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喂,示羽,快起床啦!」
有什麼聲音好像在叫我的名子……
而且總覺得身體好沉重,還有種不斷被敲打的感覺。
嗚……
勉強打開仍想閉上的雙眼,腦袋的一股沉重讓我很想把頭往下趴回桌上。
可是前面一排還有附近的座椅上全部都沒有坐人,映入眼簾的學生也只有寥寥幾個。
奇怪……不是才剛上課嗎?
難道有體育課?
仔細一看,那幾個人的手中拿著某個四方形的東西。
那是便當?
那可能是便當的東西讓我眼睛瞪大了起來,原本朦朧的意識清晰了許多。
擺動著有點昏沉沉重的腦袋往旁邊看去,一張熟悉的厭惡臉龐占據我整個眼簾。
「哇啊!你想嚇死人啊」
這突然出現的臉龐頓時讓我嚇了一跳並往後縮。還可以感受到心跳的頻率異常的高。
「誰叫你不起來,你今天特別會睡耶,平時鐘聲一響你就醒,結果你今天真的像是死豬一樣。」
我可不想被一位本來就睡得像死豬的人罵死豬。
聽黑賴這麼說,那麼現在的時間真的是中午了?我怎麼感覺才剛趴下而已。
嗯……身體也比早上好像稍微的輕了點,補眠真的是不錯。
「唉……你先去吃吧,我還有事情。」
「幹嘛?把妹?」
「你最好別亂說,趕快去吃中餐啦。」
對著他比著驅趕的手勢,對方則是一臉疑惑的瞇起眼睛不斷回頭看著我。
直到他的身影從教室門口消失,讓我心中如同放下了負擔,深深嘆了口氣。
望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冬時,此時她的身邊並沒有像早上一樣有不少人圍繞。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凝視著剛才老師留下筆跡的黑板上。
「冬時,我們去吃飯吧。」
陷入兩人都不走的情況也很怪,我也只好站起身子走向冬時的身旁主動跟她說話。
對方微微點點頭,收起桌上似乎自己寫的筆記本,以及課本,站起身子往教室門口走去。
有點目中無人的行動我也算是習慣,趕緊跟她的腳步,跟她並排走在走廊上。
也不知為什麼,走廊上的同學們不時會偷瞄我們這邊幾眼。
不過那些視線也不是鄙視的眼神,更像是……新奇的東西的眼神?
難道我身後被什麼鬼怪附身了?
「旁邊不是新來的特考生嗎?」
雜夾許多聲音中,有一個男同學也許是因為天生嗓門比較大,他的音量讓我可以輕易的聽到他話裡的內容。
旁邊的特考生……喔,是在說冬時吧?
這樣說來,兩個特考生走在一起也挺少見的。
這間學校所謂的特考生算是非常少數的學生,而特考生走在一塊更是少見。
「冬時,妳有想吃什麼嗎?」
直接無視掉其他人的視線,問一下對方中餐的內容要吃什麼。
因為我不想漫無目的的走在走廊上,結果什麼也沒吃到。
「你平常那樣就好。」
嗚……意思是妳不知要該吃什麼吧?
說道我平常怎麼解決中餐……
大概也只有便利商店的冷凍食品了。
迅速走進店裡,一股暖……應該說變成了熱氣的溫度撲到我身上。
店裡面的人數可以說是要擠成沙丁魚了。
看來睡太晚真是我的失策啊。
便利店的幾張椅子也早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面對這種情況,也只好拿起架上所剩無幾的麵包之一,迅速付帳後離開這因為人實在太多,熱度超乎想像的小空間。
帶著冬時走到大樓屋頂上,走到可以剛好避開寒風的地方。
開始享用算是剩餘的沒人氣麵包。
這屋頂上的風每次都吹得又強又大,根本不會有什麼人來這邊。
而這避開寒風的小秘密基地是我和黑賴在一年級無意間發現的。
不過他現在大概是找理子一起吃飯,這裡沒有他的身影。
所以現在除了我們倆,就沒有任何人。
「示羽,昨晚的過程麻煩告訴我。」
才剛打開麵包,冬時就突然脫口說出這話。
感覺她很在意昏迷的過程發生了什麼,也許……她是在意那道傷疤……
看來這時間也已經到了……
「……妳先聽我說,關於那道疤……是我害了妳,對不起!要殺要剮隨便妳沒關係!」
像是豁出去般,低著頭看著自己雙腳,這麼吼道。
也許對方會直接亮出柱直接往我腦門看過去,但我也沒有理由去躲開。
某個東西緩緩觸摸到我的頭髮。
沒有想像來的高溫讓我腦將全被燒乾,顯然那東西不是柱。
但還是讓我感到一陣麻痺的驚悚感,全身微微的顫抖著。
那東西碰到了頭皮又讓我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移下。
溫度沒有那樣高溫,也沒有凍死人的低溫,正常到讓人有點詭異的舒適溫度。
另外那觸感還有點軟綿綿的。
那東西就這麼像是撫摸般,來回輕輕的晃動著……
感到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冬時的臉龐。
面無表情,那雙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那溫柔的神情……
為什麼……
而在我頭上的東西,是她那雙溫柔的手……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想說為什麼要這樣溫柔對待你?」
「如果想戲弄我,不如直接給我一刀吧……」
「別這麼孤僻……你要相信這世界還要有人會為你付出。」
「……這世界是現實的。」
「好吧,那麼我這樣說……我不會在意那道傷疤。」
「誰會相信。」
冬時把放在我頭上的手收了回去,眼神上變成了無比認真的神情。
「我身上的傷疤本來就很多,所以請你相信。」
那一片火海的畫面再次從我腦海中劃過……
凝視著對方那雙眼睛……無比的認真,我看不出有什麼虛假。
……對方的堅持態度也讓我腦袋有點混亂起來。
「那,那妳幹嘛問昨晚的過程?」
「因為我好奇。」
這……真是讓人感到疑惑的理由。
可是對方態度這樣子,也沒辦法讓我心中的罪惡感消除。
以後有機會我會幫助妳任何事情的。
心中這麼默默發誓,緩緩吐了口氣。
「昨晚……就打贏了對方。」
「你使用了粉紅色那顆亞能嗎?」
「嗯。」
那一顆亞能使用完我也就放回人家的口袋裡。
冬時眉頭皺了一下,最後緩緩搖搖頭。
「你是用銀劍把對方消滅的嗎?」
銀劍嗎……到不如說是我拿銀劍砸向對方武器,讓它武器脫落。
消滅它……
好奇怪,總覺得記憶有點朦朧。
不過隱隱的好像是……用拳頭就消滅它了。
可是現在想想好奇怪。
異常狀態的力量應該是和怪物差不多才對,怎麼可能用拳頭打敗對方?
不行……
想不起來……
「我的記憶有點模糊,好像是用手……」
「用手……你還記得什麼嗎?」
冬時沒有這誇張的話語而感到好笑或是其它不相信這話的反應。
反到因為這話該使自己沉思了起來,沒多久又開始問了起來。
要說什麼記憶……
不如殺了她。
「啊!」
我可以感覺自己的身己在那一瞬間感到一股寒氣從我身體內部發出,並微微的顫抖著……
那一句的想法……在朦朧的記憶,這句卻無比的清晰,讓人有種想忘也忘不了的恐懼。
對,我有印象,那時的我就像是被什麼給催化,自我意識沒那麼清晰,內心的想法只有殺戮……!
對,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力量才變得那麼恐怖,變的可以用手就把那怪物消滅。
「示羽,你怎麼了!」
彷彿找到了可以支撐的東西,緊抓住冬時的手臂。
「那時的我好像只想著『殺』這個字,好可怕……」
冬時聽到我這麼說,眼睛瞪大像是銅鈴般,並緊緊抱住我正在顫抖的身體。
「你那時候身邊有什麼黑黑的東西嗎?」
「不……那時太黑了,什麼也沒看到。」
「是嗎……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懂了……?」
「是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們能平安無事了。只是還真諷刺。」
「妳說什麼?」
冬時不知為什麼,說到後面突然把音量降低讓我聽不出她說的話。
「不,沒事,我現在只能說……以後千萬,記得是千萬,別動怒。」
她露出十分認真的眼神,緩緩的說道。
她的千萬說了兩次,我從沒有冬時這樣說過話,難道有這麼嚴重?
「我知道了。」
雖然不太明白,但見她這樣說,也只好把心中的疑惑收了起來。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用自己的眼睛看就好。」
對著我說出完全不像她風格的話,就不再說任何話,吃起自己買的三個甜麵包。
用我自己的眼睛看……難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麼更加難以預料的事情?
心裡頭產生一股不知音為什麼產生的不安,望向天空上依然藍天美好的白雲。
這和平又悠閒的日子有時候也挺棒的。
緩緩把那股不安壓抑下來,吃起手上的麵包。
既然活在這世上了,那就好好看著世界吧。
我想那一股不安……是因為未知的未來吧。
不過我也不會逃……因為在早上,我親自做了選擇,這一條路是我必須走的。
吃完麵包走回教室拿起各自的木刀,直接往下午社團客的場地走去。
由於中途沒有什麼事情耽誤到時間,這一次比起以前還要更早來到這邊。
不過當我們發現還顯得太早時,就已經站在場的玻璃門外了,所以也就在四周完全沒有其他學生進來的時間點走進裡面。
冬時昨天也已經走過一遍,有了上次的經驗,自己一個人走到了二樓。
看著人家自然的走到二樓,才鬆了口氣,讓原本還有點擔心的想法散去。
走進更衣室就有股莫名的蒼涼以及孤單感,果不及然的是沒有任何人來的跡象。
從自己的長櫃裡拿出自己的社團套裝,緩慢的穿上服裝,把制服掛好,劍套放進長櫃,嘆了口氣的走進那應該是不會有人的術場裡。
打開那由特殊樹木所製成的大門,一陣溫氣撲來。
看來是有老師先來開暖氣熱一下冰冷的場地。
由於在上方也有直接通到外面的通風口,即使裡面開一下暖氣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暈眩。
除了在正上方被隱藏的暖氣機開啟的聲音外,放眼望去的場地完全沒有人。
我想冬時應該不久就會過來了吧。
既然沒人,那我不是來睡個覺好了,雖然就算有人,我這種行為模式也不會改變。
緩緩走向那就算不想熟悉但還是得承認的小小角落,輕輕放好自己的黑木刀,用自己感到最舒服的坐姿,緩緩閉起眼睛。
喀,搭搭……
正當睡意逐漸醞釀的差不多,準備告別現實世界,木門被打開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後幾步踏到木製地板的腳步聲從門的方向響起,而且那腳步聲越來越響亮,可以確定的是腳步聲的主人是往我這邊前進的。
原以為是冬時,而正想再次重新醞釀睡意好讓自己成功要睡去時,突然感覺到不太對勁。
現在的地板是木製的,平時聽到冬時的腳步聲也都是踏在水泥地上。
只不過就算是木製的地板,那聲音明顯的沉重許多,那主人一定是體重屬於偏重的人。
另外的原因,也可說這是最主要讓我感到懷疑的。
走路的頻率和冬時不一樣,就算是踏在地板或是水泥上,那頻率是不可能會相差太大的。
如果是坡度不同的路面當然不能這樣比較,只不過現在的地板是平的,而平時我熟悉冬時腳步頻率的水泥地同樣也是平的。
但對方也是慢慢的行走,走路的聲音也是毫不遮掩,完全不怕被我發現。
我想對方應該不是要偷襲我的傢夥。
不過對方不是冬時也不是沒示跑來找碴的人傢夥,那這又是哪個傢夥?
黑賴?不對,他應該不會這樣不說話的走過來。
對方又算是偏重的人,那我認識的冬時、陽鳴、理子也是要刪除的選項。
認識的人全都刪除了……那還有誰啊?
在腦中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誰,無奈的先把睡意沖淡,緩緩睜開有點疲倦的眼皮,看向眼前往我這邊走來的傢夥。
對方站的距離離我大約有一公左右,只不過對方是站立而我是坐著的狀態,將上對方似乎也挺高大,睜開眼看的第一眼就是對方的大腿的位置。
緩緩擡起頭看上去,看到了對方的雙手,而在右手握的是一把紅色偏巨型的木刀,那鮮艷的亮紅色讓我微瞇眼睛,很明顯的對方的木刀也是特定所製成的。
那一把鮮紅色與對方的壯碩身材加上身上黑色的套裝可說配非常的搭配,有種電影角色裡的味道。
對方壯碩的身材,加上右手握的紅木刀。
啊……大概猜的到對方是誰了。
繼續讓頭往上擡。
果不及然,一臉平淡,正注視著我的雙眼,讓人感覺就連臉部都有鍛鍊出肌肉的臉龐。
眼前的傢夥不是洛西還有誰?
不過……我應該跟他不熟吧?
他沒事跑來我面前幹嘛?
而且原來這傢夥都會這麼早來嗎?
「……有事嗎?」
「不……也不算有事,只是覺得眼前的對手真的是很強。」
突然對我稱讚起來讓我感到有點錯愕,也只是讓我乾笑了幾下。
對方似乎想坐到我的身旁,說了「可以嗎?」。
對他點點頭,他也就緩緩坐到了我身旁。
即使坐下來,對方還是比我要高幾公分。
不過這到也不是讓人很在意的事情。
主要就是不用去看,從旁邊給我的氣息就有點帶有肌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我有點想吐的衝動,不過如果在這吐了明顯是失禮又像神經病的行為,所以也只好忍了下來。
「不過你還是打贏了我。」
如果是跟冬時單獨在一起就算了,但跟這種一般的學生在一起卻又不說話感覺有點尷尬,沒辦法也只好繼續於剛才的話題上。
「那只不過是僥倖,那時候贏的應該是你才對。」
「幸咭彩欠N實力。」
「是啊,我不否認,只不過今天幸吲神是否又會在我身上可又不清楚了。?
「聽你這麼說我才想到,今天好像是最後一天。」
對方聽見我這麼說,點了點頭贊同我的話語。
「是啊,我也得比昨天更加努力才行。」
見他這種有如下定決心般的堅強語氣,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這麼想成為選手?」
「沒有,只是我想讓大家以及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排在二年級裡到底是在第幾位。」
「是喔……」
我不了解,難道這種事情有這麼重要?
「所以我很期待我們今天的切磋戰。」
突然出現的毛頭就這麼刺向我身上讓我有點傻眼。
「那個……我大概不會再上場吧。」
「啊?為什麼!你昨天不就上場了。」
洛西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緊盯著我。
感覺好噁,別再這樣看我了啦。
「這個……我昨天是被教練叫上場的。」
「就算是這樣,你難道不想了解一下自己實力嗎?」
「我覺得這樣沒什麼意義而已。」
對方聽見我這麼說,臉色逐漸變成了黯淡傷神的臉色。
「你知道嗎,昨天的勝負結束的瞬間,宣布是我的勝利,大家為我歡呼,這種場面真的讓我感到好開心,但這不是最讓我感到高興的,最高興的,是我戰勝了過去贏過我的傢夥。」
洛西突然成變了話題,似乎是想說關於自己的事情。
「……」
「但昨晚透過網路才發現,劍術社的網站裡不少人都在討論那場切磋,他們都在說因為示羽的狀況不對我才會僥倖獲勝。」
他說的網路我到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另外「他們」又是指誰?
不過這些好像不是現在該問的。
「……」
「其實我當然也知道是因為這樣才獲勝,但從別人的話裡知道這件事,那種不甘心的滋味讓我異常的難受。」
「……」
「但我也很快站起來,我要證明我的實力,所以今天我才這麼早來,為的就是向你說出今天切磋戰的事情。」
隱隱的……我了解到對方為什麼要說起自己的話題。
只不過到現在,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
「但現在,我才發現我的對手,竟然是個連身為劍士的人都不配的傢夥!」
對方的語氣越來越高漲,到最後直接選擇用吼的。
只不過他的話完全沒有讓我感到一絲的怒氣。
「……對不起。」
僅僅想到的,也只有對於對方的歉意。
「你手上的木刀會哭泣的,你根本不配成為它的主人。」
對方收回內心的怒氣,但還是語氣帶著憤恨的說道。
對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甚至讓我感覺是對的。
他說的,我也曾經想過。
如今的我難道還能成為它的使用者嗎?
如今給我的重量,也只是輕如羽毛,以前給我適度又熟練的重量已經不會從這把黑木刀身上出現。
我似乎不太適合當它的主人呢。
我可以感覺的到。
不是因為我的力量而我遠離它,而是它遠離了我。
「我不知道……」
洛西說完話就站起身子,往木門的方向有去。
而我還是坐在原地,低著頭凝視著身旁的黑木刀。
原本的睡意也已經完全消散,根本沒有心情再去睡覺了。
伸手抓住那一把黑木刀拿到自己眼前。
重量果然還是很輕……
即使努力思考著自己是否還算是這把黑木刀的使用者,只是最後的答案,仍是讓我自己也感到惱怒的結論。
難道當我選擇這條路時……也代表著我失去了這把黑木刀使用者的這個身份嗎?
喀……
一道並非人類說話的聲音從遠處發出,讓我思緒被打亂並拉回現實。
微微嘆了口氣,抓了抓頭上的頭髮。
看來現在還沒空想這件事情。
那聲響是前方的木門被打開才產生,進來的學生並不只一位,好幾位的學生跟著他一起走了進來,其中也包括了冬時。
顯然她已經換好衣服剛好跟著一群學生進來的。
才剛進來沒多久,木門又被打開。
現在的時間似乎也差不多是一堆學生進來的時候。
在人群裡頭沒有看到陽鳴他們,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過不久就會來了。
冬時先是四處觀望,看到我的身影後緩緩走到我身旁。
她也是個非平凡人的傢夥,如果是她,又是怎麼看待手中的木刀?
「冬時,對於手上那把幾乎沒重量,沒有讓妳感受到實感的木刀,妳是怎麼看待它的?」
冬時那一把木刀是由一種輕型樹木所製成,堅硬程度普通,但那重量比起一般木刀較輕一點。
冬時手上的那把似乎是陽鳴不知何時借她的。
教練昨天好像也說過叫冬時趕快準備,只不過似乎沒太多時間可以去挑選,只好先借用木刀來暫時頂替。
我手上的這一把是由異常堅硬同時異常沉重的木材特別製成,比起一般的木刀,除了顏色不同,就連重量和堅硬程度也無可比擬。
雙方的武器說直接點就是有差距性的不同。
可是冬時和我一樣的狀況,即使像現在這樣的木刀,握起來同樣都是那種沒有抓起的重量感覺。
如果是冬時,搞不好會了解我心中的苦澀吧。
「……武器的一種。」
冰冷的回答,平淡的語氣,就連話裡的內容都讓我感到一股無情般的冰寒。
應該是我用錯方法問了吧?
「我問錯了,抱歉。我換個方法問,嗚……假如妳有一把專屬的木刀,可是發現完全不適合自己,妳會怎麼做?」
「拿去變賣。」
嘖,難道我又用錯問法了?
對方的回答都不是我真正想知道的,而且兩個回答還都這麼冷血。
「假如妳手上的木刀是妳的夥伴,可是夥伴感覺又好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妳是否會順著那把木刀在心中的距離,讓它遠離自己?」
比起剛才,這次冬時沒有立即就回答,低著頭凝視著手上的木刀。
「……木刀當成夥伴,我不懂你前段話的意思。」
「是嗎……」
「不過你說離你很遠,現在不就握在你手上,難道它現在有遠離你嗎?」
總覺得她的話到最後還是沒有經過頭腦才說出這種表面上的簡單話語。
但又好像那正是我希望聽到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不是代表著黑木刀就算是個說出這種不像劍士該說的話的同伴,也還是願意留在我身旁?
「好像有我想要的答案了,謝謝。」
「嗯。」
抱歉,夥伴,也謝謝你願意包容我這名使用者,接下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一次屈辱!
隨著術場的人數越來越多人,下午社團的時間也同樣不斷接進。
直到幾乎快要全員到達,我認識的三位才緩緩從木門那走過來。
說也奇怪,當那麼三人的視線掃到我和冬時兩人,每個反應都各不同。
黑賴明顯是輕笑了一下,然後用斜眼都都看著陽鳴。
理子則是用手撐住額頭微微嘆了口氣,隨後露出擔心的表情,同樣用斜眼觀察著陽鳴。
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到也沒什麼奇怪,只不過為什麼都要看向陽鳴?
疑惑的把視線轉到最後一人臉上……
跟平時一樣朝氣並帶著些許熟成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
只不過在剛才的一瞬間,我好像看到她的眼睛瞇的小,額頭似乎還爆出青筋,露出兇狠的表情,就只差沒射出雷射光殺人而已。
唉,希望那只是我的幻覺。
三人穿梭在一些人群裡,緩慢的走向我們這邊。
他們三人走到我們這邊我才發現,陽鳴的視線完全是緊盯著我身旁的冬時身上。
而冬時原本就沒有目標四處觀看的目光,也不知何時變成看著陽鳴不放的狀態。
我說她們兩個不會又要開始吵架了吧?
「哎呀,冬時同學這麼早就來術場啊?」
陽鳴一臉好人又好心的和善表情,輕輕對著冬時說道。
本來應該是一具基本的問話而已,卻讓我有股猛虎準備要出閘門的恐懼。
「因為示羽比較早來。」
喂!為什麼會牽扯到我身上!
「嗚呵……呵呵……妳說了什麼怪話嗎?意思是說你跟小羽一起來的?呵呵……是喔……」
陽鳴明顯愣了一下,原本還在的笑容垮了下來,整個臉上瀰漫陰沉,就連話都開始有點說的不清不楚。
僅僅一句平淡的話,陽鳴就像是被擊潰的戰艦,已經陷入了某種崩潰的狀態。
見她這模樣,讓我忍不住嘆了口氣,用手肘輕輕搓了一下那還是面無表情的冬時,站起身體走到陽鳴的前方。
「我說妳啊,沒事吧?」
結果對方聽到我的聲音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翻書一下快速,轉變成擔心的表情,雙手緊抓住我社團那緊身套裝,開始拼命的前後搖晃。
嗚喔!
我可以感覺到胃裡頭變成不知道什麼形狀的麵包不斷翻滾,正非常激烈的想從裡面衝上來到外面。
「狐……冬時同學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的一起來的嗎!」
「喂,先,先放我下來啦!我快不行了!」
「對,對不起。」
當我感覺真的快要失魂,胃裡的東西要準備翻滾出來時。
冬時才驚覺到我的神情有點不對,放開雙手一臉歉意。
「所以……是真的嗎?」
對方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一臉擔憂的神情看著我。
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猶豫到底該不該說,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陽鳴看見我這反應,不只臉部,全身上下都像是凍結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我說……這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剛剛有暴風雪降臨到陽鳴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副完全僵硬的軀體用了顫抖了一下,然後用力的鼓起自己臉頰,狠狠看向冬時。
「別,別以為這樣就是妳贏了!」
「……」
贏?她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比賽嗎?
比起氣勢強勁的陽鳴,冬時一臉平靜與對方四目相接,最後發出帶有挑釁意謂的模樣,猶如無視陽鳴的移開視線。
為什麼這麼兩個人碰面就跟平時不太一樣了?
「各位學生們午安,我也懶得說太多廢話,就先照昨天的方式,一、三年及去那邊,二年級過來我這邊。」
來劍術社團中必定會看到的三名劍術教練,才剛進到術場,權力最大的教練立刻就用上擅長的獅吼功讓大家都可以清楚聽到他的洪量喊話。
大家在聽見那讓耳朵感不太舒適的音量,原本還在一群聊天的學生也停止了對話,各自分著年級往自己應該去的地方走去。
「小羽,那個……不要緊吧?」
我們四人也跟著二年級一行人緩緩走到主教練的地區,陽鳴一臉擔心的神情輕輕問道。
我想她問的應該是昨天那幾場切磋戰的事情吧,畢竟連我自己都很清楚狀況非常不對。
只不過到現在為止,我認為自己的那份負責判斷的感覺還是呈現失靈的狀況。
就算把項鍊放進櫃子裡頭不去戴上,也不可能只有一個晚上就讓我感覺恢復。
那問題我相信過不久應該就不再是個問題。
我很清楚會慢慢的回來,只不過那判斷的感覺不會再是以前的我,而是異常狀態下的我……
「放心吧,我現在狀況很好。」
那些問題我也不能一五一十的全部對陽鳴說出口,也只好露出微笑,給死敷衍的答覆。
「是嗎……」
陽鳴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臉上的擔憂仍然完全覆蓋在上面。
「呵……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輕輕拍一下對方的肩膀。
陽鳴才勉強露出苦笑遮住那一份擔憂。
只是對我的那份擔心還是藏不住啊。
我什麼也不能對妳說,現在也只能對妳說聲抱歉了……
「那麼,就跟昨天一樣,冬時同學、陽鳴同學就先到我右後方,洛西,你就來我前面接受挑戰者吧。那麼大家應該知道,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今天社團課為止,都是大家挑戰的時間!」
大家聽到這話明顯的開始緊繃了起來。
我想大家應該也會想要當上那個選手的位子吧……因為那也代表著實力的排行。
這裡好歹是冠軍學校,各個都是曾經在比賽中贏過不少人的學生,一定都存有著一定的傲氣,誰也不想讓誰。
昨天大家也都只是先看看別人的實力,到了今天才選擇要一決勝負。
所以……今天大概會有一堆人搶著挑戰了吧,尤其是最後的幾分鐘,恐怕大家都恨不得直接衝上臺把那個選手的位置給搶下來吧。
只是那群人裡頭不會有我,因為我還是對那個位置沒什麼興趣,到現在也還是這麼認為,今天就看著他們廝殺好了。
那兩名少女以及洛西都各自站好位置時,沉默完全灌注在這一塊只有二年級學生的區域裡。
旁邊木刀互相碰撞的聲音,都可以在這一片沉靜的區域聽到。
我還聽到不少人發出了吞嚥聲。大家果然都很緊張。
「我想今天是不會讓我選人了吧,那麼,要上臺的舉手吧!」
「選我!」
「我要上臺!」
「位置我要到手!」
一說完,那炸開於這整座術場的驚人聲響從我四周轟然響起。
每個人都像是熱血的激烈少男、少女,讓我耳朵都快要承受不住大家的這股熱血聲響以及氣息。
不少一年級、三年級的學生都因為這聲響,露出一副「發生什麼事」的驚訝眼神投到我們二年級這邊。
「都閉嘴!我來挑!」
比起這股學生匯集合成的巨大聲響,前面的教練完全施展出那可以讓人耳鳴的恐怖肺量,讓在場的全部人都因為這聲響被迫停止了全部動作,包括了在旁邊區域的一、三年級學生以及兩名教練……
不少人因為這聲音發出一絲哀嚎或是用手蓋住耳朵的動作。
他的肺活量到底是多可怕啊。
雖然這聲音根本學生還要吵好幾倍,不過也多虧如此,二年級學生也全都閉上嘴巴安靜了下來。
而一、三年級在停止了好幾秒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般開始繼續他們自己的練習。
我想他們心裡都罵得要死吧。
我們這邊的主教練用眼睛緩緩掃過二年級的學生們,他的視線也有掃到我身上,只不過當看見我沒有舉手時,在一瞬間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立刻又擺回平時的表情繼續看著舉手的學生們。
我想他其實希望我可以上場然後當上選手吧,不然昨天也不會指名我上場當作大家要打敗的角色了。
我可以感受的到,他對我有某種的期望,具體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教練眼神掃過所有學生,像是在思考般的樣子,最後選擇了其中一名舉手的同學上來。
被點名的女同學立刻展起身,緊張的走到前面,看著她等一下要面對的對手,洛西。
那同學看起來要是普通加普通了。
而對於她的實力我也根本不清楚,完全沒有像是洛西一樣有模糊的放在我印象中的某個角落。
「請,請多多指教。」
「嗯,也請妳多多指教。」
與那名連說話都有點抖音的女學生相比,洛西一臉認真的表情直盯著她眼前的對手。
「啊!」
一聲有如猛虎般的吼叫,洛西把紅木刀擺起平行右方的攻擊姿態衝了上去。
女學生也因為對方那狂暴般的勇猛氣勢忍不住瞪大眼睛。
但也該說不愧是冠軍學校的學生,她的木刀還是即時的採取了防禦,與洛西從右邊揮來的木刀碰撞在一起。
「呀……!」
僅僅只是碰撞,女學生的木刀就像是被卡車撞到,急速往自己的主人推了過去。
連人帶劍,直接往後飛了大約三公尺遠才跌落到木質地板上。
「洛西,勝。」
教練的聲響緩緩迴盪在完全是寂靜的這二年級的區塊中。
那名女同學被那一擊打飛到遠處,沒有馬上站起的現象,顯然那一擊的威力非常的強勁。
用顫抖的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癱軟般的勉強站起身體,緩慢的走回到這挑戰者的區域。
全部的學生都用擔心的眼神看向她,同樣也用害怕的眼神看著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事的洛西身上。
洛西一臉平靜的挺直站在前面。
而底下的學生們明顯產生了膽怯。
「好了,一樣,要上來的舉手。」
這一次比剛才少了更多人,一些人都在竊竊私語說到底該不該上場。
洛西那傢夥是認真的,看來他真的打算要守住那名選手的位置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剛才發出的氣息比起昨天還要更加的有攻擊性,讓我感受到他剛才對我說的話沒有任何虛假。
而且不得不說,他還用了很賤的心理作戰。
一開始故意用沒有掩飾,非常單純的從右手揮來的攻擊,單純只用利用自己的力量讓對方敗下陣來。
顯然他是想用這行動告訴大家,我只用力量也能打贏!
藉此讓自己的挑戰者多少減少一些。
畢竟接下來的時間還算是會讓他消耗完體力,也只能先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對手。
雖然還有個自己先棄權的方案,不過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有傲氣又不服輸的人,大概是不會選擇那種丟了自己面子的方式。
我也只能說,驕傲的心態真的會讓人很吃虧。
由於學校老師們擔心在社團的場地中,擺放著時鐘會讓學生們分散注意力,並認為只需要聽鐘聲就可以知道時間實在沒必要設置時鐘。
也因為這樣,在我們的術場裡沒有所謂的時鐘。
在我們這種需要消耗大量體力同時也要足夠反應的動作,擺動的肢體動作都會比較劇烈,也因此也不準我們戴上手機、手錶等等之類的電子產品。
這種情況下,唯一可以知道時間的,也只剩下固定時間的鐘聲來確認時間。
剛才似乎有敲一次鐘聲,通風口外的天色也已經是澄黃色。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