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因為離社團開始還有一些足夠的空餘時間,我們五人在學生餐廳的門口便往各自的教室走去拿起放在教室內的木刀,也就因為如此,我與黑賴以及冬時三個人就這樣走在前往我們D班教室的道路上。
雖然剛剛陽鳴和冬時的最後對話,我完全摸不著頭緒,不過只要沒打起來我也懶得再去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反正不要把對方當仇敵就好。
也許是因為有冬時在我們身旁的緣故,平時都能和黑賴聊一些五四三非常得起勁,但現在面對那面無表情所施壓的奇妙沉靜,我們三個人一路上可說是非常的安靜,除了不時吹起強勁的寒風以及我們三個不協調的腳步聲之外,可說是安靜地令人感到煩躁。
「對了,冬時,妳社團課所需要穿的薄衣套裝已經送到了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在努力想著找個什麼話題來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卻想到這種明明可以確定卻還硬是要發問的白癡問題。
看著冬時身上穿著我們學校的制服應該就可以明白,她社團課的制服也應該已經有了,沒道理學校只會先給學校制服而已。
「嗯。」
冬時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微微點點頭地說道。
「那樣啊……」
「冬時同學的木刀有準備好嗎?」
在一旁的黑賴突然插進了我們這準備結束的提問中。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真是個好問題!
想不到黑賴居然會問了個這麼棒的問題……不對,看他眼睛微微發亮,一臉欠人扁的笑容,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人家是美女,單純想要去接近冬時而已。
不過他問的還真是個好問題,雖然冬時她也應該知道自己是劍術社團的學生,但會不會帶著自己專屬的木刀這就不一定了。想當初還是新生的我、黑賴以及一堆感覺起來就跟我們一樣是個懶惰蟲的學生們,在第一天的社團課中,就都沒人帶木刀,幸好那教練雖然當初說「木刀是你們身體的一部份!」但也因為我們是第一次去術場,所以也就把一堆公共用的木刀給我們用。
順帶一提,當時的隔天我還是很不怕死的忘了帶,結果就被教練罵了一小時還被他單獨鍛鍊個半死。
好,回到主題。
早上的時候那班導師也曾說過冬時是公共的木刀來考進校考,這樣想,她沒有自己專屬的木刀機率也挺大的。
「不,我沒準備。」
冬時既沒有因此感到驚慌失措,依然是那一副淡然的樣子。那傢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表現個有表情的樣子?
「哎呀,我剛好有多的木刀,我可以非常樂意的借給您!」
看吧,這傢夥果然是為了把妹才會問這種問題。而且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帶多的木刀?
「唉……別聽那笨蛋唬爛,他會帶也只會帶一把而已,不用理他,而且不用擔心,基本上如果學生是第一次去劍術課,教練也不會太刁難,只要明天記得準備就好。」
不理會狠狠瞪著我的黑賴,姑且隨便的替冬時解說了一下。
「嗯。」
「你說誰是笨蛋啊!」
冬時對我微微點點頭,而黑賴則是開始在那邊鬼吼鬼叫,雖然這樣很吵,但總比剛才那樣全程安靜,悶死人的感覺要好多了。
一到教室,我與黑賴便迅速走到各自的位置上拿取自己的劍套,而冬時也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尋找著自己的社團套裝。
也許是因為快到了社團時間,現在教室的人數明顯比我剛才走出去的時候還要更少,我想是因為時間快到了,大家也就忙著準備各自的社團用具然後到自己的社團場地吧。
走到那熟悉的位置,望向那一把沒多久才買的黑木刀,心頭卻沒有過多的興奮感以及想嘗試新的感覺,心情到也只是平平,並不是說終於被冬時感染什麼的,只是因為最近發生了比起買把新木刀還要更讓人印象深刻的許多事情而已,要說最接近的例子,我想我現在戴在脖子上的纖細項鍊應該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前幾天遭受某個超乎這世界常理的怪物攻擊,最後還被冬時那不算正常人類的傢夥不知用了什麼東西,讓我的身體素質也產生了巨大變化,雖然外觀跟以前一樣,只不過那超乎常理的力量、速度、反應神經還有其它等等全都被詭異的提升,我個人是把那狀況稱之為「異常狀態」。
一般來說這可能是件好事,但卻讓我吃盡了苦頭,幸好最後冬時她給我了這條項鍊,讓我身體內的素質再一次無限接近普通人類,雖然簡略的測試還是沒辦法像以前完全一樣就是了。
那條項鍊還可以想戴就戴,拔掉也是輕輕鬆鬆,扣除掉拔掉以及戴上這兩個動作導致讓人昏倒之外,其實我還是挺樂意使用那一股異常狀態的力量,因為我知道,對我來說那是種必須的力量。
只不過當冬時在給我項鍊之後,說著自己從沒戴過,到現在我仍然不明白她為何不使用,她也曾表明過自己也必須抑制自己不能太表露出自己的力量,但她選擇了自己經過長久的鍛鍊,也不願意戴上這一條項鍊任何一秒鐘,而原因她也沒再多解釋,讓我也只是一頭霧水。
說歸說,我最後還是選擇了戴上這條項鍊,因為如果沒這條項鍊我的日常生活根本不能進行,所以可以說我也沒什麼選擇。
「喂,示羽你在幹嘛,再不走我們社團課就要搞遲到啦!」
黑賴的話頓時讓我回過神,望向教室裡的那時鐘,時間正無情的不斷咿D著,而現在離社團課開始的時間還真的快到,讓我頓時心頭大喊「不妙」,立刻抓起放在桌上的劍套,跟著黑賴以及冬時旁邊快步跑向我們的社團術場。
說也幸撸瑒πg場地距離我們這大樓教室比起其它社團課的場地算是屬於偏近的地方,也因此讓我們可以不用因為遲到又被罵一頓的命摺?br> 雖然我們三人都沒有把手錶戴在身上的習慣,但只要從劍術玻璃門口,正有著許多學生不斷的往裡面悠哉地前進,光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就知道是沒有遲到了。
「冬時,女生的換衣室在樓上,術場則是在我們正前方的最裡面的地方,妳換好衣服就去那邊吧。」
也許是因為看在人家好歹是剛進這學校的新生,身為老經驗的我就算覺得很麻煩,還是對她提醒一些新生要知道的事情。
冬時對著我點點頭後,拿著自己的衣服便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喂,示羽,你和冬時那美女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因為還有還算是充裕的時間,我和黑賴便慢慢地走向男子換衣室,在途中黑賴突然插進了一個讓我感到有點煩人的問題。
從早上老師說起冬時同學和我有關,下午陽鳴直接針對冬時展開質問對戰,到最後也同樣問了和我是什麼關係,而現在我旁邊的損友也問了相同的問題。
而讓我感到煩躁的就是——陽鳴在問話的時候,你這傢夥不也在場嗎?當時你應該也親口聽到冬時說我們只是同學關係吧?
「我說啊……你應該也有聽到陽鳴的問話……」
「不不,還是很奇怪耶!雖然那美女說是同學關係,可是她對你的態度跟其他同學完全不一樣耶?」
當我對黑賴這種感覺有點好笑的疑問忍不住想發笑時,我看到了黑賴那傢夥的表情有著稍微一點的認真,這讓我也頓時笑不出來。
唉……這傢夥為什麼只要跟美少女以及美女扯上關係就會認真起來啊?感覺這傢夥真的是男人裡的禽獸了,而且還是有女朋友的傢夥。
不過……不一樣啊?我個人倒是沒有察覺,我覺得我和冬時的關係也不算說是太熟,硬要說是某種關係也只是同學而已,哪裡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你從哪裡這麼認為的?」
我們倆走到換衣室,我便走到自己的長櫃中取出自己的衣服,同時因為更衣室的人數並沒有非常多,而有點安靜,所以直接就這樣隔著櫃子直接向黑賴反問。
其實我個人也沒對這傢夥的觀察能抱什麼太大的期望,因為他是個笨蛋。
「該怎麼說……就……不一樣。」
黑賴一邊輕聲喃喃自語一邊換衣,還露出思考的表情,最後蹦出了這句話。
看吧,果真是個讓人感到無奈的蠢回答。
「我說這回答……」
「啊!你不覺得她都黏著你嗎!」
像是頭上的燈泡冒出了燈光般,黑賴立刻興奮得這麼說。
你要說話可以,但不要突然這麼大聲好嗎?一堆人正用詭異的表情看著我們啦!
「有嗎?我怎麼沒這麼覺得。」
「有啦!而且不只如此,感覺她像是寵物,一直依附在你身上的感覺。」
這推測連我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為什麼會推出這奇怪的結論啊?
「好爛的推測。」
「我是說認真的好不好!」
「是是……」
見他這麼煩人的吵鬧,我也只好暫時服從他的個人理論,免得他又大聲嚷嚷吵到其他人。
換好衣服,把劍套裡的黑木刀取出,放好劍套後,我和黑賴一起走進已經有著許多人的術場裡,而這傢夥依然不肯放棄的一直說著自己的結論。
他真的很煩。
也許是因為術場裡的暖氣,又或是因為學生的人數已經進來了許多,術場裡的溫度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加溫暖。從玻璃門外到這裡面的溫差也讓自己慢慢適應,讓自己還有點緊繃的身體逐漸放輕鬆。
術場裡面的四周圍稍微看了一下,除了只有到時間才會到達的教練們外,大部分的學生已經都到齊了,不過倒是還沒看到陽鳴、理子還有今天第一次進來的冬時。
「你知道嗎?聽說我們社團有來了個特考生,還是位美女呢!」
我與黑賴往隨便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走去,意外的從經過的學生聊天內容中聽到了這句。我想他說的大概就是冬時了吧?嘖嘖,我們這學校的學生們消息的傳播速度還真是有夠快的。
「喂,他們說的是冬時吧?想不到他們也知道了呢,嘖嘖,這下子又有勁敵了。」
跟我一樣聽到他們談話內容的黑賴,靠近我耳朵這麼說道。
我說……又有勁敵是什麼意思?而且如果是對你自己說的話,我真希望你可以被陽鳴的審問給審到死,明明就有女朋友還敢這樣亂招惹其她女生,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如果是對我說的話?這……追女朋友這檔事我到還沒特別去在意過,而且冬時這傢夥並不是正常人,身上的秘密也可說是多的數不清,完全就是個未知的奇妙人類。當然,她長得非常好看這點我並不會否認。
當我在想一堆有的沒的,術場的門口又走進了三位女子,中間有點像是帶頭的大姊的人,亮眼的蜂黃色直長髮正微微的飄起,她的臉上掛著能夠讓人心情感到愉悅的朝氣般的微笑。
左邊的女子則是褐色又柔順的頭髮,雖然沒有那麼有著閃耀的光芒,但從那像是女神般溫柔的臉龐,就足以讓人感到心頭撫慰般,令人癡迷不已。
右邊的人,雖然從制服換了這社團的衣服,但也沒有因此褪去任何一絲她的美貌,銀白色的長髮、纖細的身材就足以讓人感到驚艷。
雖然她沒有像旁邊兩位女生一樣帶著微笑,不過這也算是她個人的風格吧。
這三個人才剛走進來,其他學生就像是看到明星般,每個都有點蠢蠢欲動,有些男生那在那邊流著口水,女生則是在那邊尖叫。
我說啊……妳們進來就進來,幹嘛搞得像是明星走街一樣?
當然,這話也只能埋在自己的內心裡。
三位人無視許多學生的目光,迅速的走到我們這一區。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冬時居然是跟她們兩個一起進來的,她們的感情變得這麼好?。我想應該是……看在人家是新生的面子上吧……
在冬時跟著她們從門口走到這邊,就有一些同學發現了那一位特考生,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著。我看你們還是別打著想和冬時來一次對決比較好,這傢夥我可不知道會不會手下留情,萬一一個不小心可能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安靜!你們在吵什麼!」
當大家討論的正熱烈,那三位教練也非常準時的到達,而那一位權力最大的教練看見這情況,立刻發出讓人感覺會耳鳴的驚人聲響,迅速的傳播到這術場的每個角落,也因為如此原本吵雜的菜市場,瞬間鴉雀無聲。
「今天我先來宣布兩件事情。第一就是恭喜我們有了新成員。冬時同學,麻煩來一下這裡。」
教練用眼睛巡視了一下周圍,仍用很驚人的音量如此宣布。
冬時聽到自己被要求到教練的身邊,也沒有多說什麼,無視著眾人的目光,迅速的走到教練的身旁,也因此讓全部學生的目光全都在冬時的身上。
「冬時同學是我們社團難得一見的厲害之人,你們有機會可以和她切磋看看。」
「請多多指教。」
教練如此宣布,冬時也配合著教練,謙虛地低頭向她面前所有學生問好。
不過……那不愛服輸的教練竟然會如此稱讚一個人,冬時妳那時候到底是如何虐待教練的啊?
在我心頭感到有點納悶時,教練看著冬時那充滿禮貌的行為不斷的微笑點頭。
在冬時簡單的問好,再度走回我們這邊時,教練也開始說明起第二件事情。
「謝謝冬時同學,那我現在宣布第二件事情。相信大家也知道未來的時間會有場學校間的重大比賽,而在此之前呢,我們也希望能有個正式的練習賽,剛好昨天某個學校對我們邀請到對方的學校進行『友宜賽』,所以我想用今天以及明天的時間來挑選出三名選手去跟人家進行這場比賽,但基於學校間的種種問題,我不會去派我們的大將以及副將。」
教練用那自豪的驚人音量說完,四周的學生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他所說的重大比賽其實我也曾聽說過,據說是學校與學校間彼此競爭的比賽,這種比賽舉辦的時間聽說需要好幾天才能夠辦完,而且這種比賽是每一年都會舉辦一次,派出的選手聽說都是三年級的學生,只有少數例外是二年級,一年級則是確定不會被派出場,據說這是裡面內部性的規定。
而後面說的友宜賽,我壓根不相信是什麼友宜賽,我在猜是眼前的教練自己打電話過去對方的學校說要踢館還比較正確,另外說指派三名選手感覺又有點少,一般比賽我還以為是會派出五名選手,但這次卻只說需要三名,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他既然不打算說清楚,那大概誰也不會知道了。
「啊,我忘了說,基於對方要求,這次三名選手我只會推舉二年級生,所以就請二年級生自己自願吧。」
眼前的教練在大家討論時,突然又差了這麼一句。這種事情怎麼也會忘記啊?
不過對方的要求也挺怪的,居然會是請二年級生來場友宜賽,一般來說應該是全年級都可以吧?
「請問為何是只有二年級生?」
一名學生舉起手並對著教練發問了起來,其他學生也注意到這名發問的同學,視線都往那名學生看去,看去的學生也包刮了我自己。因為他問的問題也正是我所想的,不過大家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教練看著那名學生,盯了許久才緩緩晃著那充滿著肌肉的脖子。
「不知道,對方的要求就是這樣。」
說完,他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而學生們也配合著那教練又或是感到無奈,一起跟著苦笑。
我也挺佩服他的,這就是身為劍術社權力最大的教練,不過並不是我對於這名教練感到反感的跡象,反而感覺他是個很有趣的人,而且我心裡頭還是隱隱的感謝著他,因為有他每一次的社團對打中我也不失愉快。沒錯,總比一個人凝視著大家要快樂多了。
「好!所以我想請各位二年級生自己自願出來當代表!當然如果超過人數也可以用『挑戰』來爭著位置,可以重複挑戰,時間就是到明天下午的社團課結束前。」
簡單來說,只要誰先去當上那個選手的位置,就必須不斷接受挑戰者,直到遇到比自己還要強的選手。
雖然這是個簡單又快速選出選手的方法,但明顯的不公平。每個挑戰者不斷去挑戰,光是跟有意願參加的人選挑戰,體力可能就會先支撐不住了。
這種形式的選拔,十之八九明天的下午社團課大概會是最激烈的時候吧。
「所以就這樣,一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就到右手邊那一塊區域進行個別的切磋,我們這一區就開始讓二年級來進行選拔吧!」
說完,一、三年級的學生遵從權力最大的教練的命令,全部都走到了右邊區,那主教練身旁的兩名教練也都走去了右邊區,顯然是主教練負責來當我們的裁判。
先不管那些自主練習的一、三年級學生,我們這些二年級心裡也都有股莫名的壓力吧,大家應該很清楚,現在上去無疑還沒比上技術的問題到最後,就會敗在體力上的難關了,也就是說,大家都不想這麼早上去,免得先把自己給累死。
但考量到眼前這教練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允許大家就這麼待在原地而沒人進行那選手的選拔。
至於我個人……我根本一點想上去的意願都沒有,老實說這種所謂的友宜賽我根本沒有什麼興趣,應該說什麼樣的比賽我也不會有興趣,因為對我來說,好沒意義。
正當我確定自己決不會上前一步爭取這個選手的位置,並稍微看了一下是否有其他學生願意上臺時,從簡單的問好之後,便沒有再吭聲的面無表情女子——冬時正慢悠悠往前走去。
「喂!妳怎麼要去?」
腦袋根本還沒來的及去思考,我的手就抓住了對方的肩膀,雖然對自己這麼激動的反應感到困惑,但顯然對方走出去的這舉動比起這個重要太多了。
除了我之外,陽鳴、理子跟我一樣,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著冬時。顯然她們也跟我一樣感到疑惑。
只不過她們的困惑可能是「這傢夥是笨蛋嗎?」的這種沒品的疑問。當然也有可能跟我一樣,認為她會自動去爭取這選手而感到疑問,會有所疑惑也算是正常的吧,在我對她個性上幾天的了解,我認為她是個冷靜、淡定、平靜等一切屬於起伏不太大的集合體,像這種應該是充滿熱血男兒才會上前的舉動,跟冬時平時的舉止實在是差太多了。
「因為某個人曾說要去享受自己每一秒鐘。」
平靜地說完,掙脫掉我伸出去抓她肩膀的手,留下茫然的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某個人……這詞好像也曾經在她嘴邊說過,她說的那個某個人感覺就像是偉人說話一樣,令人感到有點夢幻、遙不可及。
唉……算了,反正不關我的是,她既然想這麼去爭取就給她去吧,我的立場也只是同學而已,沒資格多說什麼。
只不過我剛剛幹嘛就抓住她?就算剛剛覺得她那樣很不向平時的她也不應該去阻止她才對啊……
「小羽?怎麼了?」
「不……沒什麼。」
是啊……總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教練看到終於有個人願意上前來,終於從那準備找出個犧牲者上臺的表情變成滿臉笑容的表情。
「我想挑戰冬時同學!」
「請和我切磋看看!」
「選我選我!」
一看到冬時走到大家的眼前,一些男學生就開始鼓譟了。原來不只是我們班的學生是蠢蛋,就連劍術社的學生也都是。
而且明明就有兩個空位名額可以去爭取,他們就硬要跟冬時來挑戰,十之八九大概就是要吃人家豆腐或是把妹吧,不過他們最好保佑自己在切磋完之後還能活著,因為冬時那傢夥可不是普通的人類啊。
教練也開開心心的從那一群舉手的色鬼中隨便挑出一個學生來和冬時切磋。
我猜教練會這麼開心是因為他知道等一下這些舉手的男學生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吧,不過也難怪他會這麼高興,因為當初冬時考試的對象大概就是他,那主教練也就自然知道冬時的可怕,他恐怕是想到那學生的慘樣跟自己一樣才感到快樂吧。唉……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正寫滿在他自己的臉上。
而那一位被挑中但表情像是種了樂透的男學生,在此我先替你默哀吧。
「冬時同學因為是第一次來上課,所以用公用的木刀也合理。」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主教練此時才說出這話,並把拿在他手上有點退色的溈Х壬木刀遞給冬時。
如果是無意的那就算了,但如果是有意的……我猜教練真的是想整死那一位不知死活上來挑戰的學生。
因為這裡的學生通常都會有自己專屬的木刀,如果是用公用的木刀,在大家的認知中都很清楚,這樣子對於手上那把木刀的熟悉度自然就會降低,而教練現在這舉動,無疑是想讓這挑戰者盡量的卸下心防。
拿著自己不熟悉的器具,實力自然會有所降低的理論是正確的,只不過前提是對方與自身的實力要差不多才會形成,如果對象是冬時……我看就算她手上沒有木刀,也能單純用手活生生把眼前挑戰她的傢夥給扭成肉醬吧。
兩人就這樣注視著對方,那名挑戰者舉起手上那把一看就知道屬於大眾行的木刀,而臉上則仍滿臉笑瞇瞇。
相較於那名愚蠢的挑戰者,冬時則是一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對手,而她手上的木刀就連準備攻擊或是防禦的任何架式也沒有,單手握著木刀,劍端垂在地上。
「小心了!冬時同學!」
見冬時連個準備姿態也沒有,對方雖然也感到困惑但還是衝上前想給對方一擊。
舉起的木刀呈現垂直,從伸直握住的雙手舉高來看,他似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假動作,筆直的單純給予由上往下劈的普通砍擊。但短短五公尺的路程卻被他一瞬間跳到了眼前,僅僅跨越了一步便到了冬時正前方約半公尺的距離!
雖然招式極為普通,但不得不承認,他腳步的力量算是非常不錯的,在速度上的造詣恐怕沒有比「神一居」以速度為名的流派還要差上多少,而且他跳到的位置可說是非常的好,那正是揮出武器最有利的位置。
這傢夥的招式普通。卻無疑掌握了快、準兩大節奏。也只能說這傢夥雖然是個好色之徒,但好歹也是所謂冠軍學校的學生吧。
在這傢夥的木刀從上往下的砍擊即將打到冬時的瞬間,冬時手上那一把公共用的木刀終於開始揮動。
來不及!
磅!
傳進耳裡的不是木刀撞擊到身體的聲音,像是撞到了某種更堅硬的東西……
原以為冬時會被木刀打到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冬時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樣的平靜,好像在說明剛才對方的攻擊是虛假的。
冬時手上的木刀仍然是劍端垂在地上,就好像在說她自己只是站在這裡沒有任何動作。
剛剛我的確是看到冬時舉起手上木刀這動作,但也僅僅看到這樣。
但對方卻已經不再她面前,往最左邊的牆壁看去……那名挑戰者呈現四肢無力,全身發軟的現象,原本在他手上的木刀早已飛了老遠,從他深深低著頭來推測,這傢夥已經暈了。
「哇啊!」
「怎麼可能……?」
不少人也同樣看到那名挑戰者的慘樣,大家都免不了驚恐,發出了驚呼聲。
這畫面也的確讓我有點嚇到,不過也存在了點安心感,因為只是暈過去,而不是「死亡」這一副可能會出現的更淒慘模樣。
明顯的,冬時那傢夥已經留手。
雖然四周都露出驚恐的模樣,不過我反而露出了微笑,因為我知道這傢夥想混入我們這普通人類的環境是認真的。
劍術套裝,這是種可以有效減少撞擊、揮擊、砍擊任何一種強力物體能量傳進人類身體的有效保護衣,材質我並不清楚,只是聽過是非常特殊的材質而已,而且這材料似乎極為稀少,就連我們學校裡的劍術社學生也沒辦法自行去多買,最多只能出現損壞向學校申請再買而已。
雖然極少,但也得承認這衣服真的非常有效的減少物理傷害,至少我在這學校一年多裡也不曾出現過非常嚴重的傷害。
當然,前提是力量還算是正常力量的範圍,我很清楚,面對冬時那一股異常狀態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有任何防範,在過於巨大力量的面前,這件衣服恐怕也很難保證人類身體的毫髮無傷。
當我發現那名挑戰者會產生出什麼強烈的巨大創傷卻看起來只是單純的暈過去時,我便了解到冬時她是有認真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道。
這一整間術場都被安靜給壟罩住,幾乎所有的學生就這麼安靜地看著那名挑戰者被其他學生背到健康室,原本那些熱烈想挑戰的男學生全都露出害怕的表情,有幾位還可看見在微微顫抖。
右手邊那些自主練習的一、三年級的學生們也因為突然發出的巨響全都疑惑的看向這邊,直到看到那名挑戰者的這副慘樣也同樣感到驚嚇。
陽鳴、理子、黑賴他們也同樣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我想除了主教練以及我之外,所有人都被這超乎想像的實力給嚇個半死了吧。
「沒人上來挑戰冬時同學了嗎?」
隨著教練平靜的聲音擴散到所有學生的耳中,沒有人做出反應。
這一次教練的聲音非常的一般,沒有像剛剛那樣像是開了廣播器一般的響亮。
教練看著被剛剛那不可以思議的畫面給鎮住的大家,讓冬時就這麼站在一旁。
「既然大家沒要挑戰的話,還有兩個空位也可以盡量爭取,當然,若想挑戰冬時同學絕對沒問題!」
簡直就像是某種威信,一些男學生聽到教練的話全都拼命地在搖頭。
「教練,我想嘗試!」
即使不用去看臉,這種有點成熟又帶著朝氣的熟悉聲響,正從我的身旁響起。
當我感到疑惑的看向她時,我發現她的眼睛正緊盯著冬時的方向不放,而且眼神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氣勢。冬時似乎也看到了陽鳴傳給她的視線,對著陽鳴微微一笑,結果陽鳴顯得更加怒火中燒的感覺。這兩個人的感情還真的這麼不好啊……
陽鳴就這麼迅速走到前方,不過慶信的就是現在並沒有再往冬時的身上看去,顯然她知道自己也得認真才行。
結果卻讓人出乎意料,沒有任何人上場,雖然一些男同學顯然非常想去嘗試,卻又被女同學給徹底制止。我完全不懂這是為什麼。
基於好奇心,偷偷的往那被阻止男同學以及阻止他的女同學身旁,也許是因為我離他們倆的距離沒有想像中的遠,那兩人的談話就算我已經到了這邊也沒有停止的跡象。
「幹嘛阻止我啦?」
「誰叫我們的關係很好?而且人家的實力也比你強多了!」
「這……」
「哎呀,總之別去啦!」
這樣我大概明白了……還真是讓人感到無語的理由啊。
簡單來說……陽鳴人緣非常好,那些朋友看到陽鳴上前也就自然願意幫助她。雖然這種行為實在讓人感覺不太好,但我想陽鳴應該不是這種利用朋友的人,我想那些同學也都是自願,甚至是瞞著陽鳴的吧。她真的有一群好朋友呢……像我這種人就跟她差了十萬八千裏,光是朋友這點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了。
陽鳴的實力我認為也是足夠擔當這麼選手的位置,雖然沒有半個挑戰者,但大家應該也很清楚陽鳴的實力才對,好歹「神一居」這流派可不是可以隨便唬弄過去的名派。至少就我的認知裡,扣除掉冬時這個非人類,我相信陽鳴也可以算是二年級劍術社實力的前三名了。
教練見沒人來挑戰稍微嘆了口氣,叫陽鳴站到冬時的旁邊。我想教練只是單純認為看到什麼慘烈的戰鬥感到掃興吧。
陽鳴走到冬時的旁邊,露出了平時的招牌朝氣笑容,但在我的眼裡,我可以感覺的到那笑容正說著「怎麼樣?我也是選手了!」
而冬時……看了一下陽鳴,立刻又把頭轉回原來的樣子,這舉動似乎也讓陽鳴的笑容有了些微的變化,不過也沒真的出手,顯然她也對冬時的實力感到忌憚。雖然從外表看不出冬時的想法,但我總覺得她似乎也隱隱地在挑釁著陽鳴,這兩個人真的是很愛吵……
「還剩最後一個名額,誰要來嗎?」
隨著教練的聲音,各個學生討論的聲音也逐漸響起,教練也沒打算阻止大家討論的意思,就這麼隨著大家的討論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仍然沒有人上前。唉……我看多數的人都不太想自動去當箭靶的關係吧。當然我個人只是單純不想參與這比賽而已。
「沒有人嗎?」
除了這句話,全場鴉雀無聲,任憑這話逐漸消散而去。
「那就我來挑選。」
聽到這話,大家頓時嚇了一跳,而感到最驚訝的就是我自己。
基本上,人與人之間有了許多的互動,不管那個互動究竟是好還是壞,內心裡頭都會對此人產生出印象。這不知道是誰的理論,也不知道我為何會突然想起這我搞不懂的理論,同時還想起平時的切磋,也都是這傢夥和我打的……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互動」?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被選中豈不是……
「那就示羽上來吧。」
大家還沒因為那句又開始討論,教練便立刻脫口說了人選。
真是個該死的理論,害我強制地被當成箭靶。
唉……我個人也認為自己沒辦法這種容易正式選上。
雖然我和冬時一樣,存在著這世界不應該出現的異常狀態的力量,但我沒辦法像冬時的控制,只能讓自己戴上抑制自身力量的項鍊,讓力量幾乎變回了普通人類,也就是說——我沒有像冬時那樣超群的實力。
而且我也沒有陽鳴那種遙不可及的超好人緣,就算把我和陽鳴一起丟到火坑一百次,我相信一百次也都是陽鳴會先獲救,這就是我和她決定性的差別了。
所以如果真的要選……似乎只能硬著頭皮撐過每一場挑戰者的切磋了。
當然也可以先認輸等到明天再比,不過我自己也很清楚,在我的心底裡,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認輸!
並不是我是個熱血之人,而是我曾給我自己說過的話是如此,僅此而已。
無奈的往眾人視線前方讓人挑戰的那一塊「選手名單」的一小塊自動被大家認為的切磋場走去。
果不其然,才剛走到這附近,原本坐下的社員們全都眼中冒出星星,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臂要求比我進行切磋。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這社團以及學校中並沒有什麼任何正面或是負面的傳聞……除了最近連照片這種算是證物的東西傳遍學校的負面消息之外,而且也沒什麼朋友,或許這樣還無所謂,但可悲的是我還多了個所謂「特考生」這個被大家暗地說是不太名譽的頭銜,自然也就會被這群擁有冠軍身分的傢夥們產生了厭惡感,對我產生某種距離感。雖然我個人也挺討厭那種大家看我的異樣眼神,但我自己也無可奈何,畢竟在鴨群之中,出現一隻不是鴨的生物,不會遠離那與自己不同的生物才奇怪。我也曾這麼思考過,可惜最後的結論果然還是會跟他們擁有相同的心態,所以我也更不資格去反駁他們。
當然,與我相同是特考生的冬時完全就是個例外,就算是個美少女,還是會有人對這頭銜的人感到不開心,但剛剛冬時所展現的實力鐵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