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 一葉綠荷霜剪破

“小一，你回來了？”

“小一？呵呵。可惜讓您失望了，是我，是您的侄女我來了。”

朱太妃咳嗽了陣。“丹兮……你……是你！”

丹兮掀開了朱太妃床榻上的簾子，只是短短的兩三日，這個女人就垂老了許多。看了眼着案上吃剩下的菜粥、湯藥，丹兮坐在了朱太妃的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似乎有人把太妃姑母你照顧的很好。雖然說看上去蒼老了些，但也不至于像傳聞中的那樣，快不行了吧？”

朱太妃扭轉過臉，嘆氣道，“你還是來了。”

“是，我是來了。我怎麽能不問清太妃姑母你？”

“你還不明白嗎？皇後的位置我要留給她，而且她也必須得到幸福，得到她丈夫全部的愛。而你，用情太深，任何對她不利的人，我都不會留下。”

“可我是你的外甥女……”

“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才沒有對你做絕，我只是讓你斷了念頭。”

聽到朱太妃這句話，丹兮苦笑道，“沒有做絕？不，姑母，您已經做得相當絕了。”

丹兮略停了停，她蹲下，又問朱太妃道，“她？從佳？小一？女兒？”

“是，她，從佳，小一，我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丹兮看着朱太妃微笑着說出，那神态，俨然就是世間最慈善的母親。

丹兮起身，“你怎麽就這樣篤信小一就是從佳？至少她們年齡根本就不相符。”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老天還是眷顧了我，讓我的女兒死而複生。當年的一念之貪，造了這麽多孽……如今，還好一切歸于平靜。我的女兒還活着，而且我還會讓她幸福的活着。”

看着床上躺着的朱太妃，丹兮笑了笑，“可惜，你不但沒幫到小一，反而還害了她……”丹兮将臉貼近朱太妃，突然，她笑靥如花：“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全都報應到了小一身上，不是嗎？”

“你！”朱太妃劇烈地咳嗽起來。

丹兮轉過身，竟見到了趴在宮殿門邊上的小一。

“你們說的話……是真的嗎？”這一問讓朱太妃和丹兮二人心中均顫了顫。

見沒人回答，小一便蹒跚地走了過去，對着朱太妃問：“我真的是您的女兒？我真的是從佳？”

小一已經走到了朱太妃的床邊，朱太妃伸手拉着小一坐下，“……既然你聽到了，不妨就告訴你吧。你确實是我失去多年的女兒。”

小一聽後，用疑問的眼神看着朱太妃，朱太妃則對着她又點了點頭。小一突然想到趙煦，便問：“那煦兒他豈不是……那我們……”

“他不是。”

小一伏在床邊，望着朱太妃，“他真的不是我的……？”

“是，他不是的。他只不過是從家的餘孽。”朱太妃說這句話時，還滿心痛恨。可轉眼她又溫柔地摸着小一的腦袋，“孩子，是母妃對不起你，母妃不是一個好母親。當年我将你交給從家，原以為你會生活的不錯，不想從家的人竟會将你害得那樣慘！”

朱太妃咳嗽了聲後又鎮定地說，“小一你別傷心，等母後好起來，就幫你。趙煦若對你不好，我就讓他失去一切。”

殿外突然傳來了擊掌聲，一聲一聲的在靜谧的夜中反而格外響亮。

“一切嗎？您不是已經讓我失去了嗎？母妃大人。”走進來的是趙煦，“從家滿門七十八條人命，不是都已經斷送在你的手上了嗎？母妃做事總是這般……不留餘地。”

趙煦走近了朱太妃，眼睛卻盯着小一，“你的親生女兒是嗎？你要給她幸福是嗎？你要幫她收拾我嗎？”

朱太妃看趙煦的眼中閃現出危險的光澤，心中隐隐覺得不妙，她想伸手拉住小一，卻不想小一已經被趙煦一把扯走。

“煦兒你……”小一看着眼前這個狂暴的人，他在看着自己，可那眼神絕不僅僅是在看自己。

“我偏偏要你親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