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來的中毒

雖然伴讀競選的人選是在開春上元節之後宣布,但蕭世元是太子,跟皇帝來往比尋常人頻繁的多,他的動作非常快。

除夕祭完祖,晚上家宴後,他特意留下來陪皇上下棋守歲,似是無意中提起。

“父皇,聽說那徐家公子,棋藝也是不錯呢。”

皇帝蕭明熠仿佛沒有聽見,只是在思考如何下棋。

太子見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便作罷,只一心陪皇帝下棋。哪知,沒一會兒,皇帝便輸了,丢下棋子,起身負手而立。

“确實是個好孩子,你為紀兒考慮,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紀兒,說的是蕭世元的嫡長子,蕭子紀。

蕭世元站起身,也不敢出聲,恭恭敬敬的等着,莫非其中還有什麽隐情。

沉思了許久,蕭明熠重新坐下,對太子道:“元兒,你已貴為太子,這天下始終要你來掌管,有些事,是該讓你知曉……”

“你可知,徐家那孩子,并非現在的徐夫人親生。”蕭明熠開口道。

蕭世元想了想,回道:“似乎聽過些許,外面的人都說徐大人十分有福氣,先娶了壽寧伯家的掌上明珠,還能得忠義侯府青睐。”

“那元兒可還知壽寧伯夫人?”

“壽寧伯夫人出自忠國公……”蕭世元勐地禁聲,謹慎道:“父皇的意思,莫非……”

蕭明熠點了點頭,突然肅然的看着蕭世元,鄭重道:“先皇,也就是你的皇祖父,曾傳給朕一句話太宗武帝遺訓,說忠國公府,三代以內,不可重用。”

“可是,忠國公府早太宗手上,不是已經沒有了嗎?”蕭世元納悶。

蕭明熠搖搖頭,道:“忠國公府确已消失歸于塵土,徐景軒雖姓徐,也算是忠國公府唯一的最親近的血脈。”

話已至此,蕭世元不再強求,只是已經說起忠國公,蕭世元不由地想乘機多知曉一些事情,試探的開口:“忠國公府也算是開國功勳,居然沒留下後嗣子孫,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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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熠自然聽懂了兒子的話,斷然喝止:“元兒,忠國公府乃皇室大忌,便是父皇也知之甚少,他日切不可再提。”

蕭世元心下大驚,雖知必有隐情,卻不敢再問,慌忙告罪退下。

一般說來,人不能蠢做出頭鳥,出頭鳥容易被人惦記,徐景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好的惦記也就罷了,還有些防不勝防的!

且說徐景軒除夕日醒來,徐仁蔚馬上就差人來傳。

徐景軒一進門,就狗腿的跟父親行禮,道:“軒兒見過父親,父親大人昨日吃的還好嗎?兒子驽鈍,昨晚頭回進宮,那宮裏的菜肴美酒可比家裏好吃多了,兒子一時貪杯,多飲了兩口,覺得飄飄然似如入仙境,只是那仙境的童子真多,個個伶牙俐齒,昨夜兒子似被人欺的很,可一覺醒來,又不記得如何被人欺負了……”

聽着徐景軒滿口胡言,徐仁蔚臉色越來越黑,好個小子,他還沒開口詢問,他還先下口為強,直接打蛇随棍上,說醉煳塗不記得了。還被人欺負?昨晚你是怎樣舌辯群臣的,連禮部尚書都敢頂回去!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兒子不成器吧,做爹的恨鐵不成鋼;太有才華了吧,又得防着天妒英才!

見問不出什麽,徐仁蔚也就死心了,轉而關心起嫡子的身體來:“昨夜宿醉,身子可還好。”

徐景軒見父親不欲追究,心中暗松一口氣,道:“只是有些頭痛,一切都好。”末了,還試探的問了問:“爹,孩兒沒給你惹出什麽亂子來吧?”

徐仁蔚見孺子可教,面色稍好,說:“無妨,下次切莫強出頭。”

徐景軒點頭,受教。

接下來,徐仁蔚又考了一番徐景軒的文章  ,見嫡子答得尚可,徐仁蔚覺得他也許是該好好正視一下自己的嫡長子了。

于是,又留了中午飯。

約莫到了下午一點多,徐景軒才出了父親的浩瀚閣,匆匆回到翠竹院,徐景軒給翠二姨娘說了一下昨夜在宮裏的事。

翠二姨娘也是驚訝的看向徐景軒,許久才道:“下次切莫魯莽,你尚且年幼,要韬光養晦。”

徐景軒細細的安慰了一番翠二姨娘,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稍坐了一會,他便辭別,說要去密室找田師傅習武去。

翠二姨娘叮囑讓他小心莫讓人察覺,便準他離開了。

待徐景軒走後,翠二姨娘眉頭皺了起來,昨夜之事,怕在宮裏頭那位心裏,留下了疙瘩吧,是她大意了,沒有料到徐景軒不知何時有了如此見地。

徐景軒躲過旁人的耳目,來到密室,田驚羽已經在等他了。

“少主勤勞,是屬下的福氣。”

“哪裏,讓田師傅久等了。”

說着,也不耽擱,直接進入主題,凝神打坐起來。

再睜眼,已經是入夜時分,除夕夜了,徐景軒也不敢耽擱,急忙告辭,說:“田師傅,近日新年,年初事多,我怕是不能每日來了,你也回家過個好年,過了初七,初八你再來檢驗我的內功吧。”

田驚羽家在城郊,過年自是希望合家歡樂,少主如此體諒下屬,他自是遵從。

只是沒想到,初八晚上再見時,徐景軒面色似乎欠佳,還有些咳嗽。

“少主,若是身體欠佳,不如今日就算了吧。”田驚羽十分擔心,十年都過去了,也不在朝夕,還是少主的身體要緊。

徐景軒擡手示意:“無妨,可能有些着涼了。”

田驚羽仍心有疑慮,少主已經開始修習內功心法,還有他二十年的內力修為護體,怎會輕易染上風寒?當下便給徐景軒號了號脈搏。

“少主,您這不是着涼,你是中毒了呀!”田驚羽驚道。

中毒?怎麽可能?

徐景軒一臉難以置信,由于他母親一系都死絕了,父親這邊的親戚又多不在京城,他這幾日就沒出過門,飲食起居都在翠竹院,怎麽可能中毒?

“田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他只是有幾聲咳嗽而已,大冬天的感冒咳嗽很正常,感冒易好,咳嗽難治,他一直是這麽以為的。

田驚羽急的跺腳,忙道:“千真萬确,事關少主,屬下怎敢妄言,少主這毒怕是剛染上不多,是以症狀較輕,只是咳嗽,若是時間久了,嗓子就要廢了!”

成了啞巴!這麽嚴重。

想到自己可能成為“啞巴”,徐景軒把自己吓了個夠嗆,前世他是靠腦子和嘴巴吃飯的,很有話痨的潛質,這輩子讓他成了啞巴不說話,豈不是要憋死!

“那我會死嗎?”比起啞巴,徐景軒更關心自己的生死,畢竟他已經死過一回了。

田驚羽搖頭;“這倒不會,想來那下毒之人,并不想要少主的性命。”否則徐景軒現在就是死人了,想想田驚羽就覺得後怕。

“我回去好好查查。”說着徐景軒又咳了幾聲。

田驚羽點頭,是要查,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幫少主清除體內的毒素才行。當即,田驚羽在密室中找了紙墨筆硯,提筆急書,一邊叮囑道:“田某年輕行走江湖時學過幾年醫術,對毒也有幾分知曉,少主出去後,要立刻按此方子去買藥煎藥喝下,一日三次,多喝水,喉嚨會舒服些,切記一定要查到中毒的根源,否則光解毒無濟于事。”說完,已經将藥方遞給了徐景軒。

徐景軒慎重點頭,事關他的嗓子,他必定小心!他倒要看看,徐家到底是誰想害他。

篤定心思,徐景軒立馬就離開了密室,直奔翠竹院。

見到翠二姨娘,徐景軒屏退了衆人,才将自己中毒、田驚羽識破開了藥方的事一一道出。

翠二姨娘當即面色蒼白,憤然不已,卻有馬上按捺心中的怒氣,平聲道:“軒兒第一時間同姨娘說這事,定是将姨娘當做可信之人,此事在翠竹院發生,姨娘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交代!”

徐景軒道:“姨娘莫急,軒兒自然是信你的,軒兒只告訴姨娘一人,是不想打草驚蛇,有人想害咱們,軒兒自然要将他們就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翠二姨娘點頭,道:“軒兒說的有理。”

有了主心骨,翠二姨娘便不那麽緊張,有條有理的将事情一一布置了下去。

由于事關徐景軒的安全,又事發翠竹院,翠二姨娘不敢再用翠竹院的任何人,她先請了府裏的大夫,說徐景軒染了風寒,讓大夫開了些驅寒治咳嗽的藥方,讓院裏的下人煎藥。然後派了其他親信是先給徐景軒抓解毒藥,又親自煎好送給徐景軒喝。

同時,翠二姨娘将這幾日進出翠竹院的人一一暗中盤查了一遍,再将近日徐景軒用過摸過接觸過的東西物件一一排查,無一遺漏。

當天晚上,就發現毒的來源。

出乎翠二姨娘和徐景軒的意料,毒竟然是發現在徐若水送給徐景軒的暖手爐裏,确切的說,毒是浸在暖手爐的銀灰炭中。

無色無味,讓人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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