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膽子小還勾引我?

“是季北吧,我是你姑姑。”

那邊的話音剛落下,季北的臉色就有了變化,眼神帶着不耐煩的在屏幕上掃過,正準備切斷電話,那端就像察覺到了一樣,立刻出聲,“你別挂電話,我有話和你說。”

自從梁圓去世之後,季北就和他父親那邊的親人斷了所有的聯系,原因無他,那些人在季北母親去世後,一直不停找借口為他父親開脫,甚至還譴責季北和父親決裂的行為堪稱不孝。

季北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季江河某些方面自私的行為真的和那些人一脈相承。

“我們有什麽好說的?”季北聲音冷漠到了極點。

唐徽音在一旁聽着,忍不住轉頭看向他。

季小薔聽到季北言語裏缺乏善意,她的态度也急轉直下,失了最初的長者慈愛。

“季北,我好歹是你的長輩,和你同樣流着季家的血,你怎麽和我說話的!”

季北冷笑一聲,“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要挂電話了,沒空和你談親情。”

“季北,你爸住院了你知道嗎?你可是他的兒子,他養你一次,你就這麽絕情!”

那端季小薔言語滿是激憤,從話筒裏傳出的聲音過于刺耳。

季北表情僵滞住,腳下猛踩了一下剎車,車身劇烈晃動,兩人的身體都不受控的往前傾。

唐徽音摸着胸脯,驚慌失色的看向季北。

她沒想到季北的姑姑會知道這件事,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人始料未及。

季小薔在那邊說什麽,季北都聽不進去了,他将電話挂斷,把車子啓動挪到路邊停下。

“季北哥……你還好嗎?”

他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抖出一根放在嘴邊點燃,打開車窗,讓煙霧散出去,很久很久,他盯着街道陷入沉默。

這一段路比較空曠,到了夜晚車輛和行人都很少。

在寂靜中,唐徽音能感受到季北煩躁的情緒。

過了很久,直到他将一根煙抽完,才轉過頭看向唐徽音,聲音低沉的問:“他什麽病,你知道對嗎?”

看着季北的時候她很難說出口,覺得太殘忍,她盯着車前窗,許久才艱難開口,“肝癌晚期。”

“呵……”

聽到季北似是嘲諷一般的笑。

隔了半晌也沒聽到他再說什麽,唐徽音忍不住解釋:“其實我知道後就想告訴你,但又怕你接受不了,而且,是季叔叔說要瞞着你的。”

季北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再問。

他靜默了幾秒,重新啓動車子。

唐徽音看看他,欲言又止。

她說過會理解季北的,不管他做什麽樣的決定,她都要站在他身邊支持他。

所以,她什麽都不能說。

季北把唐徽音送到她家樓下,車子停下後,唐徽音沒有第一時間下車,她把安全帶解開,盯着季北看了幾秒,而後傾身過去将他抱住。

“如果不開心,想發洩千萬不要憋着,會憋出病來的,以前你是一個人,現在你有我了,不管怎樣,我永遠在你身邊。”

季北深呼吸一口氣,低下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開口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有幾分幹澀。

“我沒事,放心。”

在車裏陪着季北待了一會兒,看着時間已經不早,她說:“那我上去了,你……要不然去我家住,就睡在我二哥的房間?”

季北明白她的心意,揉了下她的頭,說:“不了,快上去吧。”

唐徽音推開門下車,季北打開副駕的車窗看着她說:“去吧,別擔心我,回去早點休息。”

唐徽音點頭,沒說什麽,從包裏翻出門卡,刷卡進門前和季北招手,“那你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進入電梯,唐徽音心裏頭說不出的煩亂,她不知道季北此時此刻是怎樣的心情。

季北說自己是個涼薄的人,說他恨季叔叔,可在她眼裏,季北只是把真心藏了起來,他不過是用恨意包裹心髒,希望自己不再遭受傷害罷了。

他什麽都沒有做錯,可這一切的後果卻總要讓他來承擔。

唐徽音替他覺得不公。

電梯升到四樓的時候,唐徽音突然改了主意。

季北還沒離開,他下車點了根煙靠在車門上有一搭無一搭的抽。

夜裏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蟬鳴。

身後的單元門傳出一聲響,他轉頭就看到唐徽音跑了出來。

他把煙頭揿滅,剛要開口,唐徽音三兩步跑過來,牽着他的手說:“我今晚能去你那睡嗎?”

本來,他心裏的感覺并不強烈,甚至感受不到一點痛苦,可在這一刻,他看着唐徽音的笑臉,他的心髒在劇烈收縮。

是脆弱在一寸寸剝開外衣逐漸顯露在唐徽音面前。

可他什麽都沒說。

“真的想去?”

“真的,外面這會兒好冷啊,我們快走吧。”

話落,她放開季北的手,轉而往副駕駛奔去。

直到車子重新往季北家的方向開去,唐徽音還有種不真實感。

方才在電梯裏,她僅僅用了一秒鐘做的決定。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扔下季北一個人,不管他的情緒表露的是否明顯,她都應該陪在他身邊。

上車後,唐徽音給安靜打電話,随便編了個理由說要去朋友家睡一晚,誰知安靜在那邊沉默了兩秒鐘後,忽然說:“你是跟季北在一塊吧?”

唐徽音:“……”

“媽,我……”

“我早就猜到你們在談戀愛,還瞞我。”

唐徽音不自覺紅了臉,轉頭悄悄瞥了一眼季北。

還好她話筒音量小,季北應該是聽不到的。

安靜在那端打了個呵欠,說:“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管,但有一點,你自己掌握好分寸,我困了,先挂了。”

她捏着手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媽媽竟然猜到了?怎麽猜到的?他們有那麽明顯麽?

還是說……是二哥跟媽說的?

唐徽音一直不說話,季北卻突然出聲,“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哦……嗯?”

她詫異的看向季北,“你剛剛都聽到了?”

她話筒音量明明很小的。

季北掏了掏耳朵,“不是有意偷聽,聽力好,沒辦法。”

“……”

再次來到季北家的時候,唐徽音就沒辦法像之前一樣淡定了。

她換好拖鞋,局促的站在那,不坐也不走動,季北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說要來我家睡的時候那麽英勇,現在慫了?”

唐徽音像一只鴕鳥一樣縮着頭。

季北笑了下,卻突然一彎腰将她抱起來,唐徽音驚呼出聲,“季北哥……”

沒有回應,季北抱着她一路上樓,将她放在床上。

唐徽音吓得心髒打鼓,她無措的望着季北,聲音小小的,“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真的就只是單純的想來陪陪他而已啊。

季北不答話,順手将短袖脫掉,走到床的另一側躺上去。

她的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季北……”

“噓,別說話。”

他的手從她衣服的下擺探進去,手掌刮蹭着她的皮膚。

在這一刻,她渾身的肌肉都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

血液一股腦的沖到了頭頂。

男人随手按滅了她這一側的床頭燈,驟然進入黑暗的環境,像是被一只野獸吞進了腹中。

她抓着季北的手臂,在得以喘息時,無措的喚着他的名字,“季北……”

LJ  男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唐徽音覺得這是她最難熬的時刻。

一陣陣前所未有的感覺朝她侵襲,她想喊,想叫,想抓着什麽,可腦海裏還保留着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那是太羞恥的聲音。

她眼中有水漬,一雙手虛弱的覆在季北的發頂。

眼看着情況已經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唐徽音終于受不了的喊出聲音,帶着一絲告求,“季北……別……”

所有的動作都戛然而止,男人突然翻身下床,朝着樓下走去。

在這一刻,唐徽音突然有種重新活過一次的感覺。

季北二十分鐘後上樓,唐徽音蜷縮着身子裝睡,她隐約聽到季北一聲輕笑,床的另一側塌下去。

她又開始緊張起來,但仍緊緊的閉着雙眼。

季北靠過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膽子這麽小還勾引我。”

勾引?

她做什麽了,就勾引?

好想反駁啊,可是她完全不敢說話。

季北躺下去,伸出手把她摟進懷裏,再開口的聲音帶着一絲疲倦,他說:“睡吧,我不動你。”

信了他的保證,唐徽音的身體漸漸放輕松,不知什麽時候就這樣睡了過去。

……

之後的幾天,唐徽音在家裏忙着寫論文,季北火鍋店剛開業,他也需要在店裏盯一段時間,偶爾她會抽空過去一次,陪着季北在店裏待上半天。

現在家裏人都知道她和季北談戀愛,倒也不用像之前那樣藏着掖着,有時候晚點不回家,打過電話報備,家人立刻就知道怎麽回事。

倒也不過分叮囑她什麽。

無非就是因為放心季北的為人。

有一天下午,季北給她打電話,在電話裏只說要來接她,卻沒說什麽事。

唐徽音原本在寫論文,挂斷電話後匆忙換了身衣服,收拾一下就下樓去等。

等季北到樓下的時候,她問季北要去哪,季北只說:“先上車。”

後來在路上唐徽音追問幾次,他才終于肯說實話,“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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