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淹蝴蝶
人都說父債子償,花沖打小跟着師父走南闖北,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把先見之明這一本領學精。看看師父,早早養了他這個半子徒弟,現在剛好用上去還襄陽王的債。再看看自己,徒弟都不知道在哪兒個旮旯角窩着呢,玉堂的債要怎麽還!還不完這輩子別想好了!
花沖現在後悔的要命,如果早知道有這麽一出,他早就從大街上找個樣貌好,骨頭好,願意學本事的臭小子養了!
在花沖眼裏徒弟的存在只有三個作用,其一:是傳承;其二:就是拉仇恨的;其三:偶爾欺負欺負找找當年被師父、太師公欺負的平衡。
也得虧他沒徒弟,要是有徒弟也不知道小小子要用什麽表情面對他這個無良的師父,哪有師父把徒弟扔出去拐老婆的!
而且,要是白玉堂知道花沖居然搞歪門邪道讨好自己,指不定又要把剛升起的好感給啪叽一聲摔在地上,連理都不理轉身就走。到時候,花沖又得哭一陣子,不斷後悔自己怎麽這麽手賤,這麽作死呢!
雖然,花沖能将話說的一套一套哄着人開心,但那也僅限于年齡比較大的老人,畢竟他不是跟師父在一塊,就是跟太師公呆在一塊,要麽就大他很多的鄧車一起,都練出來了。可那跟同齡人玩過。而唯一認識的同齡人,那還是同行兩看生厭兩句不對付就打起來,然後冷嘲熱諷一通的存在。
目前的情況,對花沖來說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離開襄陽後,花沖馬不停蹄的往開封府趕去,這一路上心裏一直盤算着怎麽去讨好白玉堂。送禮的話,玉堂喜歡魚也喜歡女貞陳佋,酒還好帶,可是魚容易壞不容易帶回去。
想罷,路上就買了不少東西,當然,這都是他第一次自掏腰包買得東西,畢竟是讨好媳婦兒可不能想以前那樣了呢~,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結果越買越多,最後不得不弄輛馬車來裝。
一路哼着小曲,駕着馬車開開心心往開封府走,完全忘記了,白玉堂可不一定收這個問題。
因想要繞道回趟鄧家堡跟太師公說一聲,花沖就駕車往鄧家堡隔壁鎮,也就是龍濤一家所住的鎮上去了。進城後,先将馬車寄放在了客棧裏,上大街上見到有小商販在賣好玩的東西,又買了不少。拿包袱一裝,開開心心的繼續逛。
剛走到石橋流水處,忽聽見有一大漢吼道:“臭小子可算找到你了!”話音剛落,花沖忽然感覺背脊一涼,身子往旁邊一閃,緊接着就看到一柄銀晃晃的鋼刀劈到眼前,得虧他反應及時閃得快,要不然這一刀必定砍在背後了。
“呔!好賊吃俺一刀!”大漢喊着,又劈來一刀。
花沖輕松閃開攻擊,一蹦老遠站在橋的石欄上,想着自己這又是得罪哪路神仙被堵住路了?拿眼去打量那糙大漢,哪怕他不愛記人,也對這人沒有絲毫的印象,忙問道:“大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剛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又傳來一個聲音喊道:“二哥!別讓那小子跑了!”
“……玉、玉堂?”花沖皺皺眉,日思夜想的聲音他是不會認錯得,疑惑他人怎麽在這裏,以為是自己相思病瘋魔聽錯了。可扭頭去看,跑過來的那個人可不就是白玉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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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在這兒!
花沖的眼睛像是夜裏的狼一樣噌的就亮了。躍躍欲試的想要跑過去跟白玉堂打招呼,可對方此刻正被逃跑的路人擋在外圍,而那糙大漢也沒打算放過他的樣子,揮刀又劈了過來,喊道:“好賊!那跑!”
自從手甲鈎沒了,花沖再沒帶別的武器,連平日裝飾用得鞭子都沒拿。這會手裏沒東西反擊,只得左閃右閃,逐漸被大漢逼到了橋中央。
可這還不算完,不知從哪兒又竄出一個大漢來,也喊着跟糙大漢差不多的話,一樣拿刀砍過來。
花沖左躲右躲好不容易甩開他們想要喘口氣,不知何時身後又上來一個人!一把抱住了他,帶着戲虐的聲音問道:“小子,洗澡不?”
花沖一聽不對!可完全來不及甩開身後的人,就被迫跟他一起滾下橋跌進水中了。
入水的花沖就跟鐵錘一樣,包袱的重量讓他一點懸念都沒有直接沉底了,完全不用人往下拖。
白玉堂撥開人群趕到橋上向下望,只看自家四哥在水中,可愣是沒見着花沖的人,心裏犯嘀咕不會又跑了吧?疑惑的朝下面呆着的四哥問道:“他人呢?難道沉底了?”
蔣四爺點點頭答道:“沉底了,帶個壓沉的包袱不下去才怪。”剛才他将人抱下來的時候就覺得沉,還以為這小子偷着胖,沒想到是包袱的問題,估摸着他吃的水也夠多了,對岸上的三人喊道:“二哥你把我之前準備的繩子扔下來,我恐拉不上他來。”
韓彰将鋼刀一收,答道:“等着。”轉身拿起繩子,直接抛給下方的蔣平,而他拿着繩子,與白玉堂和另一位大漢繞到更靠近他們的岸上拉人。
在蔣四爺要下水給花沖栓繩子的時候,在水底下的人可還沒被灌暈。
花沖憋着一口氣,折騰了老半天才把不好解的包袱解開扔在一邊。雖然心疼,卻也知道自己不帶都上不去,就更不用說帶着了。壓沉的東西不在了,花沖水下的身子靈活了一些,可掙紮着也只是比之前稍微靠近水面。
而下來的蔣平見他居然還沒暈眩過去,手中繩子一松,直接游過去掐住花沖的脖子,愣是按着他嗆了好幾口水。直把人灌得不省人事,才重新拿起繩子拴好往岸上拖去。
端午過後外面雖然不冷,可涼風一吹,蔣平上來還是嘚瑟了一下,念道:“好冷……”說完,将繩子扔給韓彰,接過衣服自己跑到一邊,找一個隐蔽的地方換下這一身濕衣服來。
韓彰讓白玉堂将昏死後的花沖拖上岸來,自己出去叫幾個人來好擡人。
留在原地的白玉堂先用腳輕輕踢了踢躺在岸上的人,見他沒反應,又見他出水後被風一吹臉色蒼白,之前被自己打的青眼隐隐約約還能看到一些,想起他離開前吐血的情況,蹲下來用手拍了拍花沖的臉喊道:“喂!醒醒!死也給我吱一聲……”
蔣平換好衣服,回來就看見白玉堂各種趁機報複,對花沖那張臉不是擰,就是拉扯,而二哥又不在沒人拉住五弟。而另一位,聽他們說要抓花沖而來幫忙的北俠歐陽春,眼神瞟向另一邊根本就不管白玉堂在哪兒欺負人。
蔣平還有事兒要找花沖核實一下,這會要被五弟玩殘了可就不好了,故意重重咳嗽一聲,提醒一下玩的正開心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聽,忙收手完全沒事人一樣的說道:“咳,四哥你回來了啊。咱這就走嗎?”
蔣平摸了摸濕乎乎的胡子說:“走之前先給這小子控控水。”說着,将地上的人倒提起來,正好韓彰也叫人回來了,就把花沖手、腳捆住從中穿過一根棍子,像是獵人挑老虎一樣往暫居地走去。
等到了目的地,花沖的水也控的差不多了。
進屋後,三人就把他綁在了椅子上。
手背在身後的花沖迷迷糊糊間轉醒,睜開眼就看到面前有一個穿白衣的人正走來走去。
白玉堂見花沖總算是動彈了,喊道:“醒了!!可算醒了!”說着,摩拳擦掌上前一把揪起花沖的衣領子就問:“還認得爺嗎!”
花沖眼睛有些失焦的看着面前的人,朦朦胧胧間逐漸看清抓着自己的是誰後,他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樣臉色微微有些紅潤,笑得很是腼腆道:“認得,是玉堂。”
白玉堂眯起眼睛,冷笑一聲說:“你可把五爺騙的好慘啊。”
花沖心裏咯噔一下,他就預感一見面就要提起這事來,只得認錯說:“玉堂你聽我說,我是有原因的,那會不得不那麽……”
“你又想騙我!”白玉堂怒喝一聲,拽着花沖的衣領子使勁搖晃着他說道:“你一次一次騙我,如今我還敢信你嗎!你說!你話裏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今日白五爺我就替天行道把你……”說着,舉起拳頭就要打。
蔣平上前按下了白玉堂拳頭說道:“五弟先別着急,先聽聽他怎麽解釋再說。”
白玉堂不樂意了,“四哥!你胳膊肘怎往外拐!他……”
“成吧成吧,也是你自己樂意上當的。”韓彰打斷了他,老幺什麽性格他太清楚了,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早晚要出事唉。
“@#%¥@&……”白玉堂說不過四哥,又不想惹好不容易回心轉意的二哥,只得在一邊狠狠瞪着花沖。
蔣平将剛溫好的酒遞到花沖嘴邊說:“事已至此,姓花的你也不用着急,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多謝蔣四爺。”花沖道謝,将杯裏的酒水全部飲進,才開口道:“今日栽在你們手裏也不算虧。這位想必就是五鼠中的徹地鼠韓二爺了吧?”見那糙大漢點頭,又看向另一邊碧眼紫髯的大漢。
花沖也是見過世面的,自然認出了這人是誰,“恐怕這位就是北俠歐陽春了吧。”
歐陽春只是拱手,并不多話。
花沖又多打量了幾眼那看着挺平常的大漢,細細記下對方的樣子特征,等着以後有機會再去跟太師公說說他見着北俠的事情,也算是難得的顯擺了。
人都見過後,白玉堂耐不住性子,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解釋嗎,現在爺給你機會,快說!”
蔣平站在一邊聽着白玉堂氣急敗壞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總感覺花沖背後有一條大尾巴歡快的掃來掃去,連帶着聲音也像是很歡喜的樣子,讓人有一種他是大尾巴狼的感覺。
只聽花沖老老實實的交代道:“自然是有關于襄陽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太忙忘記有沒有說過了。
再說一遍。
感謝戲子怨。扔了一顆地雷麽麽噠(づ ̄ 3 ̄)づ
感謝看書的鏡子扔了一顆地雷麽麽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