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8)
離開了王宮,你娶妻的時候,我還會給你送一份大禮呢!”
那冷冷的,但又帶着一絲別樣情緒的眼光看在顏喬身上,她無端的不自在起來,她第一次發現他冰冷眼底隐藏着的那絲落寞,就像當日在沙灘上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一樣。
可她終究不是他的良人,所以,她只能做到像哥們一樣的待她,就像剛到這裏歌笑雲和她說的一樣,除了這王妃的位置,不會在給她任何的東西,而她,也有着不想呆在王宮的執念,這樣也好,至少兩個人不用再要求對方做什麽。
阿顏,你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嗎?或許是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又或許在十年前我們就結下了緣,我以為我只是想把你當做利用的工具,可我卻是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等到我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你的時候,卻對你已經無能為力了!
當一個人明知還留不住愛人的時候,還傾盡了權利,阿顏,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嗎?
這三年,我會保你平安,這三年,我會讓你過的開心,這三年,我會愛你疼你相信你......
阿顏,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歌笑雲那帶着寒冷之氣的眼神,落在了顏喬的心底。
他那霸氣的,冷豔的,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直視,讓她忍不住躲開了他的視線。
她不該,歌笑雲那雙眼睛,仿佛是帶着魔力一樣,可是看破她的心底深處,就連她自己,都發覺內心深處小小的悸動了一下。
那感覺,微乎其微的,可終究被她給暗自壓了下去。
馬車還在行駛着,車內又陷入了一片平靜。
漸漸的聽到了吆喝聲,馬車上,水聲。
想必是已經到了碼頭了。
等馬車停穩之後,歌笑雲自個兒先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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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闌珊處,他一身白衣飄飄欲仙,修長的手指撥開了馬車的簾子。
車中人淺淺一笑,如黑夜中的光芒一般,照亮了整個夜市。
顏喬下車,故意躲開了歌笑雲的視線。
歌笑雲心底一陣落寞,但對他而言,只要顏喬還在他的身邊,他只要看着她就好。
“阿顏,你想吃什麽?”
顏喬正放眼朝着這夜市看去。
這夜市上的東西還真不少,大多是賣一些花燈面具之類的小玩意,除了這些就是各色各樣的小吃。
剛吃過晚飯似乎沒什麽胃口,不過等逛一會兒說不定就想起來吃什麽東西了。
“雲公子,我看前面挺熱鬧的,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顏喬指着前面燈火通明的地方道。
“好,阿顏!”
歌笑雲帶着顏喬往市集中心走去,而且特意吩咐颠三倒四就在這裏看着馬車,等他們逛回來的時候就回去。
顏喬在一個面具攤上停了下來,那面具畫工精致,面具上有笑臉,有哭臉,有美人圖,也有美男圖,有恐怖至極的魔鬼面具,也有好玩好看的動物面具,總之每一個面具上所畫的東西都栩栩如生。
顏喬随便翻了一翻,一個狐貍面具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張狐貍面具做工十分的精致,而且面具上那只狐貍有着雪白的毛發,那毛發是突出來的,看着就像是真的狐貍毛一樣,可是手一摸才知道這毛都是畫上去的。
真是畫的栩栩如生。
“老板,這個多少錢?”
歌笑雲見顏喬喜歡,就問道。
“公子眼光真好,這個面具可是我們這個攤子上畫工最好的面具,你瞧這狐貍毛,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這個面具賣五十文!”
歌笑雲正準備去掏腰包,顏喬連忙阻止:“雲公子不必客氣,這個我來就好!”
顏喬可是沒有讓別人因着自己買東西掏腰包的習慣,再說了,她現在有錢了,可不想以後靠着男人過活。
顏喬拿了一小塊碎銀子出來,老板給找了錢之後,兩個人就繼續往集市中間走去。
顏喬帶上面具,這面具裏邊香香的,聞起來很舒服。
遠遠的,一股臭味竄到了顏喬的鼻子裏。
這熟悉的味道是臭豆腐!
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許久都沒有吃臭豆腐了,以前在下雪的時候,每到寒冷的冬夜經過小吃攤的時候,總是會買些臭豆腐解饞。
這臭豆腐聞着臭,吃起來很香,雖然有些人真的無法理解吃臭豆腐的人,但顏喬真的對臭豆腐是情有獨鐘的。
“雲公子,你在這裏等着,我請你吃臭豆腐!”
顏喬神神秘秘的說。
歌笑雲沒吃過臭豆腐,剛才他遠遠就聞到了一股臭味,本來想躲着走呢,可沒想到顏喬竟拉着他偏偏往這邊擠。
他該是貪戀着那一雙手的,只要那雙手一拉,他甚至願意去任何地方,天涯海角,不管什麽地方他都心甘情願。
買臭豆腐的人極多,不過大多數是過路的小商人。
等到顏喬的時候,賣臭豆腐的老板故意多給了她兩塊。
臭豆腐的老板自然也看出了顏喬和普通的客人有些不太一樣,好在人家雖然身份不一般倒也是沒有嫌棄他的臭豆腐,有人願意吃他的臭豆腐,這臭豆腐的老板自然高興。
拿了來那個碗臭豆腐,聞着那臭豆腐傳進鼻孔裏的那股獨特的臭味,真想一口氣把他們吃個精光。
所以當顏喬把臭豆腐端到歌笑雲跟前的時候,歌笑雲一臉鄙夷的神色:“這東西這麽醜?能吃嗎?”
“當然能吃,你別看它這麽臭,它吃起來真的很過瘾,辣辣的香香的,那味道真的讓你吃一次就忘不了了!”
顏喬可不是誇大其詞,她是真的喜歡吃臭豆腐。
不過歌笑雲是無法理解的,這種聞起來臭臭的東西能吃嗎?他真的懷疑。
見他一副大姑娘婆婆媽媽的樣子,顏喬真是哭笑不得:“你吃一口試試嗎?保證很好吃的,來我喂你!”
就在那一瞬間的恍惚間,歌笑雲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
那臭豆腐放在嘴裏,香香的辣辣的,真就像阿顏說的那麽的好吃!
120鬧市之亂
雖然這臭豆腐的味道讓人無法理解,但是吃過它的人就知道它真的很好吃。
兩個人吃完了臭豆腐,就接着朝碼頭那邊移動。
連城的夜市人流量很大,摩肩擦背即便是顏喬拉着歌笑雲的手,卻差點幾次被人群給撞開,不知不覺間到了碼頭,碼頭上停靠着偌大的一艘船,那甲板上用華麗的紅色地毯鋪成舞臺,船上的桅杆上都挂滿了燈籠,那戲臺中央有幾個人戲服裝扮,就在那穿戲服的人身邊不遠處,坐着幾個擺弄樂器的,可惜顏喬只認識二胡。
沒想到連城的夜市上也有唱戲的,本想着湊近點去看個究竟過把戲隐,可這人群擠得厲害卻是一步都挪不動了。
似乎是戲曲到了高潮,人群突然之間就失控了般的朝那戲臺子擁過去。
顏喬胳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沖,歌笑雲的手就從她的手中滑落。
還沒來得及吶喊,緊接着就是一股力量将她朝遠處擠去,剛才的沖擊根本還沒來得及站穩,身體失去重力的她随着人流被沖出去另一個方向,等好不容易人群停了下來,她也站穩腳跟的時候,卻已經發現完全不見了歌笑雲的影子了。
糟了,這麽多人,若是歌笑雲找不到自己的話,她又是個路癡,估計到時候連回到馬車停着的那個地方都成問題了。
早知如此,就不來人多的地方了,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一看到這擁擠的黑壓壓的人群,顏喬忍不住頭疼,可偏生她還非要往裏邊擠。
被擠得滿頭大汗的顏喬還沒走出幾步,就覺得身後有人拉着自己。
她一回頭,就瞧見一個小孩子在扯着自己的衣服。
這麽多的人,一個小孩子這麽小,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是不是和大人走散了。
“是阿顏姐姐嗎?”
那小孩被人群沖擊着,卻還是使勁的抓着顏喬的衣服不放。
顏喬怕這孩子被人群推到受了傷,就拉着這孩子的手走到了人群稍微松散的地方。
那男孩最多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着粗布藍灰色長衫,有些大該是大人的衣服改過來的,有幾處挂着補丁,但胖乎乎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很是可愛。
“小不點,我是阿顏姐姐,你找我有事嗎?”
這小不點還真是奇怪,怎麽知道歌笑雲叫他阿顏,而且她今日出來是一副男裝打扮,怎麽被一個小孩子識破的?心思一轉就明白了,這小孩子不是歌笑雲讓他過來找自己的吧?
“阿顏姐姐,有個哥哥在那邊等你,讓我帶你過去!”
那孩子回頭指了指夜市的那一頭,奶聲奶氣的道。
還真是歌笑雲,見這孩子挺可愛的,說的話也不像假話,顏喬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男孩子拉着顏喬的手,顏喬就跟在他的身後,朝着夜市的另一端走去。
人群裏,歌笑雲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人群,放眼周圍,已經找不到顏喬的蹤影。
拳頭莫名的握緊了,這夜市上魚龍混雜,他的右眼莫名其妙的開始跳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隐隐作祟。
該不會是阿顏出了什麽事吧?一想到這裏,歌笑雲的心立刻就不規律的跳動了起來,跳的他心慌。
腳下不由自主的朝前奔去,雙眼就在人群中不斷的搜索着。
京味軒,樸掌櫃正正讓廚子準備飯菜。
二樓,要他命的那兩個人又來了。
不是歌笑雲和顏喬是誰?
不知今天是吹得什麽風,雲公子和顏公子竟然在這個點來京味軒。
人家來了,樸掌櫃當然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說上邊有人交代過他,就是這顏公子現在可是他的財神爺,那耗油現在京味軒賣的紅紅火火,每天産出的量還不夠京味軒分的。
京裏京味軒的大掌櫃又在催了,可是他也沒有辦法,誰讓顏公子每天送來的耗油的量只有那麽多。
廚子做好了,他這邊就親自帶人送了過去。
還準備了一些陳酒佳釀,這剛到二樓雅間的門口,樸掌櫃就聽到這雅間裏邊有吵架的聲音。
他心下一尋思,感覺事情有些不對,趕緊加快了腳步。
掀開簾子的那一剎那,卻剛好看到顏公子被雲公子打了一掌,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飛了出去。
樸掌櫃擦擦眼睛,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眼前已經不見了雲公子的身影。
他趕緊将手中的酒瓶子放下,趴在雅間的欄杆上往街上看去。
顏公子整個人就倒在京味軒前面的街道上,口吐鮮血臉色蒼白。
樸掌櫃大叫不好,快速的下了樓身後的小二感覺發生了大事一樣也都緊緊的跟着樸掌櫃下樓。
躺在地上的顏喬,臉色蒼白,口中不斷的湧出來鮮血。
那圍觀的人群對着躺在地上的人指指點點,卻都不敢靠近。
人越來越多,就在擦肩而過的人群中,一個男孩拉着另外一個顏喬。
看這一大群人不知道圍着什麽東西,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本想着進去看看的,可拉着她的小男孩催促道:“阿顏姐姐快走,那位哥哥就在前面!”
小男孩似乎已經看到了托他找阿顏姐姐的人,就在不遠處的一扇門前朝着他招手呢。
顏喬順着小男孩的目光望過去,還真是歌笑雲。
這熱鬧還是不看算了,省的到時候又惹什麽麻煩。
小男孩拉着顏喬到了那扇門跟前,歌笑雲的身邊停了輛馬車,馬車前面有一個趕車的人,卻不是颠三和倒四,那人帶着鬥笠,将帽檐壓得很低,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臉。
還沒等顏喬站穩,歌笑雲就從袖中掏出了一枚糖果出來,交到了那小男孩的手上:“謝謝你,小弟弟,這糖給你,你快些回家去吧!”
小男孩接過糖,眼神裏瞧着糖亮晶晶的,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立刻就将糖紙撥開,一邊吃一邊走開了。
顏喬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呢,歌笑雲就将她一拉,兩個人就上了馬車。
而馬車立刻就開始動了起來。
“怎麽不見颠三倒四?”
這歌笑雲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顏喬又說不出具體怪在哪裏。
“京裏出事了,我們要趕緊回宮去!颠三倒四我已經讓他們先回避暑山莊了,這邊還有事情讓他們做”
怪不得呢,這馬車裏沒有燈,她們來時坐的馬車并不一樣,看來京裏是真的出了事,要不然歌笑雲不會這麽草草的連馬車裏的燈都沒有準備。
121火烈掌
樸掌櫃急急忙忙的下了樓,推開人群,卻見顏公子已經被雲公子子抱在了懷中。
雲公子眼中此刻那急切和心痛的表情,全部都看在了樸掌櫃的眼裏,可樸掌櫃不明白,這顏公子不是雲公子傷的麽?
還沒等樸掌櫃開口弄個明白,雲公子和顏公子卻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他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圍觀的人群也漸漸的散了開去。
夜市入口,歌笑雲抱着顏喬坐進了馬車。
這種情況,颠三倒四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一刻不敢耽誤的立刻往避暑山莊方向趕馬車。
車內,還來不及點上燈籠。
将阿顏抱在懷中,驚覺她身上漸漸流失掉的溫度。
歌笑雲顫抖着手指,輕輕的搭上顏喬的脈搏。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他的心突然就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一樣的疼,疼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的手,緊緊的握着顏喬的手,一滴淚在黑暗中滑落。
“阿顏,你不可以有事,我說過,要讓你平安!你不要死,不要有事!”
歌笑雲失了魂魄般,嘶啞的嗓音中帶着無盡的悲怆之意。
黑暗中,他伸手擦去顏喬嘴邊的血跡,整個人就這麽突然失控一般的将頭靠在顏喬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不斷從眼中流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東西忍不住從他的眼裏流出來,那種感覺像是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的難受,痛苦,更像是跌入了十八層地獄,那被剝皮抽筋的痛也不及他此刻萬箭穿心的十分之一。
馬車在荒野中行駛,周圍的樹木,田地都在夜色之中快速的倒退着。
還沒等馬車站穩,歌笑雲就抱着顏喬飛了出來,直奔蘭屋。
将顏喬放在床上,他進了梅屋,拉響了一支穿雲箭。
這穿雲箭,是他和疏影閣的緊急聯系方式,而且除非在緊要關頭才能用。
那穿雲箭響過之後,片刻功夫,就有個黑影進了梅屋。
那黑影黑巾遮面,一見到歌笑雲就跪了下來。
“快去将這連城最好的大夫叫過來!”
歌笑雲冷冷道。
黑衣人得到了命令,連忙起身飛了出去。
不肖一盞茶的功夫,這連城裏邊所有有些醫術的大夫全部都被帶到了避暑山莊,而且他們可都是從睡夢中被人挾持來的,他們的頭上都被罩着黑色的布袋,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他們是被人領着進屋的。
歌笑雲就坐在床邊,自打那黑衣人去叫大夫之後,他的手就抓着顏喬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開過。
那幫大夫們排着隊,一個個上前診斷。
可所有的大夫都一個樣。
他們都在納悶着,這半夜裏被人劫持了,怎麽會讓他們來看一個死人,這個人明顯的已經沒救了,連呼吸和脈搏都沒有,那還救什麽救!
所有的大夫診斷過後都搖着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歌笑雲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難看,他冰冷的目光掃過這屋裏的每一個大夫,這些大夫雖然都被照着面,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身體上都不由自主的一抖,沒來由的心底一陣害怕之意。
“這群人這麽沒用,根本沒必要活在這世上!将他們都關起來!處死!”
歌笑雲冷冷道。
他絲毫不在乎這群大夫的死活,但沒能耐救顏喬的人統統都得死!
那些大夫一聽要被處死,腿都吓軟了,統統跪在地上喊救命。
可歌笑雲完全不給他們機會,那些人片刻功夫就被人拖了出去。
大夫們出去後,一名黑衣人又走了進來。
歌笑雲冷冷道:“通知止風,讓他無論如何要在今夜趕過來!”
“是!”
黑衣人得到死命令,不敢怠慢,出了避暑山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夜很黑,接近連城的驿站上,栓了一匹馬。
馬嘶聲由遠及近,黑暗中有一匹馬急速的馳騁在曠野上。
那馬兒在接近驿站之時,雙腿像是被砍掉了一般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馬上的人腳尖輕輕一點,坐上了另外一匹馬。
緊接着,那匹馬在一陣嘶鳴後就快速的沖了出去,朝着連城的方向急奔。
避暑山莊蘭屋。
一個身影飄然而落。
歌笑雲閉着的眼睛睜開了。
那身影毫不猶豫的飛到了床前,将拇指和食指搭在那人的手腕上,細細診脈。
止風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這人中的是火烈掌,中了火烈掌的人,即便是不死,三天之內內髒也會被那股火氣給燒的幹幹淨淨。
見止風沒有說話,歌笑雲就開口了:“止風,無論你想什麽辦法,都要救她!”
這姑娘對主子的重要性止風是知道的,要不然主子不會讓他丢下濱海城的隕鐵礦火速趕到連城來。
為了能盡快趕來,他在馬身上做了手腳,那馬雖然發揮了自己的極限,但這原本需要三天的路程被他壓縮了到了兩個時辰,這一路上他整整騎斃了十匹馬。
止風診完脈,思索片刻道:“主人,這姑娘還有一口氣在,要救她就必須需要三樣東西”
止風接着道:“千年寒冰床,保命丸,還有極寒之血。千年寒冰床這避暑山莊就好,我身上也帶了不少的保命丸,只是這極寒之血......”
止風看向歌笑雲,這極寒之血的關鍵就在主子,只不過這要完全治好這姑娘身上火烈掌的毒,就必須七七四十九天配合寒冰床用極寒之血來給這姑娘喂保命丸,只是這七七四十九天的極寒之血,怕是會要了主子的命。
“止風,你實話實說就好!”
現在的歌笑雲滿腦子都是救顏喬的想法,只要能救阿顏,他什麽都願意做。
“主子,你身上流的就是這極寒之血,只不過若是這姑娘用了你七七四十九天的血,怕是你......”
“止風,你只管做!一定要救活她!”
歌笑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若是他不能救她,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好!”
止風沒再說什麽,主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旦決定的事情是誰都沒辦法改變的。
122以血服藥
歌笑雲将顏喬抱進千年冰庫裏邊的寒冰床上。
這山洞內本就極寒,歌笑雲又是極寒體質,而他是最不能在這千年冰床前久呆的。
可偏生誰都勸不了,他就坐在那寒冰床上,不肯放開顏喬的手,他怕他這一放開,就永遠握不住她的手了。
顏喬的身體被放到了寒冰床上,雖然現在她還沒有脈搏,沒有呼吸,但對歌笑雲無疑是深信止風的話的。
止風和夢景的醫術相當,是雲國最好的神醫,他不能不相信止風的話,他現在也只能相信止風的話,他不能讓顏喬離開他,那種痛是他承受不了的。
以前主子是非常警惕的一個人,可如今因這姑娘的緣故,止風都到了他身後了,歌笑雲卻仍舊沒有察覺到一樣。
有時候,不是你不想去察覺,而是當一個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人或者某件事的時候,全世界都變成了荒蕪。
不知道過了多久,細碎緩慢的腳步聲傳到了止風的耳朵裏。
止風回過頭,是聽蘭。
聽蘭的手中拿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放着一盞玉碗,玉碗的旁邊放着一把尖利的匕首。
聽蘭将那盤子放在冰床旁邊的冰桌上,退到了一旁。
她的眼神落在躺在寒冰床上的顏喬身上。
姑娘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可老天爺為什麽會如此待她,讓他受這麽嚴重的傷,而且她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般傷心過。
她以為主子是不會傷心的,可她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主子微紅的眼眶,主子是那種流血也不願意流淚的男人,可見此刻的他該是有多傷心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聽蘭在心底暗暗的祈禱着,祈禱着姑娘能快些好起來,她真的不想看到姑娘這麽受苦,而主子看起來是那麽的悲痛欲絕,好像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他的悲傷裏一樣。
心痛的已經不知道麻木了,歌笑雲輕輕的放開顏喬的手,俯身在她那冰涼的額頭上溫柔的親了她一下。
接着他便起身,竟是下半身都快失去了知覺了。
那侵入骨髓裏的寒氣,已經讓他沒辦法自由活動了,他機械似得走到那冰桌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抓起了匕首。
“主子,你想好了嗎?”
止風面無表情的淡淡開口,好像從他臉上根本不會有其他的表情,可無疑在心裏他是擔心着主子的,這一刀下去,怕是這七七四十九日都不能間斷了,若是間斷,所做的努力便會前功盡棄。
歌笑雲拿着匕首,毫不猶豫的放到自己的手腕上:“本王承諾過她,要保她三年安好,本王這一生從未承諾過任何一個人,所以這一次是本王的第一次也是本王的最後一次,本王寧願死,也不願負她!”
手起刀落,血順着歌笑雲的手腕往下流。
流進了盤子裏放着的玉碗裏。
歌笑雲看着那鮮血不斷流進碗裏,他已經忘了疼是什麽滋味。
玉碗裏很快就接滿了歌笑雲的血。
聽蘭趕緊從袖子中拿出來準備好的藥,上在歌笑雲受傷的手腕上,拿手帕又将傷口包紮了一番。
止風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來,打開小瓷瓶倒出來一粒綠豆大小的紅色藥丸,将那藥丸放進了玉碗裏,那藥丸漂浮在鮮血之上片刻的功夫便融化了。
因着顏喬現在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的關系,根本無法用正常的方法将這些藥給她喂下去,現在這藥只能使用內力用金針打入身體之內。
止風将金針拿出,将金針打入顏喬體內穴道之內,然後利用內力将那血利用金針通過穴道打入顏喬體內。
雖只是金針過血,但卻需要耗費止風大量的內力,整個喂藥的過程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等那藥完了他才将金針從穴道內取出,調息一番這才起身。
因着歌笑雲從顏喬受傷了都沒吃東西的緣故,止風就讓聽蘭去廚房裏準備些清淡的東西。
如果主人再不吃點東西的話,恐怕肯定會吃不消的,這千年冰洞極寒,主人的極寒之身在這冰凍裏呆着怕是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可是他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止風雖然不明白,但他看到主人盡釋冰霜的眼底裏透出來的那一股溫柔之意時,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東西。
雖是想安慰他,卻不知怎麽才能開口。
走上前去,輕輕拍了主人的肩膀,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近主人,才知主人也有這麽脆弱的一面。
聽蘭在廚房裏拿了粥過來,她知道主人沒有胃口,刻意只做了些白粥過來。
只是聽蘭将那白粥放在了冰桌上,見那粥漸漸涼去,可主人似乎根本沒有喝它的意思。
聽蘭朝止風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止風只是對着她淡淡的搖了搖頭。
她心疼姑娘,卻也心疼主人,主人這樣若是不吃不喝身體怎麽能受得了呢,可是他那樣的性子,現在似乎誰都改變不了什麽。
止風輕輕嘆了口氣,如今也只有他能勸動主人了。
“主人,顏姑娘吃了藥馬上就會好起來的,若是你這樣折磨自己的話,怕是見不到姑娘好起來,你的身體就垮了,你乖乖的喝粥,要不然等顏姑娘醒了一定會怪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的!”
止風說這話的時候,仔細的看着主人臉上的表情,果然在這個時候,只有姑娘才能夠燃起主人對生命的渴望。
緊緊握着顏喬的那雙手又緊了緊,歌笑雲微紅的眼眶注視着床上人蒼白的臉龐,兩只手将顏喬的手擡起來,放在自己的臉上,淡淡道:“阿顏,我會好好吃飯,你也要快點好起來,你聽到了嗎,阿顏!阿顏.......”
聽蘭的眼眶濕潤了,這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哭,主人的心痛她能感受的到。
自從她被主人救回來之後,就對他的喜怒和哀樂都感同身受,而聽蘭似乎也能感覺到主人那壓抑在內心深處那股強烈的感情。
歌笑雲放開顏喬的手,在冰床上的他坐久了腿關節已經不聽是使喚了,若不是聽蘭去扶着他,他幾乎都走不到冰桌邊上。
聽蘭知道,主人是在折磨自己,通過折磨自己來發洩他內心深處對姑娘的愛意。
見他喝了粥,聽蘭抹掉眼角的淚将粥碗收起來快步的出了冰凍,再出了冰凍見到藍天的那一刻,突然之間就淚流滿面了。
123火燒京味軒
歌笑雲喝了粥,感覺身體裏漸漸有了一絲暖意。
看着躺在病冰床上如睡着了一般的顏喬,他擡起頭,眼神中布滿了冷冽:“止風,你去查一查究竟是誰傷了她!”
“主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件事應該和不死閣有關!”
要說連城疏影閣的人時刻都是在盯着的,若是真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傷人的話,除了不死閣,他想不出來還有別人。
當日,顏喬受了重傷歌笑雲就亂了分寸,直到阿顏現在的傷勢基本穩定了,他這才想起那日實在蹊跷。
先是在連城的夜市上,他和阿顏被人群沖散,接着他好像看到一個背影及其像顏喬的人在人群中穿梭,再後來,他就跟着那個影子,可那影子消失在京味軒附近,當他再次見到阿顏的時候,阿顏已經落在京味軒前面的街道上沒了氣息。
這件事情蹊跷,竟然是發生在京味軒,那京味軒的人肯定會知道些什麽。
“若真是不死閣所為,本王到時候就新仇舊恨和他們一起算!”
“主人,這件事情似乎沒這麽簡單,這不死閣為什麽會傷了顏姑娘?”
這不死閣對付的目标,在止風想來該是主人才對啊,怎麽這次不死閣卻轉換了目标,把顏姑娘傷成了重傷,他到現在還有些搞不明白。
只不過,京味軒那邊,他已經派人在查了,只是得到的消息,是京味軒在昨夜已經被燒毀了。
整個京味軒二十多個人,愣是全部死在了火場中,無一生還。
這像是不死閣的作風,可是他們究竟在隐瞞着什麽?傷了顏姑娘不說,連區區一個京味軒也成了他們的目标了嗎?
“主人,昨夜京味軒被人燒了,樸掌櫃和所有人都死在了火場中。”
線索就此就斷了,就算是知道不死閣的人幹的,但那群人神出鬼沒的,他們卻根本無從下手。
“可惡!”
不死閣的人将阿顏傷的這麽的重,可他卻偏偏什麽都不能做。
他覺得自己快要把自己的手指硬生生給捏斷了,可是最後只聽到血滴在冰面上的聲音。
“主人!”
止風微微皺了皺眉,現在主人只要一聽到不死閣的事情就會血脈噴張大受刺激。
歌笑雲那剛剛割開的手腕,因着用力過度的緣故,血已經将手帕染紅,那血順着手腕一滴滴的滴落到冰面上。
而這一幕卻都被剛剛進來的聽蘭給看的清清楚楚。
她實在是不放心主人這才折返回來,可那一幕卻讓她的心在抽痛。
她含着淚,将那帶血的手帕拿下來,又上了新藥上去,而這個時候,她好恨,她好恨自己不能說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主人,你要好好的,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讓姑娘看到了,一定會心疼的!
聽蘭将歌笑雲的傷口包紮好,又像止風發過去求救的信號。
“主人,放心吧,有我們疏影閣在,顏姑娘這仇我們一定會報的!不過你要快些振作起來才行,江國和曲國已經有人在打隕鐵礦的主意了,曲國那邊已經有了動靜了!”
用隕鐵礦來冶煉兵器,要比普通的兵器更加鋒利堅固,三國現在雖然和睦,江國和曲國已經有不少人在暗自囤積兵力,準備發起戰争,雖說今年是三國是簽了休戰協議的,但一旦江國和曲國現任王爺位置不保,新一任的王爺若是野心勃勃的話,必定會挑起三國的紛争。
歌笑雲不求戰亂,但求自保,冶煉隕鐵礦只是為了有精良的兵器可以保護雲國的子民不受戰亂之苦。
而雲國現在,也不能毀在他的手上,對現在的他來說,國仇家恨怎能舍棄,傷了阿顏的這筆賬,他只能先記在賬上,到時候定讓那不死閣數倍奉還!
“止風,隕鐵礦那邊,飛鴿傳書給疏離,讓他盡快趕過去。”
在止風的點撥下,他總算是恢複了一絲理智,不再一心撲在兒女私情上。
“主人放心,我已經通知了疏離了,想必這會兒他已經在前往濱海城的路上了,主人一定要保重身體,要不然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本王知道,本王會注意自己的身體的,你們先下去吧!”
歌笑雲手一揮,又坐在了冰床邊上。
既然主人已經發了話,止風也就放心了,最起碼他肯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性命定是暫時無憂的。
雖然擔心,可聽蘭知道,主人一門心思都在姑娘身上,她在這裏也只是礙主人的眼罷了。
止風和聽蘭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歌笑雲就挨着顏喬躺了下來。
他的手,緊緊的握着顏喬的手,即便被凍得嘴唇發紫,卻依然不願意起來。
“阿顏,你冷嗎?我陪着你一起冷,你的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阿顏,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阿顏,你記得嗎,那次我将你的河燈全部踩碎,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什麽會發那麽大的脾氣,可是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就叫吃醋!”
“阿顏,你知道嗎?我其實真的很怕,真的很怕你會離開我,就算是十年前,爹娘離開的時候,我都不曾這般害怕過!”
“阿顏,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呆在宮裏,可是阿顏,你知道嗎?我也讨厭這樣的自己,我讨厭不自由的,被這世俗所牽絆着的自己,我讨厭這樣壓抑着感情的自己,我讨厭一見了你就心底忍不住暖起來的自己,可是阿顏,你知道嗎?我真的想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切,可是我又害怕你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阿顏你知道嗎?我害怕聽到那一句你要走,只是那一句就可以把我上的千瘡百孔!”
“阿顏,你還冷嗎?由我陪着你是不是不怕了?放心有我在,要冷我們一起冷!”
明明被凍得身體都失去了知覺了,可歌笑雲的心裏是暖暖的。
而只要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敢表達出自己的真心,他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可是他真的害怕,害怕再次被她拒絕的滋味,那深入骨髓的痛他已經不能第二次再承受了。
124緊急回宮
馬車在路上足足趕了有十天才到王宮。
這十天顏喬不知道是怎麽過的,感覺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要說上次來連城的時候,可這次回京确是快要了她半條命。
歌笑雲整日就知道閉着眼睛坐在車裏,每到吃飯的時候就草草的吃些點心果脯,這一路上她都快憋死了,愣是沒和歌笑雲說上幾句話。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顏喬卻說不上來。
到了宮門口,歌笑雲掀開車簾子探出頭,看門的侍衛頭子自然是認識王爺的,就放了他們的馬車通行。
顏喬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在車上颠簸了十來天了,胃都快被颠簸的想吐酸水了。
到馬車直接到了興雲殿外,歌笑雲連看都沒看就朝殿內走去。
這歌笑雲搞得什麽鬼,感覺從避暑山莊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怪怪的。
不過到京城