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份快遞

那一場夜戲明顯本末倒置了, 所有人的焦點都不在男女主角身上, 而全部在許經年這個武替身上。

只見他拿着劍,嗖嗖嗖幾下, 面前一群黑衣人就紛紛倒下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拿着手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快上傳微博,這麽給力,必須傳微博呀!”

“沒錯沒錯, 史上最給力武替,妥妥滴!”

“尼瑪, 分分鐘就被小哥圈粉了。你說這人究竟做什麽的呀?居然有這麽好的身手!”

……

按照這種節奏演變下去, 許經年離紅肯定不遠了。

吳桐雨站在邊上默默地聽着劇組那幾個姑娘在議論許經年。

她竟然覺得有股淡淡的憂傷萦繞在心頭, 揮之不去。

明明小哥被人肯定,受歡迎這是好事,可她怎麽覺得這麽心酸呢?好像是自己私底下偷偷寶貝了很久的傻

兒子,突然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不愧是這麽多年的好閨蜜,米粒一秒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福靈心至地問道:“怎麽, 不是滋味了?”

她沒否認, 癟癟嘴說:“有一點。”

“正常!”米大小姐攬了攬她肩膀,“看到剛才霍導的表情了沒?我估計霍導是有心要捧小哥了。按照眼

下這種情形發展下去, 小哥火起來都是分分鐘的事情。之前你們倆站在同一起跑線,你尚且沒有拿下小哥。以

後他紅了, 分分鐘甩你幾條街, 到那時你就更沒有機會了。”

吳桐雨:“……”

這還是好閨蜜麽,總是戳人刀子。

就是猜到了霍導有心捧許經年, 吳桐雨才更想哭了。霍導是什麽,那可是圈子裏泰鬥級別的人物。他手裏

捏着多少好資源。若是他有心捧一個人,不紅個發紫那都對不起人家了。

周顯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從自己一個常年跑龍套的小角色,到如今跻身當紅流量小生行列,那可都

是霍導殚精竭慮捧出來的。

“哇……飯飯,我好想哭!”

“哭吧哭吧,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吳桐雨:“……”

這場夜戲拍得尤其順利,一條就過。比原定的時間還要早收工。

那場戲拍完,霍導直接找上許經年,說:“留個你的號碼給我,之後的打戲還要麻煩你來拍。”

霍導話說得謙遜,給足了許經年面子。

許經年還沒來得及開口,譚暮就已經激動地說:“霍導,我來給你存到手機裏。”

譚暮人精一樣的人物,霍大導演是誰,那可是圈子裏牛掰哄哄的大人物,他的名氣和人脈那可都是沒話說

的。他親口找許經年拿號碼,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有心栽培許經年了。這是何等殊榮!

要是咱們許公子火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譚暮可不就跟着火了嘛!

“霍導存好了。”譚暮三兩下的功夫就把號碼存好了,小心翼翼第把手機還給霍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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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導收好手機,說:“那咱們再聯系。”

“好好好。”譚暮大哥笑得很是谄媚,“霍導您慢走。”

***

結束後三人一起坐米粒的車回市區。

八點半從橫溪影視城出發,到市區已經快十點了。

這麽晚了米粒卻依舊興致勃勃的,提議:“難得聚在一起,去張記吃麻辣小龍蝦怎麽樣?”

許經年意外被霍導看上,譚大哥今天很高興,仿佛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美好的明天。他一口答應:“好

啊好啊,特別喜歡他們家的麻辣小龍蝦。”

吳桐雨:“……”

許經年:“……”

“飯飯,很晚了,還是下次再聚吧。”吳桐雨興致缺缺,累了一天了,她只要趕緊回家洗澡睡覺。

米粒:“不要,本小姐今天高興,你必須陪我。”

吳桐雨:“……”

譚暮對許經年說:“老許,你要珍惜現在這種短暫的平靜,等以後你大火了,怕是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來吃麻

辣小龍蝦了。”

許經年:“……”

四人在張記點了份大份的麻辣小龍蝦。點了烤串,叫了啤酒,喝得格外過瘾。

米粒端着酒杯,很是豪情萬丈,“預祝許先生旗開得勝,在娛樂圈劈開一條血路,從此以後紅的發紫。”

許經年:“……”

許公子有些頭疼,為什麽這幾人對于他走紅會有這種蜜汁自信呢?

吳桐雨給自己灌了不少酒,暈暈乎乎地說:“許經年,恭喜你!”

雖然是祝福的話,可怎麽說得這麽心酸呢。

雖然知道許經年走紅是好事,可她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小憂傷。米粒一點都沒說錯,兩人在同一條起跑線

時,她尚且攻不下他。更別說以後他走紅了。怕是連面都見不到了吧。

兩只酒杯碰在一起,許經年面色平靜,聲線平穩,“謝謝。”

四人談天說地,侃大山。那頓夜宵吃到後面,米粒被她家老公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她歉意地對許經年說:“我老公查崗了,我現在得馬上回家。就麻煩許先生送小雨回家了。”

他雖無奈,卻也只能點頭答應:“好的。”

米粒背着包走出張記,回頭看了一眼店內,暖白的燈光映照着吳桐雨那張素淨的小臉。她的表情看上去那

麽憂傷。

這傻姑娘雖然一直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是她知道,吳桐雨是很喜歡許經年的。每次提起許經年時,

她那雙眼睛都是發光發亮的,神采奕奕。喜歡一個人,眼神不會騙人。

作為好閨蜜,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希望明早熱搜頭條出來之前,吳桐雨能有一個走近許經年的機會。

米粒走後,三人又吃了一會兒。到了十一點半,許經年說:“很晚了,結賬走人吧。”

譚暮和吳桐雨也已經喝得七暈八素了。譚大哥打了個酒嗝,滿口酒氣,“我去結賬。”

許經年摁住他手,“我去。”

“行。”譚暮咧嘴一笑,也不跟他客氣,“你去吧。”

許經年走到櫃臺去結賬,陳姐卻告訴他:“吳小姐已經買過單了。”

他拿錢的那只手微微一頓,“什麽時候?”

陳姐回憶了一下,回答:“大概十一點鐘的樣子。”

他這才想起中途的時候吳桐雨離開了一會兒,原來是去找陳姐結賬了。

他默默收回錢包,“知道了。”

他回到座位上架着吳桐雨走到店外,對譚暮說:“我先送她回去。”

譚暮看了眼吳桐雨,笑得有些猥瑣,“老許,你今晚不回家也沒關系的。”

許經年:“……”

許公子賞了個白眼給譚暮,就架着吳桐雨往相反方向走。

吳桐雨其實沒怎麽醉。她酒量一向不錯,之前同事聚餐,她半箱啤酒喝下去都跟沒事人一樣。今晚她喝得

也不多,就是腳步有些虛浮。

許經年扶了她幾步路,她便掙脫開他手,“不用你扶,我自己會走。”

許經年:“……”

她踉跄地走了兩步,步調不穩,倒也不至于摔倒。見此情形,許經年便任由她去了。

這個點,夜闌人靜,一整條錦绫路都靜谧無聲。

梧桐葉橫在地上,經絡分明,腳踩上去,脆得發響。一路上都是這種“咯吱咯吱”的聲響。

月色清幽,月光透過空蕩的枝桠篩下來,滿地清輝,仿佛蒙了層白霜。

吳桐雨踩着小碎步走在他前面,他落後她幾步。

女人穿得單薄,薄薄的一件風衣套在身上。風衣寬大,更襯得她身形嬌小。衣擺處有兩根長繩一直拖到小

腿肚,一邁開步子,那兩根繩子就會晃來晃去。

而她此刻的身形更像是一道稀薄的剪影,一陣風吹來,似乎就能折斷。

吳桐雨走着走着,突然頓住了腳步,轉了個身。

她雙手抱臂,身體瑟縮着,那張素淨小臉皺做一團,眼巴巴地望着他。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不正常的潮紅,雙頰紅撲撲的。身側路燈一照,則更是顯眼。

那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眸子漆黑,滴溜溜打轉,似有無數流螢飛舞。

他下意識地擰了擰眉,加快步伐走到她跟前,問:“怎麽了?”

“許經年我冷。”

許經年:“……”

他發覺每次這個女人有求于他時,她總是會對着他做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無辜又無害。她大概一直都沒

意識到,她用這種表情去求人時,很多男人都沒有抵抗力。

他快速地脫下身上那件淺茶色夾克,披在她身上,“穿上。”

“哦。”她聽話地伸手任由他替她把衣服穿上。

男人的衣服太過寬大,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有些滑稽,讓人忍俊不

禁。

衣服上還沾染了屬于許經年的體溫,有洗衣液的味道,清淡的薄荷香氣。

她忍不住伸長脖子嗅了嗅,“許經年你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好香啊!”

“藍月亮。”

“哦。”她開心地笑了起來,像個長不到的孩子,稚氣地說:“明天我也要在網上買一箱,我家裏用的是超

能的洗衣液,沒你這個香。”

許經年:“……”

本來就智商不在線,這女人喝了酒以後,明顯就更幼稚了。

許經年沒接茬。吳桐雨卻沒在意,開心地哼起了兒歌。

“雪霁天晴朗,臘梅處處香……”

哼了幾句後,吳桐雨突然冒出一句話:“許經年,我能牽你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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