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仇

莊月銘無聊的時候會找我閑聊,他一直十分的質疑我,他覺得以我的頭腦要一手創辦江湖晚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其實這個道理我明白,就好像我一直質疑他一樣,和我覺得要以他現在實力想要做武林盟主一統江湖是癡人說夢是一回事。所以,我通常不愛和他就這些無聊的問題進行讨論。

江南的風景确實不錯,小橋流水人家的,一點看不出江湖的血雨腥風,想我上一次來江南還是三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是我和言華初初調查江南蘇家的時候,我想了想,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小看蘇家的好,蘇家是武術世家,流蘇十九劍能在江湖上打響名號不是像我們一樣,靠炒作,人家是真本事。”

“流蘇十九劍?”莊月銘咂摸了一番:“這麽說你領教過?”

我很是得意:“當然,不過那時候追着我的只是一個小書童,劍法耍的不怎麽流利,可就是這麽一個小書童就足以對付一般的小毛賊了,所以我覺得若是換一個高手,那就只能比快了!”

莊月銘冷哼一聲:“比快?比死的快?”我覺得莊月銘是嫉妒我知道的比他多才會總是打壓我,所以我也不甘示弱:“你憑什麽看不起我,你和我比試過嗎?我告訴你,我言千秋能在江湖上混那麽久不是蓋的!”

莊月銘忽然勒住馬,提着我的衣領将我扔下馬,屁股着地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淚湧的沖動,可是莊月銘毫不心疼:“既然是這樣,那就來比比,是你的輕功快,還是我的寶馬快。”說完一夾馬肚子就飛奔而去了,留下的除了我,還有飛揚的灰塵。

我又生氣了,死莊月銘爛莊月銘,給我下了卸功散還要說什麽比試,我真的很鄙視你!可是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一個姑娘家的不宜停留太久,我卯足了勁往前跑的時候,忽然覺得體內有真氣流竄,只是提了一口氣,忽然就身輕如燕了……

我沒有吃卸功散!

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下一刻我又糾正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不對,應該說莊月銘給我吃的根本不是卸功散。是不是他拿錯藥了?我現在滿心的疑惑,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就等于放了我?可他為什麽要放了我?

正覺得滿心疑惑,我忽然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連聽力都回來了!我找了一棵大樹,飛身而起躲了起來。來的是一群黑衣人,接頭的是一個錦衣男子,聲音有些低沉。

“這是去江南的路,你們都盯緊,找機會下手。”這個聲音是……言華!顧不了那麽多,我一激動就跳下了樹,淚眼汪汪的抱住了他,言華顯然有些吃驚:“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抹了一把眼淚:“那你又來這裏幹什麽?”

言華解釋:“莊月銘來了這裏,手下幾個正在跟進他的情報。”言華有意頓了頓:“看來江南一游,一定有意外的收獲。”言華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在看着我,不知怎麽的,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虛。言華問:“你在明月莊呆了快一個月了,我想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些吧。”

一談到情報,我那顆心忽然輕松了些,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我賊兮兮的看着言華:“作為交換,你說說你這次來江南又是為了探聽什麽?”

言華倒也不隐瞞:“聽說江湖上有門派已經聯手要對付莊月銘,已經先一步到了江南設下埋伏,我這次來,就是要江湖晚報對這次的門派拼殺做一個報道。”

拼殺!埋伏!我心裏一緊,估計臉色不是很好看,言華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試探道:“看來莊月銘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那他這是……存心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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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回想剛才的話……拼殺……埋伏。我打開言華的手,說道:“我和你們一起,你們趕快探一探莊月銘的位置。”後面一句我是對手下的人說的。我和言華親手訓練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好樣的,可是言華一個眼神,他們又不敢行動了。

我怒了:“還愣着幹什麽,我的話你們也不聽了!”

言華忽然表情嚴肅的擋住我:“阿姐,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這麽久以來,我也是第一次嚴肅的望向言華:“我知道,我要救莊月銘!”言華嗤笑了一聲:“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就這把自己當成了明月莊的人?你不要忘了,是你一手創辦了江湖晚報,做我們這一行,便是要置身事外袖手旁觀,恩怨這種事,容不得我們插手,如果你不想為江湖晚報再添一些麻煩,就清醒一些。”言華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連語氣都變得有些冰冷,他說:“難道……你愛上了他?”

我的确沒有想過言華會有這麽一番猜測,愣了愣,卻沒有解釋,我與他拉開了距離,直直的望着他說:“言華,倘若你還記得阿姐是怎麽将你拉扯大,你就該理解我為什麽不想然他出事。這件事,我管定了,就算惹上什麽麻煩,也是我言千秋一力承擔!”

施展輕功,我将言華他們甩在了身後。

我只知道莊月銘這一次是要去江南,想起他信誓旦旦地說出“鏟除蘇家”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心疼他,不管了,先把人找到再說。我和言華手下的人不少,連鈣幫的人有時候也會被我們借過來使使,是以到了江南的千城,我第一件事就是用一筐饅頭召喚了一群小乞丐。群衆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差不多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我便知道了莊月銘下榻的客棧,哦不,确切來說,是一間青樓!我捏緊了小拳頭:好你個莊月銘,死也想死在溫柔鄉是吧,不知道溫柔鄉是英雄冢嗎!?夜幕降臨時,正是青樓火熱時,我開始有些明白了,若是住在一般的客棧,晚上容易偷襲,可是青樓這樣的夜間場所熱鬧便是在晚上,這樣敵人雖然容易掩護,自己若想隐藏起來,倒也方便。

在屋頂上飛了一圈,各廂房倒吊了一回,基本上我已經摸清楚了這件青樓的結構。莊月銘住的是天字一號房,靠,果然是個大款,而他的仇家顯然下的成本不夠,不知道是天字號的房間已經滿了還是怎麽的,都只是住在普通的廂房。人家真的來玩的各個都是左擁右抱,只有他們,一進廂房便一臉的苦大仇深,低着頭密謀,不叫姑娘不喝酒,不是我說,這也太不會掩藏自己了,一看就是來這裏有陰謀的,我丢了手裏的瓜子,鑽進一間廂房,那姑娘甫一見我便花容失色準備大叫,還好我出手快,撂倒她以後便将她放到衣櫃去了,思索一番,我穿上了她的衣裳,咦,太暴露了,居然最保守的就是一件抹胸長裙。

算了算了,救人為大。我套了一件衣裳,随便點了點妝,門外的老鸨居然來敲門:“牡丹啊,好了沒有啊,客人在等你呢。”我情急之下,拿了條絲巾蒙了面,打發了老鸨便學着明月莊的丫頭那般扭了出去。

剛踏出門,走到樓梯正中央,我聽到了臺下一片嘩然,心裏忽然有些美滋滋的,原來當美女是這種滋味。可正當我下了兩個臺階的時候,就有不長眼的說:“牡丹姑娘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莫不是……昨夜勞累過度傷了腰?”

你才傷腰,你全家都傷腰!

“唔,哎,這年頭掙錢不容易啊……也難為她了……”

我索性不走了,擺了一個我覺得挺婀娜的姿勢俯視衆生,目光四處掃射的時候,我發現莊月銘居然出來了,在一個雅致的角落坐下來點了一壺酒,然後那些莺莺燕燕的就立馬撲上去了。

“哎呀,咱們牡丹姑娘今天要為大家帶來一支舞,各位大爺有錢的捧個前場,沒錢的就借錢捧個錢場,咱們牡丹姑娘說不準就看上你,讓您做入幕之賓吶!”這話越聽越覺得我就像一個街頭賣藝的。只見老鸨紅絲巾一揮,曲子就響起來了。我靈機一動,找來了個丫鬟,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沒過多久,曲子驟然停了,場上有一瞬間的寂靜,很快,一陣輕快的曲子就取代了之前顯得太過庸俗氣的曲子。我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下将窄窄的直身裙撕了一道口子,豪邁的系了起來,露出了一截小腿,在輕快的樂曲中猶如一條魚兒一般赤着腳躍進舞池中央。

小時候當我還是跟着阿娘的時候,她心血來潮的時候就會跳上一段,這首曲子我記得很深刻,是阿爹用琵琶奏的,當時阿娘着一身銀色的衣裳,赤着腳,寬寬的褲子在腳踝處紮住,身上飄着絲帶,閃閃的銀片,映着月光就真的宛如一條銀色的魚兒,一個跳躍,蕩得一池漣漪,活靈活現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的輕快,不僅跳舞的人,連看着的人都由內到外的感到愉悅。

我與阿娘那裏學的唯一一支舞就是這支魚躍池塘,這樣清麗脫俗的舞曲不太适合青樓,甚至過于俏皮,而在一曲舞罷的時候,場上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頃刻,歡呼喝彩聲響遍全場,不斷的有金元寶銀票仍上臺,我瞅見老鸨快高興的瘋了。

靠!有一個金元寶砸到了我的頭!我憤怒的尋着那天抛物線看過去,居然是……莊月銘!我很鄙視他,其實他就是個好色之徒,什麽掩護什麽計謀,都是他姑奶奶我太看得起他了,他其實就是一流氓!而此刻,他正端着酒杯,含情脈脈面帶微笑的看向我,我摸摸臉上的面紗,心裏将他鄙視了無數遍,哼,你讓我睡地板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我也有今天吧,是不是走寶了!

想起剛才老鸨說的入幕之賓,我忽然靈機一動,扯住了一根吊着的綢帶,輕輕一躍,飛身到了莊月銘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便伸手拉住了他,他似乎很受用,立馬環上我的腰,我兩同時一躍,蕩着綢帶飛上了樓梯,臺下傳來喧嘩聲,我趕緊将莊月銘推進了房。

莊月銘被一個女人推進了房都能這麽從容不迫,真是無恥。可就在我關上門轉過身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快速扯下了我的面紗。然後……居然是我顯得吃驚。

莊月銘笑得難得的好看,他走近一步,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吐氣間帶着酒氣:“球球,真的是你。你還是追來了。”

我推開他:“莊月銘,我來是要告訴你,有人要暗算你。”莊月銘滿不在乎的走到桌子邊斟了一杯酒:“哦,那又怎麽樣?”我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杯:“怎麽樣?當然是小心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想你有來無回!”莊月銘挑眉笑道:“球球,我真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我覺得我來就是來錯了,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深陷危機的覺悟。

莊月銘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憤怒,搖搖頭笑我:“我既然敢來,自然知道他們想做什麽。球球,你信我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信你死得早!”罷了罷了,他這個人就不值得別人來幫,我摔門而出,哦不,是摔窗而出,飛了出去找了間屋子的屋頂坐下來生悶氣。可是不知道是被風吹了吹吹清醒了還是我其實并不是十分生氣,沒過多久我又蒙着面折了回去,不過這一次我走的是大門。

剛進門,一個小厮便驚訝的看着我:“牡丹姑娘不是與将才那位公子出去了嗎。怎的又回來了?”公子,什麽公子。我瞅了瞅樓上牡丹的房間門兒大開,這才明白過來,暗暗叫遭!難道是有人冒充了我的樣子将莊月銘領走了?我趕忙跑了出去,找了個小乞丐問了他們的行蹤,追了過去。一路上我都覺得莊月銘若是這樣上了當那也太蠢了,可是兵不厭詐,那些人究竟想對他做什麽終究是個問題,我卯足了勁,大概半盞茶的時間,總算追上了,可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莊月銘居然真的掉進他們的陷阱了。看他面色發青,似乎是中了毒,難怪被網着吊在樹上動都動不了,可是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像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我幸災樂禍了一把:“不見棺材不掉淚。”

“莊月銘,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個委婉動聽的聲音傳了過來,面紗摘下,居然是個美人胚子,可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裏面,分明燃着仇恨的怒火,她抖着手指着被吊起來的莊月銘悲憤道:“莊月銘,你殺我哥哥的時候,是否想到有今天?”

莊月銘不置一言,反倒閉目養神起來。後面有個絡腮胡子發話了:“孫二小姐,這個莊月銘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令兄慘死他之手,今日便是報仇的好時機,未眠夜長夢多,我們需得在他的手下趕來之前将他解決了去!”

我搖了搖頭,一般在後面放暗箭又不敢自己來的都是最先死的龍套,看來他以後的命運很是坎坷啊……我拿出自制的鳴笛,這個奏出來聲音如一般鳥叫,我手下的人卻能憑着內力聽到當中的信息。不一會便有黑衣人落在我身邊,估計是将将從言華那邊趕過來,我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得命離去。可這邊絡腮胡子明顯有些心急,我覺得他倒不像尋仇,胡子兄,看來不能遂了你的意了。

就在下面的弓箭手放出冷箭的一瞬間,我一個縱身,發出暗器割斷了吊着莊月銘的繩子,繩網立刻掉落,我一揮衣袖,用內力掃開了射的毫無技術含量的剪,摟着莊月銘的腰完美的回旋落地,唔,是個漂亮的美女救英雄!

“你是何人!”那女子見有不速之客,武功還不賴,有些訝異,立刻把劍刺向我,我找準了她沒有防守的腰部,一個轉身過去給了她一掌,她整個人都退了好幾步,幸好被絡腮胡子接住。那絡腮胡子更是氣的不得了,正要下令第二輪放箭,我卻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你們若是再敢動,就休要怪我拉你們一起共赴黃泉了。”我學着言華的樣子,做出了他的那種冷笑。

“火火火……火藥。”絡腮胡子吓得連退了好幾步,連那個漂亮的美人兒也要有些膽怯。我回頭看了看莊月銘,嘴唇發紫,果然是中了毒,可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估計是用內力壓着毒性,還能再撐一段時間,現在,他正皺着眉頭将我看着。我毫不畏懼的回他一眼:“你什麽眼神,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看來手裏的火藥足以唬住他們,我笑了笑,上前一步:“既然孫二小姐今日為尋仇而來,自然是要為天龍門的掌門,也就是你的親哥哥尋得仇人,可既要尋仇,為何不弄清楚了再動手?”

“你什麽意思?”孫美人皺了皺眉頭,絡腮胡子卻按耐不住了:“孫二小姐,莊月銘詭計多端,你千萬不要上當,莊月銘,的确是殺害孫掌門的真兇。”孫美人猶豫了片刻,又看向莊月銘:“莊月銘,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殺害了我哥哥。”

這下子連着我一起都看向了莊月銘。只見他冷冷的看着對面的人,冷冷的說:“人不是我殺的。”就在絡腮胡子想要噴他一口鹽汽水的時候,莊月銘繼續道:“是我派人殺的。”

孫美人倒吸一口冷氣,悲憤道:“我要殺了你!”

“叫你慢着沒聽見嗎!”我惱怒的又揚了揚手裏的火藥。孫美人就這麽被我止住了,哎,到底年紀輕輕,還是挺珍愛生命的。我看了看對面的人,繼續道:“孫小姐,我見你年紀輕輕,卻能如此情深意重的來為兄長報仇,想來你們的關系一定非常好了?”

孫美人眼含淚光,悲傷道:“我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哥哥一心想要光大天龍門,可是就是因為你!莊月銘!是你殺了我哥哥!我一定要為他報仇!”

我冷笑一聲:“照孫姑娘的意思,只要是為了光大門楣,就可以不擇手段,不顧江湖道義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孫光耀的死,就算不是莊月銘,也會有別人,難道孫姑娘與令兄一般,只顧年親情,便不去理會什麽道義了嗎,這般所謂的複仇,只怕也師出無名吧!”

“你這個妖女信口雌黃!孫掌門已經死了,你還要出口污蔑毀他清譽不成!孫二小姐,莫要相信這個妖女的鬼話!”絡腮胡子繼續扇陰風點鬼火,孫美人原先有些迷茫的眸子頓時又燃氣熊熊烈火。

我上前一步:“那好,孫小姐既然一意孤行,便不要怪我直言。”就在這時,我的手下回來了,還帶來了之前幾期的江湖晚報,十分恭敬地呈給了我。我毫不客氣的扔在了他們的面前:“無知不是你的錯,可是不善于增廣見聞來充實自己就怪不得被人笑話盡做傻事,江湖晚報已經在前幾期曝露過,天龍門掌門為光耀門楣不擇手段,偷學各派武功,手段更是極盡殘忍!結下仇家更甚明月莊,而且本人好色成性,你們天山下的百姓更是視你們燒殺搶掠的天龍門為毒蛇猛獸,這個,孫小姐你回去走訪走訪便能一清二楚!”

孫小姐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崩潰,她抖着手指着我:“你撒謊!江湖晚報難道就不會胡言亂語嗎!它诽謗我哥哥!我不會放過它!”我冷笑一聲,繼續道:“那還請孫小姐解釋一下,為何你将将與我過招,使得卻不是你們天龍門的武功?你一躍而來所使的,是趙家莊的輕功馬踏飛燕,而你刺向我的那一劍,卻是江南蘇家的流蘇十九劍第一式?”

孫美人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跌坐在地上。她一臉的震驚,嘴裏喃喃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哥哥不是那種人。”

我冷眼看了看她身後的絡腮胡子:“孫二小姐你性情溫良,為令兄報仇之心只因你們兄妹情深,倘若你知道真相,知道了你哥哥的所作所為還認為他死的冤枉,還想要報仇的話,我無話可說,但是若是有人存心利用你們天龍門的勢力對付明月莊,還望小姐能夠早日醒悟,不要為小人所利用!”

我盯着絡腮胡子,看來下毒的事情也是他主張的,說不定解藥就在他那裏,可我正要動手的時候,他卻先我一步将刀子抵在了孫美人的脖子上:“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旁邊幾個門派的同夥倒是還有些良心,見此變故紛紛指責絡腮胡子:“張兄!想不到你用心至此!快放了孫二小姐!”

身後莊月銘輕咳一聲,面色白了幾分,嘴唇又紫了幾分,看來是毒氣攻心。我回過頭,狠狠地盯着絡腮胡子,他卻大笑:“哈哈,想不到我張某人能有明月莊的莊主為我陪葬,你哥哥笨,你也笨,別人說兩句就信了,不過現在有你們一起,黃泉路上倒也不孤單!”

“禽獸!”我十分鄙視他。

“禽獸!”這一聲是孫二小姐說的,說時遲那時快,她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了絡腮胡子。絡腮胡子一愣,手裏的刀子正要割下孫美人的脖子,我立刻飛身過去扭住了他的手臂,他當即“呀”了一聲,手中的刀落了地。

我看了看絡腮胡子一臉扭曲的表情,直到斷氣,那雙猙獰的眼睛都麽有閉上,我沖孫小姐笑了笑:“這也叫死不瞑目了,叫那多事的人添油加醋一番,這火雲堂堂主張懸到了明日早上,說不定也被說成了枉死。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其他的同夥見狀早就作鳥獸散,我在絡腮胡子身上摸到了解藥,看了看還呆坐在地上的孫美人,嘆了一口氣,先喂了莊月銘解藥。身後咚的一響,那孫美人居然昏倒了。

莊月銘的氣色好了些,我們倆大眼瞪小眼的呆着,還是我先反應過來,指着孫美人說:“她怎麽辦?”

莊月銘順了一口氣:“帶回客棧吧,幫人幫到底。”我沒聽錯吧,莊月銘你還跟我玩什麽幫人幫到底?你對女人真的有過一點點的憐憫之心嗎?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是沒錯的,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孫美人,莊月銘看着我。

“你背她回去吧。”莊月銘看着我淡淡的說。

“我?”我也是女人啊……莊月銘只是淡淡的說:“球球,我中毒了……”那我剛才給你吃的是什麽?狗屎嗎?可是莊月銘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我真後悔這麽早給他解了毒!最後,莊月銘悠悠的跟在我身後,由着我将孫美人背回了那家青樓。

安放好了孫婉清,我這才有功夫好好看看莊月銘的傷勢,好在他只是服了毒,連根小指頭都沒有折。我換回了自己的衣裳,坐在窗邊撐着腦袋看月亮,莊月銘也換了一身衣裳,悠然落座于我身邊。

莊月銘內功果然深厚,這就已經能正常的在我身邊喝酒了,他的第一句話是:“原本我不信你能憑一己之力創辦江湖晚報,可現在……”

我挑眉看他:“心服口服了?”

莊月銘難得賞了我一個笑臉:“美得你……”我像一個長者一樣拍拍他的肩膀:“有時候,真想可以靠聽來的,嗅來的,感覺來的……就是不能獨靠……眼睛看來的!”

莊月銘目光忽然變得灼灼生動起來,我看着他這雙眸子,心中不知為何莫名一動,連心跳都開始加快,我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連手腳都有些不知道放在哪裏,這是我言千秋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有些害怕……

我條件反射的一動,莊月銘卻先一步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一字一頓:“千秋……你為何要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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