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害人要付出代價

“老爺,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奉命服侍大公子,去給大公子端藥而已,奴婢什麽都沒有做。”百合乃徐景軒身邊的伺候丫鬟,劉大夫如此說,她的嫌疑當即最大。

徐仁蔚當即就審,道:“大膽奴婢,大公子的藥渣沒有毒,只有你端過來的藥有毒,從後廚到前院,這藥只經過你的手,莫非還是本老爺放進去的毒不成。”

百合吓得直磕頭,道:“這藥是奴婢端的沒錯,可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啊老爺,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見徐老爺無動于衷,百合又轉向徐景軒,哀嚎道:“大公子,奴婢對你的忠心,日月可鑒,若此毒是奴婢所下,奴婢願遭天打雷噼,大公子,你給老爺求求情……”

徐景軒冷眼旁觀。

“來人,将百合杖斃。”徐仁蔚怒目一瞪,些許年沒有如此狠厲的治理過下人了。

鄭氏和在場的姨娘都驚得一身冷汗,更別說一群十來歲的孩子,誰都沒有料到徐老爺會當場發作,連子女也不避諱。

看着兩旁将自己鉗制在手的粗使婆子,百合做夢也沒能料想到自己會瞬息間由生至死,死的恐懼讓她瞬間爆發。

只見百合勐地掙紮,奈何兩旁的粗使婆子也不是擺設,哪能輕易讓她掙脫,百合撕裂般的聲音驟然響起:“老爺冤枉,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奴婢不想死,是二少爺,是二少爺說元宵甜膩,讓奴婢中途去拿了檸檬水,奴婢只離開了那一會……”

平地起驚雷。

鄭氏驚坐起,厲聲喝道:“大膽奴婢,死到臨頭還胡亂潑髒水栽贓主子,來人,都是死的嗎,還不給我堵嘴拖下去!”

“老爺明鑒,春兒和軒兒前兩日雖有不和,但自家兄弟,斷不會有如此歹心,百合是翠竹院的奴婢,莫說方才妾身飯後已傳了清茶,就是真如那丫頭所言,春兒如何差使的了翠竹院的人。”

“還請爹爹還孩兒清白。”徐景春雙腳禁不住的發抖,幹脆跪下,趴在地上。

見百合就要被拖出去,翠二姨娘當即跪下,哀求道:“老爺,若非祖上保佑,軒兒方才怕是要跟他那苦命的娘團聚了,百合雖是翠竹院的奴婢,但她也是徐府的奴婢,夫人莫要忘了,百合還是你送給軒兒使喚的,春少爺有命,她哪敢不從?夫人一句春兒差使不動是萬不可敷衍過去的,夫人如此着急的要将百合杖斃,莫不是想來個死無對證?”

“将百合帶回來。”徐老爺到底是個明白的。

百合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有了開口的機會,頓時說話如同倒豆子般:“老爺,奴婢剛才所言,句句屬實,奴婢可以和二少爺對質。”

“景春,你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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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春兒沒有,春兒沒有。”

徐仁蔚正猶豫,一直在旁觀沒有吭聲的徐景軒突然開口:“爹……清者自清……咳咳……下毒至今……二弟未曾離開……定有跡……可尋……咳咳……”

徐仁蔚點頭,問徐景春:“春兒,你可願自證清白。”

“兒子願意,孩兒請劉總管搜身。”說着起身擡起雙臂,徐景春頗有幾分身正不怕影子斜。

劉總管奉命行事,道了聲“得罪”,便開始,一陣摸索,未有所獲。

徐景春冷冷的看向徐景軒,道:“哥哥可否滿意?毒并非春兒所下,哥哥萬不能冤枉了弟弟。”

徐景軒冷笑,嘶啞的喉嚨只吐出兩個字:“花燈。”

徐景春聞言,臉色瞬間蒼白,捧着花燈的不禁顫抖,卻仍是咬牙不肯承認。

徐仁蔚見狀,伸手去拿。

徐景春本能的退縮,身子不由抖的厲害,想争辯什麽,哆嗦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個字。

事已至此,徐老爺心裏已清楚了一半,一把搶過徐景春手中的鴨子花燈,果不其然在鴨子嘴巴裏摳出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鄭氏見狀大驚失色:“春兒啊,你是鬼魅蒙了心嗎?”這神态,竟似全不知情。

“孽子!”說着,徐仁蔚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徐景春如夢方醒,失聲哭道:“爹爹,孩兒錯了,孩兒只是想、只是想……”

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是徐府上下的寵兒,可最近父親奪了他的位置,母親讓他忍讓,這些他都明白可以忍受。他外祖父是忠義候府,母親會為他籌劃,他前程不會差。

可是,除夕國宴上,徐景軒的光芒,讓他驚恐,讓他害怕,讓他羞愧,他知道若是一直放任徐景軒成長,這輩子他都超越不了他。他沒有想要徐景軒死,他只是想讓他“閉嘴”。

他只是想給徐景軒一個教訓而已,所以并沒有用致命的毒,更沒有跟任何人說,一切都是他親自謀劃,親力親為。

他在書院聽到若心和若水兩個小丫頭聊天,若水說徐景軒怕冷,要送個暖爐做新年禮,可惜沒有好的炭火怕熏傷了眼睛,于是他利用鳳三姨娘想要親近二房的心思,送了一簍浸了毒晾幹的炭火給若心,借若心之手送給若水,再由若水送給徐景軒。那毒本是慢性毒藥,除了喉嚨幹澀沒有其他反應,他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只是沒想到這毒會當場發作。

不對,那毒根本就不會吐血發作!

“是他,是他設計陷害與我,這毒是慢性的,只會咳嗽不知不覺的失聲,根本就不會吐血,爹爹,他裝的,他陷害與我,我只是想讓他說不了話,只是不想他像那日國宴一般,口若懸河給家族帶來災害,爹爹……”到此時,徐景春勐然發現,他中了徐景軒的圈套!

徐景春突然想魔怔了一般,要去撕扯徐景軒。

既已真相大白,徐仁蔚哪能讓他得手,當即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孽子,你心思歹毒嫉妒,不思過錯,竟然還想行兇,來人,将二公子關押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見任何人。”

鄭氏聞言,當場跪倒在徐老爺跟前,大哭道:“老爺這是要幹什麽,景春他也是你的嫡子呀,虎毒不食子,你莫不是要致他與死地?”

“慈母多敗兒,你看你把兒子都慣成了什麽樣子,小小年紀,竟然敢下毒謀害嫡兄的性命,我若再不好好管教,他日在外敗壞門楣,徐家還不斷送在他手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爺……”鄭氏做夢也沒有想到,徐景春會毫不知會于她,擅自做下如此大事,若是她事先知曉,斷不會如此簡單。

“夫人,兒子們都大了,是我疏忽,念及你母子情深,原想讓你們多親近幾年,如今看來是我錯了。”言下之意,是要讓到了年紀的子女分院子居住了。

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兒,一夕間竟然分庭居然,鄭氏一下子如何舍得,還想再說,怎知……

徐景軒冷冷的看着他爹,嘶啞着聲音道:“爹爹,孩兒差點命喪黃泉,莫不是二弟禁閉一陣,分個院子住,就想一筆帶過?”見下毒真相已出,徐景軒也不在特意僞裝,打起精神,只是壓低了嗓音。

本想息事寧人,不料卻被嫡子當面揭穿直擊要害,徐仁蔚不禁尴尬。

“軒兒以為如何?”

“父親,孩兒那日國宴上不過多露了些鋒芒,二弟便如此嫉妒,心胸狹隘到謀害嫡兄的程度,若是有幸入了哪位皇子皇孫的眼入了宮,宮中繁花似錦能人才士如過江之鲫,二弟若是一一看不順眼,下毒謀害,他自己不知如何死不說,徐家還如何立足于朝堂?這般無才無德又無胸襟之人,難堪大任,請父親三思。”

徐仁蔚嘆息,道:“軒兒言之有理。”心裏已經有了決心,只是忠義侯府那邊,怕是要一番應對。

鄭氏咬牙切齒道:“徐景軒,你好狠的心,竟要斷了我兒的前程!”

徐景軒冷眼以待,只陰森森的說:“母親,你的兒子,方才可是要斷我的命!父親如今不過是關門調-教他幾年不讓他出去禍害別人而已,若是母親不喜,不如孩兒将這等嫉妒嫡兄才能,謀害嫡兄之事宣揚出去……”

“你、你、你……這些年,是我小看了你們母子……”

直到此時,鄭氏才真正意識到,翠二姨娘及徐景軒,已經對自己有了致命的威脅,也正是從此刻開始,鄭氏對徐景軒,動了殺心。

大宇泰平二十六年,正月十六,上元節的第二天,朝廷休沐結束,各朝臣新年第一天上班。

除夕國宴那日伴讀競選成功的名單在朝中公布了。

皇長孫,也就是太子的兒子蕭子紀,選了安平候府的蕭世彬和兵部尚書家的方元。

大皇子之子蕭子翔,選了忠義候府的鄭秋意和徐府的徐景春。

四皇子之子蕭子路,選了永定伯的李躍非。

十一皇子蕭世林,居然選了內閣大學士範大人家的範進。

有心者皆有所得,忠義候、安平候和永定伯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內閣大學士範維,更是喜不勝收,他家兒子範進,居然中了!

對虧七皇子給了他兒子機會,更得多謝徐大人家的公子,若非徐家徐景軒那般出彩,恐怕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家兒子,只是也不知什麽原因,徐府的嫡長子徐景軒竟然沒有中選,反而是嫡次子……

衆人謝皇上榮恩後,範維哪裏知曉元宵那晚徐府的大事件,正要對徐仁蔚投一個感激的眼神,一眼望去,那徐仁蔚居然面容疲憊,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且下一瞬,他竟然看到徐仁蔚驚慌失措的出列跪求道。

“啓禀皇上,微臣有罪,犬子景春,年初大雪染了風寒,已卧床養病了十來日,微臣不敢讓他入宮,讓皇子們染了病氣,微臣有負皇恩,請皇上賜罪。”

“愛卿平身,既然是大皇子挑的人,如今病了,徐愛卿不如直接跟大皇子去商議吧。”

新年第一個早朝,皇帝也沒有多責備,只說讓徐仁蔚去找大皇子便下朝了。

找大皇子?徐仁蔚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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