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颠倒黑白
“哎呀，美人，這可不行。”牛魔王還算有點清醒，“這可是我山妻自幼随身的寶貝，我怎好拿了她的去？”
“她的不好拿？我的東西便好拿了？”玉面狐頓時變了臉色，“你拿了我那麽多錢給她我已不計較，更勿論我還白白的幫她養了那麽多天的兒子了。如今只是區區一把破扇子，你就舍不得了？”玉面狐故意窩在牛魔王懷裏撒嬌，哭的更是梨花帶雨，“我就知道你的心還在她那裏。平時說的那麽好聽，也只不過是哄我罷了。現下連一把扇子都小氣的舍不得給我，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牛魔王終于變了臉色，連忙低聲哄慰道：“美人莫生氣，莫生氣。休說什麽讓我走了的話，讓老牛我聽了寒心，這豈不是斷了我們的情分？”
玉面狐終于止住哭泣，抽噎道：“你也別說什麽寒心不寒心的話，我就問你，這扇子你是給不給我？”
牛魔王唯一遲疑：“這……”
“好啊，我就知道剛才那話你不過是哄我……”玉面狐又掩面哭泣。
“美人莫哭，莫哭。”牛魔王咬牙道，“我這就去取給你。”
“真的？”玉面狐驚喜的擡起頭，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滴，“真的？”
玉面狐欲羞含怯的眼神頓時讓牛魔王心中豪氣萬千：“自然！”
“娘，這個好難算啊，我可不可以不算？”紅孩兒撥弄着算盤，可憐兮兮的看着鐵扇。
“不行。”鐵扇悠悠地拈起一個葡萄，“算術最容易修身養性磨平你那火爆脾氣了。”
花花在心中暗暗的翻了個白眼，鄙夷了一下鐵扇因為懶得看帳而把自己女兒給推出去的“不厚道”行為，“小姐，先吃點水果休息一會吧。”
紅孩兒朝花花笑笑：“謝謝花花姑姑。”
由于鐵扇是替身的事情花花并不知道，鐵扇也和紅孩達成了默契，隐瞞此事不提。也許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紅孩兒對待鐵扇格外親密，娘親前娘親後的，也格外的孝順。鐵扇知道紅孩兒對自己如此殷勤也是因為想彌補心中的愧疚，便坦然受之了。
——如果這樣能讓紅孩兒心中好受一點。
從遠方突然飄來一片雲，悠悠地來到了芭蕉洞口。花花咦了一聲，“公主，大王回來了！”
Advertisement
這牛魔王現在回來幹嘛？鐵扇皺着眉，有些疑惑？
紅孩兒也放下算盤，冷冷道：“他回來做什麽？”
這牛魔王笑容滿面的踏進芭蕉洞：“賢妻，我老牛回來了。”
鐵扇冷冷的看着他，她可不覺得牛魔王突然良心發現，突然想起自己這個“黃臉婆”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懶得與牛魔王虛與委蛇，毫不客氣的問他：“有何貴幹？”
牛魔王猛地被一噎，她既不出門迎接，言語還頗為冷淡，剛想發脾氣，卻想到今日是有事有求于她。牛魔王只能陪着笑臉，收了脾氣：“我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家事繁冗，多虧賢妻治理得當，讓老牛少許這些後顧之憂。”
鐵扇聽了，眉頭一挑，默不作聲。
牛魔王見她不答話，心中又添了一分火氣：“賢妻處事大方，想必心胸也寬闊。老牛此番前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我看你還是不要說了。”鐵扇見話頭不妙，連忙截斷。
牛魔王顯然沒有料到鐵扇一絲情面也不留，只能連連使眼神給紅孩兒，不料紅孩兒撇過頭去，連多看他一眼也不吭。“賢妻可真是說笑了，誰不知你家門嚴謹修持有度。如今老牛有一事相求，想必賢妻一定會答允的。”
鐵扇不理他。紅孩兒和花花也不敢擅自接話。
牛魔王頗為尴尬，他老臉紅了一紅，只能硬着臉皮說道：“賢妻如此大方，老牛想借借你那芭蕉扇用幾天，不知意下如何？”
“想都別想。”鐵扇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原本以為牛魔王只不過來借借別的物事，她或許甩他幾次臉子，也就答應了。可是這芭蕉扇……
“原來你只休了個人身，沒修個人心。你丢下我們母子不管不顧，如今我們只依靠這芭蕉扇過活。”鐵扇開始指責牛魔王道，“如今你連這個也想奪走嗎？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們逼向死路才開心？”
“夫人不要如此激動。”牛魔王勸慰道，“只是借幾天，等她膩了，自然也就還你了。”
鐵扇耳尖，自然捕捉到了牛魔王話中的關鍵字：“她？哼！還等她膩了？你要弄清楚，這芭蕉扇乃是我的寶物，如同身家性命一般重要，我為何要借給那玉面狐？牛魔王，你別欺人太甚。”
牛魔王自知理虧，“你莫要小氣，若是缺什麽，我給你就是了。”
鐵扇冷笑兩聲，“你給的起？你現在衣食住行都是那玉面狐供你養你，你身上還有東西給我？”
鐵扇一語中的，說的牛魔王心虛不已。
“花花。”鐵扇語氣冷冽，“送客。”
牛魔王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摩雲洞。
“大王勞累了。”玉面狐得到消息便奔了出來，幫忙捶腿敲背的好不殷勤，“大王，你就別吊小玉胃口了，那芭蕉扇在哪裏？讓我看看。”
“美人……”牛魔王說的吞吞吐吐，“那芭蕉扇，我沒拿回來。”
“什麽！”玉面狐的聲音立馬提高了一個八度，臉上也不見丁點笑容，“這點小事你都做不成嗎？還是你對那賤婢還餘情未了？”
“不是啊美人。”牛魔王慌裏慌張的解釋道，“那扇子本來就是我山妻的東西，而且我老牛對她們不管不顧許久，如今一下子奪去了她的法寶，這……這也說不過去了。”
“哼，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偏着她的。什麽她的你的？她既然嫁給了你，那麽她的東西不就是你的麽？”玉面狐氣的牙癢癢。玉面狐想了兩下，突然又用帕子捂住臉，嘤嘤的哭泣，“你也別管我了，反正我橫豎就要死了！”
“美人。”牛魔王大驚失色，“怎麽好端端的就突然提到死呢？”
“你別管我，你管你那個妻子好了。”玉面狐嚎了半天，“你還好意思問我，誰不知她的芭蕉扇一扇，人便飛到十萬八千裏了。那人本就視我若眼中釘，若是大王平日裏在還好，若是大王哪天不在了，大王可能就……就再也見不到小玉了。”那玉面狐說的聲淚俱下，惹的牛魔王又愛又憐替她抹去淚水，他狐疑道：“美人，我那山妻自幼修持，你的擔心實在多慮了。”
玉面狐聽得此言，更加哭的聲嘶力竭：“你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才甘心，與其日後後悔，還不如早作防範，讓我收好芭蕉扇，日後等姐姐怒氣消了再原物奉還。豈不更好？”
牛魔王想了想，“美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娶了芭蕉扇與你收藏。”
玉面狐立刻轉哭為笑：“那大王速去速回，我等你回來。”
“這城守送來的東西夠我們用到明年六月份，所有的賬目我都查點幹淨了。”紅孩兒終于算完了所有的賬本。
“很好。”鐵扇點點頭，拿起身邊的一疊圖紙，“這是我新想的風車圖紙，你去拿給城守大人，讓他快點依照這圖紙做出來。還有，跟他說去年葡萄的收益很不錯，今年可以多種些。”
紅孩兒點點頭，接過圖紙，“那我去了，你和花花兩個人在芭蕉洞小心點。”
鐵扇失笑，心道：我早就向周圍四山八洞裏的妖精送了不少好物，打好了關系，哪還有人會故意為難我們？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也速去速回。”鐵扇不忘叮囑紅孩兒。
紅孩兒前腳剛走，牛魔王後腳就跟進來了。
鐵扇把花花護在身後，手心冒汗：“你又來做什麽？”
牛魔王不敢直視鐵扇：“我來拿芭蕉扇。”
鐵扇氣急：“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好過？那芭蕉扇乃我護身法寶，為何要給你？你若是再上前一步，小心我用扇子扇你。”她恐吓道，希望能夠吓走牛魔王。
誰想到牛魔王聽了鐵扇的恐吓，底氣更加足了：“是了，你果真有害小玉的想法。我要收了你這扇子，省的你趁我不在對她下毒手。”
牛魔王一番自言自語讓鐵扇更加絕望，她深知牛魔王這次故意趁紅孩兒不在才敢前來，怕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這樣一想，還不如先發制人來的妙，她慌裏慌張的取出扇子，念了口訣。不料那牛魔王比她更快一步，飛身過來奪了寶扇！
看見芭蕉扇又被牛魔王縮成杏夜大小含在口中，鐵扇不禁惱恨起羅剎女起來，怎麽對這頭厚皮牛那麽不設防，自家寶貝的口訣全然告訴了他去。
那牛魔王似乎也知道這樣做是在對不起鐵扇，喃喃道：“只要你不去招惹小玉，等你乖了，我自然把扇子還你。”
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好不好！鐵扇雙眼要噴出火來。
牛魔王再也不敢喝鐵扇對視，匆匆的駕雲走了。
花花見牛魔王一走，立時癱軟在地，“公主，怎麽辦？法寶被大王給拿走了。”
鐵扇此時也心亂如麻，她明白牛魔王這不明不白的一出必定少不了狐貍精的挑撥。可是她與牛魔王實力相差甚遠，唯一有戰鬥力的又是牛魔王的孩子，她不能挑撥紅孩兒與牛魔王父子相殘。
“只有他才能對付牛魔王，幫我讨回芭蕉扇了。”鐵扇喃喃道，“可是，怎麽聯系上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妨猜猜這個“他”是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