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術室準備。

其他護士趕過來幫忙推病床,走廊緊急疏通,櫻桃絲毫沒分心,一刻不停地進行心肺複蘇。

演員們從沒見過這樣緊急的情況,都有些目瞪口呆,唯有程桀擰着眉,目光幽幽地沉思。

演員們去會議室等待。沒人聊天,都特安靜,不僅替病人捏把汗,也替櫻桃緊張。

原來電視裏都是真的,現實中真的會出現如此危急的情況,醫生完全就是和死神搶人。

大家忽然意識到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有多麽神聖。

程桀從外面回來時手術還沒結束,經過護士站,護士們的對話讓他步伐停住。

“這次的病人情況很複雜,已經轉過幾家醫院都被拒收了,是送來路上突然停止心跳的,你們說喻醫生能救回來嗎?”

“不知道啊,剛剛我看到病人家屬拎着棍子,說人如果真死在手術臺,一定要找手術醫生的麻煩!”

“啊?怎麽這樣啊!喻醫生柔柔弱弱的,不得被他們欺負嘛!”

“大家也別這麽悲觀,也許喻醫生能救回來呢。”

程桀直接去手術室,外面果然很多家屬,男女老少都有,好幾個年輕人手裏拎着棍子。

醫院的保安也在,時刻關注家屬情況,準備在他們鬧事的時候把人制服。

雙方僵滞,氣氛緊張。

程桀戴着口罩和帽子,沒人認出他,他随便找個位置坐下,閑得沒事就剝瓜子,眼睛卻一直盯着手術室門。

直到下午,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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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家屬全部站起來,保安也随時準備出手。

程桀歪了歪脖子活動,骨頭清脆的響了下。

他收起長腿走到手術室外面,擋住了往前擠的家屬。

一個年輕家屬剛想發飙,被男人帽沿下陰戾的眼神吓住。

程桀抽出他手中棒子,抵在他胸口把他戳遠。

手術室的門打開,首先出來的是護士,看到外面的劍拔弩張,吓得擦着牆離開。

然後走出來的是穿着手術服的櫻桃。

她手術衣上還有血跡,口罩沒摘,只看到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

家屬急切問:“醫生,救回來了嗎?”

櫻桃語氣淡:“手術成功,但病人情況還不好,需要轉去ICU。”

能保住一條命就好,年輕的家屬瞬間扔掉手中棍子,個個感恩戴德地朝櫻桃道謝。

櫻桃看向程桀扛着棒球棍的渾不吝痞樣。

如果她手術沒成功,家屬鬧事,他絕對會和這群人打起來,到時候他的星途就完了。

櫻桃剛才手術時還算鎮定,因為必須要冷靜才能挽救一條生命,現在卻有些後怕。

她忽然拉住程桀走遠,程桀眉眼挑了挑。

到更衣室外,櫻桃對他說:“在這等我。”

這裏沒人,程桀摘下口罩壞笑:“成啊。”

她進去換衣服,紮好頭發出來,程桀倚在門邊,嘴裏含着一顆棒棒糖。他帽沿壓得低,下颌線流暢瘦削。聽到腳步聲,他用手指頂起帽子,漫不經心地瞥來,視線在她疲倦的臉上定了會兒。

程桀忽然伸手抓住她白大褂的衣領,櫻桃被扯到他近前,擡眼看到他染着笑意的眸。

他側靠着牆低下頭,很近,越來越近,近到櫻桃以為他要吻自己,急促的偏頭躲,聽到一聲嘲笑。

“誰要親你,別自作多情。”

左側的腰間被他裝進來什麽,櫻桃才發覺他之所以俯身,是要把剝好的瓜子仁放進她口袋裏。

“……”

的确自作多情的櫻桃有點臉紅。

“找我有事?”程桀好笑地看她胡亂躲避視線。

櫻桃點頭,手摸到口袋裏面的瓜子仁,聲音放輕:“我知道你為什麽出現在手術室外面,以後別這樣,你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成就,別為了任何人毀掉。”

程桀沒說話,舌頭滾着口腔裏的糖,像是靠得有些累,站直後換個站姿,依舊散漫随意,歪過頭不太理解的眯起眼,“那你倒是說說我在那裏為了什麽。”

櫻桃說不出他是“為了她”才這樣的話,無言沉默。

程桀也不催,從包裏拿出剛才出去買的漢堡和牛奶,把牛奶插上吸管遞過去。

櫻桃搖頭,程桀的馬丁靴踏近一步,捏開她嘴把吸管塞進去。

“吸。”

櫻桃淡淡看着他。

程桀冷聲:“要我嘴對嘴喂你是吧?”

“……”

櫻桃開始吸了。

程桀把漢堡也遞給她,櫻桃無奈地接過來,坐在更衣室外面吃。

手術這麽久,不餓不累是假的。

從前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做完手術下班後才去吃飯,沒想到今天,會有人惦記着她。

“謝謝。”

程桀剛想說話,演員們找來。

“喻醫生!”張月莘跑近後,興奮地把她從椅子上抓起來:“剛剛我們都聽護士說了,你又成功一臺驚險手術!實在太厲害了!”

“這麽厲害不慶祝怎麽行!培訓都要結束了,咱們今晚一起吃個飯吧!”王華珊提議後其他人都同意。

大家看向櫻桃,櫻桃抿着唇點頭。

**

飯店決定在玉明堂,櫻桃下班後和大家一塊過去。

到飯店才被告知,今天的玉明堂已經被人包下。

對方是位有錢且寵女兒的富豪,只為能讨女兒開心。

“現在的有錢人真豪橫!”張月莘皺皺鼻子。

櫻桃笑:“去別的地方吃吧。”

沒走多遠,飯店裏服務員追出來攔住他們。

“請問誰是向暖小姐?”

這裏沒人知道櫻桃原名向暖,程桀可是知道的,意味深長地朝櫻桃望過去一眼。

“搞錯了吧。”張月莘說:“我們這裏沒有叫向暖的女生。”

櫻桃卻開了口:“我是。”

衆人詫異,喻醫生不姓喻?

“找我有事嗎?”

服務員賠笑道:“是這樣的,裏面的客人請您進去,您的朋友也可以進去。”

櫻桃回頭望向飯店,午後的陽光折射到玻璃窗,刺目得叫人不能直視,但櫻桃始終看着那裏,好像要透過那扇窗看着裏面的人。

“好。”

服務員引領他們去二樓。

包廂外,服務員讓他們稍等。

他進去一會兒後才出來,再請櫻桃等人進去。

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已經能讓櫻桃基本确定對方的身份。

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在推開門看到中年男人的一瞬間,她的眼神還是有些凝滞。

向權儒在看到大女兒的臉時,也愣住。

印象中的櫻桃乖巧甜美,而眼前的櫻桃娴靜淡雅,不說話,眼裏絮着一汪溫溫的水,再冷硬的心好像都會被她融化

向權儒以為再相遇,女兒會恨自己,沒想到她的眼神竟是這樣的平和。

向權儒有些感動。

但他并不知道,櫻桃看誰都是這個眼神,從前的天真性格早就被八年的孤獨生活和病痛磨歷得只剩平靜。

櫻桃也在看着他,向權儒一直都是成功的商人,這點從她記事起就知道。

他很會保養,哪怕現在人到中年,也有中年男人獨特的魅力,難怪能吸引到嚴婳那樣的花蝴蝶。

八年來,她和向權儒沒有見過一面,曾經感情甚好的父女,在他和喻麗安婚姻失敗後分崩離析。

櫻桃偶爾看報紙會看到向權儒的消息,離開喻麗安後,他的生意沒受影響,甚至還在國外也開了公司。

櫻桃和喻麗安從沒想過要高攀,向權儒也沒有找過他們母女,櫻桃都快忘記這個父親存在的時候,他竟然出現了。

氣氛詭異古怪,讓人不自覺緊張,其他人沒敢發出聲音,還是程桀率先進去坐下。

他反客為主,給自己倒杯酒,漫不經心地品,看戲一樣望着這對父女。

向佳佳本來就很不高興看到父親因為櫻桃失态,程桀的出現更是讓她心情跌宕起來。

上次盛典的屈辱再次回放,她望向櫻桃的目光藏着不易察覺的幽怨和讨厭。

“爸爸,你怎麽了?”

向權儒終于回神,邀請櫻桃落座。

和想象中不一樣,櫻桃并沒有譏諷他,反倒溫和地彎起唇,點點頭便坐到程桀身邊。

演員們都聽過向權儒大名,除程桀外,每個人都謙遜有禮貌的和他握手。

所有人都落座。

向權儒仍舊看着櫻桃,眼神慈愛:“好久不見。”

櫻桃抿唇笑得淡:“好久不見,向先生。”

向權儒心微痛,櫻桃曾經也是他疼着愛着的女兒,重逢後連一聲“爸爸”都不願意喊。

多年來事業家庭順遂的向權儒,今天在櫻桃這裏嘗到一點心酸。

“這些年你和你媽媽過得好不好?”

其他人雖然假裝吃菜喝酒,但都豎着耳朵聽,聽到這句話,瞬間嗅到八卦的味道。

櫻桃說:“挺好的。”

也沒問他過得好不好。

被忽視的向佳佳暗恨櫻桃裝腔作勢,她從小都讨厭櫻桃,讨厭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向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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