪，“太妃正等着鳳小姐呢！請随老奴進來！”話雖客氣，卻是心安理得的受了飛雪的禮，然後帶着她進了門，卻是把紅袖攔在了外面。

“太妃，鳳小姐到了！”

飛雪微微擡頭，中間軟榻上面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貴婦人正悠閑的靠在軟枕上面，見安姑姑進來了，伸出保養得宜的左手，安姑姑一看，急忙上前虛扶了一把，那貴婦人坐正了，看了看飛雪，飛雪急忙朝着她跪了下來，“飛雪參見太妃！”心裏面微微咒罵，萬惡的古代，自己終于還是朝着別人下跪了。

“你來啦！”略顯涼意的聲音，那趙太妃這才微微綻開了笑意，“快些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

“謝太妃娘娘！”飛雪又是裝作拘謹的喚了一聲，這才起身。

“孩子，過來坐！”趙太妃見飛雪似乎有些膽小的樣子，淡淡一笑，這才向着她招了招手，飛雪微微詫異，又有些求助的看了安姑姑一眼，似乎是見安姑姑并不反對，這才謝了恩，慢慢的走到了趙太妃身邊的位子坐了下來，卻是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屁股，整個人仍然很是拘謹。

膽小，弱勢，要看別人眼色行事，看來正如傳言一樣，這丫頭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所以才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趙太妃在心中初初的給飛雪下了論，然後才笑着開口，“真是個清秀可人的丫頭，我的孩兒還真是有福氣啊！”

飛雪知道，趙太妃口中的孩兒應該就是棣王爺了，于是急忙紅着臉開口，“太妃過獎了，飛雪，飛雪只是……”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倒是趙太妃似乎很是善解人意的拉住了她的手，“你也不用害羞，本宮都明白。”

“是！”既然你自認為明白了，那我也就不用再說什麽了，飛雪害羞一笑，再次低下了頭。

“飛雪可知道我那孩兒是怎樣的人？”

風飛雪聽到這裏一愣，然後擡起頭用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趙太妃，“聽人說，王爺是戰神，而且長得俊逸不凡！”

“呵呵！”趙太妃聽到這裏笑了起來，“飛雪就沒有自己見過王爺？”

飛雪搖了搖頭，“飛雪還未曾有幸！”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是崇拜王爺？”

“王爺是戰神，飛雪自然崇拜！”飛雪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你也知道，王爺的眼睛，現在已經看不見了！”趙太妃似乎一聲嘆息，飛雪卻敏銳的感覺到，趙太妃正在等着她的反應，于是微微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飛雪知道，不過小時候娘親常說，吉人自有天相，飛雪想，王爺的眼睛一定會好起來的！”

趙太妃再次笑了起來，不過這次飛雪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絲嘲笑的味道，心情也慢慢沉了下來，不是親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樣，今日叫自己來，就是為了試探自己是什麽品性的人，也試探自己有沒有跟棣王爺暗中來往過。

趙太妃又拉着她扯了些閑話就讓她回去了，看着自己手中趙太妃賞的吃食，飛雪笑得妩媚。

“太妃？！”待到人都離去了，安姑姑才靠近趙太妃，見趙太妃似乎有些疲累了，急忙端上了一杯茶水給她，趙太妃輕輕抿了一口氣，才淡淡開口，“你去回禀皇後娘娘，就說她的眼光很好。”選了這麽“好”的一個棣王妃。

“是！”安姑姑淡淡一笑，急忙離去了。

與此同時，宮殿北邊角落裏面一個黑色的身影詭異一閃，也是消失了。

“爺！”

“如何？！”

“趙太妃與皇後娘娘都很滿意！”一個古典的書房裏面，一個俊逸不凡的男子正站在窗口，雙眼無神的“看着”外面，聽得耳邊的動靜，才淡淡開口。得到了回答，卻是輕輕一嘆，臉上閃過一絲絲落寞，也閃過一絲絲憤怒。

而他旁邊的一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看到這裏，讓來人先行退下，想了想，這才開口，“爺，依屬下之見，爺爺實在沒有必要對他們再抱有幻想！”

“……”

“不過，屬下覺得，那位鳳大小姐倒是一位有趣的人！”想到那天在屋檐下看到的那張面孔，可實在不像沒有吃飽的樣子。

“嗯？！”男子一愣，轉過身，卻赫然是一身青衣的棣王爺。

“王爺可還記得上次我們回城經過柏樹林的時候你讓我出手救下的那個被自己的馬車夫威脅的姑娘？”

“舅舅，舅媽！”兩日後，飛雪依舊一身男裝趁着清晨霧色來到了上次她的舅舅住的客棧，随着開門聲，露出了她舅媽淡淡的笑臉，“飛雪來啦！快進來！”

密談了将近一個時辰，飛雪才知道，原來外祖父家生意落敗了，僅剩一個布店維持着日常生活開支，大舅母與大舅想要獨占布店，又想節約家庭開支，勸動了外祖母分家，外祖母一向偏向大房，就打着長子長孫的旗子，把小舅一家趕了出來，連住的房子都不願意分給他們，他們沒有辦法，只得到了京城來找鳳相府，可是當日鳳夫人在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見到人，更何況如今只剩下毫無權勢的姐弟二人。只得靠着手裏頭的一些個銀子在城中找了房子住下艱難度日，後來就是飛雪撞見的那一幕的。

“小時候聽母親說過，小舅聰明随外公，連做生意都比大舅靈光，小舅怎麽沒有繼續去做生意？”

“哎！”小舅聽到這裏，微微嘆了一口氣，“都是小舅沒有用，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什麽銀子了，還是你舅母當掉了一些首飾才有了一些銀錢度日！整日饑飽不定，又哪裏來的什麽心情經商呢？”

飛雪聽了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些都跟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差不多，更何況城中人有些欺生，盤個鋪子都要找個當地人做擔保，小舅一家沒有認識任何人，也就難怪了！

舅母聽到小舅自責的聲音，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得飛雪一陣感動，貧困生活裏的相濡以沫，才是最珍貴的。

小舅家的兒子柳如風卻是看了看飛雪，“表妹，近年來你帶着表弟過的怎麽樣？原先不是說表弟一出生就死了嗎？怎麽後來又出現了？”這件事情在外面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飛雪淡淡一笑，把事情的經過大概的講了一遍，聽得三人很是憤慨，也明白了飛雪這些年只怕比他們更加不容易吧！

舅母由衷心疼的拉住了飛雪的手，“可憐的孩子，要是你娘還在，你也不至于會嫁給那個瞎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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